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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寵壞你 第五章

  「劭月她跑掉了?」柳星羽握著話筒,不是全然的吃驚。剛從宿舍浴室沖澡出來,還沒走回房間就被喚到樓梯間接電話,她正拿著大毛巾擦拭滴著水的秀發(fā),早知道這通電話是通知意外事件,因為會打給她的電話極少,整個早期能有幾遍就稀奇了。

  「對,那個小麻煩又開始制造麻煩了!沽赵谂_北的另一頭宿舍,同樣是在樓梯間里打著電話,煩躁地梳弄劉海,她是知情的,也是「贊助者」,天曉得剛剛慕珍打電話來的時候她裝吃驚裝得多辛苦。

  「慕珍打電話到你那里找劭月,然後叫你通知我?如果劭月是玩真的,她就不會躲到我們這兒了,因為這里是一定會被找的地方!箾鲲L(fēng)從陽臺徐徐吹入,身上水氣未乾的柳星羽打了個哆嗦,想趕緊結(jié)束這對話,回房吹乾頭發(fā)。

  「反正,一切以確定劭月安全為優(yōu)先,至於劭月回不回家,慕珍說什麼都會順著她,她找你以後,馬上通知慕珍!沽毡M責(zé)地傳遞完訊息,在心中大吃三聲無奈,可惡的柳劭月,沒事離家出走搞得她們兩個小輩里外不是人干嘛!

  「為什麼你好像很篤定她會找我?」柳星羽嗅出不對勁,一反剛才不熱中的態(tài)度,拉著旁邊的鐵凳坐下,事情有了疑點(diǎn),她不搞懂不罷休。

  劭月如果有事她會幫忙,但是她看不過當(dāng)所有人一頭熱的時候,望日以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以為「盡到責(zé)任」,然後在一旁吃爆米花看戲。

  「噢!」柳望日拍額,她沒事語氣那麼置身事外干嘛!害她現(xiàn)在不能置身事外了,「我昨天打電話給劭月,她就順便告訴我她要離家出走的決定了。」坦白從寬。

  「你!」一堆責(zé)怪詞句都還沒想到,星羽的話就被打斷。

  「我匯了八千給她,其他的事我不管了。」望日對電話聳肩,一如她出口的態(tài)度。

  果然。柳星羽聽了差點(diǎn)折斷聽筒,張口正要講話,又被望日截了去。

  「我們要相信劭月不會笨到被騙、被拐,或是遇到任何社會版常常寫,但是在她眼中微不足道的事件。」她想起劭月這個表妹從小不曾間斷的豐功偉業(yè),包括抓偷車賊、自家隔壁深夜?jié)撊胗麑习迥锸┍┑膹?qiáng)暴犯、百貨公司扒手,還有數(shù)不清的路見不平事件。

  所以昨天劭月的學(xué)校出了事,她直覺地打電話給劭月,認(rèn)為麻煩事一定跟這小麻煩脫不了干系。

  「你太放心了。」星羽也同時想起,被她倆戲稱「小麻煩」的劭月是惹過多少麻煩,而且解決了多少麻煩才得來這個綽號的。

  「是你太不放心了。」望日將「了」字拉得特別長,帶有些并譏誚。

  「昨天省中的事,會不會和劭月離家出走有關(guān)?」集體械斗是這兩天不算小的新聞,依她對望日愛探聽的性格的了解,望日昨天會打電話給劭月,一定就是為了打探什麼第一手消息,結(jié)果給望日打探到柳劭月要離家出走的第一手消息。

  「絕對有關(guān)。」望日偵探般的敏銳立刻覺醒,「不過和我無關(guān)!顾幌矚g做旁觀者,可不想成為當(dāng)事人。所有的狀況,她等事情告一段落以後,再像聽故事般隨便聽哪個人說說就好了。

  「反正我就是要等劭月找上門就對了!拐媸堑模看污吭碌氖露纪平o她!

