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我們……怩盡全力在找了……”部屬唯唯諾諾地虛應(yīng)著。
一把怒氣騰騰的烈火,隨著檜木辦公桌“砰”的一聲,朝他們噴燒而來,“你們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答卷的飯桶,都已經(jīng)四十八小時了,你們必然差勁到連一個人都找不著?"
“董事長,至少……可以確定孤狼沒落入警方手中,只要再……”他們嚇到要腿軟到無力立足了。
“我不要聽這些廢話!"劉振武咆喝道,”我再寬限你們二十四小時,若再音訊全無,你們就給我自行了斷!"他狠絕地撂下話。
“是……”部屬們顫應(yīng)一聲后,全倉皇地立刻行動。
“段默,你千萬要安然無恙。”劉振武喃喃低語,他是整個組織里自己最器重的優(yōu)秀殺手,同時也是最欣賞的。
“董事長,其實事實已經(jīng)很明顯了!笔冀K坐在一旁沙發(fā)上,戴墨鏡的男子開口了。
“有話直說!彼夭幌矚g拐彎抹角。
鄭瑞剛捻熄指間的煙蒂,“這次的任務(wù)咱們非常重視,布局更是周延,但卻偏偏出了差錯,足見有內(nèi)神通外鬼的情節(jié),不過……”他刻意頓了頓。
“不過什么?"劉振武鎖蹙粗眉。
“段默在任務(wù)告敗后,沒有馬上回組織報告,反而演出失蹤的把戲,這難道不證明他已經(jīng)背叛組織了?"鄭瑞剛語出驚人。
姜還是老的辣,“何以見得?"雖然他心底已被撩動起波瀾,但表面上仍然一派穩(wěn)靜。
“我并非危言聳聽,只是發(fā)生這種機(jī)率極小的事,您以為他該如何自圓其說?"鄭瑞剛陰狡的墨瞳里劈過一道冷芒。
劉振武的神色霍地黯沉下來了。
鄭瑞剛深諳行之有效適可而止的道理,挑撥過頭只會導(dǎo)致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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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顏兒愈來愈鐘情于牧場里的生活,而在牧場里的每樣例行工作也成為她的樂趣。于是,綠自然的大牧園中,便天天可見一個美麗倩影穿梭忙碌。
“顏兒!"
花顏兒暫擱手邊工作,循聲而望。遠(yuǎn)遠(yuǎn)地,她便瞧見騎著一匹駿馬的溫胤寧。
“有沒有興趣?"他姿勢漂亮地勒煞住馬兒的步伐。
“我又不會騎。”她可惜地說。
“可以學(xué)呀!"他鼓勵地嘗試。
“恐怕才上馬就被甩落!"花顏兒沒信心地自嘲。
“我這個頂級的教練會罩著你,你何須憂慮?"
“可是……”她低著看了看未完成的工作。
“你大可放著甭管!"他笑道。
“為什么?"做事豈能虎頭蛇尾?
“因為程叔和他底下的三個工作人員都開始苦惱整天‘閑閑沒事干’了,程叔快無聊斃了,而工作人員也都領(lǐng)薪水領(lǐng)得有罪惡感!彼蓻]夸大。
“是嗎!彼狡鹬齑剑澳撬麄?yōu)槭裁床桓嬖V我呢?"
“他們見你做得不亦樂乎,不忍心破壞你高昂的興致!"
花顏兒若有所悟,“所以,他們委任人來攆我走?"
“此言差矣。”他躍下馬背,“這事兒與他們毫無瓜葛。只是覺得你好歹也是‘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成天讓你勞動也實在滿失禮的。所以,我自動自發(fā)地為你提供點娛樂,也可以一舉兩得為程叔他們創(chuàng)造新的工作契機(jī)。”他說得口沫橫飛。
花顏兒則聽得直想發(fā)噱,“你好像在談判似的!其實,我無非是想為你們付出點什么,畢竟,我吃你們、住你們,所謂無功不受祿,倘若白白接受你們的恩惠而毫無回饋的話,我的良心會過不去的!
