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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的謠言 第八章

  白奕夫與黑吟鈴一回到家,他就支開所有的下人,包括才歸隊(duì)的薇薇安,鎖上花廳的門,鐵著一張臉,瞥著一副由他任意處置的黑吟鈴。

  他想,如果時(shí)間可以回到第一次相見,或是他送她回臺灣之前那段彼此愉快,又帶點(diǎn)離情的時(shí)空中,他們的交往會延續(xù)下去嗎?情況會比現(xiàn)在好嗎?

  答案忽地一躍上心頭——

  應(yīng)該會!因?yàn)楫?dāng)時(shí),他真的為她所吸引。她是那么地超凡脫俗,那雙帶著疏離又縹緲的眸光,就像塊磁石吸引著他。

  后來,要不是有那一連串的陰錯陽差,或許他們可以安靜地坐下來喝杯咖啡,天南地北的暢談。

  可是一開始,他就錯了!

  先是錯用了她的“名聲”,然后成其事時(shí),又未遵守諾言放她自由,還威脅她不得脫離他的掌握,更見不得其他男人靠近她丁點(diǎn)是什么造就了這一切?

  是他!是他的自私,是他的一再錯誤與堅(jiān)持,才造就了這難以彌補(bǔ)的這一切!

  他不知不覺地沉淪在她的魅力之下,自私地想擁有她,而擁有她唯一合法的方式,便是不解除婚約,及約束她交往的人。

  結(jié)果——

  過度的壓抑與束縛,反而讓她逃得更遠(yuǎn),如今還以謊言規(guī)避他的掌控。

  只是他不明白,她可以要求離婚的,但為什么寧愿不離婚,反而留下忍受他反覆無常的情緒?

  難道是為了錢?

  是啊,他怎么忘了,上次她提離婚,最后就是為了錢才又絕口不再提的。

  想到這里,他不禁開始鄙夷她的想法與做法。

  “為什么騙我?”他冰冷地質(zhì)問。

  “我沒有騙你,只是沒有向你報(bào)告我的行蹤!彼粦C不怒地回應(yīng)。

  這些日子她訝然發(fā)現(xiàn),和他對峙是件極為痛苦的事,她已無法得到真正的平靜,也無法回到從前對世事淡漠的心態(tài)。

  她一再問自己為什么會如此?其實(shí)答案再明顯不過了,因?yàn),她愛她?br />
  “答得真好!”白奕夫完全不明白她的心情轉(zhuǎn)折,只是冷哼了聲。

  她感到心好痛,痛到想離開這里,不被了解的壓力已讓她快負(fù)荷不了。

  逃,或許可以逃避部分壓力吧?

  她自知已無法再承受更大的風(fēng)暴,她該求去了嗎?

  “你不該強(qiáng)辯,欺騙就是欺騙,這問題不在說與不說,而在于你做了那件事。我痛恨欺騙,你不該這么做!”

  他冰冷地指責(zé),卻忘了自己也是個欺騙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辦?”她將問題丟了回去。

  他怔了怔。他想怎么做?這個問題他倒沒有深思過。

  “讓我想想再告訴你。不過,明天起,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和那個混球莊再在一起!”

  “請注意你的用語!彼幌矚g他對莊克漢的批評。

  “那么就請你留意自己的行為。別忘了,只要我們沒有簽字離婚,你永遠(yuǎn)都是我白奕夫的妻子!闭f完,他立刻拉開花廳的門,往書房走去。

  黑吟鈴一動也不動地坐在沙發(fā)上暗嘆。

  這時(shí),花廳的門再次被打開。

  她以為白奕夫又折了回來,旋即問道:“你想到怎么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了嗎?”

  “想到了!被卮鹚膮s不是白奕夫,而是薇薇安! 

  她的眉心蹙了起來。難道這女人剛才在門口偷聽他們的談話?想到這里,她有點(diǎn)不高興。

  薇薇安這段時(shí)間以來,一直偷窺他們夫妻間的生活,想來也多少知道她和白奕夫的相處并不融洽,而且她還多次聽見薇薇安以撒嬌的方式,和白奕夫應(yīng)對。

  如果她是白奕夫真正的妻子,她會以為這個女人在勾引她的丈夫,那么她絕對開除這個女人。

  可是,她沒這么做,也不能做。畢霓這個家還是白奕夫在當(dāng)家,薇薇安對她而言,只能算是白奕夫給自己的一個“禮物”,保護(hù)兼監(jiān)視她的禮物,她有使用權(quán),卻沒有丟棄與拒絕權(quán)。

  “你來這里做什么?”

