她要風父知道,只要給她時間,以后,她也會是一名出色的管理者。
翻開厚重的書本,漫舞利用時間學習商業(yè)知識,但是還沒看完一頁,她的手機鈴聲就響起。
「風漫舞!」才按下通話鍵,她就聽見經(jīng)理氣急敗壞的尖叫聲,「妳怎么突然就給我跑了?」
「經(jīng)理,還有事嗎?」
「還有事嗎。课也皇歉嬖V過妳,今晚在撒皇飯店有一場『杜蘭朵公主』的記者招待會嗎?妳人跑了,我找誰去讓記者訪問。?」
「張杏縈!顾雷运M入伊莎朵拉后,張杏縈一直把她當成競爭對手,還想取代她目前在舞團的位置。
「妳們兩個都要一起接受訪問,但是,妳才是主角!」
「你別擔心,杏縈有一張?zhí)鹈赖耐尥弈,很多攝影記者都喜歡拍她,有她在,誰是主角都不重要!
「可是他們更喜歡拍妳!」經(jīng)理又尖叫,「妳忘記上次T報、W報、D報……好幾家攝影記者,為了搶好位置拍妳,還差點打起來嗎!?」
「這……」她放下書。
「什么這啊那的?妳不要忘了,我們的合約上寫得清清楚楚,妳有替舞團宣傳的義務!」他搬出工作合約。
「七點之前一定要趕到撒皇飯店,聽見沒有?」
「聽見了!顾寄煤霞s出來壓她了,她再不點頭,只怕下一通電話就是老板親自打來的。
帶著郁悶的心情,漫舞在下一個路口轉(zhuǎn)彎,一邊打電話回家交代自己的行蹤,一邊往撒皇飯店馳駛而去。
七點整,她趕到記者會場,接受眾多媒體記者的訪問。
在整場的訪問中,風漫舞始終帶著淡淡笑容,面對現(xiàn)場每一位記者,小心而謹慎的回答每一道提問,直到一個太過突兀的問題自后傳來──
「漫舞小姐,聽說妳和愛新覺羅集團的執(zhí)行長曜日先生,正在交往,是不是真的?」
頓時,現(xiàn)場一片鴉雀無聲。眾人轉(zhuǎn)身,望向聲音來處。
得到所有人的注視,掌握內(nèi)幕消息的T報記者,得意的大聲陳述問題:
「根據(jù)可靠消息指出,曜日先生曾指示旗下的愛新銀行,對風氏企業(yè)施予各項業(yè)務上的優(yōu)惠,這是不是表示妳與曜日先生的關(guān)系很好?」
眼見舞團的記者會,不僅偏離主題,所有記者又把焦點全部放在風漫舞一人身上,在一旁坐冷板凳的張杏縈,臉色很難看。
然,太過意外的問題,教坐于中間位置的漫舞怔住,紅唇微張。
「風小姐,妳跟曜日先生認識很久了嗎?」W報記者驚聲問。這么大的緋聞消息,他們怎么一點消息也沒有?
「傳說曜日先生的紅粉知己眾多,漫舞小姐,妳有把握自己會成為曜日先生的最愛嗎?」
又是他!面對不實的傳聞,風漫舞情緒顯得焦躁。但,不希望因他而毀了整場記者會,漫舞閉眼,做深呼吸,忍住想尖叫的沖動,靜下心。
褪去美麗的笑容,她輕蹙柳眉,偏著頭,冷靜思索最合宜也恰當?shù)拇鸢浮?br />
「各位,真對不起,這是私人感情問題,風小姐她不便回……」經(jīng)理忙出場坐鎮(zhèn)。
「不,我可以回答!
「漫舞?」經(jīng)理變臉色。
不理會經(jīng)理的勸告,她坐正身子,環(huán)視在場記者一圈──
「我和曜日先生并沒有在交往,更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上個月的二十八號,這半個多月來,我從沒想過要成為他的唯一或最愛!
看著她帶著嘲弄的冷笑,聽著她簡單、明了且直接的答案,現(xiàn)場記者們聽得全都傻住。
他們指的男主角,可是世界有名的單身貴族,而且還是很貴、很貴的那一種,怎么她的口氣聽起來像是要跟他劃清界線?
「漫舞小姐,妳不喜歡曜日先生,是不是!?」嗅出八卦味道,D報記者情緒激動,兩眼發(fā)亮。
「曜日先生是個有身分、有地位的男人,也已經(jīng)有很多的女性朋友視他為白馬王子,他并不需要我的喜歡!