“相逢即是有緣,你也別太把自己拘泥在虧欠不虧欠的煩惱里,我們不會有人跟你計較這些的!彼麑捄竦卣f道。
花顏兒的無言感激在心底暖暖蔓延。
“怎么樣?試試吧!"他伸手等她踏出勇敢的第一步,“雖然無法一蹴可及,但也不至摔得人仰馬翻。
花顏兒仍有些膽怯。
“來吧!"他再接再厲地,“要不然我和你一起上馬,你前我后。有我為你護(hù)航,你可安心啦!"
終于,她應(yīng)允了。
從害怕顫抖到了“半生不熟”,有溫胤寧的仔細(xì)指導(dǎo),她很快地便朝“得心應(yīng)手”邁進(jìn)一大步。
“我覺得你無論做什么都有慧根!彼吡褐浦睦锛ち业挠麆,她渾身隱隱釋逸的芬芳馨香,彌漫得他魂松神馳。
“是嗎?我想應(yīng)該是你教導(dǎo)有方吧!"花顏兒僵挺著脊椎,以免碰觸到他那令自己悸動的壯碩胸膛。
“不過,有句話是說,師父領(lǐng)進(jìn)門、修行在個人!
“那也得領(lǐng)得巧才能修得精呀!"
僅管他們之間已經(jīng)暗濤洶涌,但他們卻也心有靈犀似的不想讓其平息!
他們就在瑩藍(lán)的天光云影下,暖昧盈轉(zhuǎn)卻狀似悠閑地騎著駿馬,在寬廣的草源上漫游。
“我想我們都顛夠了!被亙弘m然渴望繼續(xù)偷嘗這份甜蜜,但他們已在牧場里繞了許多圈。而且她也必須剔除自己變質(zhì)的眷戀,這樣的沉溺是危險的,聶兒便是她的借鏡!
“我們的確得為屁股著想!睖刎穼幰灿X得再周而復(fù)始的兜圈子,會讓她感到別扭不自在,所以他也只好割舍那教人著迷的美好。
溫胤寧將韁繩側(cè)勒了幾下,馬兒便轉(zhuǎn)道改向地往牧馬廊行進(jìn)。
拴妥馬匹后,他倆踱步走出馬廊。
“你的傷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可算康復(fù)了!
“真的?"他反倒有些憂愁了。
花顏兒不明白他這般反應(yīng)表示什么,“我干么騙你?"
“我……”他支吾著。
花顏兒一副等著他回答的神態(tài)。
“因為……”他委實難以啟齒。
“怎么吞吞吐吐的?"她輕蹙眉尖了。
“因為我怕你功力一恢復(fù),可能會轉(zhuǎn)身一飛就消失無蹤了!彼粴夂浅傻卣f。
聞言,花顏兒一顆芳心竟怦怦然地。
“就算有這么容易就回去,我也不會不告而別便走!彼嫘牡卣f!爱吘梗恪銈兡敲凑疹櫸!"
“那……是我杞人憂天了!
“還用得著說嗎?"她挑了挑了眉。
“不過,我仍然希望你能盡快找到回家的路!笔菃?他不得不承諾自己口是心非了。
“我也希望。”她仰望晴空,心忖怕只怕到時會有舍不下的牽掛。
夏日的驕陽難能可貴地不燥不熾。
溫馥萱架起遮陽傘并擺妥兩張椅子及一張小圓桌,帶著復(fù)原狀況良好的段默到戶外來“健康”一下。
“喝杯洛神花茶!彼w貼地為他倒入水晶杯中。
“謝謝!彼似疣嬃艘豢凇!斑@里的空氣很清新!
“比起底下那塊混沌的盆地,這兒可謂是一座小小天堂了!彼约阂矞\酌一杯酸甜甘醇的花茶。
一陣微薰的風(fēng)撩過,誘惑他們肌膚舒服地舒張。
“原本……這樣閑散的時光,對我而言根本是望塵莫及的奢想!彼挠牡吐淞似饋。
“一個殺手所背負(fù)的東西不少吧?"
