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歐潔妮彷佛聽見什么外星語言般，震驚地瞪著顧孟謙。
「我們分手吧！」顧孟謙望著她，又說了一次。
他的神情看似平靜無波，但若細(xì)看他的眼眸，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充滿痛苦，看得出做了這樣的決定，他也不好受。
「分手？為什么？！」
再也沒有任何事，比聽到顧孟謙提出分手的要求，更令歐潔妮感到驚訝了。
她一直以為，他們的感情是堅不可摧的－－當(dāng)然，他們之間一直有些問題存在，她太矜持淡漠，從未在他面前，主動表示過對他的愛，但她一直認(rèn)為他該明白她心意的。
既然他們之間沒有太大的問題，為何他……驀然，她腦海中閃過不久前發(fā)生的事。
「是不是因為我誤會你和我大嫂的事？」
顧孟謙和剛成為歐潔妮嫂嫂的葉芷妡是學(xué)長與學(xué)妹的關(guān)系，同時也是多年的好友，顧孟謙到歐氏企業(yè)上班后，葉芷妡又正好是他的下屬，兩人關(guān)系太過親近，才被歐潔妮誤會。
那時她受到很大的打擊，認(rèn)定他愛上別的女人，甚至可能離她而去，霎時一抹深沉的絕望讓她幾乎崩潰，為此她向大哥哭訴，而向來疼寵她的大哥私下出面替她主持公道，意外與葉芷妡相戀，一場劈腿疑云最后以美好的姻緣作為收場。
「那件事我知道是我誤會了！我也向大嫂道過歉－－」
「那件事不是主因！」顧孟謙搖搖頭，沉痛地道：「那件事只是冰山的一角，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我們兩個人身上�！�
「我們？」歐潔妮一臉不解。「有問題嗎？我們不是一直很好？」
「好？妳所謂的好，是什么？」顧孟謙悵然一笑�！肝疑踔粮惺懿坏綂叺男模恢浪烤乖谀睦�。」
「我的心當(dāng)然－－」在你身上！歐潔妮紅著臉，說不出這句話�！肝覍δ愕脑诤�，你怎么可能感受不到？我每周起碼和你見面三次，而且為了你，不惜和我母親攤牌，逼她接受你！我還求我哥安排你進(jìn)公司，讓你直接坐經(jīng)理的位置，還讓哥哥給了你一間公寓。這么做，還不足以證明我對你的付出嗎？」
「妳完全不懂我�！诡櫭现t愀然望著她，眼中有著失望，以及更多哀傷�！肝业母惺�，妳試著了解過嗎？這些年來，我過得愈來愈不快樂、愈來愈痛苦，妳又知道嗎？」
他要的豈是那些虛嫵的名利？如果是，巴結(jié)她都來不及了，他又怎會提出分手的要求呢？
他想自己依然深愛著她，然而悲哀的是，他已無法再和她做一對戀人！這些年來，他為她付出太多的感情，可是卻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愛。
為了她，他放棄自己喜愛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放棄大學(xué)執(zhí)教的機(jī)會，轉(zhuǎn)而進(jìn)入歐氏企業(yè)，做他完全不感興趣的工作，只為了讓她的家人認(rèn)同他，真心給予他們祝福。
而且為了她，每回約會他都挖空心思，制造一些浪漫與驚奇，只希望能獲得她一抹滿意的笑容，然而這六年來他所得到的，只是永遠(yuǎn)不變的冷淡容顏。
他累了！真的累了！
現(xiàn)在他只希望離開歐氏企業(yè)，遠(yuǎn)離她，然后忘了這段令人傷痛的回憶。
顧孟謙依戀地凝視她精致絕美的容顏最俊一眼，像要將她的模樣永遠(yuǎn)雋刻在心口，然后閉了閉眸，起身毅然道：
「再見！」
