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才弄清楚,不是緝拿欽犯,而是大貝勒跑了準(zhǔn)媳婦。
盡管如此,活絡(luò)的市集胡同仍陷入一片混亂;钊艘恢峦鶚抢镢@,免得被馬蹄子踩成人肉干;動不了的菜鴨、布料、包子、饅頭則是滿天飛,偶然間滾過幾個(gè)空竹簍,轉(zhuǎn)倒在路中央。
“喂,見過這名姑娘沒?”斗大的人頭畫像在眾人面前敞開。
“沒、沒有!”
“你呢?知情不報(bào),小心砍你的腦袋!”
“沒有!沒有!”
“你們那里有沒有發(fā)現(xiàn)?”
“沒發(fā)現(xiàn)夏姑娘的蹤影!上樓找找吧!”
“你們幾個(gè)去前面的胡同找,其他的人跟我來!”
“喳!”
幾個(gè)淳親王府家丁上樓又是一陣滴水不漏的緝查。
凡女性不論高矮胖瘦,一定先拎過來仔細(xì)比照畫像一番。嬌小玲瓏的小姑娘家,對上粗手粗腳的彪形大漢,不是吊嗓子尖叫,就是“非禮”、“下流”喊成一團(tuán),間或摻雜幾個(gè)響當(dāng)當(dāng)?shù)陌驼坡暋?br />
“小哥,借問一下,這票淳親王府的狗腿子在搞什么鬼?”
對街一春客棧二樓雅座的嵐旭,心不在焉地凝視著樓外。
打從慕玄帶走夏姬的那一天起,他已主觀地將淳親王府一家人定位為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
店小二聽貝勒爺問話,馬上回答.“喔,是淳親王府的大貝勒跑了準(zhǔn)媳婦,動員所有家丁到處找人,不然下個(gè)月初五的花轎又唱空城計(jì)了。”
嵐旭臉色驟變,徒然站起!跋募В磕叫芰藴(zhǔn)媳婦,夏姬?!”
“我不清楚那小姐的名字,不過那些家丁都喊她夏姑娘,可能吧!”
嵐旭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夏姬竟然臨陣脫逃──跑了?!
“知道人何時(shí)不見的嗎?”
“就是不知道淳親王府才緊張得要命。”
他感覺自己心跳驀地加快,伴隨強(qiáng)烈的悸動涌進(jìn)胸口。
他霎時(shí)默凝店小二一晌,斂回震撼的神情,突然開懷地笑道:“不愧是我的好夏姬,注定回到我身邊!”
“賞你的。”五錠銀子飛進(jìn)店小二的懷里。鑲著一臉笑容,他倏地轉(zhuǎn)身走開,不走樓梯,直接從二樓欄架縱身躍出客棧,騎上他的愛馬,狂喝一聲,飛馳而去。
天下飛來一筆橫財(cái),店小二盯著銀子想了一下,忽然感動得大叫──
“謝謝貝勒爺,祝你早點(diǎn)找到‘你的’夏姑娘!”
嵐旭已不見人影,當(dāng)然聽不見他的衷心祝福。但這大爆冷門的吆喝,街頭巷尾的老百姓可聽得一清二楚,一時(shí)間單純的逃婚準(zhǔn)新娘,成了兩府貝勒愛恨情仇的大主角,這忘了得?
“哎呀,哎呀,不得了,兩名貝勒爺為一名女子爭風(fēng)吃醋,這下子八成有好戲看了!”客棧的老饕們馬上討論起來。
“何止有好戲看,兩名貝勒爺恐怕要大打出手啰!”
“廝殺一場都有可能。”
“可不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總教人生死相許,縱然是貴盛無比的皇親國戚同樣跳脫不了,還更有看頭哩!
※ ※ ※
廣渠門附近的小巷口里,有只賊頭賊腦的小老鼠,正縮在房屋墻角,眺望前方的大路,一見馭馬的陌生人經(jīng)過,馬上躲得不見人影。
這只小老鼠誰都不是,正是淳親王府溜了的準(zhǔn)媳婦,夏姬姑娘是也!
