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昊牽著賀洛芯,躡手躡腳地匿在敵軍扎營邊境的暗處。
辛苦忙碌了一天,海盜們累的累,倦的倦,警覺性也較低地圍著營火喝酒、聊天、 休憩,幾名大漢則在一旁烹煮晚餐。
“哇!他們還有罐頭食品耶!辟R洛芯輕呼。在孤島住太久,乍見那些文明社會的 產物,竟有著莫名的興奮。
“別盡瞧著吃,一會兒要按照計劃進行,萬萬不可沖動壞事!彼辉偃。若 非拗不過她頗具威脅性的請求,他絕對不會讓她來冒險。
“安啦,安啦!辟R洛芯嫌煩地掏掏耳朵,他已念得她生了滿耳的耳垢!暗故悄 自己小心別﹃出槌﹄!
“那當我……”她動不動就像火藥似地,水昊怎能安心呢?
“當你用彈弓朝反方向弄出一些動靜,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后,你再籍機把你專程挑 的那些礦石射入火堆,制造一些假象嚇他們。”賀洛芯接口。
吞了吞唾液,她又說:“我咧,這時候就想辦法乘著混亂,把處理過的麻瘋樹葉和 種籽油倒進食物里,讓他們吃了以后‘瀉不勝瀉’!
她得意地看著他。“如何?我記得很清楚吧?”
說穿了,水昊的計劃是借助礦物的特性來唬人。
人家是以牙還牙,他倆則是以石還石。
海盜炸毀了他們的山和偷他們的鉆,他們就用對方破壞掉的巖石來回報。
“記得就好,千萬不……”
“千萬不要貿然行動!辟R洛芯撥開他比在她鼻尖上的修長手指。“你剛剛‘又’ 講了好幾遍啦!
“我是擔心你……”講了好幾遍不代表她有聽進去。
“你是要躲在這里喂蚊蟲,然后繼續擔心我呢,還是準備開始行動?”賀洛芯懶得 聽他說完,便已直接了當步入今夜的主題。
“好吧!彼华q如三娘教子,忍不住又附注了一句!澳闱杏浫蝿找煌瓿删汀 ”
“就趕快溜!辟R洛芯搶下他的話,本就沒多少的耐力業經磨得精光!拔业奶煅 ,大猩猩你什么時候變降比我媽咪還嘮叨。俊
自從她參加此活動。水昊想。
“噓--小聲點!彼麖难闲断乱恢黄つ医o她!斑@南歐丹參是我才磨好的,它 與酒精共用,會導致酒后嘔吐和作惡夢。”
“哇哈,這個酷!”有“下瀉”就一定要有“上吐”,那樣才叫平衡嘛。
宛如黑珍珠般的骨碌碌眼珠,接著被他背上的那幾校自制的竹箭所吸引,她虎視耽 忱地搓著手。“你這箭也好酷,給我一、二根玩玩吧!
“別碰!”他連忙阻止!斑@箭上我喂了很重的毒馬錢,被扎到后,足以讓一頭大 象睡上三天!
“這么厲害呀!辟R洛芯贊不絕口。
“你千萬別靠太近,那些海盜全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币撬谋哿屯鎻椆 準頭有他的一半,他就不會讓她去做下藥這樁比較危險的工作!叭羰菦]機會就先溜, 千萬不許逞強!
“千萬,千萬,你講得‘千萬’隨便加一加,也有好幾百億啦!辟R洛芯夸張地發 著牢騷。
“那……我這就去了!彼蝗允遣环判。
“快去吧。”賀洛芯揮手驅他。
見他憂心仲件地離開,并無聲無息、矯健如猩猩地爬上樹后,她才繞到距食物近一 點的草叢中伺機而動,對于即將面臨的刺激,她興奮地手心都在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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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子速而猛地飛打在巖壁上的擦撞響,雖說不算非常龐巨,但在清爽遼闊的夜間 ,卻顯得格外突兀。
嘻嘻哈哈劃酒拳的喧嘩戛然靜止,海盜們不愧訓練有素的傭兵,均機警地朝巖壁方 向舉起槍。
“咦?什么聲音?”有人問。
“在那邊!”有人說。
很好。
藏于樹蔭高處的水昊很滿意自己所造成的效果。利用大家視線轉移的此際,他立刻 又射出許多礦石至營火里。
僻哩僻啪的落擊聲,仿彿是材火燃燒時所發出的雜訊,故罪人瞧都沒瞧,大部分的 注意力仍集中在原目標。
“我們去看看!庇袃擅1I自告奮勇。
不一會兒,水昊投入火里的礦物開始有了化學作用。
首先是光鹵石中的鉀使火變成紫色。
“咦?你們看,火!”有人突然指著跟前的營火。
“火怎成了紫色?”
