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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 第五章

  大使館這幾日像是被低氣壓籠罩了,杰恩天天吃閉門羹,而幾場正式的官場宴會,也見不到周曜宗一家人的身影。

  杰恩無聊死了,卻又不得其門而人,拜托華特來打通關(guān),沒想到他的面子跟他一樣大而已,兩名侍衛(wèi)不給進(jìn)就是不給進(jìn)。

  既然如此,杰恩也只好化被動為主動,對外散播謠言,逢人就說周若楹將成為他的妻了。

  沒想到他這個舉動居然惹毛了卡特!

  華特告訴他,卡特是個土財(cái)主流氓,但偏偏愛裝紳士,維持好風(fēng)度想贏得周若楹的芳心,不過,盡管有個叔叔在皇宮當(dāng)差,但因?yàn)樗鲜且匀^解決事情,所以也有“鬼見愁”的封號,因此,也一直被隔絕在大使館及上流社交圈。

  所以聽說他前陣子可以自由進(jìn)出大使館時,卡特已經(jīng)很不爽了,現(xiàn)在又敲鑼打鼓的宣布周若楹將成為他的妻子,卡特可是放出風(fēng)聲要他好看了。

  “所以你這幾天就待在家里別外出了!比A特好心的建議。

  “別忘了我的拳頭也很硬!”杰恩才不想將時間耗在屋子里,所以他朝好友眨眨眼,就往門口走。

  華特拿起懷表看了一下,“都晚上十點(diǎn)了,你還要出去?”

  “去酒吧喝一杯,借酒澆愁一下!

  話雖這么說,但杰恩的表情挺愉快的,因?yàn)樗皟商觳庞萌^去贏得某個人的友情,還拜托那個人今晚演出一場戲,而他這個主角怎么能缺席?

  華特看他還是要出去,受不了的仰頭翻了翻白眼,也不得不從舒服的沙發(fā)床上起身,跟著他出門。

  卡特的手下何其多,杰恩的拳頭再硬,但沒有三頭六臂,也無法以一敵十。

  兩人到酒吧去喝個小酒,才喝了半杯,就發(fā)現(xiàn)里面的氣氛不對勁,有不少人神色倉皇的跑出去,有些人噤若寒蟬,動都不敢動。

  “肯定是‘鬼見愁’來了!比A特拿高酒杯,一口仰盡杯中的酒。

  杰恩也將酒喝完,轉(zhuǎn)過身看著那名高瘦精壯、長相小眼、小鼻、有點(diǎn)抱歉,褐發(fā)褐眼,穿著像個暴發(fā)戶,全身金光閃閃的,一看就是個土財(cái)主的男子。

  不過,他左臉頰有個瘀傷末退,右眼眶仍瘀青。

  “奇怪,他臉上怎么有傷?”華特俊逸的臉上滿是錯愕,沒聽說他跟誰打架啊!

  酒吧里的其他人也是一臉困惑,有誰能揍得了稱為“鬼見愁”的卡特?!

  “他就是卡特?!”杰恩上上下下的打量卡特,然后嗤之以鼻的道:“看來不過爾爾!

  “好小子,就是你對周小姐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的,你們!給我好好的教訓(xùn)他!”卡特橫眉怒目的吆喝七、八名兄弟上場,卻看到他們一個一個被手腳俐落的華特跟杰恩給打得滿地找牙、哀鴻遍野的。

  “飯桶!全是飯桶!”他氣得咬牙切齒!

  “喊別人飯桶,倒不如自己下場來打一場!”杰恩這話一出,不少人替他捏了把冷汗,卡特的拳頭可也是阿姆斯特丹有名的。

  “杰恩,要打你跟他打,我可不奉陪!比A特馬上撇清關(guān)系,因?yàn)樗ㄌ卦缇徒贿^手了,根本討不了便宜,兩人都是傷痕累累。

  “沒關(guān)系。”杰恩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

  “你在挑釁我嗎?”卡特冷眼睨他,言畢,毫不猶豫的握拳向他擊出一記右勾拳。

  杰恩俐落的閃身,返身回敬一拳,卡特也及時的閃開。

  雙方你來我往,打得翻天復(fù)地,還不時的打到一些留下來看熱鬧的人,嚇得那些人拔腿就跑,以免遭池魚之殃,不過——

  華特困惑的看著仿佛套過招的卡特跟杰恩,這都打了半個多小時了,兩人身上都沒有掛彩?

