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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戀日志 第十章

  那是一本綠底碎花封面的日記,是個女孩寫的,一個仰慕他的女孩。當(dāng)他打開來時  才發(fā)現(xiàn)里頭的主角其實是他自己,這讓他好訝異。  

  里面不單單是紀(jì)錄女孩的生活,同時也包括他的。他的高中時光,撇去他們尚未相  識的第一年,其余的都詳盡的寫在日記里,甚至還有他的小東西也附在上頭,所謂的小  東西不過就是他隨手寫的一張紙條,他喝過的飲料瓶拉環(huán),甚至是他早就作廢的高中學(xué)  生證。  

  女孩的心全在這本日記上呈現(xiàn),那單純稚嫩的愛慕心情讓他動容,他從不知道她過  去是這般費盡心思的收集他的一切,甚至像對待一個明星似的仰慕著他。  

  如今,女孩長大成了女人,成了他愛的女人,成了誤解他的女人,這算不算是風(fēng)水  輪流轉(zhuǎn)呢?過去她為他喜、為他悲,現(xiàn)在卻是輪到他為她傷懷。他以為自己能做到寬宏  大量,能遺忘、能不去在意她的誤解懷疑,然后就不再掛心懸念了。但發(fā)現(xiàn)愈是在意的  就愈是難以放下,他無法否認(rèn)自己還是惦念著她。  

  他把地給了她,甚至為她在臺北開業(yè),連自己都弄不清為何要像著了魔般眷戀著她  。但當(dāng)他看了這本日記,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了,這本日記紀(jì)錄的東西叫“喜歡”,他為  她做的也是一種紀(jì)錄,叫“愛”。  

  他愛她,所以即使她傷了他,還是無法抹去他心里想對她好的欲望。今天在診所里  的巧遇讓他幾乎想上前將她抱個滿懷,但他不行。他們的誤會還沒解開,他不知道她是  否學(xué)會了相信他,但其實他害怕的是,他若是真的這么做了,她會不會在下一秒推開他  的懷抱?  

  戚風(fēng)清楚今夜又是一個難眠的夜,手里是那本略略泛黃的日記,心里則是帶著淺淺  的苦澀。  

 。  

  躺在診療椅上,于眉的心從沒像此刻這般不安過,等會兒看見他該說些什么?在這  里向他道歉似乎不是個好地點,但至少能和他說上話也好。  

  當(dāng)她腦袋里還在排演著接下來的劇情時,戚風(fēng)已經(jīng)來到她的身邊。  

  戚風(fēng)呆愣在原地,不知該不該上前去面對這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病人。  

  此時,正巧一個清閑的人走過。  

  “盧醫(yī)生,上次是你替這位小姐看診的,這次也麻煩你了,我還有些事要先去處理  !闭f完,他快步離開。  

  “啊?可是……這位小姐是預(yù)約你看診的……”  

  于眉轉(zhuǎn)頭一臉訝異的聽著他們的對談。  

  哎哎哎……認(rèn)命吧,誰教戚風(fēng)是診所的負(fù)責(zé)人呢?  

  盧醫(yī)生只好認(rèn)命的走到于眉身邊。  

  “小姐,今天來檢查需不需要拔牙吧。”  

  他不想見她!甚至連和她說一句話都不愿意,他就在她面前把她推給了別人!  

  眼淚撲簌簌的流下,讓一旁的盧醫(yī)生大驚失色。  

  “小姐,你……你別哭。∥叶歼沒進行診療……”他手忙腳亂地抽了好幾張面紙  塞給她。  

  盧醫(yī)生驚慌的安慰引起了整個診療室的注意,幾乎所有的醫(yī)生與病人都朝他們看來  ,當(dāng)然也包括了正要踏入休息室的戚風(fēng)。  

  “怎么了?”他的腳完全不受控制地朝于眉奔去。  

  “我也不知道,我才剛坐下她就哭了起來!北R醫(yī)生一副人不是我殺的委屈樣。  

  于眉聽到熟悉的聲音,與他的眼光對上,眼淚更是難以自己的不斷滑落,淚水模糊  了視線,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然后她聽見他的嘆息聲,下一瞬間她騰空被抱起。  

  “你要我怎么辦呢?”他在她耳邊留下低語。  

  此舉讓整個診療室一片嘩然,不僅是來看病的病人驚訝,連看診的醫(yī)生們都看傻了  眼,雖然早就習(xí)慣戚風(fēng)一派溫雅柔和的態(tài)度,但……這算不算對病人親切過了頭。  

  然而造成話題的兩人早躲進戚風(fēng)的休息室里,外面的議論紛紛一概影響不了對望的  兩人。  

  “別哭了。”他遞了一盒面紙給她。  

  他的語氣還是如同以前一般的溫柔,但卻像是個陌生人。  

  “我……”她難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是抱著那盒面紙繼續(xù)流眼淚。  

  他還是心軟了,對她還是沒辦法免疫呵!手一伸,他拿開她懷里的面紙,輕柔地將  她擁在懷里。他都快不記得他們多久沒這樣相擁了,原來只是個輕淺的擁抱也會讓人滿  足地想嘆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于眉終于平息了過度哭泣的顫抖,但依舊埋在他的胸膛里,還想  繼續(xù)擁有他的體溫,不想這么快就放手。  