適逢大伙嘖嘖稱奇之秋,青鉛礦熱熔而產生了一連串的爆炸,這種聲音,對長年在 烽火中打滾的一干勇夫特別敏感。
“哇!”
“發生了什么事?”大伙均嚇一跳地拔槍找掩飾。
水昊居高臨下,將這些東張西望的警戒模樣全觀進眼里,他暗暗竊喜計謀得逞,海 盜們幾乎是依照他的劇本在演。
不過由他們純熟的反應可知,敵軍確是不好惹,他得更加小心進行下一步。
接著綠銅鋅礦石里的鋼又使火變綠。
“喝,你們看,火又變色了!陛^神經質的人嚷著。
“這綠色的不就是……鬼……火?”
“剛才火不是也在叫?”迷信的人開始不安了。
“難不成……這個島有……”
“我早說過不要到無人島!
越是歹惡的分子對“那種東西”越忌慮,現場頓時眾說紜起,烘亂成一團。
“夠了,”一個看上去就是狠角色的金發粗漢喊著!爸徊贿^是火的顏色不一樣或 放幾個屁,就值得你們大驚小怪,你們那么沒見過世面嗎?!”
當下立即呈現最高品質--靜悄悄,盜匪你看我,我看你,皆認錯地低著頭。
“好小子!币痪湓捑妥尡姾1I安靜,水昊因此判斷他必是里面舉足輕重的家伙, 或許是頭頭也不一定。
擒賊先擒王。
水昊把對方的長相牢牢記住,屆期若有需要,他也好有個對策。
“辦正事要緊!彼又栌脴渑c樹之間的枝干聯系,一聲不響地接近最早出去探 勘的兩個海盜。
“什么都沒有嘛!焙1I一嘀咕。
“八成是風吹到什么弄的,咱們回去喝酒吧!焙1I二附議。
兩人于是松懈地收搶轉身,水昊早已瞄準好的毒箭,倏地正中海盜一的胳膊,勁道 之強直入對方的肉里。
“咦?”海盜一狐疑皺眉地伸手去摸。
“怎么啦?”海盜二間。
“不曉得被啥刺到了一下!
語方落,海盜二亦中箭,他啊了一聲。“我也被……”
話未休,伙伴已雙眼一翻,仆地昏厥,他不禁張皇地詢問:“你怎么啦……”
孰料“啦”字剛完,他也跟著兩腿一軟。
水昊見歹徒紛紛躺平,即迅捷蹬到樹下,把兩人身上的毒箭拔走以湮滅痕跡,然后 趕緊跑到與賀洛芯約定的地點等候。
而那廂海盜久久不見兩人回去,于是派員出來尋找,卻見他倆暈癱在地,怎么喚也 喚不醒,這下自是又引來另一場驚慌。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首領厲聲恫嚇。“去查查這島上是不是有別人!
“是!笔畮讉手下受命向八方移動。
神刁島今晚將會非常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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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每過一分鐘,水昊的心臟便加跳幾下。
遠遠引領,可瞻窺海盜已在四處搜探,他絞得指節都發白了。
“怪咧,洛芯不是會比我先完工嗎,為何遲遲未出現呢?莫非我集合地點沒講清楚 ?還是她記錯?或者……”他開始擔憂她該不是刁蠻因子又忽然作祟,硬要去耍些有的 沒有的無賴。
正想回頭去搭救,總算盼到佳人的倩影,他急白了臉地拎著她,以馬不停蹄的腳程 奔往洞穴里鉆。
“你把我嚇死了,怎么那么久才回來?”焦心的碩掌在她娉婷的曲線上胡摸亂遛一 陣,審視她是否受了傷。
“別那么緊張……討厭,好癢啦!辟R洛芯嘰哩呵嘻地笑縮成一團!叭思抑皇窃 完成任務時多花了點手腳嘛!