  這力道好像也隨著酒吧里的人都逃得差不多,僅剩他跟卡特幾個手下后而愈來愈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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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使館內(nèi)——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小菁急匆匆的奔上閣樓,急喘著氣兒,撫著起伏不定的胸脯,來到小姐的床前,用力的搖醒已經(jīng)睡著的小姐。

  周若楹被她吵醒,有點(diǎn)受不了的看著驚惶失措的小菁道:“都幾點(diǎn)了,你到底在急什么?”

  她著急的想說卻被口水給嗆著了,趕忙回身再倒杯水喝下,順順喉嚨才連珠炮的說:“不好了,小姐,我剛剛洗完澡洗完衣服,準(zhǔn)備睡覺時,聽到大使館門口好像有說話聲,我好奇的走到長廊去看看,結(jié)果你知道我聽到了什么嗎?”

  “你要說就說,不說就算了,我要睡了!”

  周若楹實(shí)在沒有心情猜謎,再半個月,林家的花轎就要來抬了,爹近日愁眉不展,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所以她連當(dāng)女俠的興致都沒了,對那個嘻皮笑臉的杰恩在外胡說八道說她是他的妻,她也懶得理他了。

  她想逃家,但她只能想不能做,她得顧及爹的聲譽(yù),她還得讓爹信守承諾,可是她的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跟她拔河。

  指腹為婚是什么老迂腐的鬼習(xí)俗?又干她何事?

  更何況林重智已是個半死不活的人了,她嫁過去只有守寡的份,難不成守一塊貞節(jié)牌坊?!

  “小姐,你別睡啦,小菁告訴你就是了!毙≥家娝娴牟粏枺B忙嘰嘰喳喳的將剛剛在外頭聽的話全說了。

  “有兩名從酒吧回來的人臉上都驚甫未定的在跟侍衛(wèi)們說在酒吧里,卡特卯上了杰恩少爺,兩人打得好激烈,結(jié)果杰恩少爺寡不敵眾,被打得鼻青臉腫,很慘呢……”她吞了口口水,繼續(xù)道:“卡特要他跪下來擦他的馬靴,他不肯,卡特火冒三丈,就問杰恩少爺想成為啞巴還是瞎子?”

  “他回答什么?”周若楹忍不住問。

  “他回說不成啊,,他還想聽到小姐美麗的嗓音,看到小姐美麗的容顏,怎能成了殘廢!”

  都什么時候了,他還這樣滑嘴油舌的!周若楹咬著下唇,眉心糾緊的聽著丫環(huán)繼續(xù)說下去。

  “后來,杰恩少爺又握拳反擊,結(jié)果當(dāng)然是被揍得更慘,眼睛都腫了,那張俊臉已經(jīng)全部變形了,然后就被卡特的手下拖出酒吧,聽說是被他們抓到卡特家的地牢去關(guān)起來了!

  她臉色發(fā)白,“這——這——得馬上找人去將他救出來——侍衛(wèi)——”

  “小姐,沒用的,你忘了卡特有個叔叔在皇宮當(dāng)差,他這個土流氓鬧事,誰敢管?”

  她皺眉,馬上打開衣柜,拿出一套夜行的黑衣?lián)Q上。

  “小姐,你要救他?”小菁眼睛一亮。

  她沒有說話,但知道他被打得這么慘,她的確很擔(dān)心,但為何這么擔(dān)心,她又說不上來。

  穿好衣服蒙上黑巾后,她施展輕功,前往卡特所居住的環(huán)河西區(q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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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運(yùn)河而行,周若楹很快的來到位于運(yùn)河河畔那棟豪華的歐式別墅,而對一個深入淺出的大家閨秀來說,夜晚是她自由呼吸、自由行走的時間,在夜幕的掩護(hù)下,讓她能將這個大城市摸得透徹。

  在小心翼翼的潛入屋內(nèi)后,她直覺的往主屋后的一長排矮屋舍走,但那不外是廚房、洗衣房、馬廄仆役們的房舍。

  她再往其他地方搜尋也不見地牢,她往主屋的方向掠去,卻在后門看到一處看似地牢的人口,她屏住氣息的拾階而下,但里面的地牢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兒也沒有。

  她離開地牢,潛入金碧輝煌的主屋,神情戒備的上了二樓。卻聽到嘻嘻哈哈的談話聲從三樓處傳了下來,而其中兩個聲音聽來還挺熟悉的?!

  她躡手躡腳的上了樓,談話聲更大了!

  細(xì)聽下,是三個男人的交談聲,她貼到那個房間的窗戶旁,偷偷的往里看,赫然瞧見被傳出跟卡特惡斗而被打得鼻青臉腫、不死也剩牛條命的被拖離酒吧關(guān)到地牢的杰恩,還有華特、卡特三人正開開心心的飲酒聊天!