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只是臉色差了點(diǎn),腦海里紛紛擾擾,堆滿了慕玄陰睇冷笑的影像。
是的,她知道自己真該死,為了她的婚事,淳親王府里不知砸下多少錢財(cái),全心全意等著迎娶她這名窮老百姓,她卻選擇“落跑”,辜負(fù)慕玄貝勒……非常令人發(fā)毛的厚愛。
只為一只鑲有貓眼石的金色扁方,現(xiàn)在還插在她頭上呢,唉!
夏姬蹲在雜物堆旁,埋首哀聲嘆息!鞍⒌,當(dāng)初不把我贈送掉不是很好嗎?害我現(xiàn)在里外不是人,耍了慕玄貝勒,把他的婚姻當(dāng)兒戲;對不起嵐旭少爺,不懂得好好珍惜他……”
“知道自己錯了嗎?”
“知道。慕玄貝勒可憐我、同情我,伸出援手幫我,我卻在和他單獨(dú)相處的第一次就被他嚇得臉色發(fā)青,背叛約定連夜開溜,基本上是我不對……”
“我問的是嵐旭!
“嵐旭少爺……”隱隱一陣作痛,她覺得無比憫悵。“我也做錯了。自以為是,以為嫁給別人就能忘記他,其實(shí)……我喜歡他,對他情有獨(dú)鐘,誰都不能取代!彼穆曇魫瀽瀭鱽,懊悔搞出一牛車事情后,才恍然大悟。
“噓,小聲點(diǎn),在這里辦事,要安靜一點(diǎn),嗯!彼K谎,氣定神閑地看她急得像著火似地拚命拉扯裙子,要遮住裸露在陽光下,不知何時(shí)分開跨坐在他身上的雙腿。
想當(dāng)然爾,她注定要失敗。
因?yàn)槔闲炙サ镁o,一大塊布料被他撈掀在她身后。
“小你的頭!放開我,在這里……會被看見!嵐旭!”那么明目張膽的地方!
府里的人任誰只要抬頭一望,再定睛一看,就能看出他們在干什么好事。
“所以叫你小聲嘛!
他的眉間盡是笑意,推捧著她的背脊,他俯身過來,傾吻她柔嫩雙唇的滋味,梭巡過她纖細(xì)的頸項(xiàng),舌尖所到之處皆留下一道濕熱的軌跡,最后停在敞開衣襟間的雙峰谷頂,烙下深深一吻。
“嵐旭,我們至少在草叢里,這里太……”
“太刺激!彼πΦ靥ь^,瞳中閃著奇異的光芒。
好一晌他只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她。輕輕的,他執(zhí)起她細(xì)長的手指,將食指放進(jìn)嘴里舔噬、品嘗著。
親匿的滑潤感,很快在她體內(nèi)掀起翻騰的強(qiáng)烈欲望!皪剐裆贍敗彼褚粶o散,又忘了他的話。
嵐旭發(fā)噱一笑!跋募,你一定是上天派來糾纏我一輩子的妖姬,所以迷惑我,鼓動我,讓我情不自禁為你著迷。阿姬,你嫁給我好嗎?”
他說著,粗糙的大手伸進(jìn)他來不及解開扣子的中衣內(nèi),覆在她豐滑白皙的酥胸上,貪婪地揉撫她嬌艷的蓓蕾。
她的心劇烈地跳了一下,不是因?yàn)樗膭幼,而是因(yàn)樗脑挕?br />
她顫抖地問:“你……說什么?嫁給你?!”這是真的嗎?她是不是在作夢?他不是一直排斥地做他的新娘子,為什么突然間轉(zhuǎn)變這么大?