原來她一直苦無機會出手,又不甘作罷,恰巧水昊弄暈兩人引來大騷亂,眾匪全往 該方向移動,她于是大搖大擺把瀉藥、吐藥放進食物內。為防有魚漏網,凡是現場能吃 能喝的,她全不放過,還把它們攪勻。
“喔!彼贿@才安心,他朝她翻出手掌!澳脕怼!
“什么?”賀洛芯斜娣他的毛毛五爪,以為她臨走賊窟,順手偷的那把小型手槍被 他發現。
“剩下的草藥。”水昊勾勾指頭催促。那種危險的物品最好還是不要放在她的身邊 ,免得哪天得罪她,他就吃不完兜著走。
“草藥?”嚇死她了,她還道他這么神通廣大哩。她嗤之以鼻地拍拍柔荑,儼然上 面有多臟似地!笆O?你開玩笑?”
“你全……倒了?”水昊張口結舌。
“當然是嘍,誰還跟他們客氣?”賀洛芯沾沾自喜地撩了一下秀發。
“天呀--”雖然認為他們罪有應得,但水昊仍不禁要為那幫海盜掬一把同情的眼 淚。“他們若是有吃下那些藥,就真的能達到你要求的標準,包管他們會吐到把內臟都 嘔出來,瀉到把腸子都拉出來!
“那不剛好,咱倆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敵軍打得落花流水,一敗涂地!辟R洛芯陶 然的表情可讓人嗅出,她對這類的事是相當樂此不疲。她興沖沖地仰著小臉問他:“接 下來我們要怎么做?”
“你唷!彼荒嗡龥]何,他拉她倚墻而坐,再撈住她的腦勺住他胸前偎!跋人 一會兒,等天亮了再說!
“嗯!泵α艘灰梗才d奮了一夜,她的確是累了,伏在他的懷里聽著他規律的心 跳,她很快地便進入黑甜鄉。
不過遠在山下的海盜就沒那么幸運。
他們徹夜搜山未果,肚子早就咕咕大叫,口也干,舌也燥,回到營地哪管食物是冷 是熱,抓起來便是往嘴里送。
此時東方將白,才晃眼的工夫,眾人的腸胃即產生強烈的動作,不旦上吐下瀉,無 一幸免,就連好不容易入睡的,亦被不止的噩夢駭醒。
“老大,這島真的有古怪!庇腥碎_始向上級反應,話還來不及講完,他又轉身吐 了一地。
“是呀,我們當初就先檢查過,你剛也帶人翻過,這島確實只有咱們呀!碧铰返 先鋒小隊的腦袋,仍處于前一分鐘的夢魘混沌里。
“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鬼島,所以才沒人?”旁邊剛拉到虛脫回來的人提出假設。
說時遲,那時怏,老大也急忙抱著肚子,跳入最近的草叢里就地蹲下。
“搞不好本來是人煙鼎盛,后來全死光了……”
“那么昨晚,會叫的鬼火不就是……”
議論紛紛層出不窮,劇情經過人的膽怯,竟被改寫得越來越恐怖,氣氛也讓人越描 越驚悚,而這一切惶惴不安,正合早起的鳥兒之意。
“神刁女這狠招,當真叫他們拉得‘落花流水’,吐得‘一敗涂地’。”水昊潛匿 在枝葉茂盛的樹頭上竊笑。
希望那些嚇阻有用,海蟑螂能快快走人。
然而勝利的果實尚未嘗夠,只見賀洛芯被人從草堆中挾持走出,一把槍正抵住她的 太陽穴。
“你們看看我逮到了什么?”那名老大淫笑地把她推到人群中。
“可惡!”水昊在樹上暗啐,恨不得躍下樹去掐她的脖子。“這個白癡笨女,我出 門前不是才囑咐她要乖乖藏在洞里,不要出來嗎?怎么我前腳才出,她后腳就給我溜出 來呢?”
