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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Pub 第十章

  太好了!他沒有被感染到,他是一個正常健康的人了!

  他迫不及待的立刻撥了通電話給藍佳涵,一邊說一邊走向醫(yī)院大門的方向。

  徐澤維喜孜孜的從醫(yī)生辦公室走出來。

  “喂!小涵,是我。我告訴你,我的檢驗報告出來了!”

  “怎么樣、怎么樣?”電話另一頭的她十分著急。

  “放心!我沒事,一切OK!”他笑得異常燦爛。

  “太好了!”另一頭的她已高興得跳起來”“我就說嘛!我知道你一定沒事的,哪會那么倒楣!”

  “謝謝!你對我比我對自己還有信心。我想要不是因為你,也許我就——”

  “哎喲,關(guān)我什么事。]事的,本來就會沒事嘛!我又不是有什么……”她話語突然停下。“喂、喂!小涵,你還在嗎?你怎么了?”

  “我還在,我沒事。我只是剛剛突然想到……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我覺得——真的好高興喔!”她握住話筒的手,因心中激動而微微顫抖。她等這一刻已等得太久。

  “小涵,我真的太對不起你了!以后,我會讓你每一天都快樂滿足!

  “我相信你,好了啦!你快點來吧!別忘了你答應(yīng)要接我去陽明山看花季,不許黃牛喔!我會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家等你來接我!

  “好,你等我!我馬上就到,拜拜!”

  “拜拜!

  徐澤維收起電話,才一走出醫(yī)院大門,就有人叫住了他!按蟾纾 

  徐澤智從醫(yī)院里追出來,身旁還帶著一個女孩。

  “咦?澤智,你怎么來醫(yī)院了?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不,不是我,是我的女朋友小君。小君哪,記不記得?你們上次在一個宴會上見過的!毙鞚芍窍蛩钢杆桓彬溩鲇肢I寶的模樣。

  “記得,邵小姐你好!”

  “徐大哥好,你叫我小君就可以了!

  “小君……你,是你有事。渴巧眢w有什么狀況嗎?”

  “有。∮幸粋很了不得的狀況呢。”徐澤智插口說道,神氣得很。

  小君用手肘推推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講,還一臉羞澀的低下頭。

  “哎喲,這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大哥又不是外人,況且這是喜事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到底是什么?”除澤維也好奇了,上醫(yī)院的會有喜事?莫非……“難不成……”

  “對對對!大哥你猜什么就是什么了!我知道你很聰明,一定一猜就中,心知肚明就好,不用說出來啦。”

  “你給我過來!”徐澤維把他拉到一旁,語氣嚴(yán)厲的對他說:“你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呃,不不不!我是說奉子成婚人又不只我一個,你不需要這么大驚小怪吧?”

  “你有打算要結(jié)婚?”徐澤維倒是十分訝異。

  “當(dāng)然啦!我這么愛小君,我怎么會要她拿掉孩子或是當(dāng)未婚媽媽?我一定會負起這個責(zé)任的!”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不想定下來,還想多玩幾年呢!

  那是以前。我二十五歲的時候你就叫我結(jié)婚,那真的是太早了!現(xiàn)在我二十七歲了,差不多剛剛好,可以為人夫、為人父了!”他拍拍胸膛,十足得意滿足的表情。

  “真的恭喜你了!”徐澤維拍拍他的肩,心里著實替他感到高興。

  “謝謝,爸媽知道也一定會很高興的。他們老早就盼著要抱孫子了,他們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你卻連個影都沒有。這下可好了!徐家終于有后了,他們一定會高興得大大夸獎我一番。不過,就要跟大哥你說抱歉了,搶在你前面結(jié)婚,真是對不起啊,承讓了!”徐澤智嘻皮笑臉的朝他握拳行禮。

  “誰說的!”徐澤維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記!案悴缓谩覀兛梢酝瑫r舉行婚禮!

  “真的!大哥,你和那個什么——小涵,也有結(jié)婚的打算?”

  “我還沒有正式跟她提,但是我相信,她會答應(yīng)我的求婚。”

  現(xiàn)在的他就像藍佳涵一樣,對彼此有十足的信任和自信。

  “太好了!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徐澤智高興得立即哼起結(jié)婚進行曲。“我們兄弟倆是新郎,小涵、小君是新娘,我們成雙成對的一起去結(jié)婚。”

  “好了!我不跟你聊了。我趕時間,我要走了!”