因為太過震驚，歐潔妮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只是錯愕呆傻地目送他的身影離開座位，然后走出餐廳，走出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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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歐潔妮坐在家中的沙發(fā)上，手里捧著面紙盒，哭得淅哩嘩啦，連臉上精致的妝都哭花了，她也不在乎。
「哎喲！潔妮，妳到底在哭什么，妳不告訴媽，媽怎么知道呢？」
鄧佩剛和幾位富太太打完麻將回來，累得只想睡，偏偏女兒一看到她就哭，叫她想走也走不開。
歐潔妮又抽出一張面紙，擦掉眼淚鼻涕之后，才抽抽噎噎地說：
「孟謙要跟我分手……」
「顧孟謙那小子要跟妳分手？！」這真是太……太……太好了！
這可是老天聽到她的日夜祈禱，知道他們歐家不想要一個窮女婿，所以才下了旨意，讓他識相地自動滾蛋吧？
哎！無論什么原因，總之這是天大的好事。
「傻女兒！那個顧孟謙有什么好？」
一個普通公務(wù)員家庭出身的子弟，哪高攀得上他們尊貴非凡的歐家？若不是當(dāng)初女兒哭死尋活非要和他在一起，他們才不會點頭答應(yīng)讓女兒和這種出身的男人交往呢！
本以為將他安插進(jìn)自家公司，靠著歐家的庇蔭，他好歹會有點成就，誰知道那家伙根本是扶不起的阿斗，進(jìn)公司兩年多了也沒什么作為，聽說他還在寫那些不值幾毛錢的文章。
拜托！他寫的那幾張爛稿紙，連拿來擦手，她都嫌臟了自己的玉手哪！現(xiàn)在他主動求去－－算他識相！
「孟謙有什么不好？」歐潔妮哭著反問。
直到現(xiàn)在，她依然堅信顧孟謙是個好男人，她只是不明白，這個好男人為什么突然不要她了？
她做錯了什么？
「哎哎！就算顧孟謙真的不錯，外頭還有其它更好的男人呀！何必那么固執(zhí)，非要他不可呢？像林太太的二兒子就很喜歡妳呀，還有杜太太的長公子和蘇太太的小兒子也不錯……」
歐潔妮滿臉失望地看著母親，這些恰巧都是平日她最不欣賞，現(xiàn)實勢利、尖酸刻薄的富太太，母親居然想把她介紹給她們的兒子，這不是把她推入火坑嗎？
再說，除了顧孟謙，她根本沒打算再接受別的男人！
「算了！我沒事了，您去睡吧，我想出去走走。」
說完，歐潔妮失魂落魄地朝外走去。
「潔妮，妳要去哪里？」
歐潔妮沒有回答，輕輕拉開門。
「時間不早了，別跑太遠(yuǎn)呀！還有－－趕快把臉上的妝補(bǔ)一補(bǔ)，別讓人家看笑話了！我們歐家的人呀……」
接下來母親又說了什么，歐潔妮再也沒聽見，因為她已走出家門外，將門扉緊緊合上。
一個鐘頭后，她坐在哥哥歐圣光的宅邸中，依然哭得浙哩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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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圣光倒沒說什么，只是默默坐著聽她說，偶爾插嘴問幾個問題。
「來！潔妮，喝點熱可可會比較舒服喔。」
葉芷妡端來剛泡好的熱可可，送到歐潔妮手中。
「謝謝妳，大嫂！」歐潔妮捧著熱可可，感動地吸吸鼻子，由衷地道謝。
葉芷妡是她哥哥剛?cè)⑦M(jìn)門的妻子，兩人正值新婚燕爾的蜜月期。
葉芷妡在丈夫的身旁坐下，凝視小姑嬌美卻哭花的臉龐，很難相信像她這般心高氣傲的女孩，竟會為了愛情哭得如此凄慘。
當(dāng)然，愛情自有它左右人心的魅力在，只是她想不到，像歐潔妮這樣的富家千金，也會為愛情所折服。
「妳真的很愛學(xué)長，對吧？」
說來很巧，葉芷妡與顧孟謙是學(xué)長、學(xué)妹的關(guān)系，而顧孟謙與歐潔妮也是，當(dāng)初他們還是在校園展開這段情的。所以，葉芷妡與歐潔妮也是同一所學(xué)校的學(xué)生，只是先前她們完全不相識。
「當(dāng)然！」眼看著愛情快從手中溜走了，歐潔妮哪還顧忌什么身分、矜持？忙不迭地點頭回答：「我真的很愛他！只是我不明白，他為什么不愛我了？為什么突然說分手就分手？還是－－他根本不曾愛過我？」
