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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誕公公變變變 第十章

  桑虹年紀(jì)大了,終究跑不過年輕人,沒幾步路,桑雨柔和鞏浚哲就追到她了,可是她自覺沒臉見人,他們一靠近,她就閃躲,就是不肯面對他們。

  「請你們不要理我,快走吧!」

  桑雨柔叫不出媽這個稱呼,又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只好看向鞏浚哲求助。

  會意她想訴求的,鞏浚哲替她詢問:「崔夫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已經(jīng)不是崔夫人了,請不要那樣叫我。」

  「可是妳明明是崔夫人啊。」

  「我和崔志勇已經(jīng)離婚了,他也把我趕出了崔家!

  桑雨柔忍不住開口,「是因為我們嗎?」

  看著她,桑雨柔滿肚子心酸,想了許多母女重逢的畫面,卻始終是在最不堪的境遇上相逢,現(xiàn)在的桑虹,只是個令人同情的婦人。

  「我知道妳一定在怪我,怪我沒盡一個母親該有的責(zé)任,怪我只顧著要保有自己的榮華富貴而逼妳做妳不想做的事情,結(jié)果,我白忙了一場,最后崔佩雯還是沒有辦法挽回鞏浚哲的心,妳要笑我,就笑吧!這是我自作自受的下場!

  「我是怪妳!

  「小柔……」怕她真說些難聽的話,鞏浚哲把她拉到一旁勸著,「她到底是妳的親生母親,別說了。」

  「我當(dāng)然要說!顾﹂_他的手,她再度回到母親面前,「我怪妳老是愛逞強,明明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為什么不肯回家,還跑到這里來?」

  「我有什么臉回去?是我拋棄了你們,我有什么臉回去?」悲從中來,桑虹轉(zhuǎn)過身哭了起來。

  「回去!」

  「我不能回去!

  「如果妳不回去,我永遠都不會承認(rèn)妳是我的母親!

  鞏浚哲開口又想勸,「小柔……」

  嚷著嚷著,桑雨柔也哭了起來,邊哭邊訴說自己的心情,「我是怨妳、怪妳,甚至要自己恨妳,但是我做不到,所以當(dāng)妳來求我把浚哲還給崔佩雯,我雖然很難過,可還是答應(yīng)妳了,因為我不要我的母親再回去過以前那種不是人過的生活,我希望妳是真的已經(jīng)找到自己的幸福。」

  所以,她選擇性的遺忘有關(guān)她和鞏浚哲的點滴,也忘記母親對她所做的殘忍要求。

  「回去,我請妳回家去。」心痛的不只是她,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的舅舅更是時刻掛念著她,她常常看見舅舅偷偷看著母親的照片嘆氣。

  「家里夜晚總有一盞燈不關(guān),是舅替妳留的,他怕妳找不到回家的路!

  桑虹聽后,泣不成聲。

  「伯母,妳就聽小柔的話,跟我們一起回家吧!」

  然而,桑虹只是哭著,沒有允諾,也沒有拒絕。

  但是,桑雨柔知道,她說服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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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很悶,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桑永泉坐在長板凳上,撇開臉,一句話也不說,而平?偸前缪輬A場角色的陳春芝,也因為事情重大不敢隨意開口。

  「舅,您說個話。 菇K于受不了死寂的氣氛,桑雨柔開口打破沉默。

  桑永泉還是不說話,倒是桑虹開口了,「大哥,我知道像我這種自私自利的女人,是沒有資格請求原諒的,但是,我真的知道錯了!