  “大哥,你去哪里?”

  “到中和!

  “正好,我們也要去中和,我們一起去拿車,一塊上路吧!”

  “好。 

  “小君,來!我們走了!

  藍佳涵掛上電話之后,馬上好好的梳將打扮一番,并準(zhǔn)備了一臺相機,準(zhǔn)備在花團錦簇的美景中,留下兩人儷影雙雙的美麗情影。因為她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兩人竟不曾合照過,小時候班上旅游的照片,全都是一大群人的團體照;所以,這次她決定要照個夠,做為兩人珍藏一輩子的美好回憶。

  中午了,徐澤維人卻還沒出現(xiàn),她心里覺得不安,從醫(yī)院到這里,應(yīng)該只需要半個小時,怎么會還沒到呢?是臨時去辦什么事嗎?可是,他也該跟她說一聲啊!更奇怪的是,他的手機居然打不通,訊號完全無法接收,這是怎么回事?

  直到晚上,徐澤維人還是沒有出現(xiàn),而她就這么待在自己房里,從早等到晚,什么東西也沒吃,房門一步也不敢踏出去。她只想乖乖在房里等,因為這是他們約好的,他會來這里接她去看花季,,她怕自己會像柏梅一樣,因為沒有遵守約定在家等他,擅自跑出去找他……會突然產(chǎn)生變數(shù)。不!她不要跟柏梅一樣,她要做個聽話的乖女孩,她相信他答應(yīng)她的就一定會做到!這是他給她的第一個承諾。

  一整夜,身心疲倦的她卻怎么也無法成眠,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惶惶不安;甚至,身子還不自主的顫抖起來,她心里隱隱約約有了不祥的預(yù)感……

  第二天一早十一點多,門外突然響起的門鈴聲將蜷縮在床上發(fā)呆的藍佳涵驚醒了。她急急忙忙的跳下床,迫不及待的跑去開門。

  一打開門,門外赫然出現(xiàn)的不是他,卻是……柏梅!

  “柏梅!你怎么突然來了?你上次不是說你不愿上這里來的,怎么……”藍佳涵開始覺得事有蹊蹺。

  “我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袁柏梅一臉神情凝重。

  “什么事?”

  第二天早上,我到David他家去,本來是想跟他父母親做個正式的道別,因為他們過去都對我很好。但是,我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來開門,正當(dāng)我要離去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剛回家的徐澤智!彼D了頓后,才又艱難的再度開口!八嬖V我,昨天早上他大哥出了車禍,很嚴(yán)重,他的父母都還留在醫(yī)院守著他。”

  “車禍?有多嚴(yán)重?傷到哪了?”藍佳涵立刻激動得搖晃著她的雙肩。

  “聽說很嚴(yán)重。雖然他現(xiàn)在還有心跳,但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因為他腦子受傷最重,所以目前還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態(tài)。”

  “他沒有醒過來的機會嗎?”

  “有,但是很低,能醒過來是奇跡。而且——就算醒過來,也可能變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藍佳涵終于克制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她完全不能相信,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今天就躺在床上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她不敢相信老天爺當(dāng)真會這樣殘酷的對待他們。

  “小涵,你要振作,你是支撐他活下去最重要的力量!”

  “他在哪家醫(yī)院?你告訴我!我現(xiàn)在要去看他!”

  “我開車來的,我送你去吧!”

  不一會,兩人便火速趕到了醫(yī)院,一到了加護病房外,便看見滿臉老淚縱橫的徐家二老。

  “徐伯父、徐伯母!痹孛飞锨拜p喚徐家二老。

  “你——你是柏梅?”徐母首先反應(yīng)過來,驚訝的緊握住她的手!昂镁脹]看到你了,你怎么這么久沒上我們家來?”

  “伯母,我和澤維分手了,而且,我移民到美國去了。”

  “是這樣。窟@——這位小姐是誰。俊毙炷格R上注意到跟在她身邊的藍佳涵。

  “伯母,她就是澤維現(xiàn)在的女朋友。她叫藍佳涵,你可以叫她小涵!

  “伯母、伯父,你們好。”藍佳涵立即向他們點頭問好。

  “小涵……”徐母馬上將手改握住藍佳涵的手。“你真漂亮,澤維也真是的!有了女朋友也不帶回來讓我們看看,拖到今天才見到你……”

  “我想,澤維是想到我們決定結(jié)婚的時候再告訴你們吧!這樣才比較確定,不會害你們空歡喜一場!