「學(xué)長當(dāng)然是愛妳的！學(xué)長比妳所能想的，還要愛妳。妳知不知道，學(xué)長根本不喜歡從商，他喜歡的是文學(xué)，公司里的事，他半點興趣都沒有，每天待在辦公室里對他來說，有如酷刑�！�
歐潔妮感到非常震驚�！讣热蝗绱耍麨槭裁匆饝�(yīng)我到公司上班？」
「當(dāng)然就是因為他愛妳！」歐圣光攬著妻子的肩，代替她回答�！竿瑯由頌槟腥耍腋杏X得出來，他對妳的感情很深，那不是一般男女朋友的情愛而已，甚至可以說，他是以照顧妻子的心態(tài)對待妳。」
「真的嗎？」眼淚還掛在歐潔妮眼角，但唇畔已禁不住綻放出羞怯與喜悅的甜美笑容。
聽到顧孟謙如此愛她，她真的非常高興。然而才一瞬間，哀愁又回到她臉上。
「可是－－如果他真愛我的話，為什么要跟我分手呢？」
「這還不是因為妳的緣故！」歐圣光對妹妹搖頭嘆息�！笂呉膊幌胂�，這些年來，妳是怎么對他的？」
「我對他還不夠好嗎？我也很愛他呀！」
「那么，妳告訴過他嗎？」葉芷妡問。
「告訴他？」歐潔妮迷惘的眼神說明，她從未有過這種想法。
「既然喜歡學(xué)長，為什么不把愛說出來，讓他知道呢？」
歐潔妮聽了，臉上立即露出驚訝的表情，腦袋也左右猛力搖晃�！覆恍校寢屨f，千萬不能讓男人知道妳愛他，否則一切就完了�！�
歐圣光和葉芷妡聽了，下巴立即往下掉了兩吋。
「媽真的是這么教妳的？」這是什么鬼論調(diào)？
「對呀！」歐潔妮肯定地頷首�！笅寢屵�說，只要給男人三分顏色，他就會愈來愈放肆，一定要把他狠狠踩在腳下，讓他知道誰是真正的主宰者，他才會乖乖聽話。所以她要我不能對孟謙太好，也不能讓他知道我有多愛他，否則我就別想抓住他的心了�！�
而歐圣光和葉芷妡聽到這里，已經(jīng)雙雙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恐表情?
歐圣光只覺得謝天謝地，岳母教導(dǎo)女兒的方法和他媽媽完全不同，否則他的命運(yùn)……他光想就冒出一身冷汗。
葉芷妡也覺得不可思議，婆婆竟是這樣教導(dǎo)女兒的？
「潔妮，妳怎么會相信，把一個人踩在腳下，就能得到真愛？愛情應(yīng)該是相互體諒、相互尊重的，如果妳一開始就想占上風(fēng)，處處打壓情人的自尊，妳要他怎能不離開妳呢？」葉芷妡柔聲開導(dǎo)。
「我沒有打壓孟謙的自尊……我只是－－」
「嗯？」
「我只是……」只是用高高在上、凜不可侵的姿態(tài)面對他而已。
這么做……傷到他的自尊了嗎？
歐圣光以男人的身分，中肯地道：「其實我滿佩服孟謙的！因為我若是他，根本忍不了這么多年。一段沒有響應(yīng)的感情，能夠撐這么久，他可算是圣人啦�！�
「哥！」她已經(jīng)夠難過了，他還說風(fēng)涼話！
葉芷妡推推丈夫，掃他一眼，要他暫時安靜閉嘴。
歐圣光無奈地聳聳肩，在嘴上比了個拉拉煉的動作，害葉芷妡差點噴笑出來。
不過現(xiàn)在潔妮正難過，她可不能讓她以為他們在幸災(zāi)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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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妡擺出正經(jīng)的表情，繼續(xù)道：「在愛情的領(lǐng)域中，不管男人或女人都是平等的，所應(yīng)付出和想要得到的都相同，妳希望孟謙學(xué)長怎么對待妳，自己就得先那么做。妳希望他愛妳、疼妳、對妳好，對不對？」
「嗯！」歐潔妮用力點頭。那是當(dāng)然的！
「那么，妳愛他、疼他、對他好了嗎？」
「我……」歐潔妮在腦中仔細(xì)想了又想，然后羞愧地低下頭。