  “你不要我了嗎?”從他胸口竄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讓人憐愛不已。  

  “你怎么不說是你不要我了?”他嘆了口氣,有種深沉的無力感。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明明就是你消失了,我找不到你……怎么找都找不到。”說  著她又微微輕顫起來,像是要再度崩潰的前兆。  

  感覺到她的不安,戚風(fēng)擁抱的力量加重了些。“我承認(rèn)我是沒告訴你要來臺北開業(yè)  的事……”  

  “來臺北開業(yè)?這間診所是你開的?”她訝異的抬起頭看他,感到不可思議,她知  道他十分喜愛鄉(xiāng)村那種靜謐的生活環(huán)境,而他居然選擇離開那里,到這個繁華又嘈雜的  都市。  

  “是,這診所是我開的,當(dāng)然還有其他的合伙人,但負(fù)責(zé)人是我!  

  “為什么?之前那里不是好好的嗎?”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你告訴我好了。”他停頓了一下,帶著探索意味的眼光注視  著她,慢慢的說:“她明明就誤會我了,為什么我還順著她哥哥的建議來臺北開診所?  只是怕她不能適應(yīng)南部的生活,怕她中暑、怕她覺得那里太無趣、怕她在那里沒朋友…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  

  “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誤解你……我只是太在意你,在意到我自己都不知  道要怎么辦……”  

  “我覺得這一點都不公乎。”戚風(fēng)沒頭沒腦的扔出一句話。  

  “不公平?”  

  “嗯。”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這么愛你,你對我卻只有‘在意’,這難道不  是不公平嗎?”  

  “你愛我?你愛我!你愛我……”于眉傻了,他說他愛她耶!她體內(nèi)登時充滿喜悅  的泡泡在沸騰著。  

  “你不能說句別的嗎?”一定要像只九官鳥不斷重復(fù)他的話嗎?  

  “別的?”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思緒暫時中斷。  

  “別的,四個字的!闭f“你也愛我”!  

  “有提示嗎?”四個字的?是成語猜謎嗎?  

  “我的天……”戚風(fēng)撫著自己的額頭,深怕會忍不住搖晃起這個女人。  

  “不能提示嗎?”看著他的反應(yīng),她又問了。  

  最后,他還是選擇別讓她說話。  

  濃情在兩人的唇間蔓延開來,幾個字已經(jīng)不是重點了。在一方斗室里,他們重溫彼  此的氣息,交換對方的甜蜜……

 。  

  正當(dāng)休息室里的小兩口沉浸在甜蜜里時,卻苦了外面苦苦等候的病患。  

  “先生,我等很久了耶!戚醫(yī)生怎么看個病患看這么久?”  

  “對啊,你不是說下個就輪到我了,我都等了快一小時了……”  

  “那我怎么辦,還要等多久啊?”  

  柜臺的年輕男子只覺頭痛欲裂,怎么大家都跟他要人。科葆t(yī)生……你快點出來吧  ,再不出來我要被活剝啦!  

  他在心中暗下決定,從今以后他將全面阻止預(yù)約醫(yī)生這種惡習(xí)!  

  后來靜謐的夜,突地傳出一聲拔高的尖叫。  

  “怎么了?”他急急忙忙沖到書房里,深怕他懷孕五個月的妻子出了什么意外。  

  只見她跪坐在地上,手里拿著一本書,臉上像是聚集了全身的血液,紅得不可思議  ,甚至蔓延至耳后、肩頸。  

  “怎么回事?有蟑螂嗎?”他扶起她,深怕她受到什么驚嚇。  

  “你……你……怎么會有這個?”她顫抖地?fù)P起手上的書。  

  他定睛一看,是那本充滿少女情懷的日記,不巧的是,日記的主人正是他老婆。  

  “人家送的!  

  “怎么可能?!我明明早就把它丟了!”在高中畢業(yè)后沒多久,是她親手把它丟掉  的。  

  “為什么要丟掉它?”她丟的可是他的過去耶!  

  “因為……那不重要啦!重點是它怎么會在這里?”  

  “什么叫不重要?你怎么可以輕易地把這么重要的東西丟掉?”里面的主角可是他  ,她最親愛的老公耶!  

  “誰教你那時候……”  

  “那也不能……”  

  靜謐的夜多了一些甜蜜的爭辯,遠(yuǎn)方的老管家突然打了聲噴嚏。  

  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多前年寧靜的一個夜,一名少女捧著本書偷偷來到廚房,拉開了  綁好的垃圾袋,把懷里的東西塞了進去。  

  之后,他偷偷去瞧了,然后看到有趣的東西,那個東西在多年后他送給了一個有緣  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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