  薇薇安將花廳的門鎖上,一屁股坐到黑吟鈴的面前,根本不將她放眼里,挑釁地說:

  “白奕夫并不愛你,你死撐著這個白夫人的位置有什么用?”

  “這是我的事,不勞你費(fèi)神!套用一句“我先生”的話,只要我們沒有簽字離婚,我永遠(yuǎn)都是白奕夫的妻子,而你只是我黑吟鈴的保鑣!彼龥Q定給這個不識抬舉的女人一點(diǎn)兒教訓(xùn)。

  薇薇安沒見過這么強(qiáng)勢的黑吟鈴,她總是安靜地像只波斯貓,看不出來這個女人不是顆軟柿子。最后,她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

  “如果你是舍不得那百分之九十的財(cái)嚴(yán),只會讓白奕夫更瞧不起你。但這也無可厚非,誰不愛錢嘛!我就愛錢,也從不諱言!

  “你若說完了,就請吧。我想休息。”她不想再聽這女人扯下去。

  “急什么?我下面的話你會有興趣的!鞭鞭卑沧孕诺。

  “我不以為。”她已走到門邊。

  “如果我可以讓你不必?fù)p失錢財(cái),又可以獲得自由,你想不想聽下去?”

  黑吟鈴抓住門把的手,突然放了下來。

  薇薇安露出勝利的笑容,“回來坐下吧!

  黑吟鈴是折回了原來的座位,卻不是妥協(xié),而是想問她一句話:“你愛上白奕夫了,對吧?或者我該說,你愛上白奕夫的人,還有他身后的名與利才對!

  “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我愛他,也愛他的錢!全美國有多少女人想當(dāng)他的太太或是情婦,你知道嗎?他長得又高又帥,外加多金。你告訴我,有多少女人可以真正拒絕他?” 

  “我不想聽這些!

  “哦,對不起,原來你只想聽聽逃離這里的重點(diǎn)!”薇薇安挖苦道。

  她倏地站了起來,“你可以選擇不說。”

  “別生氣,我會說,畢竟你不走,我怎么入主白宅呢!

  她冷哼了聲。雖然她瞧不起薇薇安,但有一點(diǎn),她得佩服這個女人。

  她比自己誠實(shí)!誠實(shí)面對她的需求。

  薇薇安要白奕夫這個人,也要他的錢。

  而她想要這個男人的心、靈魂與愛,卻沒有勇氣釋出自己的靈魂鎖碼,則讓他接近自己。因?yàn)樗逻@只是一場夢,一場她構(gòu)筑不出的幻夢。

  因?yàn)榕,所以選擇離去。

  薇薇安朝桌面丟出一疊文件,“這是我托專門制造假護(hù)造的朋友為你偽照的新護(hù)照,還有去尼泊爾的機(jī)票、住宿,如果你接受,所有出境事宜就包在我身上!

  薇薇安會這么做,是因?yàn)檫@些天看了他們夫婦的互動,知道逼走黑吟鈴的方式,便是給她一個新身分,并開誠布公的說明一切。

  選擇雖然決定在黑吟鈴,但她因而獲得與白奕夫在一起的機(jī)會,也會有百分之五十,所以,為什么不賭這一把?

  黑吟鈴看著那疊文件,她知道,有了它們,自己就可以離開這里,重新生活,相信白奕夫在短時(shí)間內(nèi)也不會找到她。

  當(dāng)然,同時(shí)她也失去和他在一起的機(jī)會——彼此重新開始,甚至相愛的機(jī)會。

  她這個人說好聽一點(diǎn)兒是認(rèn)命,說難聽點(diǎn)是畏縮,遇到困難就會像烏龜一樣,躲進(jìn)自己的殼里,否則她也不會一再選擇婚姻,來解決或是逃避問題。

  她重重吸了口氣,抓起桌上的文件。原本想逃的心,加上一個適時(shí)而來的機(jī)會,想逃離這里的念頭,已強(qiáng)烈到壓過一切。

  薇薇安露出勝利的笑容,“從此刻起,你有一個尼泊爾的新名字,叫卓馬,別忘了。只要再曬黑點(diǎn),或是涂點(diǎn)棕色的粉餅,就可以順利通關(guān),至于到了那里,我會讓一個叫達(dá)克的朋友接待你。有什么事找他就沒錯。”