「但是,妳就是不喜歡他,對不對!?」媒體記者追問答案。
「這……」看著提問的記者,漫舞柳眉微揚。
「曜日先生是商場硬漢,聽聞他為人陰沉,而妳父親是商場清流,妳是藝文界的高貴公主,漫舞小姐,請問──妳是不是認為他配不上妳?」
頓時全場靜穆,等著她的回答,只是她才啟了唇,光頭經(jīng)理已經(jīng)再次殺出來,制止她的回答。
「等等!」這丫頭膽子夠大,不怕得罪人,但是,他怕。
「對不起!記者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謝謝大家抽空參加!」
「漫舞小姐,妳不回答我們的問題了嗎?」D報記者不死心,高聲喊。
「我……」
經(jīng)理表情好驚,用力一扯,要她閉嘴。
「各位大哥、大姊,現(xiàn)場后方有我們?yōu)榇蠹覝蕚涞呢S富美食點心,請各位慢慢享用,再見!」被嚇得滿頭大汗的經(jīng)理,一把拉起她就沖出會場。
*
原以為已經(jīng)可以回家的風漫舞,在經(jīng)理的合約要脅恐嚇下,被要求到隔壁包廂,參加伊莎朵拉舞團每季一次的慶功宴。
伊莎朵拉的慶功宴,一向就只有團員才能參加,可是才走進包廂,風漫舞一眼就看到高大俊挺的愛新覺羅.曜日,正被眾人包圍在電視墻前。
看見電視螢幕里自己的背影,漫舞回過頭,對抬著攝影機緊跟在她身后的林克漢搖頭,拒絕他再拍攝,再回頭,她對上愛新覺羅.曜日森冷的俊顏。
他看到她了……不,他不只看到她,他還已經(jīng)看完整場的記者會。
雖然兩人中間隔了一大段的距離,但漫舞強烈感受到他對她的憤怒。
「剛才妳怎么可以說那樣的話?」擔心她的回答會惹來曜日的不快,經(jīng)理氣得猛數(shù)落她的不是。
「又不是第一次開記者會,難道妳還不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萬一曜日先生生氣了,妳要我們大家怎么……」
遠遠看到男主角,經(jīng)理話題一轉(zhuǎn)。
「對了,我聽方秘書說,曜日先生當初是看到我們在東區(qū)的那張大型廣告看板,才臨時決定要來看妳表演……」話說一半,經(jīng)理住口。
因為他發(fā)現(xiàn)漫舞依然是一副從北極回來的摸樣,她神態(tài)依然冷漠,還一點高興的樣子也看不出來。
霎時,光頭經(jīng)理是不滿又生氣,還狠瞪她幾眼。
這女孩實在不得人疼,這么值得驕傲、高興的事,竟然沒一點反應。
「大小姐,我說──人家曜日先生大執(zhí)行長,那天晚上可是特地、專程去捧妳場的!」哼,他就不信她一點都不動心。
愛新覺羅家族是豪門望族,有點腦子又夠聰明的女人,絕對會把握住這難得的機會。
果然,聽到他話的風漫舞,有了反應。
轉(zhuǎn)頭,她看進光頭經(jīng)理小到不能再小的瞇瞇眼,眸里有著迷惑。
在那晚之前,她是不是曾經(jīng)得罪過那個男人?否則,他何必「專程、特地」去看她表演?
「漫舞,妳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經(jīng)理被打敗。
「聽見了,但那又怎樣?他也不過是來看一場表演,難道,我應該因為他的大駕光臨狂喜尖叫?」她冷冷問著。
「呃……多少吧!」被她冷眼盯上,經(jīng)理有些不自在。
「抱歉,我做不到,我也不是她!姑利惣t唇諷揚。她看到張杏縈一進到會場,就因為發(fā)現(xiàn)曜日而驚喜萬分地朝他直奔過去。
張杏縈崇拜、愛慕他的事,已經(jīng)不是新聞,只是她沒想到杏縈在昨天的排練休息時,竟當著眾人的面大聲說──
「你們等著看吧!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愛新覺羅.曜日愛上我的!」
她很佩服杏縈的勇氣與自信,不過,身為他的愛慕者之一,杏縈理該比誰都清楚,像他那樣的男人,絕不同于以往她所交往過的男人。
愛新覺羅.曜日是那種高高在上,又自恃有錢就可以買到一切的男人,根本不是張杏縈或其他女人所能掌握的。
愛上那樣的男人,只會是一種痛苦,但,杏縈既然如此有信心,那她也只能為她送上一份祝福。
「哎!別提杏縈了,那個女人生活太放蕩,怎么勸都勸不聽,曜日先生不可能會喜歡她,但是妳就不同啊!」
「不同?」
「當然,妳潔身自愛又賢慧,家事還樣樣行,而且還長得美麗動人,氣質(zhì)又好,如果妳可以時常笑笑,然后,再改改壞脾氣,看人不要用飄的,說話不要像含冰塊……」
經(jīng)理越說越覺得可怕,原來,看起來像是男人夢中情人的漫舞,缺點還真是多得嚇死人。
看來想追她的男人,心臟得強一點才行,免得被她的缺點嚇死。
瞧見不遠處正邁步行來的曜日,經(jīng)理不禁有些替他擔心。不知道曜日先生的心臟夠不夠強?