  「老伴,小妹都這么說了,你好歹開個口吧!」

  桑雨柔知道舅舅其實早就原諒了母親,只是之前鬧得那么難看,他一時很難拉下臉來握手言和。

  「我看我還是走好了。」見大哥仍不說話,桑虹尷尬的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不愿意有轉(zhuǎn)圜的狀況又生變,桑雨柔雙膝一彎,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下跪求情。

  「舅,我知道您很氣,但我更深信您是最疼愛母親的人,所以,母親犯的錯,由我這個做女兒的來向您賠罪,請您大人大量原諒她吧!」

  「妳這是干什么?」桑永泉上前想要把她拉起來,可是她執(zhí)意不肯起身。

  「我代替媽媽向您賠罪,我請您原諒媽媽,舅,我求您!」

  看見女兒替自己求情,桑虹哭紅了眼眶,「小柔……」

  「舅,過去我也曾經(jīng)恨過母親,恨她丟下我不管,恨她從來不曾回來看過我,但是,我發(fā)現(xiàn)人之所以有恨,是因為愛,我愛她,所以才會對她有所期待,您也是一樣的!」

  「我聽不懂妳在說什么,快點起來。」桑永泉仍不肯松口。

  「不,您不原諒母親,我就不起來。」

  「老伴,你脾氣干么那么硬,小柔都能原諒了,你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小柔,妳起來,不用求他了,他老頑固,別理他!

  「我不起來!

  陳春芝沒法把桑雨柔拉起,卻見桑虹又跟著下跪,害得她手忙腳亂的不知所措,「小妹,妳這是干什么?妳別跪了,不好看!」

  「是該我跪的,因為是我犯的錯,怎么有理由讓小柔替我受過!

  「老伴!」陳春芝情急大叫。

  可這一逼反更讓桑永泉拉不下臉,「妳們愛跪就慢慢的跪吧!」丟下話,他氣惱的離開客廳。

  「這人實在是頑固,只要點個頭就好了,老是喜歡把事情搞得這么復(fù)雜。妳們起來吧,我們再慢慢說服他就是了!龟惔褐ド斐鰞芍皇郑χ压蛟诘厣系膬扇死。

  「讓我跪著吧,只要大哥愿意原諒我,要我跪多久我都愿意!股:鐖(zhí)意跪在地上不愿起身。

  陳春芝心急,忙叫鞏浚哲也幫忙,「你把小柔拉起來吧!」

  鞏浚哲開口勸道:「小柔,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妳先起來,我們再另外想辦法。」

  不用人拉,桑雨柔自己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可是下一秒,她卻像桑永泉一樣,丟下話,追了上去。

  「我一定要說服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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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雨柔在自家稻田的田埂上找到了舅舅,他似乎沒發(fā)現(xiàn)到她的到來,呆坐在水溝旁,想事情想出了神。

  望著他的背影,她突然有股想哭的沖動。

  她記得當(dāng)年在機場,就是趴在舅舅的背上哭到睡著的,那時候,舅舅寬闊的背就像是她的避風(fēng)港。

  事實也是如此,舅舅不僅扮演了爸爸的角色,也讓她的生活從此無憂無慮,他極力替她營造幸福的家庭生活,從不讓她在家中感覺到孤單寂寞。

  「我記得每次稻田中有可怕的怪聲音,您總是會背著我走。」

  她的聲音拉回了桑永泉的注意力,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

  「媽媽還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我沒讓她跪。」

  「但是您不肯原諒讓她很難過!

  他突然轉(zhuǎn)過頭看著她,認(rèn)真的問著,「妳呢?真的可以原諒妳媽媽對妳做的事情,真的已經(jīng)打心底原諒那個自私的女人?」

  「她是我媽。」

  「她從沒當(dāng)自己是妳的媽,要是她有點做母親的自覺,就不會狠心把妳丟在機場不管!

  「她沒有不管,畢竟她請您過來接我了。」

  「那有什么不一樣,她就是把妳丟棄!」

  「如果她真想把我丟棄,大可以把我丟在法國,可是她沒有那么做,而是把我交給您,那是意味著她信任您,認(rèn)為您可以把我撫養(yǎng)長大!

  「妳別替她說好話,她從小就是個不負(fù)責(zé)任的人,長大了連自己的生活都搞得一團亂。」

  「所以您更不該不管她,如果您不理她、不原諒她,不等于又把她逼回過去。」

  這可把桑永泉說的啞口無言,他是希望桑虹改變,可是就這樣原諒她的任性與自私,又好像太過于縱容她。

  「舅,每個人都會犯錯,我們也不例外,然而犯錯的人,最迫切需要的就是別人的原諒,現(xiàn)在的母親很需要我們的支持與鼓勵,如果連我們都不理她,那她就真的會毀了!