  「誰教你好欺負(fù)呢?卞次記得跑快一點(diǎn)呀!」柳望日輕松愉快,隨著呵欠聲玩笑著。

  「再跑也沒你快,這次你的庫房也損失不小,就饒過你!顾怯鸬膫性真的這麼好欺負(fù)嗎?也許只對這兩個如手帕交的表姊妹沒轍吧。

  「表妹妹有通財之義嘛!只是劭月回來以後,會被我剝一層皮下來罷了。太晚了,就這樣,有狀況再聯(lián)絡(luò),拜拜!

  望日電話那頭傳來不太友善的低吼,這端的星羽聽出是她們宿舍的舍監(jiān),那舍監(jiān)大概又在罵望日霸占電話了,真搞不懂,難道望日放學(xué)回宿舍後就抱著電話不放嗎?

  「輪不到你剝,還有慶元和慕珍等著呢!拜拜!剐怯疳犷^也出現(xiàn)一個同學(xué)在等電話,她臉皮薄,即使疑問未盡,還是決定讓出電話。

  掛上電話,柳星羽擦著頭發(fā),踱回四樓最內(nèi)側(cè)的房間,一邊在替劭月那對挑不出缺點(diǎn)的父母感嘆。不過她更擔(dān)心的是偶爾會神經(jīng)少一條的柳劭月應(yīng)該有留書才出走,她知道劭月有那種什麼事情都要交代清楚的個性,但是希望她別留些奇怪的東西,加重慶元的擔(dān)心以及慕珍的傷心。

  再民主開明的父母,面對女兒有點(diǎn)狠心、非常叛逆的逃離,也會難過,并且對女兒的安牽腸掛肚吧!

  「哐當(dāng)!」一聲,紅色大門被打開了,走入了一個步履沉重的中年男子,他亦沉重地關(guān)起大門。

  挑高的樓中樓客廳,只點(diǎn)了蓋昏黃的臺燈,黑色的純牛皮沙發(fā)上,蜷縮著等丈夫歸來等到入睡的婦人。

  婦人聽到聲響,緩緩睜開眼睛,不一會兒便適應(yīng)微弱的光線,她的丈夫正溫柔地褪下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不進(jìn)去里面睡?著涼了怎麼辦?」柳慶元關(guān)心的諳氣中夾雜著疲憊。

  「沒等到你從劭月的學(xué)校回來,怎麼睡得著呢?」慕珍急欲得知劭月的消息,瞥見他帶回的空書包,淚水濕了眼眶。

  沒有預(yù)警地,一個好好的孩子,到了放學(xué)時間,既沒補(bǔ)習(xí)也沒事先捎個電話回家,就這麼過了七點(diǎn)、八點(diǎn)、九點(diǎn)都沒有蹤影,即使她本來只有一點(diǎn)擔(dān)心,但在撥了十幾通電話還找不到人後,擔(dān)心已擴(kuò)大到吞噬了她。

  十點(diǎn)半,打完最後一通給望日的電話還是找不到人,慶元便決定到學(xué)校一趟,慕珍在家里等著,等著女兒用調(diào)皮的語氣捎來消息,并等著丈夫帶回女兒,但是等到了夜半,她等到的還是失望。

  看著沒了主人在身邊的空書包,慕珍積蓄整晚的熱淚淌下。

  「哭什麼!劭月八成是離家出走,不是你想的遭到意外,或是被綁架了。」慶元低斥。當(dāng)看到靜靜躺在女兒座位里的書包時,他大概猜到了所有,他延遲一個鐘頭回家,是因為省中的教官盡責(zé)地帶他在校園里蹩了一圈,還到各個樓頂察看,深怕學(xué)校多條跳樓自殺的孤魂。