  她半瞇起眼睛,一股被欺騙的怒火已在胸口悶燒起來。

  該死的,杰恩俊美的臉上連一塊瘀青紅腫都沒有!

  “你確定這法子有效嗎?”卡特啜了一口酒,朝杰恩挑挑眉。

  他信心十足的拍起胸脯,“肯定有效,你看著吧,快則一天,多則三天,她一定請她爹過來找你,拜托你放了我!

  “這么有把握?”華特的口氣就有些酸不溜丟的,他也是被欺瞞的一群之一。

  至于卡特,早就對外說過有誰的拳頭比他硬,他就甘拜下風(fēng),不再爭取周若楹這個東方美人,由于輸?shù)眯姆诜,開朗的他反而比華特放得開。

  “那當(dāng)然,我跟她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苯芏骺∏蔚哪樕蠞M是洋洋得意之情。

  “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透露個字兒都不成?”華特實(shí)在有些郁卒。

  杰恩神秘一笑,他們已親過吻,也看過彼此的裸體了,不過,這種隱私的事,他不會大嘴巴的說出去。

  “對不起!還不到說的時候!”

  “就像今晚這場戲嗎?”華特開玩笑的傾身捶了他的胸前一拳!“說來,你還真是不夠朋友,跟卡特套招的事連我也瞞!

  他瞥了嘴巴笑到咧得開開的卡特,莞爾一笑,“我跟他是不打不相識,兩人是愈打愈看得順眼。

  “是啊,我頭一回碰到拳頭比我硬的人,長得又比我?guī)洠艺J(rèn)了,這個朋友當(dāng)然也要交了,免得日后他的拳頭還是對準(zhǔn)我!’卡特人雖土,但豪氣十足。

  不過,這得跟他有近距離接觸的人才會知道,外面的人光看他的長相跟拳頭就嚇得逃到遠(yuǎn)遠(yuǎn)的了。

  華特聽卡特這么說,有些吃味的對著杰恩道:“看來你的拳頭比我硬了,不然,咱們以前在學(xué)校是不相上下的嘛!

  “我在莫斯科打架是家常便飯,常常練拳頭,你回這兒后是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拳頭才鈍了!

  “有可能!比A特看著自己的手,握拳的揮了幾拳,沮喪的說:“的確沒有以往有力,”他頓了一下,又笑了起來,自我調(diào)侃,“不過,也怪不了它,因?yàn)樗挠锰幨潜烁司佣。?br />
  聞言,三個男人同時爆出大笑聲,“哈哈哈……”

  而此時站在窗外偷聽的周若楹早已氣得咬牙切齒了!

  “哦,對了,卡特,你派出的人沒問題吧?”笑聲漸息,杰恩看著卡特道。

  “放心吧,那兩人很會唱雙簧,絕對會得天花亂墜的,大使館那兩個侍衛(wèi)一定會被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只是我很奇怪,你怎么那么確定他們會將話傳到周若楹的耳朵里?”華特好奇的是這件事。

  “今晚太晚了,當(dāng)然不會那么快到她的耳里,不過,明天那兩名侍衛(wèi)一定會將話傳給小菁聽的。”他信心十足的笑道:“我以前也給了他們不少茶水費(fèi),交情不錯,我被鬼見愁狠狠揍了一頓又被關(guān)到地牢的事,他們知道了不會默不吭聲的,而小菁知道了,絕對會給她家小姐聽,然后,我就等著讓她心疼不舍的來照顧我,帥吧?”

  “聽來還真是令人羨慕!”華特忍不住嘆息,怎么拳頭不如人,腦子也不如人,看來,他也將腦子閑置太久了。

  此時,外面?zhèn)鱽碛蛇h(yuǎn)而近的馬車聲,周若楹蹙眉,聽到馬車在外面停下來了。

  “我那個在劇院工作,化妝術(shù)超好的老朋友來了,他在劇院服務(wù)超過三十年了,來,我們下樓吧。”卡特先從座位上起身,華特跟杰恩也跟著起身,見三人往門口走,周若楹連忙掠往四樓,看著三人下了樓往一樓客廳走。

  她思忖了一會兒,施展輕功掠向屋外,來到一樓的外面,貼身在窗戶邊,偷偷往里看。

  “先上妝吧!