  她不語,雙瞳直瞥著新護(hù)照。

  “你什么時(shí)候要走?”薇薇安又問。

  “越快越好!彼侣,她會猶豫,然后便永遠(yuǎn)也逃不出這個桎梏了。

  “OK,明天我來上班時(shí),我們再討論細(xì)節(jié),或是直奔機(jī)場!”薇薇安隨意揮了揮手,走出花廳。

  黑吟鈴則迅速將那疊文件,收入她的皮包內(nèi)。

  她知道這一走,她與白奕夫的關(guān)系就完全結(jié)束了。

  回到臥房,仍不見白奕夫進(jìn)屋,她想今晚他大概又會睡在書房,再不,就是趁她熟睡后再進(jìn)來。

  于是,她抽出了之前就已備妥的離婚協(xié)議書,先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在協(xié)議書上寫上但書,注明她十分之九的有價(jià)財(cái)產(chǎn)全歸白奕夫所有,另外的十分之一再分成三份,一份給臺灣的家人,一份給慈善團(tuán)體,最后的三分之一留給自己。

  趁著逃離的念頭正強(qiáng)烈,她決定豁出一切。

  所以她要離婚,并且將她私人十分之九的有價(jià)財(cái)產(chǎn),全歸白奕夫所有,以求能徹底與他劃分界線。

  至于臺灣的家人和捐獻(xiàn)的慈善團(tuán)體,這回,就讓她任性一次.不再為別人著想,只為自己想。

  人生最難忍受的疼痛,莫過于得不到一生急欲獲得的人事物,這股疼痛就像強(qiáng)烈的狂流,如海濤般地打向她,幾乎令她滅頂,所以她選擇掙扎上岸。

  而唯一的方法就是明天離開這里,到一處他找不到自己的地方。

  以白奕夫的能力,要找到“黑吟鈴”并不是件難事,她若想逃離他,便得換一個身分重新來過,偏偏在短期內(nèi)于波士頓可以求援的對象,就只有薇薇安。

  很無奈,卻沒有選擇,她只能按下薇薇安的手機(jī),“明天有飛機(jī)嗎?”  ’

  “有!鞭鞭卑部隙ǖ鼗卮,笑得更得意了。

  “那就明天吧!

  “好!”

  收線后,她瞄著這偌大的新房,無限感慨。

  她好想吹竹笛,可是,他說半夜吹笛會攪人清夢。

  罷了,反正明天她就可以到另一塊土地上盡情地吹奏。

  她什么都不會帶走,只會帶走這支竹笛及對他的思念。

  全部的身外之物都留給他,還有——

  她緩緩地褪下結(jié)婚戒指,慢慢收入那個她也不會帶走的珠寶盒內(nèi)。

  也許有一天他會發(fā)現(xiàn),她不是那個媒體口中專門斂死者遺產(chǎn)的“黑寡婦”,而是一個期待被尊重、被了解與被愛的女人。

  她私心的希望他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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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白奕夫一回到家中,不見黑吟鈴的身影,外加怎么也聯(lián)絡(luò)不上薇薇安,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她倆碰上了連薇薇安也對付不了的歹徒。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報(bào)警處理時(shí),被迷昏了好一會兒的女傭醒了,并從房間走出來,交給他一封信。

  “這是我在您與夫人的房間發(fā)現(xiàn)的!

  他馬上認(rèn)出上方的字跡,那是吟鈴的字!他迅速地打開信件

  奕夫:

  結(jié)婚以來,我好像沒有這么直呼過你的名字,我們看似熟悉,卻又陌生得可以。

  我明知你娶我的原因,可是雖然有些失望,卻還是接受。我一再自問,下嫁給你,只是單純地想還你人情嗎?

  答案,就藏在我靈魂的鎖碼中,也許你沒有興趣知道,因?yàn)槟闶悄敲床磺奈业慕Y(jié)婚記錄。

  我走了!離婚協(xié)議我已簽好,你可以得到我所有有價(jià)財(cái)產(chǎn)的十分之九,至于其他的部分就麻煩你轉(zhuǎn)交給我的續(xù)母,還有這些附件中的劃撥帳號。謝謝你。

  我想你不會,也沒必要找我,只要將離婚協(xié)議書簽好,寄給臺灣我的家中便可,從此咱們各過各的。我衷心的祝福你事業(yè)更上層樓,并找到一個名譽(yù)如珍珠般的美麗女子為伴。

  最后,我有個小小的問題想問你,也自問——

  如果,我不是寡婦,你會娶我嗎?如果,在我從未結(jié)婚時(shí)我們相遇,你會多看我一眼嗎?