  在知道女兒是離家出走時,他不否認(rèn)他也大大松了一口氣。

  「離家出走?可是,社會這麼黑暗……」

  「女兒應(yīng)付不來嗎?」

  被快速反駁,慕珍梨花帶淚地想了一會兒,然後放心的點(diǎn)頭。

  「那她今晚睡哪兒?要是……」

  「你以前都睡哪兒?也有良心經(jīng)營的旅館,她會挑的!顾肫鹄掀艅偨Y(jié)婚時也有好幾次杳無音訊的紀(jì)錄。

  慕珍突然住口,女兒離家出走,似乎把丈夫的陳年回憶給勾了出來。

  「你還在生氣嗎?那麼多年了。」她心虛地觀察丈夫的表情。

  「你也記得當(dāng)年莫名其妙就離家出走的事?」慶元的火氣,被這麼一問反而大了不少。她這個母親真是「好榜樣」。

  「我解釋過好幾百遍了,那時候剛嫁給你,我為了想當(dāng)個好妻子,拚命給自己壓力,結(jié)果過度自我要求的生活讓人想逃,我不過是想換個獨(dú)立生活的空間,尋回應(yīng)有的步調(diào),最後我不也回來了嗎?」她歉疚地握著丈夫的手。

  「劭月應(yīng)該遇到了同樣的情形!箲c元回應(yīng)的執(zhí)起了妻子的手,兩人回到臥房,折騰了一夜,都累了。

  「那我們只能等她回來?」手上還是拿著書包,慕珍似乎在扁平的袋子內(nèi)摸到了東西,「慶元,一封信!」慕珍拿出一張寫了兩行字的小信箋。

  慶元、慕珍:

  雛鳥被自己想學(xué)好飛行的壓力壓垮了,離巢散心幾天。

  放心,雛鳥翅膀還沒長便,不放一去不回的。

  不乖的女兒上

  夫婦倆看完留書,兩人臉上的表情皆是不曉得該怒還是該笑。

  「女兒也只有臺北可以去了,我明天上臺北找望日和星羽,叫她們負(fù)責(zé)逮劭月回來,好打她一頓屁股!箲c元最後還是輕笑出聲。

  「劭月要躲的話,我們是不可能找到的,就算再理性地告訴自己劭月是安全的,卻依然會擔(dān)心!鼓秸洚吘故侨崛醯呐裕樕蠈憹M無助,只能依靠她的天、她的丈夫。

  「別想了,劭月一定不希望她的事讓親戚們知道,所以你要保持好神色,多少睡一點(diǎn),嗯?」慶元幫兩人蓋上被子。

  該怎麼處理女兒離家出走的事,他已經(jīng)有了打算。

  「噢。」慕珍閉上眼,心底還是充滿了女兒的身影。

  即使有眠,忐忑不安的夜還是難熬啊!

  今晚大夥的電話線一定忙到打結(jié)。

  柳劭月趴在柔軟的彈簧床上,手中拿著遙控器無目標(biāo)地選臺,臉上是惡作劇的笑容,而身上僅在沐浴後圍著一件大毛巾。

  愜意呀!

  兩腳晃啊晃,她想像自己從明天開始要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首先,是找尋住所,身上僅有望日資助的八千元,在找到工作并且領(lǐng)到薪水之前就靠這一點(diǎn)錢了,今晚的住宿費(fèi)已經(jīng)花了不少。

  說到住宿,找間正派而且她敢踏入的Hotel可差點(diǎn)走斷她兩條腿,今晚放學(xué)後參加完排球比賽便搭火車上臺北,整晚不知從臺北、松山兩火車站之間來來回回幾遍了,肩上手上兩個大包包,好幾次經(jīng)過警察局門前,她要用盡自制力才有辦法假裝不心虛。

  本來打算在公園坐到天亮的,因為放眼望去,所有的賓館掛的招牌花花綠綠,出人的分子龍蛇混雜,她連一步都不敢靠近。

  最後,真的快放棄了,才給她看見這一間樓看豎看都窗明幾凈的賓館,那賓館的一樓是間蒙古烤肉店,而後頭似乎是一間舞廳,但她怎麼看都覺得這間賓館不危險,躊躇了良久,她終於提起勇氣踏入,果然沒讓人失望。

  二樓的柜臺坐著一個親切的歐巴桑,她填完資料以後就得到了這間房間,讓走了三個多小時的雙腳得以休息。

  揉揉腫痛的雙腳,未來的日子還要走不少路呢,她期待明天,今晚就好好地休息吧!