她當(dāng)然是愛他的，但她并不曾坦白告訴他，而因為自己的矜持與母親的建言，她也不曾公開表達(dá)對他的關(guān)懷。
以他的立場來看，她似乎是個冷淡過了頭的女友。
「我想，感情之所以迷人，就是因為它帶給人們的喜悅與滿足感，如果在交往的過程中，得不到這些基本的需求，感情怎么談得下去？所以我認(rèn)為感情的首要條件就是互愛、互信、互諒。愛對方、相信對方、體諒對方，這樣的戀情，才有天長地久的可能。」
說到互信的時候，葉芷妡還刻意抬頭嬌瞋地掃了丈夫一眼，當(dāng)初因為不信任，他可害她吃了不少苦頭哪！
歐圣光當(dāng)然知道自己以前虧待了妻子，也沒有任何話語可辯駁，只是好脾氣地朝她露出討好的笑容，然后抓起她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望著他們緊緊交纏的手，歐潔妮突然若有所悟。
或許她錯了！以前自己和顧孟謙的交往，其實只是把他貼上屬于她的卷標(biāo)的行為，她把他列為自己的所有物，不許他人侵犯搶奪，就像小女孩喜歡的洋娃娃，一握在手里，便誰也不準(zhǔn)碰觸，更不許被人搶去。
這只是一種占有的心理，就像對待那個洋娃娃一樣，她或許愛顧孟謙，但卻從未想替他付出什么，她只想牢牢的占據(jù)他，不讓他被人搶走，這樣就心滿意足了。
她愈想愈覺得惶恐，究竟之前－－她是怎么對待孟謙的？
會不會……她根本不曾了解過愛情？
「嫂嫂，我很確定自己愛孟謙，但現(xiàn)在他離我而去了，我該怎么辦才好呢？」淚水，又開始滲入歐潔妮眼里。
打從一開始，他像個騎士般，帶領(lǐng)她從自我封閉中走出時，她就已對他產(chǎn)生情愫，而后六年的相處，他對她更有如空氣般重要，只是她經(jīng)常忽略愛也是需要用心灌溉的，所以他們之間的愛才會逐漸枯萎。
現(xiàn)在想清楚了，她可以失去一切，卻不能失去他！
「我可以幫妳挽回學(xué)長，不過在那之前－－」葉芷祈望著她梳得一絲不亂的黑發(fā)，一身昂貴卻刻板的套裝，難以認(rèn)同只有二十五歲的她，居然把自己裝扮得像三四十歲的成熟婦人。
「妳需要重新改造！我有認(rèn)識不錯的設(shè)計師，先讓她替妳剪個俐落的發(fā)型，然后我?guī)吶ノ宸制屹I些年輕一點的衣服�！�
「五分埔？我怎么不知道有這個服飾店？是賣哪個牌子的衣服？」歐潔妮是女人，當(dāng)然也喜歡逛街買衣服，可是她向來只光顧國外名牌專柜，從沒聽過五分埔這個地方。
「那牌子是LBT�！�
「LBT？」
「對呀！就是Lo Ben Ten的縮寫�！�
「Lo Ben Ten又是什么品牌？」她真的從沒聽過。
歐圣光嘆了口氣，直接了當(dāng)告訴她：「就是路邊攤啦！」
歐潔妮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路邊攤�？墒牵�
她穿上路邊攤的衣服，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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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孟謙第一天在大學(xué)任課，或許是因為長相斯文俊挺，對待學(xué)生又親切和善的緣故，他大受學(xué)生們歡迎。
尤其是女學(xué)生！
一整節(jié)課，女學(xué)生們纏著他東問西問，只差沒把他的祖宗八代全問清楚。很快的，她們問及他的感情生活。
他沒有絲毫隱瞞，大方地承認(rèn)自己剛與交往六年的女友分手。
「啊一好可憐喔！既然都交往六年了，為什么要分手呢？」
「老師，是不是她爬墻呀？」
「還是－－爬墻的人其實是老師自己？」
大家妳一言、我一語地猜測，教顧孟謙聽了哭笑不得。