“嫁給我。”他再說一遍。
“拜托……如果是假的,就別拿我尋開心,我會恨你!”她擺出剽悍表情,鄭重警告他,倔氣的嗓音中卻有一絲優(yōu)柔。
嵐旭帥眉一挑,露出苦惱的表情,無奈地說:“沒辦法,誰叫你就是這么小、這么可愛、這么水當(dāng)當(dāng)、這么獨(dú)一無二。盡管我有一千萬個(gè)不愿意,拒絕進(jìn)入婚姻,仍必須為你放棄堅(jiān)持,不是嗎?”
他玩小孩一樣,拍拍她的頭,親親她的臉,再逗逗她的下巴。
感嘆啊感嘆,其實(shí)自己早在第一次見到她干干凈凈的水靈五官時(shí),便已經(jīng)身陷其中,難以自拔。這小妮子有備而來地算計(jì)他,蠶食他的七情六欲。
直至今日,已將他吃得尸骨無存!
夏姬鼻子一吸,鼻頭紅通通的!澳恪愕囊馑颊娴囊⑽遥俊
“對,快點(diǎn)膜拜我吧!
他愛憐不已地以自己的鼻磨蹭她的紅鼻尖。
夏姬感動得亂七八糟,捧住他作怪的臉龐,剪水雙眸淚汪汪地直盯著他!翱墒俏覜]有半毛錢,家里窮得要命,我們門不當(dāng)戶不對。”
“我吃虧一點(diǎn),沒辦法!
頓時(shí),她再也無法抗拒他的柔情攻勢,倏地投入他的懷抱,牢牢抱住他肩膀。
“討厭啦,說得好像你在做善事,為我壯烈犧牲一樣!
感受到她柔軟香甜的氣息包裹住自己,嵐旭露出慣有的倜儻笑容,濃沈地在她耳畔低語:“差不多了。從今以后,無論我走到哪里,身邊都會多一個(g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小管家婆,叨叨念念,啰唆得不得了!”
“胡說八道,我做人最爽快了!”
嵐旭一聽,笑著支起她的下巴!八焓前桑磕呛,主動點(diǎn),把裙子里的褲子脫了!”
夏姬忽而回神,下意識地死命抓著襟口,飛也似地想逃開。
他輕松拉回,壞心地笑道:“你這女人說話老是出爾反爾,沒有一點(diǎn)公信力,小心食言而肥,肥死你!”
他動手解她裙內(nèi)的綢褲腰帶,她的臉頰立刻著火羞得哇哇叫。
“我不要在這種地方跟你行周公之禮,丟臉?biāo)懒!?br />
“夫唱婦隨,是你該學(xué)的第一件事!
他握住她亂捶一通的狂亂小拳頭,優(yōu)閑自在地吻她的脖頸,忽地眼角一瞥,眉批怒然蹙起。
劍拔弩張的勢子嚇了夏姬一跳,她驀然轉(zhuǎn)頭,頓時(shí)倒抽一口氣。“慕玄──”
※ ※ ※
慕玄斜睇著她,踩著石道,一步一步幽然走過來。
夏姬在他注視下,燥熱難容地躲到嵐旭站起的身子后整理衣杉。
“慕玄貝勒,到訪的客人應(yīng)在正廳被人接待,你亂闖一通會讓人以為你圖謀不軌。”嵐旭瞇著眼睛審判他,唇舌間隱約喚出妒意的火苗味。
“敝人急著接未婚妻回府,顧此失彼,真對不起!
他空白淡然得宛如一池清水,除了依舊鑲在嘴角的笑外,讓人看不出他真實(shí)的情緒。親眼看見她被人擁在懷里,他是高興?憤怒?抑或全然不在乎?
拿捏不出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嵐旭哼聲一笑!八荒芨阕撸乙呀(jīng)決定娶她,而你的少福晉恐怕得重新物色人選!
“阿姬是淳親王府全心全意等著迎娶的媳婦,嵐旭貝勒,你此話一出,豈不挑明與淳親王府作對,存心要橫刀奪愛?”