  我不想再做一只籠中鳥,水遠(yuǎn)看看籠外的天空,只為別人活著,所以請?jiān)徫覜Q定為自己活一次,好好的活一次,不會有人告訴我。竹笛不適合于夜里吹奏,不會有人警告我,不可以和別的男子一起上課。

  就讓我率性而為一次吧!用盡我所有的身外之財(cái),只求一次自在。

  吟鈴

  白奕夫看完信后,又看了看附件上那些慈善團(tuán)體的帳號,于是一一撥電話過去詢問,得到的答案,令他十分驚詫。

  她多年來所得到的遺產(chǎn),竟然幾乎用在這些需要幫助的公益團(tuán)體上!

  當(dāng)然,他也知道了她多次再婚,全是為了她那個稱不上“原生家庭”的家,以及那個全身癱瘓的弟弟。

  真是苦了她!難怪,她會有一雙看盡世事,歷盡滄桑的眼。

  而最卑鄙的是他,他竟利用她的“名譽(yù)”,與父親互別苗頭!

  直到今日才知道,他輸了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場戰(zhàn)役。

  他愛她,早在第一眼就愛上她!要不然在車禍的當(dāng)下,他不會不顧一切地救她,也不會有后來被逼婚,被媒體追著跑的情形。

  因?yàn)檎`解,他娶了她;因?yàn)槎始担谱吡怂?br />
  誤會是他造成的,他必須去面對解決。他要找到她!

  該死的薇薇安為何沒有跟緊她?他非剝了這女人一層皮不可!

  他立即撥著薇薇安的手機(jī),可是只聽見——“這個號碼已停用,請查明后再撥。”

  “該下地獄的女人!”他惡咒!皝喠⒖耍⒖塘钊苏业睫鞭卑!”他知道這事絕對和那個女人脫不了干系。

  看他怎么修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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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泊爾——

  一名又高又黝黑的男子坐在大草原上,手里還抓了根特長的棍子,他有張歷練過,并經(jīng)過風(fēng)吹日曬的臉,渾身散發(fā)著有別于大城幣人的率真與氣概。

  這里部落的姑娘都很欣賞他,希望能成為他的妻子,他卻沒一個看得上眼的。

  可是那日去機(jī)場接機(jī),看見黑吟鈴的第一眼,他手中高舉著“卓馬小姐”的牌子,竟意外地掉在地上。

  一身全黑衣著,肌膚白的黑吟鈴,帶著漠然的眸光,朝著機(jī)場四周轉(zhuǎn)了轉(zhuǎn),那個動作仿佛不是在找人,而是隨意的觀看,一副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成,反正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他就是被她那抹神情所吸引,而她也在他彎下身子拾那塊木板時(shí),往他的前方一站,低聲地說:“我就是卓馬,請問您是達(dá)克先生嗎?”

  “是的!”他立刻抬起木板,直挺挺地站了起來。同時(shí)感到這個女人不伯美麗,而且高挑.更有這里姑娘少見的冷靜。

  就這么相互介紹后,他便帶她到了他們這個部落來。

  他的目光不時(shí)追隨著她,常見到的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的一個畫面——

  她坐在晴空萬里的樹蔭下吹竹笛。

  她的笛子吹得真的很好聽,仿佛與大地連成一氣,自然而幽遠(yuǎn),沒有丁點(diǎn)世俗的氣息,彷若她天生就該屬于這里。

  他想自己已愛上了這個外地來的女子!

  雖然他也曾在西方世界求學(xué)過,但最后還是回到這里,因?yàn)榧亦l(xiāng)需要他。這里的人,教育水準(zhǔn)平均較低,很多小孩是沒有受過教育的。

  教育是百年樹人的大事,他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但他需要一個蕙質(zhì)蘭心,又甘于在這塊神所特別賜予的土地上終老的女子為妻,來幫助他完成這個夢想!

  他愛這塊土地,愛他的人民,當(dāng)然也愛眼前吹著竹笛的女孩!

  他決定以自己的真誠與上天賜予的機(jī)會,向她告白! 白狂R!