「都不是！其實我們會分手，大部分是因為彼此個性不合的緣故，我是個藏不住感情的人，喜歡，一定要說出口。但她偏是個冷淡內(nèi)斂的女孩，與她交往六年，我感受不到她的心，對于自己一再唱獨(dú)角戲覺得很累，認(rèn)為分開對我們彼此都好，所以才會提出分手的。」
「�。『眠^分喔，虧老師對她那么好，真沒良心！」
那一票剛?cè)霑摹割櫭现t迷」紛紛大罵他的前女友。
「別這么說她！」顧孟謙面容一整，正色道：「其實我也有錯，她從小在一個沒有愛的家庭中長大，每個人都教導(dǎo)她用利刺捍衛(wèi)自己，我想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愛一個人。
是我不好，我不夠有耐心，沒能陪她繼續(xù)走下去，如果我有足夠的耐心相愛，相信終有一天，一定能夠感動她。然而－－我卻退卻了！是我虧欠了她！」
聽了這番話，女學(xué)生們不但沒有一絲責(zé)怪之心，反而更加仰慕他，因為連分手部不說女友一句惡言的男人，實在是稀有動物，她們好想要喔！
「老師，沒關(guān)系！我給你愛好了，你和我交往好不好？」
一個女生舉手毛遂自薦，其它女生聽了，也立即尖叫，搶著要當(dāng)他的女朋友。
「�。∥乙惨�！我也要……」
「各位！我暫時還不打算接納另一段新感情－－」
顧孟謙竭力放大音量，表達(dá)自己目前的意愿，可惜大家興奮過了頭，沒幾個人聽見他的話，依然尖叫著，直嚷著：「我也要、我也要！」
眼看著整間教室亂成一團(tuán)，活像菜市場，顧孟謙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辦，這時下課的鐘聲正好傳來，及時解救了他，他立即抓起講桌上的課本，倉卒說了聲：「下課！」然后飛也似地逃出教室。
不料才走出教室，還來不及喘口氣，又有一道嬌甜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顧老師！」
顧孟謙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僵化了片刻，然后無奈地轉(zhuǎn)身，面對那名女子。
剛從狼窟逃出來，卻又落入虎穴。
「沈老師�！顾Y貌地點頭微笑。
這名女子叫做沉姿盈，相貌端莊美麗，和他一樣同是中文系的老師，她第一次與顧孟謙見面，就萬分熱心地攬下帶領(lǐng)他熟悉環(huán)境的工作，并且細(xì)心照料他在學(xué)校里的一切，簡直以他的監(jiān)護(hù)人自居。
她的熱情顧孟謙固然感激，但往往有更多時候想逃開。
「顧老師，你沒課了吧？要不要到附近逛逛？有幾間書店的書又齊全又便宜，逛完書店，我們可以順道用完晚餐再回家�！顾氖稚蠏熘痔岚�，顯然早已做好外出的準(zhǔn)備。
「呃－－沈老師，不好意思！我有件緊急的事，必須立即回去處理不可，謝謝妳的好意，改天有空時，再勞煩妳帶路好嗎？」
「這樣呀？」失望，全寫在沉姿盈臉上。
「抱歉了！」
顧孟謙轉(zhuǎn)身欲走，沉姿盈又叫住他�！割櫪蠋煟�
「還有什么事嗎？」顧孟謙只得硬生生地停下腳步。
「關(guān)于你剛才在課堂上所說，你前任女友的事……」
「沈老師，妳怎么會……知道這件事？」顧孟謙很驚訝。
「對不起！剛才我正好在外頭等你，你所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钩磷擞樕嫌兄奶�、愛慕和遺憾等復(fù)雜的表情。「顧老師，你真的不愿再談感情嗎？」
「不是永遠(yuǎn)。只是目前我沒有展開新感情的打算，或許再過一陣子吧！抱歉，我真的趕時間，先走了�！顾鼗卮鸬溃缓筅s緊找了個理由開溜。
唉！多年未入校園，他依然這么有女性緣，可惜這一大堆愛慕他的女性，都不是他心里所愛，而他唯一愛的女人，卻不愛他。
這究竟是上天對他的恩賜，還是對他的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