嵐旭瞠大雙眼,冽然地喝道:“去你的!介入我跟她之間的人可是你!你的‘橫刀奪愛’未免說得太厚顏無恥了!”
教人火大!
慕玄自若地看著他,漸漸的,柔和的笑容沉淀為一股壓迫。“給我機(jī)會的人是你,她等于是一個(gè)你不屑要的女人,你丟我撿,撿了就是我的,你說我愿意放手嗎?”
“荒謬!認(rèn)識你的人,都知道你慕玄貝勒從來不對女人執(zhí)著,比起女人來,凌辱荼毒朝廷大臣更吸引你!”
慕玄搖頭一笑,從從容容地說:“我是一位規(guī)規(guī)矩矩的旗主,專司為皇上分憂解勞、審理政務(wù),你誤會我了。”
“大家心知肚明。”
“是啊,大家心知肚明。”他深邃地說,朝夏姬招手!鞍⒓,過來,王府的人找了你一個(gè)上午,我們得回去了!”
慢慢地,夏姬不安地從嵐旭身后站出來,視線和他交融在一片凝重的氣息中。
“不,我不回王府。我知道自己不該承諾你在先,卻背信你在后,但是我不能假裝自己接受你。慕玄,我抗拒你拆我的扁方……打從心里抗拒起,對不起!
“看來是昨晚的話嚇到你,我道歉!彼牡驼Z讓她大吃一驚,一時(shí)間不知作何反應(yīng)。
“不,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沒錯,而是我恍然大悟自己的不成熟,我身心都向著嵐旭,沒有今天的諾言,我一樣死心塌地迷戀他!
“所以,你準(zhǔn)備把我一腳踢開!
“我──”夏姬無瑕的容顏刷過一抹慘白。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利用完了,便棄之如敝屣!
“不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利用你,更沒有輕蔑你的意思,我只是……反悔出嫁的承諾。慕玄,當(dāng)初你可憐我,同我伸出了援手。現(xiàn)在我求你祝福我,放手成全我,好嗎?”
“不好。”慕玄輕應(yīng)一句,閑逸地垂視她!拔覐膩聿皇且?yàn)榭蓱z你,才向你伸出援手。阿姬,我不信佛,沒有慈善為懷的心腸!彼齽C然一愕。
“我們初次見面時(shí),你已經(jīng)挑起我的興趣,現(xiàn)在你主動介入我的生活,我豈有可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夏姬的心跳漏了一拍,溫和的一句回應(yīng),森凍如冰地打進(jìn)她的腦海里。
她張口結(jié)舌地愣在原地,抬著傻傻的大眼睛注視著他,腦中卻嚇成了一片空白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音。
難怪……
他會一口答應(yīng)締結(jié)婚配的事情,大方表現(xiàn)出對她的親匿,他根本是一直別有用心。那意味著什么?她是一只栽進(jìn)他陷阱里的大肥羊,不請自來。
一只自投羅網(wǎng)的大肥羊,只有任人宰割的分,而且他絕對沒有“好心腸”放下操刀的機(jī)會。天啊……她怎么干出這種醬菜事?
夏姬的雙頰帶過一抹蒼白。
“慕玄你……”
慕玄漫柔地低頭看向眼前不及他肩頭高的小人兒,剎那間流露的情意太醉人。
“小美人,不論你對我有幾分真,我只等著將你占為己有,好好品賞你最動人的一面!”
仰望那張深沉的面孔,她開始用力地?fù)u頭!安!”
“來日方長,你的答覆我會細(xì)細(xì)聆聽,但不是現(xiàn)在。馬車在外面等著,我們走。”他拉住她的手,悠然轉(zhuǎn)身要走。
“你不嫌惡心,我還覺得肉麻!放開她!”