“太多了,多到教人麻木不仁,忘記流淚、感動,有的只是黑色的悲傷跟秘密,及自我良心的矛盾、罪惡滿盈的夢魘!"他心中宣泄的匣口,不知不覺地慢慢開啟。
“有什么理由讓你被這些痛苦所牽絆嗎?"她相信他應(yīng)該是身不由己的。
段默冷冷地嗤之以鼻,“命運跟我開這樣惡劣的玩笑,我完全沒有反駁的余地!"
“你沒有試圖與命運據(jù)理力爭嗎?"
“哼!命運是不可理喻的。”
多么貼切的詮釋啊!她心有戚戚焉。
“其實一個棄嬰怎可能有選擇的權(quán)利?"他忍不住地傾訴,“我很想怨恨遺棄我的父母,但我卻發(fā)現(xiàn)心更冀盼的是看他們一眼,這樣當(dāng)我迷惘無助的時候,心中至少有個可以讓我依靠的影像!
溫馥萱仿佛能夠觸摸到他的脆弱,“原來咱們還有相似的地方!
“哦?是嗎?"
“不過,嚴(yán)格說起來,我還是算幸運的,畢竟我還和父母相處許多年,雖然那時間真的好短!睉浖八龘磹鄣陌謰,她又不禁淚盈眸眶。
“那我們勉強(qiáng)能算同病相憐!
“同為命運捉弄的對象!彼(lián)想到誤墜時空的顏兒。“那么……當(dāng)名殺手也是情非得已了?"
“我何嘗愿意做名‘屠夫’呢?"他嘆息,這一聲含藏了濃濃的無奈,“本來我也可以平平凡凡地走完這輩子,但一切卻在我被領(lǐng)養(yǎng)后顛覆了!
“你的意思是,領(lǐng)養(yǎng)你的人將你訓(xùn)練成殺手?"溫馥萱臆測地說道。
“很類似連續(xù)劇或者小說的情節(jié)吧!"他自我嘲諷地說,
“的確。”身為小說家,她是否該覺得愧疚呢?
“長久以來我都在等待報應(yīng)!彼嘈排e頭三尺有神明,他這等泯滅人性的劊子手的下場,大概比下地獄還凄慘!暗鼌s遲遲未見蹤跡!
“假使沒有那不是很好?"
“真的沒有嗎?"
“難道你擔(dān)心它降臨得愈晚,你的罪業(yè)會積得更深重?"她聰慧地洞悉他的隱憂。
“我確實是這么恐懼著!彼拐\。
“那么我救你一命,根本就是雞婆嘍?"她扁著嘴唇。
“可以這么說!保 溫馥萱慍意遽升地氣鼓粉腮,“你……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她順手拿起桌上冰桶里的小冰塊扔他。
段默縱聲朗笑地伸手左擋右遮。
“你……你還笑得那么開心!"她索性抓一把丟一把地變成“散彈式”攻擊。
驀地,段默扯動傷口,一抹劇疼使他悶哼一聲地捧抵腹肚。
溫馥萱悚然一驚地火速趨前查看,“你怎么啦?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急慌得眼淚都快跌出眼眶了。
“沒……沒關(guān)系!蓖吹母杏X漸趨消失。
“真的沒事?"她仍不放心。
段默的額際已冒溢豆大的汗珠!班拧!
“你活該!"她忽而想到是他的不對,所以又立即板起一張俏臉。
“我是開玩笑的嘛!"他委屈地辯駁道。
“算你倒楣,惹到我這只最沒有雅量的虎姑婆!"她對他皺了皺秀挺的鼻子。
段默也只能認(rèn)衰地?fù)u頭莞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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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敲門聲響起。
“誰?"職業(yè)敏感性詢問。
“這個屋子的主人。”溫胤寧不耐地答道。
“請進(jìn)!