他忘了她要是會“乖乖”,那此島也不會命為“神刁島”了。
“哇--波霸大美女!”贊美驚艷的聲浪此起彼落。
跑船一年,母豬賽貂嬋。
更遑論此票盜匪全因通緝在身,長期在海上拚命,所以益發垂涎著滿口口水,但是 很快地又少掉幾個。不是去吐,就是去拉。
“你們別碰我……啊……”賀洛芯用雙手緊緊地抱著由自己閃躲,怒色薰紅她的瑰 麗嬌容,她的反抗僅會更挑起對方的獸欲。
“放開她!”水昊哪容得了旁人染指她,他縱身叱喝。
“大猩……”賀洛芯綻顏就要往他懷里沖。
“哼哼,我就說嘛,一個女人能搞出什么名堂!崩洗竽臅屗缫,他扯住她的 頭發到他跟前。
“你……”此污篾人的話自然令她不舒服,他們現在會那么慘,她的功德不可沒。 而被他逮獲,不過是她倒楣,在好奇尾隨來瞧瞧之時,湊巧遇到他在水瀉,扭首才要跑 ,人家的槍就已經比過來了,否則她豈會那么簡單投降?
“你想怎么樣?”水昊示意她不要多話。他開門見山間老大。
老大仰頭狂狷大笑,肚子忽然又是一痛,他忙不迭斂容地把她推給一名僚佐,扭身 跑去草里解決。
旁邊幾名也不時魚貫躥進草叢,三三兩兩,這個回,那個去,現場頓成跑馬燈,只 是每消失一次再歸隊的人,臉色鐵定會蒼白一層,體力也削弱一圈,更有人已不支倒地 。
賀洛芯和水昊交換著眼色。
她想藉機制敵再與他雙宿雙飛,但他搖頭,認為太冒險,對方手里都拿槍。
正在商量階段,老大提著褲子回來,她猝不及防撲向老大嚀聲道:“強壯威武的帥 哥,你來得正好!
“啊?”經過那般嚴重的上吐下瀉,再勇猛的漢子也被折騰成病貓,老大已有點弄 不清楚精彩。
賀洛芯不讓他有思索的余地,立刻指著水昊唾罵:“那個惡人把我從家里抓來,強 迫我伺候他,你要救我離開這令人發毛的鬼地方。”
“臭女人,你別想逃!彼慌R機應變接著演。
“你看他對我好兇喔,人家要回家啦,你一定要救我……”賀洛芯搗著俏臉假哭。
“寶貝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崩洗笮乓詾檎,摟著她的肩安慰。
“你要小心呀!毕染染饶阕约喊。賀洛芯忍住踹開他的惡心感,裝出心有余悸的 倉皇樣。“他巫術好厲害,我當初就被他下過蠱,沒多久就拉肚子,嘔吐還作噩夢,結 果……”
“結果怎么樣?”這不就是他們目前的癥狀嗎?老大和數名仍茍延殘喘的嘍啰皆疊 聲追問。
“結果我第二天就開始發高燒,內臟發熱灼痛,皮膚發紅潰爛,渾身發癲抽搐,吃 什么藥都沒效,要不是他后來饒了我,我哪來的命唷!辟R洛芯偽做驚弓之鳥打著顫, 骨子里早笑得花枝亂顫。
“哈哈--”水昊是真的忍不住爆笑出來。這鬼靈精,好個騙死人不償命!
“哎呀,快把耳朵蒙起來,他要下蠱啦!”賀洛芯趕緊大叫。
眾徒氣衰體弱,神智不明,又有先入為主的迷信觀念,加上她似是而非的煽動論詞 ,早就唬得喪膽失措,乍聞她那一吼,本能反應便是依言行事。
“嘿!”水昊立刻掌握先機,奮勇上前左打右毆。
那些瀉嘔到軟趴趴的海盜哪里會是對手,根本不需使勁兒,僅需輕輕一推,便匡瑯 栽個大跟頭。
賀洛芯也不遜色,長腿屈膝直攻老大的鼠蹊部,趁他彎腰哀鳴時,幾個拐子對準他 的脊椎,只敲得他一蹶不振,臥在地上半天喊不出聲。
“死蟑螂,竟敢用你那雙拉完肚子的臟手摸我,還扯我寶貝的頭發?”賀洛芯并未 罷休,一雙玉足仍朝他身上猛踢。
“夠啦!彼粍褡。
“不夠!”火爆浪女拔出昨夜偷的槍,指著老大的腦袋喳呼!八矣脴尩治,就 敢吃我一顆子彈,這筆帳我今天非跟他算不可!”
“喂喂喂--”水昊駭異地強行架走她,他不悅地搶下她的槍!澳隳膩淼募一铮 ”
“我……呃……噫……”賀洛芯期期艾艾,不知該如何圓謊。
適巧僅存爛命一條的老大受她拳腳交加后,快速蠕動的腸胃當下矜持不住。
但聽噗嚕噗嚕,現場登時臭氣沖天。
“哇……好臭呀!”賀洛芯掩住口鼻,迅疾退避三呎遠,也順便逃過水昊的質詢。
一場正邪烏龍戰結束了嗎?