嵐旭毛發(fā)倒豎,怒吼一聲要拉回夏姬。
慕玄眼明手快一帶,轉(zhuǎn)眼間把夏姬圈入臂間令嵐旭的動作撲空!在他懷中的夏姬,使勁地掙扎著,卻撼動不了慕玄一分一毫,他牽制她,簡直比捉小雞還易如反掌。
“要我放人不可能。嵐旭,你有能耐就動手搶,搶得走,她是你的,搶不走,便是我的人!”慕玄的笑容變得冷傲,自負(fù)的語調(diào)激怒了嵐旭。
“天殺的,王八蛋!”他的長劍已出鞘。
慕玄恬然一笑,在夏姬反應(yīng)之前,霍然拱起她躍離幾尺。
“在這乖乖觀戰(zhàn),別過來,小心刀劍無眼!
“不!別這樣!你們會傷了對方的!”她心急如焚地叫道。
“請!蹦叫怀涠宦,姍姍而回,抽劍備戰(zhàn)。
“不要!住手!”
她的呼喊絲毫抵御不了林中兩雄對峙,一觸即發(fā)的械戰(zhàn),在嵐旭凌空劍光一閃拉開序幕,她嚇白了臉,下意識咬住下唇,倏又閉上眼簾。
慕玄橫劍一擋,架開嵐旭爆發(fā)性的劍勢,繼之倏然反守為攻。
兩人凌厲的劍術(shù)不停在空中交錯揮舞,看似美麗精湛,一招卻比一招致命,夏姬看得膽戰(zhàn)心驚,兩人動靜之間,全令她冷汗淋漓,幾乎快沒法呼吸。
事情……為什么會演變成這樣?!
“你們住手!不要再打了!我不要任何人因?yàn)槲沂艿絺!?br />
如果她不阻止,還有誰能阻止呢?
“笨蛋!快走開,這里危險(xiǎn)!”嵐旭一見她沖過來,馬上亂了陣腳,吼她一聲,勉強(qiáng)閃過慕玄一記劍刺。
“求你們不要打了!慕玄……不要!”她乍見慕玄揮開另一劍刺向嵐旭,想都不想奔至嵐旭面前擋在他身前。
“小心!”嵐旭疾拉住她的手臂往后扯開她。
劍沒刺中她,卻在她的衣袖劃出一條閃躲不及的刀痕,嵐旭火速地將她扔到一旁的草地上。
鋒利的劍面重新瘋狂的揮動交擊,當(dāng)她親眼目睹,嵐旭一個(gè)閃避不及,胸襟被劃了一刀,不一晌工夫立即流出血痕,她再也壓抑不下脆弱的情緒淚如雨下。
那一刀劃在嵐旭的身上,同樣劃在她的心口上,好痛!
“不要傷害嵐旭!我求你,慕玄!”
她的聲音還在舌尖,嵐旭見有空隙薄銳的一刀,回敬給慕玄,瞬間削了他衣袖一角,卻未能讓他掛彩,這令他十分不爽!
他迅即閃至他身后,先發(fā)制人,在慕玄尚不及重出劍招之前,猛然一勢抽劍,劍柄猝不及防橫抵在他頸前,戰(zhàn)勢落幕──
“我贏了!”嵐旭在他身后低沉呢喃。
“喔?我看未必!蹦叫幒恍,俊美的睜子閃過一道異狀的光芒。
“嵐旭!小心!”夏姬尖叫出聲的同時(shí),一把細(xì)末砂粒越過慕玄的肩膀撒向嵐旭的眼睛。嵐旭反射性地遮臉閃躲,慕玄握在手中的利刃已舉至半天高。
在他毫不留情地刺入嵐旭肩部的剎那,她泣喊幾至破嗓。
“不──要──”
她親眼看到嵐旭的肩膀流出稠紅的血。
慕玄斷然一抽劍,大量血液登時(shí)飛濺而出,隨著嵐旭無力地倒下,豆大的淚盈出了她的眼眶……
遼原之火,起于渺小火點(diǎn),一口一燃起,終將燒成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