  她看著一名年約五旬、滿頭花白的老翁打開了一個手提箱,里面是琳瑯滿目的瓶瓶罐罐,他拿起其中幾瓶,在手中涂涂抹抹,然后開始在杰恩的臉上上妝。

  約莫半個時辰后,杰恩那張俊臉變得瘀青紅腫,連眼睛都像狠湊了好幾下,看來是慘不忍睹!接著是他的手臂跟胸前、背后,也一樣弄得瘀青腫,很狼狽的樣子。

  卡特跟華特看著他的慘樣,是笑得前俯后仰。

  但在窗外的周若楹可笑不出來,她眸中竄著兩簇怒焰,一肚子的火!

  好!他要裝得這么慘,她就配合著演,一定要他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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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大使館里的兩名侍衛(wèi)果然如杰恩所預(yù)料的,將他被卡特海扁一頓還被拖到地牢關(guān)的事告訴小菁。

  小菁昨晚就聽說這事也告訴小姐了,但今天可不敢再去跟小姐說了,她昨晚半夜回來后,臉色好難看,問她什么也不說,就只說會讓某個人很難看!  

  她根本聽不懂。

  但小姐今天的行逕好奇怪,她不解的看著正在老爺?shù)臅坷,跟老爺提及杰恩少爺昨晚被卡特揍了跟被囚一事,希望老爺出面去將人帶回大使館。

  “將他帶回這里?為什么?”

  周曜宗對他的遭遇當(dāng)然同情,何況又是難得遇上的下棋高手,不過,這要怪就怪他的話太多,沒事在外頭說什么若楹是他的妻子。

  這叫禍從口出!

  “這兒畢竟是大使館,卡特不至于上門要人,杰恩少爺也才能安心養(yǎng)傷。”周若楹柔聲解釋。

  “他是華特的好友,現(xiàn)在又住在那里,他自然會去跟卡特要人”

  “爹,可是你不是丹恩伯爵最近這一個月都到南部渡假嗎?華特就算要到人,但卡特一個火氣又上來,到華特家再揍上一頓也是有恃無恐,反正華特也阻止不了。”

  “說的也是!敝荜鬃诒徽f服了,只是——他蹙眉看著一向柔順的女兒,“頭一回聽到你說這么多,你對杰恩不會是有感情了吧?”

  感情?!火氣是有,哪有感情可言?!

  但她心里雖這么想,仍裝出一臉柔弱,“女兒的終身在出生時已訂了,再過不了多久,林家的花轎就要上門,女兒怎會對他產(chǎn)生感情?”她努力的壓抑住那滿懷的怒火,笑道:“女兒只是認(rèn)為爹爹可以幫上忙何不幫忙?何況,前陣子,他又送乳酪又陪爹爹下棋,撇開他略顯不正經(jīng)的言談不提,他也算是個好人。”

  他點(diǎn)點(diǎn)頭,“也對,我明白了,我就走一趟卡特家吧。”

  周若楹低頭掩飾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眸光,杰恩·溫尼伯,一旦你進(jìn)到我家,你就慘了!

  周曜宗帶了兩名館中侍衛(wèi)前往卡特家,原本以為要花費(fèi)一番工夫才能勸卡特交出杰恩,沒想到他一到門口,卡特就主動將打得面目全非的杰恩扔出門外,他趕緊叫侍衛(wèi)將他抬上馬車,快馬奔回大使館。

  “快,快,找大夫去,他的傷很重!敝荜鬃趯⒔芏靼仓迷谖鲙目头浚仡^就叫小菁去找大夫,沒想到女兒說話了,“爹,大夫找來了,他先給了一帖跌打損傷的藥也都煎好了,你肯定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他頓了一下,“哦,大夫來了就好,那有什么情形再告訴我一聲!

  “是的,爹。”

  周曜宗先行離開西廂,周若楹朝小菁點(diǎn)點(diǎn)頭,她明白的去將那已熬了好一會兒的中藥端了上來,這光聞味道就苦死人了。

  而假裝重傷虛弱的杰恩當(dāng)然也聞到那股怪味道。

  不過,他暫時沒理會,反正他又不可能喝,這次要大家?guī)兔ρ葸@一出戲,就是要知道她的心意,也讓他能順利進(jìn)到大使館,好利用這裝病的時間跟她培養(yǎng)感情。

  瞧她這會兒滿臉憂心,還接過小菁手中的湯藥打算親自喂他喝藥,他的心是甜滋滋的。

  “先喝藥吧!彼龖n心忡忡的坐上床沿,努力的撐起他的頭。

  我的天啊,這黑幽幽的是什么東西?杰恩一看到她手中那碗中藥湯,不緊眉兒皺,連鼻子也皺了起來。

  她自然看到了他的表情,她在心中竊笑一聲,硬是將碗湊到他的唇瓣,“良藥苦口,你就勉強(qiáng)點(diǎn)喝吧,算是——為了我。”的怒火

  為了她,他眼睛一亮,但看到那碗黑水還是很掙扎,可不喝——算了,先喝一口試試好了,他張開嘴喝了一口,頓時頭皮發(fā)麻,感覺整個臉好像也黑了一半,苦!好苦,苦到簡直咽不下去!