  黑吟鈴一時(shí)還不能立即將這個名字與她的本名聯(lián)想在一塊,所以仍然浸淫在竹笛的音律中。

  “卓馬,我有話想對你說!边_(dá)克索性更靠近她一些。

  她這才回神,“什么事?”她朝他露出淡淡的笑!跋牒献鄦?”她知道他也吹得一手好笛子,甚至還會以葉片、竹片……各種天然的東西制成簡單的樂器吹奏! 。

  他接受她的建議,隨地抬起一段竹片,與她來段合奏,牛、羊像是有靈性地朝他們眾攏,至于一旁在玩耍的小孩,也快樂地笑鬧著跑近他們。

  “卓馬、達(dá)克!卓馬、達(dá)克!要好!要好!”孩子興奮的叫嚷聲中,還有那么點(diǎn)撮合的意味。

  黑吟鈴放下竹笛,看著這群天真的孩子,忽然想到,結(jié)了這么多次婚,她還沒有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孩子!

  如果她有的話,他或她會長得什么樣子?

  像她,還是像他們的父親?

  一思及“孩子的父親”,她的心就飛到千里之外的波士頓。

  一樣的天空,一樣的白云,可是身邊的男人卻換成了碩壯、黝黑,而且男人味十足的達(dá)克,而非如沙漠一般難測的白奕夫。

  他——好嗎?她想他!

  記得離開波士頓之前,她看過香港導(dǎo)演王家衛(wèi)所編導(dǎo)的電影“2046”,里面有句對白,讓她印象很深刻——

  愛情是有時(shí)間性的,遇得太早,或是來得太晚,結(jié)果可能不一樣。

  她和白奕夫算是認(rèn)識太早,還是太晚呢?

  達(dá)克在孩子的嘻鬧下,原本到口的告白又吞了回去,倏地站了起來,又哄又騙地試圖趕走這些孩子,“回去你們爸爸媽媽那里!快!”

  “不!不,我們要看達(dá)克和卓馬要好!睍窦t的小臉露出了淘氣的表情。

  達(dá)克忽然從斜開襟的上衣中取出了一樣木雕,然后高聲宣布:“現(xiàn)在我決定將這個飛鷹木雕送給你們其中的一個孩子,但是我必須看誰先離開這里,回到你們父母那兒,明天同一時(shí)間再來,我會告訴你們誰是優(yōu)勝者,他就可以得到它。”

  為了得到木雕的孩子們,一下子做鳥獸散,往各自的家中奔去,誰也沒有問何時(shí)開始計(jì)時(shí),誰家比較遠(yuǎn),公不公平之類的事。總之,他們就是一路往四面八方跑去。

  黑吟鈴看著這群天真的孩子,笑了,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

  她的孩子若能夠在這塊單純的環(huán)境中長大,也不錯。

  他會得到真正快樂的童年,也許會像她身邊的達(dá)克一樣有男子氣概,敬重大自然,愛家、愛神。

  達(dá)克望著她難得露出的笑容人迷了。

  “你說,你有事——找我?”她轉(zhuǎn)過頭問道,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的眼神不對。那是一個男人對心愛女人流露出的迷戀眼神!

  天!這可是她逃離至此,始料末及的事。

  “是的!边_(dá)克清了清喉嚨。

  她真的想躲起來,可是她不能!

  打從她落居至此,生活所需全靠他幫忙,她沒理由在這時(shí)候逃開。

  “卓馬,我希望你一直待在這里!彼褶D(zhuǎn)地說出他的請求。

  她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需要時(shí)間,我會給你,但不要讓我等太久。不是我沒耐心,而是因?yàn)樗柔鳙C時(shí)的等待更教人難耐!

  “達(dá)克,我知道你的感受。”她又何嘗不是呢?她等待白奕夫的愛情所受的煎熬何止這些?

  明知白奕夫是戈壁沙漠,還是一頭栽進(jìn)去,試圖做個“風(fēng)的女兒”,卻發(fā)現(xiàn)她其實(shí)是來自海島的孤挺花,根本承受不起他的烈日與酷寒。