  “可是現(xiàn)在……”說著說著,徐母原本干枯的淚水又重新一涌而出!拔覀儩删S沒這個福氣了,小涵,你不用等他了,你趕緊另外去找個好男人嫁了!

  “不!伯母,我一定會等到他醒過來的,我相信他一定會醒的!”

  “難喔!毙旄敢荒槺吹恼f。

  “伯父……”

  “他的情形不樂觀、不樂觀啊!傷得那么重,我做父親的很清楚,他只是在硬撐罷了;它隨時都會走的,只是看他能撐多久而已。”

  徐父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這個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就要無端端的撒手人寰;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教他情何以堪?

  藍佳涵看到倆老的樣子,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伯父、伯母,現(xiàn)在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可以呀!你跟那邊的護士說一聲,跟他們拿件衣服穿上就可以了!毙旄刚f。

  “好!柏梅,那你呢?”藍佳涵轉(zhuǎn)頭問她。

  “我待會再進去看他,你先去吧!”

  “嗯!

  走進了加護病房,刺鼻的藥水味立即襲來,,再走近病床,床上躺著個無聲無息的人,更令人感覺戰(zhàn)栗不安,尤其那躺著的還是她深愛的男人……

  藍佳涵站在床邊,看著他全身插滿了管子,看著他整個被白紗布包裹住的頭,還有那腫脹得幾乎讓人分辨不出的臉孔……只一剎那,她勉強壓抑的淚水又忍不住潰決……她實在沒辦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如果能重新選擇,她寧可他得了愛滋病,起碼離發(fā)病期還有好幾年,他們還有在一起的時間;也搞不好將來醫(yī)學(xué)發(fā)達,有治愈愛滋病的機會,而否定像現(xiàn)在這樣,一點機會都沒有……

  她看著他的臉,除了還看得到他長而濃密的眼睫毛,他原本漂亮的眼睛、白里透紅的皮膚,現(xiàn)在全看不到了。而她最愛他笑起來臉上帶有梨渦的樣子,也再也看不到了……

  下午,徐家二老回去休息,改換成徐澤智留守在醫(yī)院里,而藍佳涵和袁柏梅也一同留守在加護病房外。

  “其實說真的,我覺得我們守在這邊一點用也沒有。我覺得我大哥——已經(jīng)沒救了!毙鞚芍切笨吭诓》客。

  “澤智,你怎么這么說話?”袁柏梅走近他斥責(zé)道。

  “我說實話。∧阋部吹剿莻樣子了嘛……哎!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車開得那么快,也不曉得在急什么?他不像是會開快車的人!

  “他車禍的時候,你在現(xiàn)場?”一聽到他的話,藍佳涵立即蜇到他面前。

  “是。∥覀円黄饛尼t(yī)院離開的,不過那時候倒忘了問他上醫(yī)院去干什么。我們寒暄幾句之后一塊到停車場拿車,一起上路;因為我們都是要到中和,所以路線一致。剛開始他速度還滿正常的,我就緊跟在他后面;但是他慢慢的愈開俞快,我也就跟不上了。因為我女朋友小君懷有身孕坐我旁邊,我當(dāng)然不敢開太快;不過我還是緊追在他后面。且實我也擔(dān)心他車速大快會出事!不過……還是出事了。他行經(jīng)一個路口的時候,倒楣的就碰上一個車速比他還快又闖紅燈的人,那個人就這么硬生生攔腰撞上我哥的車;而我,就遠遠的在后頭看到這幕,卻是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撞個稀巴爛……”想起親眼目睹大哥的車禍意外,徐澤智也不自覺紅了眼眶。

  “這個David,開車開得那么急干嘛,要是他車速慢一點,這車禍也許就不會發(fā)生了!痹孛犯袊@的說。

  “他一定是太高興了,又急著來見我,所以才……”藍佳涵喃喃自語著。

  “對了!差點忘了,他有話要我?guī)Ыo兩位!毙鞚芍沁@時才想起他大哥最終的遺言。

  “什么話?他什么時候告訴你的?”藍佳涵急急的間。

  “就發(fā)生車禍之后嘍。當(dāng)時,我和路上的交通警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從壓扁的車子里拖出來的時候,他還有點意識。他一看是我便抓著我的手,用他僅剩的力氣對我說,幫我告訴柏梅:‘欠她的,我終于還了!夷菚r還沒反應(yīng)過來,后來才想起他說的是他之前的女朋友。不過我當(dāng)時還在想,我會有可能碰到你嗎?結(jié)果今天早上你真的就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了!彼粗孛氛f。袁柏梅無言的嘆了口氣。