  「咚!咚!」

  門口傳來細(xì)小但清楚的敲門聲。

  「誰?」柳劭月倏地從床上彈跳起來。

  不可能那麼快就有人找來了吧!如果真是慶元找到她,回去後她就不跟慶元學(xué)搏擊了,她要學(xué)當(dāng)偵探的功夫。

  「柳小姐,我是賓館的服務(wù)生,請開個門!归T外傳來客氣的女聲。

  「呃,好!顾咭徊酱┮患卵,把剛褪下的體育服套了回去,快速地跳到門口握住門把。

  深呼吸,如果來人不是找她的,被看出破綻就慘了。

  「柳小姐,」門開了,女服務(wù)生有禮貌地點(diǎn)頭致意,手上拿的是柳劭月剛剛填寫過的房客資料簿,「你還沒成年吧?」

  「對!箍聪蛱钪錾暝氯盏哪菣,柳劭月點(diǎn)頭。沒成年不能住賓館嗎?糟糕!

  「這……未成年來賓館開房間,我們業(yè)者被臨檢到是要受罰的,所以我們得報警。」女服務(wù)生一臉為難,她是十二點(diǎn)後來交班的柜臺人員,看到房客資料上居然有未成年人來開房間,她立刻親自來一探究竟。

  「我只有一個人呀!」柳劭月把房門敞開,合起手掌一臉哀求,「我是上臺北來找朋友的,今晚沒有地方住才先住賓館,我不是來和男人開房間的,真的!」

  「嗯!」女服務(wù)生打量和白己女兒年齡差不多的女孩,看起來頗乖巧,偶爾行個方便也不錯,「好吧!你就住下,不能做壞事喔!」她關(guān)上房門前還不忘叮嚀道。

  「好好好,謝謝,謝謝!沽吭聦χP(guān)上的房門猛拜。

  嚇壞她了!嚇壞地了!

  她順著墻壁癱軟,還好心臟夠強(qiáng)壯,沒有受不了刺激罷工。

  顧不得方才迅速換上的體育服和體育褲,柳劭月三步并作兩步將自己丟到床上,把臉埋進(jìn)柔軟的枕頭。

  今天的體力經(jīng)過剛剛的插曲後,著實用罄了,不出三分鐘,房里只剩下她均勻且細(xì)長的呼吸聲。

  只是在睡前,她有片刻憶起,離家出走的事沒有告訴范文畬。

  太可惜了!

  漆黑的房中,散發(fā)出淡淡的煙草味和汗水味,冷氣轟隆隆地運(yùn)轉(zhuǎn)著,稍稍掩蓋了房間主人低沉粗嘎的打呼聲。

  四周靜得沒有多馀的聲響,本該是個安寧的深夜。

  但一通電話突起,鈴聲劃破夜空,也敲醒了房間主人的酣夢。

  被吵醒的范文畬粗暴地拿起話筒。

  「媽的,如果沒有要緊事,你就該死!顾乃睒O差是出名的,認(rèn)識他的人從不敢打他家電話,就怕一個不小心剛好吵到他睡覺,而遭受五雷轟頂。

  他很少被電話這微不足道的聲音吵醒,今天是破天荒難得。

  「子子子、子龍,我、我剛剛接到一通臺北的電話!顾{(lán)世嚴(yán)拿著手上的行動電話,一邊擦著汗。

  「有屁快放!顾目邶X不清,但并不代表旁人聽不出他的火氣。

  「有兄弟在『夜色』舞廳門口前看到柳劭月『一個人』走進(jìn)一家賓館。」該強(qiáng)調(diào)的先強(qiáng)調(diào),以免有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殺到臺北要去砍奸夫。