別急,當然還有尾聲。
水昊從海盜船上找出了繩索,將潰不成軍的歹徒全部扎成肉粽。
由于嚴重的吐瀉持續進行,令人作嘔的氣味不斷增加,故愛干凈的賀洛芯不得不放 棄這么個出氣的好機會,無奈地坐在甲板上的直升機內吹冷氣。
“OK啦!彼惶胫鄙龣C的駕駛座位上。
“快關門,快關門,外面臭死嘍。”賀洛芯催促。
“是,遵命!彼簧焓掷祥T。落魄了好些時日,不虞她的潔癖依舊未變。
“船已經敔程,正確航線我也用電腦設定好了,再不久,咱們就到家了!
“我們這樣就要走了嗎?”回首綠意盎然的神刁島,她竟有著離情依依。
“別難過,有機會咱們還是可以舊地重游!彼蝗嗳嗨念^。
“噯--”她長嘆!翱上Я四切┿@石。”
“賀、洛、芯!”弄半天她思的是那堆鉆石,而不是他倆共同生活的片斷。
“開開玩笑的嘛,”賀洛芯忙不迭打哈哈,她瀏覽機艙內的環境!皼]料到這些強 盜還真有錢,船上的裝備那么好,居然連直升機都這么新潮,真是沒天理。”
“虧你想得出那種聳動人心的話。”憶及與敵營對陣的驚險,水昊好笑地咧開嘴。
“嘿嘿!辟R洛芯洋洋得意。
“不過呢……”水昊用余光睨她。“我記得是不是叮嚀過你,千萬不準踏出石洞半 步,否則……”
“你是說‘半步’,又沒說不準踏出‘一步’,十步或百步,所以不能怪我呀! 賀洛芯抓住他的語病。
“我……”水昊當下詞窮。
“算啦,算啦,事情過去我就不同你計較!辟R洛芯仿彿多恩賜地擺了一下頭發, 絲毫也不覺得害躁!罢f說咱們現在該如何處理他們?”
“把他們交給海警。”水昊啼笑皆非。
“就這樣?”兩道秾纖合宜的優雅黛眉,紛紛向中央伍看齊。
“不然咧?”水昊心里毛毛地打著鼓。
“喔噢!辟R洛芯面有難色。
“怎么啦?莫非……你趁我忙碌中又動了什么手腳?”他的額頭已沁著冷冷的汗珠 ,根據他對她的認識,外面是充滿穢物的臭物沒錯,但要她完全安靜地待在直升機內不 吭聲,確實是有點詭詐。
“我以為你不會饒過他們,船艙里恰好又有個電鉆,因此我就……把船底下……鑿 了幾個洞嘛!辟R洛芯越講越小聲,蟯首亦越來越低。
“什么?”水昊瞠目結舌,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所接收到的訊息。
難怪他方才感到船震動了好幾下,他還道那是他操作不良導致的哩。
“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啦,我怎么曉得你會突然反悔,不坐直升機離開?”見他大 聲,賀洛芯也扯亮嗓子。
“我哪有突然……你……”真是啞巴吃黃連。他幾時說要沉船?他幾時說要坐直升 機離開?又何來“反悔”一詞?