  她從來就沒想過要他還。∮绕涫怯眠@種方式,這代價未免太高了。

  “接著呢?他還說了什么?”藍佳涵比先前更焦急了!八f,幫我告訴小涵:‘她的承諾——下輩子再給了’。”

  “不!”她大吼著,并踉蹌倒退幾步!八@算什么!只丟下這一句話就可以了無牽掛的走了嗎?”“小涵,不要這樣。他也不想!這是冥冥之中的定數(shù),沒有人——”柏梅上前摟住她想給她安慰。

  “不!我不相信命運,我只相信他。他承諾我不會再讓我找不到他,他要照顧我一輩子,他說過的!他說到就要做到!不該再推到下輩子去,這是不負責(zé)任的!

  藍佳涵哭喊著說,她已經(jīng)不曉得要如何去面對未來的日子。

  袁柏梅拉著她坐下,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就只能默默的陪在她身邊,讓她盡情哭個夠。

  從徐澤維出車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五天了。

  五天來,他非但沒有奇跡似的醒過來,生命跡象還有日漸衰竭的傾向。他的主治醫(yī)生已正式宣告他的情況不樂觀;徐家二老的心里也有了個底,默默預(yù)備著他的后事。

  但是藍佳涵卻不這么想,她仍然還抱著一絲希望,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

  這幾天來,她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醫(yī)院里,陪伴在他身邊,陪他度過這難熬的一分一秒。

  今天一大早,袁柏梅和徐澤智不約而同的一起來到了醫(yī)院。

  袁柏梅帶來了早餐,把藍佳涵從病房里拖出來,逼著她把東西吃下去。

  這幾天來,她睡得少,吃得也少,憔悴得都快不成人形了。

  “快點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睡個覺!

  藍佳涵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臉色不悅的看著她說:“我不回去,我要陪在澤維身邊,看著他醒過來。”

  “小涵,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會累出病的。聽話!我送你回去睡覺好不好?”

  “我不要!我在這里也有睡啊,我一點都不覺得累!

  “小涵……”

  “小涵!毙鞚芍且矌兔χv話了!澳阆然厝バ菹!這里換我來就可以了。如果我大哥醒了,我一定馬上通知你,好不好?”他不得不板起臉孔認(rèn)真的對她說。

  “可是——一

  “別可是了!你先跟柏梅回去吧。我大哥要是知道你這個樣子,他一定會很生氣的!

  “是嗎?那好吧!我回去就是了。要是你大哥醒了,你別忘了一定要馬上通知我!彼浆F(xiàn)在仍然堅信徐澤維會隨時隨地醒過來。

  “好!”徐澤智無奈的應(yīng)了聲

  臨走前,藍佳涵又到徐澤維床前看了一眼,之后才依依不舍的跟著袁柏梅離開醫(yī)院。

  上了袁柏梅的車,車子才一發(fā)動,藍佳涵卻突然說:“我現(xiàn)在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那你要去哪?”

  “柏梅,我們上陽明山看花季,好不好?我陪你、你陪我,澤維不陪我們?nèi)]關(guān)系,我們可以互相陪著對方!”

  “你為什么現(xiàn)在突然想去?”

  “沒什么,只是剛剛做了個夢,夢到澤維了。他好像站在一片花海里,微笑著對我招手。之前我也曾做過類似的夢,但夢里沒有他,這次有了。我想,也許看過花季回來之后,他就會醒了!

  “你確定他是在招手而不是在揮手?”

  “有什么不一樣?”

  揮手是道別再見!

  袁柏梅不敢直說,只得搪塞說:“不;一樣,一樣的!”

  車子從士林方向駛?cè),為了避免交通管制,她們決定經(jīng)由北投進入陽明山。

  “糟糕!大塞車。今天……啊!今天是星期日!”袁柏梅恍然大悟。

  “沒關(guān)系,塞就塞吧!反正我們又不是沒時間!彼{佳涵一副悠閑、無所謂的樣子。

  “你現(xiàn)在不急著趕回去守在David身邊了?”