  為了生存下去,她選擇逃離,逃到這片草原上。

  誰知,她的心底還是置放了沙漠仙人掌的種子,隱隱針蟄輕疼,總是提醒著他的存在,“你心中有人?”善于觀察的達(dá)克,直接推測問道。

  她啞口無言。

  實(shí)話、假話都會傷了這個善待她的人。

  “我很想見見他!”他說。手中的樹枝卻在這時(shí)被他折成兩段。

  她沒有回答。因?yàn)樗蚕胍娝剑?br />
  “那好,我會給你時(shí)間整理,或是清除這段記憶,如果他值得你付出,我會祝福你,雖然我并不愿意,但是我珍視你,視你如融化的冬雪、草原的晨露,所以,我愿意獻(xiàn)上祝福!但如果他是個癩子,我會盡全力爭取你的愛!”達(dá)克立誓道。

  “達(dá)克——”她感動地說不出話來。

  “什么都別說,我等你。但還是老話一句,別讓我等太久,因?yàn)槟阋擦私饽欠N感受!彼蚤L有粗繭的兩指抵在她的朱唇上。

  她的眼神中突有珠光,認(rèn)真地睇著這個血性男兒,更深刻地理解“2046”  ‘

  劇終時(shí)所打上的那兩行字幕的真諦——

  愛情是有時(shí)間性的,遇得太早,或是來得太晚,結(jié)果可能不一樣。

  達(dá)克附在她的耳畔低語:“別哭,我會心痛的。它仿佛是在指控我逼追你,這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

  珠淚卻在這時(shí)滴落,滑向他長滿粗繭的指縫問。

  他立刻站了起來,離開她的身畔。

  他沒有為她拭淚,沒有哄著她,因?yàn),如果他這么做,他會忍不住擁她人懷,放棄他的誓約,強(qiáng)取豪奪這個他深愛的女人,并將那個傷她的男子連根拔起!

  黑吟鈴的淚水不斷滑落,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

  愛情是有時(shí)間性的!太早、太晚都不成!達(dá)克,對不起。

  也許,她該再度整理行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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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士頓——

  “說!她到底被你藏到哪里去了?”白奕夫終于揪出放走黑吟鈴的罪魁禍?zhǔn)琢恕?br />
  “那個女人有什么好?你不是不愛她嗎?你不是利用她的壞名聲奪權(quán)得利的嗎?你不是對她不理不睬嗎?怎么現(xiàn)在才想起要找回她?”薇薇安尖叫反問。

  “這是我們夫妻的事,你管不著!我鄭重地警告你,你若不據(jù)實(shí)以告,我會讓你在全美國都待不下去!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你是知道的!”

  白奕夫打從看見黑吟鈴的離婚協(xié)議書就開始抓狂,也重新檢視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

  他愛這個女人,愛到嫉妒,愛到發(fā)狂,愛到只允許她的美麗獨(dú)為他一個人綻放,愛到想將她收藏起來,沒有他的首肯,任何人都不可以進(jìn)人他倆的世界!

  只是這個瘋狂的禁錮,鎖住了她的身體,卻鎖不住她的靈魂!

  正如她所說,她心靈的鎖碼,只有她擁有!

  “白奕夫,你難道就不曾愛過我一丁點(diǎn)兒?”她不服道。

  他堅(jiān)定地?fù)u頭。

  “算你狠!”她氣得啐道。

  “說!她在哪里?”

  “那我有什么好處?”

  他雙瞳一瞇!昂锰帲课覜]將你移送法辦,你還敢勒索我?”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那好,我只要一個答案,如果它令我滿意,我就告訴你,她在哪里。”

  “這也是威脅!”

  “同不同意隨你!”  

  “來人,將這個倔強(qiáng)的女人給我綁起來!”他故意喊著立于一旁的保鑣。

  幾名高頭大馬的美國佬立刻圍向薇薇安。

  “OK,0K,我說啦!她在尼泊爾!

  聞言后,他立刻道:“馬上訂一張飛往尼泊爾的機(jī)票,回程兩張!

  “是的!

  薇薇安這時(shí)也從沙發(fā)站了起來,“你老婆已改名了!”話一說完就準(zhǔn)備離去。

  “改名?”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對我說聲Sorry,我就告訴你她在尼泊爾的新名字!

  “Noway!”他絕不妥協(xié),又令道:“將這個嘴硬又喜歡威脅人的女人送警!”

  “算你狠!”她氣得七竅生煙,“她叫卓馬,卓越的馬,卓馬!現(xiàn)在我可以走了吧?”

  他頭一點(diǎn),他的保鑣才打開花廳的門,讓她離去。

  白奕夫這才露出近日來難得的笑容。

  他要去接回他白奕夫的妻子!不論她叫黑吟鈴或是卓馬,都是他的夫人,永遠(yuǎn)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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