  那間舞廳算是他們在臺北的據(jù)點(diǎn)。

  范文畬聽到心上人的名宇,頓時清醒三分。

  「唬誰?柳劭月好好的到臺北干嘛?」開玩笑也不看時間,就算是國中時的死黨,范文畬也對藍(lán)世嚴(yán)動火了。

  「可是,那人說他起先只是多看幾眼穿省中體育服的女人,結(jié)果認(rèn)出她是不久前談判時被你拉著跑的人。」

  范文畬知道事態(tài)有點(diǎn)嚴(yán)重了,起身開燈。他一看到時間,忍不住咒罵,才凌晨兩點(diǎn)。

  「天殺的,你最好確定你的消息無誤!顾c(diǎn)了根煙,卻想起已決定減少煙量,拿起煙灰缸便捻熄它。

  「其實這事我明天才打算告訴你的,今天下午,柳劭月又來三年二班找我們,而且告訴鶯鶯她要離家出走,我聽鶯鶯講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了,接著又接到臺北的電話……喂?」藍(lán)世嚴(yán)聽到「砰!」一聲,他很確定已經(jīng)沒有人在聽他講話了。

  三秒鐘內(nèi),范文畬丟下電話,找到車鑰匙,想都不想就奪門而出。

  「我才要說鶯鶯的老媽在哪家賓館工作,想跟柳劭月聯(lián)絡(luò)打個電話去就行,你這樣跑去,我想柳劭月不肯回來的話你也不會回來了,真是的,一個離家出走的女人和一個追著不放的男人,也不怕別人以為你們是私奔!股w世嚴(yán)對著電話一邊喃喃自諳,一邊搖頭。

  聽那個急切的聲音,就能想家范文畬房內(nèi)的燈和冷氣甚至門都沒關(guān),他回去後又得幫忙收拾了。

  欸!誰教他和范文畬的房間只隔了一面墻呢。

  他是前輩子造了孽,才好死不死的租到范文畬的房子嗎?

  嗯,早上了?

  柳劭月緩緩睜開雙眼,映人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心里在想的是今天星期幾?第一節(jié)課是什麼?有哪些科目要考?

  等等!她整個人像彈簧一樣坐直,猛然想起自己已離家出走。

  「欸!人類真是慣性很強(qiáng)的動物。」時間寶貴,她模下床,簡單梳洗之後,把所有零散的東西塞進(jìn)兩個包包。

  環(huán)顧她住了一晚的房間,現(xiàn)在才發(fā)覺,離開了家里,到哪兒都沒有安全感。

  現(xiàn)在她還真有當(dāng)自己是浮萍的錯覺。

  「柳劭月!你感傷什麼?就當(dāng)這一趟是出來散散心,又不是一去不回。」拍拍臉頰振作精神,她關(guān)上房門,到柜臺去退房。

  「要去找朋友了?路上小心喔!」昨晚關(guān)心柳劭月的女服務(wù)生還不忘再三叮嚀,她發(fā)現(xiàn)女孩穿著和女兒同所學(xué)校的運(yùn)動服,覺得不對勁,卻不多問看起來頗乖巧的女孩。

  「謝謝阿姨。」柳劭月沒精神地道謝後,步下樓梯,離開了這收留她一晚的賓館。

  她算是幸運(yùn)的,只身一人還能找到安全的賓館住宿。

  從昨夜一直睡到今早八點(diǎn),她的睡眠應(yīng)諶很充足才對,為什麼總覺得她仿佛不在現(xiàn)實世界中一樣,恍恍惚惚的。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呢!站在賓館一樓大門前,晃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

  突然一只大手拉住了柳劭月。

  「做什麼!」她回頭要開罵,結(jié)果看到了最意想不到的人。

  「你居然看都不看就從我面前走過,虧我在賓館門口等了你一晚。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卻不告訴我?」被忽視的人薄怒地兩手搭在柳劭月身後的墻上,圈住了她。

  她不敢置信,他的俊臉突然就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范文畬……嗚……」柳劭月仰頭,一滴豆大的淚水從眼中掉了出來,她撲進(jìn)范文畬懷中,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不能教她不吃驚,他的體溫在這微涼的早晨格外溫暖,終於讓她清醒了。

  她是笨蛋,笨蛋!學(xué)別人堅強(qiáng)的離家出走干嘛?才一天就在想家,才一天就在想學(xué)校、才見到一個熟悉的人淚就潰堤了。

  「柳劭月?你的情緒未免轉(zhuǎn)變太快了吧?」只看得到柳劭月的頭頂,范文畬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別動,一下下就好了。」感覺到范文畬想將她「拔」開,她更使力環(huán)住他,并且不客氣的將臉上的水氣抹在他的衣服上。