  他拼命搖頭,身子也往后縮,將嘴跟那碗湯隔點(diǎn)安全距離。

  “好苦……”他整個臉都皺成跟個包子沒兩樣了。

  她咬著下唇,憋著一肚子的笑意,她就是故意找那種很苦很苦的中藥給他喝,看他要裝多久又要忍耐多久!

  “不行,不喝你的傷不會好的!彼荒樀臏厝嵬窦s。

  “可是——”他這一輩子也沒喝過那么苦的鬼玩意兒。

  “你不喝,傷就不會好,我——我看你這樣,好舍不得!辈殴诌!

  難怪有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瞧美人兒那副心疼又難過的模樣,杰恩一把拿過她手上的碗,一手掐住鼻子,張大口,咕嚕咕嚕幾下將那碗湯給吞下去了。

  他想握住她的手,跟她說些情話,好轉(zhuǎn)移此時溢滿口中跟喉嚨的苦滋味,但周若楹怎肯給他占便直?

  她拉起被子就將他的手蓋住,再乘機(jī)點(diǎn)了他的昏穴,杰恩覺得像被蜜蜂螯了一下,人就昏過去了。

  再醒來時,居然已是黃昏了,周若楹、小菁都在他的床前,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一身藍(lán)色長袍馬褂約四、五十歲,相貌睿智的老者。

  “這位是咱們大清的老神醫(yī)丁,擅長針灸之術(shù)!敝苋糸盒χ痤侀_的指著那名老者。

  “老夫剛剛先幫你診脈過了,你氣血不順,可能是受傷導(dǎo)致,我?guī)湍阍鷤幾針,通通血路,你的傷勢會恢復(fù)得快一點(diǎn)。”老神醫(yī)如此說。

  “什么?!”他目瞪口呆的瞪著他手上的那一盒小針,這中國針灸他可不陌生,他那個中國大嫂就懂這個,還以這個幫她奶娘治病過,可要他身上扎這些針,開玩笑!

  他臉都綠了!但這會兒又不能自己是假裝的!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周若楹在一旁忍著一肚子笑意,她剛剛可先點(diǎn)了他身上幾個穴道,大夫把脈時自然就會診斷出他氣血不順了!

  “呃——我吃藥就好了,我從小到大就很怕針的。”他難掩驚恐。

  “別這樣,你得趕快好起來,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嗎?”周若楹意有所指的羞澀一笑。

  重要的事?難不成指的是他們的婚事?杰恩皺著眉頭,就忍一次扎針的苦,然后就說他好了,不然,要挨這種罪多久啊?!

  可他還沒說話,老神醫(yī)已在周若楹的眼神示意下先動手了,第一針扎他的脖頸位置;第二針、第三針繼續(xù)扎,杰恩整個臉漲成了豬肝色,那又酸又痛又麻的感覺實(shí)在是苦不堪言。

  他咬牙苦撐,只希望酷刑趕快過去,但捱過了一天,今天還有明天、明天還有后天、后天還有大后天……

  一連好幾天,他都在黑藥水跟針灸的伺候下渡過的,在這期間,周曜宗、魏蓉萱都曾進(jìn)來探望過他,他也表明自己已經(jīng)好了,想擺脫酷刑,但周若楹跟大夫兩人像在說雙簧,好像不喝中藥不扎針,他就要去見閻王似的。

  所以他當(dāng)然逃不了,但他真的不干了,再這么下去,他就算沒病也要病了!

  他麻煩小菁送一桶熱水到房里,他打算好好泡個熱水澡,洗把臉,將臉上及身上那些只要不碰到水就能維持好幾天的“道具妝”給洗得一干二凈。

  他相信是因?yàn)檫@些看來太過真實(shí)的傷勢唬了他們。

  不過,他對那個中國大夫的醫(yī)術(shù)可是強(qiáng)烈質(zhì)疑,他在扎針時,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他那些傷勢根本是涂出來的?

  這幾天,他是擔(dān)心會脫妝,所以都假裝洗臉,這下子絕對要將自己洗得干干凈凈,去掉那些顏料,好好以“真面目”面對佳人,說說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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