“現在怎么辦?”她大刺刺地要他解決問題。
“你鑿了幾個洞?”或許他能把船修補好。
“不多啦,我也沒仔細算,可能才三、四十個吧!辟R洛芯置之度外的輕松模樣, 仿佛只是在向老公敘述她買了一件禮服有多便宜。
“才?三、四十個還‘才’?”水昊無言以對,他命休矣。
“你兇啥嘛,咱們可以開直升機呀,直升機不是飛得比較快些,傻瓜!辟R洛芯趾 高氣揚地瞥了他一眼。
“我--欽--”她還有臉罵他?這下毀了,海盜船已遠離他們的神刁島有一大段 ,游回去的話,拖了她這大油瓶,恐怕沒累斃也會先被她的牢騷煩死,倘若是坐救生艇 ,或許……“嘆啥氣呀,走啦。”賀洛芯從后面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背。
“啊--”尚在沉思該如何自救的愿碩軀干,冷不防嘩地撲向儀表板,砰地撞開了 許多開關,直升機的螺旋槳嘎嘎轉出龍卷風般的渦颶,機體本身也開始蠢蠢欲動。
他試著坐好,長腳反而頂高了方向桿,直升機于是歪歪斜斜地飛上空。
“嘩……小心!”賀洛芯跟著在機艙內被摔來摔去,無意間又碰到了一些開關,直 升機更朝上沖。
“好吧!笔虑榈搅诉@般田地,表示一切皆是天意,他也只好硬著頭皮飛下去,否 則要他此刻停機,搞不好更危險。再說底下也是死路一條,船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沈。
他握住操縱桿,試著感覺一下方向,直升機隨之晃左晃右,忽高又忽低。
“你開的那是什么飛機。俊辟R洛芯好不容易扣上安全帶,她緊緊抓住把手,對于 他云霄飛車式的駕駛法,忍不住發表一些意見。
“直升機呀!彼粚P闹轮镜囟⒆∏胺。
“廢話,我也知道你開的是直升機……”賀洛芯虎嘯。
“那你還問?”水昊懶懶地搶白。
“你……啊……小心!小心……啊……”才要唾斥的聲音,接著又讓幾下震幅很大 的顛箕駭成彎彎曲曲的尖叫,賀洛芯渾身打著寒顫。
直升機總算又順著地平線飛行,她捏了數把冷汗,戰戰兢兢地試探著問:“你不會 是……從來沒開過吧?”
“我?開過呀!彼惶┤蛔匀舻芈柭柤纭
當她正要松一口氣時,他又追加一句:“我還以最短的時間救回人質,又以最高分 破關咧,不過最近很久沒玩了,關卡內容大概都變新了吧!
“人質?關……卡?你說的那個是……”牛頭似乎不對馬嘴,整個情形和角色顯然 與剛才易轍,現下換成賀洛芯心里發毛。
“電動玩具啊!
“什么?”賀洛芯張口結舌。
“放心啦,熟能生巧,你犯不著那么害怕!咱們多顛幾次就沒事了!彼恍χ 慰她。
“嘎……”賀洛芯已嚇到木然。
想她歷經空難、爆炸、灼傷、病痛各種劫數,又從殘暴的海盜搶下撿回性命,可別 這會兒死在一個白癡的手里呀!
直升機時穩時不穩地搖擺著。
“你就不能開得稍微……不要像吐痰或咳嗽嗎?”賀洛芯企圖和他溝通,音質和他 駕駛的品質一樣哆嗦。
“不然你來開!彼焕淅涞赜伤,姿態倒是挺大牌的。
“我哪會開呀!”她要是會開,還輪得到他在這里囂張嗎?
“你不是空姐嗎?”水昊調侃。
“空姐是空姐,不是機長,OK?”賀洛芯幾乎是用吼的。
“我說OK也沒用呀,你不如看看儀表板上的這些英文是干什么吃的,我想飛航用 的一般常識和術語,你總該有吧。”雖然他目前比較能掌握方向了,但仍沒辦法分出心 思去理解那一個又一個的開關。
“喔。”就算沒有,此刻也不能在他面前認輸。賀洛芯一一讀著,好在都是她懂得 的基本概念。“這個是座標,這個是壓力,這個是……”
“那你看看這是不是表示快沒油了?”水昊用眼睛瞄瞄她說的那個燃料表。
“。窟@……”她低頭望了望,又抬眸瞅著他,那驚悸的神情已闡明全部。
喀喀--喀喀--機頂上的漩渦音頻仿佛中風的老太婆,螺旋槳的速度也徐徐變鈍 ,那緩轉的景象恍如在觀賞電影里的慢動作,身置其內,能很清楚感受到地心引力的接 近。
“我突然想到我一直忘了跟你說一句話!彼汇”M職責緊握操縱桿。
“什么?”賀洛芯滿腹疑竇地眨著眼。
“我愛你!”他狠狠地吻住她。
“呃……”賀洛芯錯愕,對這突如其來的表白不知該驚該喜。
“順便告訴你另一件事!彼挥终f。
“?”迷蒙要眸呆若木雞地望著他。
“抓好!彼p手盡量穩住方向。
“啥?”一這跟他愛她有什么關聯?
“我們……要墜機了。”水昊鎮定地凝視她逐漸擴到最大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