  好溫暖,她抱著一個人耶!而不是陪伴她整晚的冷空氣。

  「好、好、好。」他雙手舉高做投降狀。這種被依賴的感覺還不錯。

  「你怎麼找到我的?慶元說的嗎?」悶悶的鼻音從范文畬胸口傳上來。她才離家一天呢!下意識就是不想被逮回去,即使矛盾地非常想家,但是離家出走後還有許多有趣的事在提醒她還沒玩夠。

  「跟你說你跑到我的大本營了信不信?」范文畬指著面前的賓館,「你昨天住的賓館,是鶯鶯她老媽上班的地方,而後面那家舞廳是我們上臺北時的據(jù)點(diǎn)。我倒想問你,臺北那麼大,你哪里不挑跑到這個最亂的地方來干嘛?害我擔(dān)心一夜!顾词智昧讼碌氐念^頂。

  「噢!就是亂,我才找得到地方住呀!難道要去住凱悅大飯店啊?擔(dān)心我,直接進(jìn)賓館找我不就得了?」她猛揉被敲痛的地方。范文畬的力道真不輕。

  「然後我們一起去警察局嗎?你應(yīng)該有遇到鶯鶯的老媽吧,她是個不通情面的女人,我就是因為吃過她的虧才認(rèn)識鶯鶯的!固岬竭@個人,范文畬蹙起了雙眉。

  「哈哈哈,是不是你未成年去開房間被鶯鶯她媽報警抓走?」想到那個阿姨正經(jīng)的嘴臉,柳劭月覺得這猜測不無可能。她抬起頭來,淚還是不受控制地一直落下,但又露齒而笑。

  「又哭又笑的,你這樣亳不在乎的說出這種話很傷我的心!顾麥嘏暮稚鴿u漸轉(zhuǎn)成不悅的深黑。

  看著他突然嚴(yán)肅的表情,柳劭月一把推開他。「難道我真的猜對了?」她紅著鼻子在范文畬面前踱腳。

  「不要把話題扯遠(yuǎn)了,現(xiàn)在要解決的是你離家出走的事,先打個電話回家!顾闷鹱呃壬瞎秒娫挼脑捦,示意柳劭月接過去。

  「我打電話回家的時候,就是在我決定回家的那一天。你才給我差不多一點(diǎn),把事情說清楚!」她抓起話筒用力掛回去,態(tài)度突然像個抓到丈夫外遇的妒婦。

  范文畬眼里回復(fù)原本帶著的笑意,很滿意柳劭月失控吃醋的模樣。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從容地找了輛摩托車坐下!敢艺f什麼?」

  柳劭月不喜歡她心底的猜測,淚淌得更兕了,倔強(qiáng)的拚命用手抹也抹不完,害得范文畬
  拉過淚人兒,急忙拿起袖子心疼地幫她拭淚。

  「我有一個兄弟在舞廳里使用迷藥迷昏了一個少女,還帶人家進(jìn)賓館,我知道後趕去阻止,結(jié)果鶯鶯她媽差點(diǎn)報警要把我們?nèi)甲プ,多虧(jì)L鶯攔住她!鼓莻人最後的下場……還是別說的好。

  「就這樣?」柳劭月紅著小白兔眼間。

  「要不然你以為真的像你說的?」他沒好氣的翻白眼。

  「我承認(rèn)我的占有欲莫名其妙了一點(diǎn)!顾缓靡馑嫉氐皖^咕噥。

  「我倒是很樂意讓你占有。」他拉近她,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悄悄話。

  柳劭月臉上的紅潮因為范文畬的一句話立刻炸開,「你……你別開玩笑了!」他居然說他從來沒有過女人。

  「你不相倍?好吧!那說實話,我十二歲就開葷了,至今已經(jīng)閱人無數(shù),而且床上功夫好得不得了。」

  她聽了,在他懷中僵硬成化石。

  「生氣了?」他好玩地拍著柳劭月的背,發(fā)現(xiàn)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愛哭、胡涂。堅強(qiáng)與膽大只是表面,不是本性。