溫胤寧開門人內(nèi)并又順手關(guān)上門。
“有何指教?"段默頗訝異這個“憎厭”他的男人會主動來找他,莫非黃鼠狼給雞拜年?
“我也不跟你廢話,有件事情我必須對你嚴(yán)正聲明!睖刎穼幈憩F(xiàn)強(qiáng)勢地雙臂環(huán)胸。
“洗耳恭聽!彼桓焙谜韵镜哪。
“今天中午你似乎與馥萱共度得很愉快,是吧?"他質(zhì)詰的口吻。
“那確實是個美好的經(jīng)驗!倍文室膺@么說。
溫胤寧克抑著,他警惕自己對受傷者動粗是卑鄙的小人行為,“我警告你,馥萱是你沾不得的,你甭妄想些奢夢!"
段默卟哧而笑。
“你是什么意思?"他那副輕浮的樣子,讓溫胤寧更以為他對妹妹有不軌意圖。
“馥萱實在太可憐了。”他搖頭興嘆。
“你在說什么鬼話?!"他在挑釁嗎?
“我是說馥萱應(yīng)該是世間最悲哀的妹妹!彼谵刍Ⅶ住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溫胤寧掄起硬拳。這家伙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
“難道不是嗎?"段默撇唇一哂,“連在自己的家里,一舉一動都必須被嚴(yán)密監(jiān)視著,這樣還稱不上可憐可悲嗎?"
“你這個冷血動物知道什么了?你根本不明白我保護(hù)親人的心情!"溫胤寧從齒縫間迸出字字句句。
“我只知道她的人身自由權(quán)遭到侵犯了!倍文魟恿讼聺饷。
“那也不干你的事!”他低吼道。
“的確與我無關(guān),可是我偏偏看不慣。”
“你……”溫胤寧簡直欲飛撲上前,“總之,你最好別對馥萱有任何非分之想廠
段默噘嘴蹙眉地沉吟著,然后才說:“那得看看我的心聽不聽使喚了。”
“你……”溫胤寧忍無可忍地沖去提抓他的領(lǐng)口。
端著剛弄好的藥進(jìn)門的溫馥萱撞見此事,不禁驚呼道:“哥!你干什么?"
溫胤寧不得已地將他“扔”回藤椅內(nèi),“你最好認(rèn)清自己的身分跟處境!"撂下話,他余怒未消地大步邁出門去。
溫胤寧切中他要處的警語,教他無所遁形地?zé)o言了。
“你們剛剛……”
“沒什么,你不用擔(dān)心!
“沒事就好!彼龑⒚爸鵁釟獾耐脒f到他面前,“把這個喝了,程叔說這中藥對傷口的愈合有非常大的效用,他為你特別去中藥店抓的哦!"
“怎么烏漆抹黑的?苦不苦啊?"他咽了咽口水。
“良藥苦口嘛!"她才說出就覺得自己沒創(chuàng)意。
“可是……”
“你是要乖乖地自己喝,還是要我拿漏斗來幫你灌呀?"她威脅地說。
段默束手就擒、拱手討?zhàn)埩,?想不到他堂堂一個闖過大江南北的頂級殺手,會屈服于區(qū)區(qū)一個小妮子虛張聲勢的恫言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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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里煙霧裊裊。
心碎、發(fā)泄、歡聚或者打發(fā)時間的人兒皆傾巢而出地聚集于此。入夜后,這里更盈斥瑰麗的靡靡風(fēng)情。音樂雜混著玻璃酒杯的碰觸聲,營造種種吊詭的另類調(diào)調(diào)。
褚晨薇郁悶地獨坐吧臺前。
一杯接續(xù)一杯的辛辣酒液,澆燒著她不斷滾騰的悲悉哀緒!