  “不會了。現(xiàn)在想想,是我太緊張了。我相信他一定會等我回去才清醒過來的。”

  袁柏梅不置可否的搖搖頭。她的自信、她的樂天,竟讓她覺得傷感。

  “柏梅,為什么你會這么喜歡花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跟名字有關(guān)吧。從小我就喜歡花花草草的;說不出來為什么,就是喜歡!

  “也對!柏梅,又是樹又是花的,那你姓什么?我倒忘了問你。該不會是姓林吧?那你的姓名里就有四個木了耶,一片綠意盎然的,可真熱鬧!”藍佳涵自言自語的說。

  “不,我姓袁,讓你失望了吧!”袁柏梅笑著回她。

  “怎么會呢?我只是猜想會不會真這么巧而已。你父母幫你取這個名字,一定有特殊的意義吧?”

  “不,一點都沒有。我問過了,他們只是隨興想到什么就替我取了。一直到后來,別人發(fā)現(xiàn)我的名字又是樹又是花的,他們才恍然大悟,替我取了個了特別的名字。”

  “特別好聽啊,又有國花在里頭,多好!那你一定最喜歡梅花嘍,是不是?”

  “那倒沒有。我每一種花都喜歡,沒有最特別喜歡哪一種。每一種花在我眼里都是最燦爛美麗的,我統(tǒng)統(tǒng)都愛!

  “那你這樣算不算花癡啊?”藍佳涵笑吟吟的打趣道。

  “什么?真過分!竟然說我是花癡”其實袁柏梅心里一點也不氣,反倒十分高興,這代表她已經(jīng)逐漸放松自己,淡卻連日來始終黯沉的心。

  “我說笑的,別生氣!藍佳涵連忙道歉。

  車子才緩緩行進一段路,不久就又塞住了。照這情形看來,要走到目的地可得要好長一段時間了。

  袁柏梅無何奈何的搖搖頭!按蜷_廣播聽音樂吧,免得人都塞悶了!彼蜷_廣播頻道,立即流泄出動人的歌曲。

  “咦?這是現(xiàn)場點播節(jié)目耶,馬上打電話進去點,馬上就播出來了!彼{佳涵聽了一會。

  “怎么?你想點歌?”

  “才沒有,我很少在聽流行歌,要點什么我也不知道!

  此時,袁柏梅的手機響了,表情顯得有幾分凝重;只講了兩句就收線了。

  “怎么了?是誰打來的電話?”藍佳涵覺得她神色不太好。

  “沒事!我以前的同學(xué)!

  “喔。”接著,袁柏梅拿起手機,一連撥了好幾通電話出去。她講電話時時候轉(zhuǎn)過頭去,連說話的聲音都非常;所以,藍佳涵完全不知道她說話的內(nèi)容。

  之后不久,廣播節(jié)目的主持人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接下來我們要播的是由陽明山的柏梅點給小涵聽的,劉若英的‘花季未了’,我們一起來欣賞!

  藍佳涵嚇了一跳,她轉(zhuǎn)過頭看著袁柏梅。

  “原來你剛剛猛打電話出去就是在點歌給我聽,謝謝你,我雖然很少聽流行歌曲,但這首歌正好我很喜歡,我還會唱呢!”

  歌曲一播出來,藍佳涵也輕輕跟著唱了——


  “我想要的你卻給不了愛情至今只剩下?lián)肀?br />
  我感覺你想逃我卻放不掉麻煩你來陪我苦惱

  我想愛的我擁有不了緣分強求誰都受不了

  昨天開的花朵今天卻謝了傷心一朵幸福一朵知多少

  花季未了你卻走了淚在掉剩下的綻放回憶里燒

  花季未了余情未了直到天老也許遺憾才讓人生美好

  花季未了人卻散了風(fēng)在飄何時再重逢誰又知道

  花季未了天也黑了分分秒秒相見離別都仍覺得你最好

  我想忘的早就該忘掉誓言在昨天已落幕了

  有些戲太冗長難懂難了不如簡單精采就好……”

  藍佳涵跟著唱了遍,歌曲尚未結(jié)束的時候,袁柏梅突然開口說:

  “David死了,就在剛剛,電話是澤智打來的。他說他哥哥心跳停止了,醫(yī)生已正式宣告死亡!