「總之,妳要改改脾氣,這樣曜日先生才會更喜歡妳。」
下完結(jié)語,經(jīng)理識趣轉(zhuǎn)身想走人,但,她一聲輕笑,嚇住他的腳步,心底還直發(fā)毛。
「經(jīng)理,我不是杏縈,我也已經(jīng)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生,再說,我一點也不需要他的喜歡!
「呃……漫舞,這個緣分是很難說的……」看著已經(jīng)站在她身后的愛新覺羅.曜日,經(jīng)理額頭開始冒冷汗。
「問題是,我跟他之間沒有緣分!
「那、那也不一定嘛!緣分這種東西,不是妳說沒有就沒有的,機緣一到,說不定以后,妳跟他……」看著曜日冷下的臉龐,經(jīng)理猛擦冷汗。
「夠了,經(jīng)理!孤枥漕伣財嗨脑,「他是他,我是我,請你不要再把我跟他扯在一起!
「漫、漫舞……」
「如果可以,還請你替我告訴他一聲,請他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不喜歡他就是不喜歡他,誰來說都一樣!」
她知道自己的反應過大,但是,她實在沒辦法控制自己對他名字的反應。
像他那種男人,根本就不可能會真心喜歡一個女人,那他又何必這樣捉弄她,還故意做出一些行為假相,誤導別人的看法!
「原來,我打擾到妳的生活了!共粠б唤z情緒的冷語,自他口中吐出。
漫舞聞聲一愣,轉(zhuǎn)過身子,抬頭,直視進他更見深沉的黑眼。
他在生氣。雖然他面無表情,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正在生氣。
「沒錯,很高興你終于聽見我說的話!箍匆谎埏w快閃人的經(jīng)理,漫舞拉回視線,對上他的眼冷冷道。
她明白自己不該在這時候再惹他,但想到這幾天來,他一再故意接近養(yǎng)父,還一再故意當她的面,對養(yǎng)父灌輸她沒能力扛起風氏責任的事,她就忍不下心中那口怨氣。
說什么她只適合跳跳舞,說什么她只適合結(jié)婚,還說什么她只適合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更可惡的是,他還告訴養(yǎng)父,說她如果沒有男人在一旁照顧,日子肯定會過得很凄慘!
她風漫舞又不是一個空有美麗外表,沒有腦袋的花瓶,又不是身邊沒男人就會死的女人,他憑什么那樣詆毀她。
燃起一根煙,愛新覺羅.曜日抽一口,吐出一圈白霧,俯看冷麗容顏。
「是聽見了!顾庥某。
「既然這樣,我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
「可以。」棄擲煙蒂,自侍者端高的盤上取過一杯酒,他冷看她的眼。
他從不接受失敗,因為自小到大,他從未失敗過,而今漫舞的拒絕,無疑是在對他挑釁。想起她剛剛在記者會上說的話,曜日的心口悶極了。
不可否認,他是欣賞她的勇氣,但是,他也恥笑她的無知與幼稚。
對她客氣是給她面子,她竟然不知好歹地處處跟他劃清界線,還一點也不將他看進眼底!
真是個該死的女人!狠狠喝下一口酒,曜日抬手抹去嘴角的酒漬。
真要激怒了他,她以為她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還是,她以為到時風青文保得住她?哼,那她是在作夢。
只要他一通電話,只要他一句話,她養(yǎng)父花了大半生心血、一手所建立的風氏企業(yè),絕對就會毀于一旦,到時,他就看她還有誰可以靠!
「我們的確是該把話一次說個清楚!垢腋脝?敢跟他作對?那,倒楣的一定是她!
「那么……」漫舞很高興兩人間有了共識。
她認為兩人可以到角落,坐下來好好談,但她發(fā)現(xiàn)曜日并不這么想。
「跟我走!」一口飲盡杯中酒,他丟下空酒杯,一把箝握住她的手,即快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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