  「哪一句才是真的?」她伸出雙手掐緊他的脖子。

  這……范文畬清楚感到如果回答不慎,絕對會橫死街頭。

  「我怎麼說你都不信,要不要試試看?」他對她眨了下漂亮的褐色眼眸。

  柳劭月的手立刻燙著般放開,接著整個人跳離范文畬。

  逗她真的很好玩,他的眸里再度帶笑。

  她斜睨著范文畬,他雖然總是一副對人不理不睬的表情,但是仔細(xì)看他漂亮的大眼就能讀出他所有的情緒。

  「可以,再等我一陣子,等我準(zhǔn)備好。」她背對范文畬邁開步伐。

  范文畬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愣了好一會兒才追上去。

  「你說什麼?」他跟在急行的柳劭月身後,壓根兒忘了自己有車。

  「我說,陪我去找工作和住的地方!顾鹚氖郑蛩汩_始她的城市冒險記。

  「不行,我要你把話說清楚!顾男馁咳惠p揚(yáng),可不放過「最惠國待遇」。

  看著范文畬對她半開玩笑的話居然那麼認(rèn)真,她又開始覺得壓力好大,「其實……其實我都一直把你當(dāng)哥兒們!顾柿搜嗜账袅藗最安全的說法。

  這會兒他真的不相信他的耳朵了。

  「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范文畬口氣冷了三分,追到柳劭月面前,把人擋了下來,他
  捏著她的雙肩許久,力道不輕。

  「好痛!沽吭虏挥每炊贾浪谋郯蛏弦欢ǘ嗔耸畟淤青印子。

  「知不知道?」他瞇起燃燒憤怒的雙眸,深深看她一眼,才放開手。

  「嗯。」她點(diǎn)點(diǎn)頭,松緩下來,拍拍胸口,這次她知道她說了什麼話惹人生氣了。

  「然後?」發(fā)現(xiàn)柳劭月不是他認(rèn)為的默許了他,當(dāng)然要問出一個確確實實的回答。

  「然後什麼?」她眨動無辜的、有一點(diǎn)血絲的白兔眼。

  「回答。」如果柳劭月敢再反問「回答什麼?」,她就大禍臨頭了。

  「你這樣我會怕。」太認(rèn)真了,她怕有人對她剖析感情,以愛為名把她壓得喘不過氣。

  「我可以等你不怕。」他煩躁地梳理額前的劉海。這句話他早就說過了,但他許諾的對象似乎壓根兒也不記得。

  她就是怕被愛,怎麼等?「我們只當(dāng)哥兒們不行嗎?」她怯怯地問。

  「不行,我不曾想過要吻我的兄弟!顾┡霓D(zhuǎn)身播向一旁的鐵卷門,「轟。 贵@天動地。

  這家商店里如果有人在睡覺,八成被吵醒了。她不專心的在想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可是我們吻過了啊。」她用指背摩擦嘴唇,好委屈地說。

  范文畬聽了差點(diǎn)氣絕。

  「難道你的意思是說,只和我當(dāng)朋友,可是要做什麼隨我?吻你也行?抱你也行?」

  「有什麼不對嗎?」柳劭月不覺得有何不妥,用力點(diǎn)頭。

  范文畬氣得又一拳揮向鐵門。

  「哎呀,別制造噪音呀!」她緊張地抱住范文畬的手臂。

  「我必須如此發(fā)泄我的怒氣。你要我怎麼平衡?如果你以後又有哥兒們呢?我在你的心底被置於何地?」他蹙著雙眉瞥著她。

  「別擔(dān)心啦!你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特別的!沽吭抡f完踮起腳尖在范文畬的唇邊啄了下。

  范文畬愣了半秒鐘,接著煩躁地梳劉海。

  「你快把我逼瘋了!先跟我回桃園再說!顾屯就\嚨姆较蜃呷。

  「。∥也灰丶遥 顾蝗粧昝摿朔段漠尩氖,頭也不回地沖向馬路對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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