仰飲盡又一杯的消愁后,卻教她益發(fā)的忿怨,“什么東西嘛!他以為我多希罕他啊?"抑忍不住地,她痛泣失聲!榜页哭!你干么自討苦吃!"她掄著粉拳直捶吧臺桌面。
臺后的酒保頗為無奈,只能對她怪異的舉動冷眼旁觀。
“想不到一向倔強(qiáng)不服輸?shù)哪,居然也會為情所困地藉酒澆?"她自艾自怨地自我嘲諷。
“又是個失戀的!本票ζ溆嗑瓶蛧@息竅語。
“誰說我被甩啦?"褚晨薇耳尖地?fù)]擺手臂揚(yáng)著聲吆喝道。
酒保噤若寒蟬地趕緊轉(zhuǎn)移方位。
“小姐,一個人?"
褚晨薇醉眼惺忪地欲看清說話的人。
“我請你喝酒!
她撇唇嗤笑,“干么?搭訕啊?"
她的直言不諱,教那男人感到有點窘迫,然而他卻未輕言氣餒,“那你愿意接受我的搭訕嗎?"他索性放膽地順?biāo)浦邸?br />
“我告訴你!彼斐鍪种富瘟嘶危安灰獊頍┪,滾開!"她才懶得甩這種見到女人就春心蕩漾的好色登徒子。
男人雖難堪,但仍捺著性子,“別這么一副冰山美人的酷樣嘛!我看你似乎被什么傷心事困擾著,怎么樣?我可以當(dāng)你忠實的傾聽者哦!"
“你是傻子還是呆子,或者你根本是個智能障礙者?我已經(jīng)叫你別煩我了,你還杵在這兒羅嗦些什么?"她才不買這家伙的帳。
自婧!故作清高,男人心里惡咒著,“我真是好心被雷親,我善意地想撫慰你,卻這樣被你辱罵!彼鹱魑
“無聊!"褚晨薇干脆主動轉(zhuǎn)移陣地。
但,那男人卻不肯罷休地箝制住她的手肘。
“何必這么矜持哩?"他附到她耳邊悄語道:“彼此好好享受一次春宵不是很棒嗎?"
“下流!"她即刻反射動作地狠摑他一巴掌。
酒客們紛紛移目關(guān)注。
挨刮的男人極沒面子地自撫著熱辣的頰。
“無恥!你以為……”她的話未竟,男人也揮掌奉還她耳光!他的勁道之猛,教褚晨薇登時眼冒金星。
“像你這種普通貨色,隨便在街上抓也比你強(qiáng)!"撂下辱語,他才大搖大擺地離開酒館。
經(jīng)過這段插曲,她的醉意足足消褪了大半,而那個色徒的污辱更教她淚眼婆挲。
她這輩子哪里受過這種無理的羞辱,她的自尊心壓根兒容忍不下這樣的傷害!
滿腔烏氣無處泄的她,自然而然將這份忿怨轉(zhuǎn)嫁到讓她來喝悶酒的的禍?zhǔn)诇刎穼幧砩?她現(xiàn)在才不管此刻是午夜十二點鐘,更不理什么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的宣導(dǎo),跳上車,她直奔牧場。
她瘋狂馳飆,不消多久便橫沖直撞地抵達(dá)目的地。
萬籟俱寂,只剩失眠的蛙鳴點綴夜色的寧謐。
“溫胤寧!你給我出來!"褚晨薇失心瘋般地猛按喇叭又扯開嗓子尖喊。
原本黑暗的窗戶,一扇接著一扇明亮起來。
“溫胤寧,你是男人的話就立刻出來!"褚晨薇不在乎自己所造成的騷動,繼續(xù)叫囂道。
溫胤寧穿著短褲,胡亂套上件T恤便匆忙趕出。
“是你?"他的眉頭至少打了十幾個死結(jié),“你在搞什么啊?三更半夜你不在床上睡覺,跑來這兒鬼吼鬼叫地嚷什么?"
“我失眠,我無聊,我神經(jīng)可以嗎?"她哭腔甚濃,“而我會這樣都是你害的!"