  她的話深深撼動了桑永泉,也讓他心情沉重起來。

  原諒和不原諒成了繩索的兩端,在他的內(nèi)心拔河著。

  「舅,我們回家去吧!」

  「妳真的可以原諒她?」

  「嗯!

  「那我可以給她一個改過向善的機會,不過如果她表現(xiàn)不好,或者又一樣那么自私自利,我還是會把她趕出去!

  「嗯!雇熘司说氖直,桑雨柔甜甜的笑著。

  「妳這丫頭不要只是嗯嗯嗯的,我還要說妳呢,莫名其妙跑出國也不說一聲,害我們在家里擔(dān)心得要死。」桑永泉開始翻舊帳。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

  「沒有!絕對不敢了!古e手宣示,她吐了吐舌頭,小小聲的接口,「可是,我還有件事情想要請您答應(yīng)耶!

  「什么事?」

  「我想請您也接受浚哲,可不可以?」

  「妳說什么?」他故意揚起音調(diào),見她一臉緊張,立刻朗聲大笑,「真的是女大不中留!」

  「舅!

  「自從妳失去記憶后,我觀察那小子好一陣子,發(fā)覺他確實對妳是真心的,早就認(rèn)定他是準(zhǔn)女婿了!股S廊芴拱椎恼f出自己的想法。

  而桑雨柔,不僅找到了她的小圣誕老公公,還一家團圓,沒有什么比現(xiàn)在更令她欣慰與快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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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舊地重游,這次是一群人一同前往,包了整個頭等艙,鬧了一整路,飛抵法國當(dāng)日,天空飄起了白皓皓的雪花。

  一年過去了,他們這群人在去年的圣誕節(jié)前夕相遇,并各自展開了屬于他們各自的故事。

  「一樣的戲碼,輸?shù)囊ハ蚴フQ老公公許愿!

  「我自認(rèn)輸。」還沒開始賭局,桑雨柔就自告奮勇要當(dāng)輸家。

  「有沒有搞錯?」

  沒錯!她要去向圣誕老公公說謝謝。她這個感謝在心底堆積了整整一年,好不容易等到圣誕節(jié)再度到來,她當(dāng)然不愿錯過這個可以好機會。

  「妳想去哪?」還沒等到回答,手機響了,鞏浚哲接起電話,「爸,如果您又是替媽來轉(zhuǎn)達命令,麻煩您告訴媽,我的對象由我自己選擇,如果她不能接受,我就搬出去,事情就是這么簡單,我不可能放棄小柔的!

  「兒子啊,你可不可以先讓我講講話?」兒子的連珠炮讓鞏平成為之莞爾。

  「請說!

  「我跟你媽說,你女朋友懷了我們鞏家的骨肉,所以你媽這回不是叫你放棄,而是叫你快點把婚事給辦了,她不想看見報紙報導(dǎo)你先上車后補票!

  「什么?!」

  「兒子啊,你叫得太大聲了!

  「您不該亂說話的嘛!我和小柔……拜托!這叫我怎么說才好!轨柨U芗绷、亂了!連床都沒上過,哪來的下一代呀!

  「很簡單嘛!說重點就好了!

  「重點是,沒有!」

  「那就無中生有!你不會連這點都不會吧?」

  「無中生有。」對喔,他怎么沒有想到這一點。

  一切都成定局,他和桑雨柔又是兩情相悅,雙方家長也都不成問題,那么剩下的就是讓一切都變成真的,事情就這么簡單,何必多想。

  「我知道了,謝謝爸提醒。」

  「那我去跟你媽說,讓她叫人去提親!

  「嗯,就這樣!箳炝穗娫,鞏浚哲才發(fā)現(xiàn)桑雨柔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人呢?跑哪去了?」

  「她說要去向圣誕老公公許愿!

  「康榮,這里交給你了。」她去向圣誕老人許愿!這怎么成,他才是正牌的圣誕公公耶!

  她的愿望只能向他許,當(dāng)然也只能由他來替她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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