  藍佳涵木然轉(zhuǎn)頭,直勾勾的看著她,好一會都不說話,只有眼眶盛滿了淚水,說出了她此時的心情。

  “也許遺憾才讓人生美好……小涵,這是我要告訴你的,人生不可能沒有遺憾!

  藍佳涵依舊沒說話,整個人呆若木雞的流著淚。

  “想哭就盡情哭出來吧!不要壓抑自己!痹孛芬步蛔∨阒鳒I,畢竟,自己也曾經(jīng)愛著那男人。

  藍佳涵不再像之前那樣放聲大哭了,她只是靜靜淌著淚。

  曾經(jīng),她非常相信他是愛她的,果然他是愛她的;她也非常相信他不會得到愛滋病,果然他真的沒得到;可是這次……她是那么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他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所有的回憶真的只是回憶了,她記憶中小時候的他,是那么愛笑愛現(xiàn),那么毫無隱藏的讓她知道他喜歡她。長大的他,像個大孩子樣,留著平頭、愛穿T恤、牛仔褲;唯一不變的是,他抿著嘴笑起來迷人的樣子。

  雖然,這其間曾經(jīng)空白了十五年讓她不曾存在于他的生命中;但是,她還是憑著毅力讓這時空距離所造成的雙方差距,一點一滴的銜接起來。她還以為終于可以確切擁有他了,但現(xiàn)在她才知道,所有的一切又只是回憶了。這輩子,她還會再碰到像他這樣對她始終如一的男人嗎?

  “袁柏梅,你有沒有可能愛女人?”

  袁柏梅也不意外她突然冒出了這句話,反倒以行動代替了回答。

  她俯身上前,輕輕用手拭去她的淚,再把吻落在她頭上,柔聲說道:“有啊,我們不是說過性傾向是以改變的嗎?為你,我想我我是可以改變的!

  藍佳涵望著她,接著噗哧一聲笑出來。

  “你少來了!像你這么癡情的女人,無怨無悔愛了一個男人四年;你怎么可能會改變性傾出,對女人有意思呢?”

  “說我癡情?你還是一樣,你對David的癡情會少于我嗎?是你自己莫名奇妙問我這個問題!我是看你傷心失意,才順著你的話回答!

  “我剛失戀嘛!失戀的女人總是特別需要人愛。我想我也沒認(rèn)識什么人,就只有你了,所以才問一下你的意思。我也沒想到你會這么回答我,真好玩!”她竟一邊流淚一邊笑了。

  “你呀,無聊!”袁柏梅也笑了。

  兩個又哭又笑的女人在笑過之后,突然又靜下來,默默各自想著心事。

  “其實我剛剛在想,David為什么正好在這時候走了。我想,他是清楚知道你不在他身邊了,所以他才挑這時候走;他不愿看到你面對他死亡那一刻的傷痛,你懂嗎?”袁柏梅突然開口說。

  “我懂。其實我雖然一直相信他會醒過來,但是我每次看到他躺在床上的樣子,我都好想問他:‘你是不是撐得很痛苦?如果你真的覺得痛苦的話,你就走吧!’我真的舍不得看他那么辛苦的跟死神搏斗,我不忍啊!”

  “你能這么想就好了。他的離去不是件壞事,而是解脫了,你該為他高興的。”

  “是啊,我不該再哭了,應(yīng)該笑才是!

  叭叭叭!后頭突然傳來一連串喇叭催促聲,原來車流已經(jīng)通了,她們卻完全沒注意到還將車停在原地。

  袁柏梅將車駛上了陽明山頭,在一個轉(zhuǎn)角處停下。從這里望去,可見滿山遍野的花兒,杜鵑花、緋寒櫻、迎春花……千萬朵花齊放,形成百花爭妍的的燦爛景象,令人目不暇給、為之動容。

  “好美!”藍佳涵由衷贊道。

  “是啊!”

  “可是它會謝!

  “沒有什么事是永恒不變的,就算是相愛的人相守到老,也要死別的。只要曾經(jīng)擁有、曾經(jīng)美麗,那就足夠了。”

  “謝謝!我會永遠記住你這句話!彼{佳涵釋懷一笑。

  愛上同性戀是悲哀的嗎?不,她們已不這么認(rèn)為了。不管結(jié)局是好是壞,她們都會更珍惜屬于她們的愛情,不論是哪一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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