“你在胡言亂語什么?"他如墜五霧。
“都是你害得我愁苦度日,無論做什么都沒辦法專心,你這個無孔不入的魔鬼,讓我總是心神不寧,一顆心被折磨得扭曲變形!"她體內(nèi)的酒精又逐漸發(fā)酵,一個失衡的顫簸,她仆臥碎石小徑上。
屋內(nèi)的人紛紛涌到門口一探究竟。
溫胤寧終于有所幡悟了。
他上前去挽扶似乎沒有起身意愿的她,但一股嗆鼻的煙酒味卻率先襲來。
“你喝酒?"他詫異道。
“我不要你管!"她擺脫他伸出的扶持。
“你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能撒手不管嗎?"他不禁惱火地責(zé)道:“你要怎么個醉法我無權(quán)過問,可是你居然愚蠢到帶著醉意開車來這兒幾乎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倘若發(fā)生意外怎么辦?"
“你管我!我要死也會死得遠(yuǎn)遠(yuǎn)地,絕不會拖累你的!"她忽而啜啜泣泣地,“我活生生的一個人都引不起你的注意了,我才不要在死后還淪為讓你厭惡的麻煩!"她語無倫次了。
“她是誰呀?"溫馥萱低語道。
“哦,她是胤寧的同事!被亙簩σ灿洃洩q新。
“同事?”她疑道。
“她這副德行,八成是被你哥拒絕愛意的可憐女子!倍文軠y道。
“你怎么這么肯定?"溫馥萱睨著他。
“她的每句話都有蛛絲馬跡可尋啊!"
“這女孩也實在大膽,這么晚了還喝醉酒開車到這里!背淌鍝u頭說道。
“可見她對哥用情之深!"溫馥萱肯定地說。
溫胤寧欲把褚晨薇扶到屋里!澳阕砹耍髟缭倩厝!彼桀櫵欢堰哆缎跣醯淖碓,堅持要扶起她。
但,她卻頑拗地不肯妥協(xié),一再掙脫他的雙手。
“你不是一直都無視于我的存在嗎?干么現(xiàn)在又要收留我、擔(dān)心我?"她傷懷地直吐心中哀怨的委屈。
“你能不能別鬧了?"她是在折磨他的耐性。
“鬧?你看不慣的話,可以不理睬我啊!"一股奔騰的欲嘔感,讓她難受地捂著嘴巴欲吐。
“我?guī)湍惆阉нM(jìn)去!背淌逵
“沒關(guān)系,我來就行了!睖刎穼幩餍园阉麄打橫抱起,不理她的又叫又不安分的舉動。
花顏兒旁觀著這一幕,心里卻沒來由得感到一股子的低落,一種不知名的味兒淡淡的瑩懷,揮之不卻。
溫胤寧將已困意的褚晨薇安頓于長沙發(fā)上。
“你們都去睡,這里我會處理!闭Z畢,他便回房拿薄毯。
大伙兒依言各自返回房間,但花顏兒卻毫無動靜地愣停原地。
“顏兒?"溫胤寧搖了搖她的肩膀。
“啊?"她恍如從夢里乍醒。
“你在發(fā)什么愣啊?"
“沒有!”
“兩眼都呆滯了,還說沒有!彼X得好笑。
“你眼花啦!"也沒好氣地說。
“好吧,好吧,算我睡眼惺松;胤克X吧!"
她邊走邊咕濃,“真是擾人清夢,人家剛剛才夢見凱文科斯納呢!"那是她心目中最欣賞的銀幕英雄。
整個深夜,花顏兒都鬼鬼祟祟地隱身于燈光不及的角隅,偷偷觀察著溫胤寧對同事的盡心照應(yīng),他不厭其煩地一會兒調(diào)整令她不適的睡姿,一會兒又細(xì)心清理她吐得一塌胡涂的積漬。
他的細(xì)心的照顧,教花顏兒感到莫名的不舒服,她也說不上來那是什么樣感覺,總之這景況就是教她不由自主地極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