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咖啡放在樓樂寒的工作治邊，拿起相本端著自己的白開水，窩到墻角繼續(xù)她恢復(fù)記憶的工作。樓樂寒抬頭看了她一眼，眸中的笑意不經(jīng)意地泄露他的幸福，低下頭，回到設(shè)計圖上。
半晌，羅裳洛突然跑出房間，不一會兒拿了藥，回到房間配著白開水服下，這才發(fā)現(xiàn)樓樂寒正擰著眉看她。
“我吵到你了嗎？對不起，我忘了拿藥……”
“過來�！彼淅涞孛�。
這么兇！要不是現(xiàn)在是讓他收留，要不是他還挺照顧她的，要不是還得靠他幫忙恢復(fù)記憶，要不是……
總之，她絕對不會理他！
“對不起。”羅裳洛不甘不愿地在距他一步之遙處站定，低聲道歉。
“你一天要吃幾種藥？”
“四種�！眴栠@干么？她又不會一天吵他四次。
“從車禍之后就這樣？”他的臉色愈發(fā)陰沉。
“以前住院的時候，得吃七、八種，還要打針�！彼π�，“不過能吃藥總比變植物人好。我可以回去看相片了嗎？”
樓樂寒長臂一伸，將她拉進(jìn)懷里。他必須感覺她存在的真實感。
“喂！你……”
“對不起。”樓樂寒低語。
鼻音怎么這么重？他在哭嗎？
“別抬頭，求你�！�
“哦。”羅裳洛乖巧地不作掙扎，將手環(huán)上他的背，才發(fā)現(xiàn)他的懷抱竟如此溫暖。受傷的那幾日，待在他懷中總尷尬地急著想離開，沒空感覺他的溫度。她一面暗自奇怪自己究竟說了什么讓他這么傷心，一面以手輕拍他的背，“好啦，借你抱抱啦，乖乖，別難過了！”怪了，被他擁抱竟比白肅德舒適。
樓樂寒被她逗笑了，發(fā)出一連串低沉的笑聲。
“不難過了？那可不可以放開我？”
樓樂寒依言放開她，輕揉著她的頭發(fā)，“去看你的相片吧！”
羅裳洛狐疑地盯著他，他的眼眶紅紅的。她偏著頭，思考一會兒，突然張開手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我不問你，但是不論何時只要你想說，我一定會聽。”她放開他，跳起腳尖拍拍他的頭，“好了，我不吵你了。”
樓樂寒看著窩回墻角的羅裳洛，眼睛又有些發(fā)酸了。他深吸一口氣，走向羅裳洛，坐到她身旁，“有沒有想起什么？”
“��？沒有！”她手忙腳亂地想遮住相片。
“怎么了？我記得我沒放什么限制級的照片�！彼眠^相簿，開玩笑道。
“別看，沒什么好看的！”羅裳洛仍在做最后的努力。
“裳洛�！彼穆曇粢怀痢�
她乖乖放手，“看了難過，別怪我沒警告你！”
看了難過？照片里的是他和他的大學(xué)女同學(xué)，好像叫做方什么的吧？有什么好難過的？
“我上大學(xué)時你已經(jīng)在法國了，這些你應(yīng)該不認(rèn)識。”
“早說嘛，那就沒有看的必要了�！彼龏Z過他手中的相本，闔了起來，一張相片順勢滑落，羅裳洛急忙拾起，但是樓樂寒已經(jīng)看到相片后面“給摯愛”三個大字。
他了然地微笑，“那天楊朗文對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
“裳洛�！彼粗�
羅裳洛急急移往旁邊，好離他遠(yuǎn)一點，“他說你還忘不了從前的女朋友。”
她真的很怕他。樓樂寒無奈的苦笑，伸手將她抓回身旁，“沒錯，只不過女主角不是她�！彼钢杆种械南嗥�，“我跟她只是普通同學(xué)，那三個字是楊朗文寫上去的�！�
“什么嘛！害我緊張個老半天！”羅裳洛嘟著嘴將照片擺日相簿里，“他干么寫‘給摯愛’？他暗戀你��？”
“裳洛！”樓樂寒笑嘆。
“開玩笑的！別生氣！”她又急忙移離他遠(yuǎn)一些。
“我沒生氣。”他再度伸手抓回她，這次干脆塞進(jìn)自己懷里。
“你每次叫我都像我是你仇人似的�！绷_裳洛小聲地咕噥，沒發(fā)現(xiàn)兩人的親密，“那楊朗文說你為她打架，也是騙人的嘍？”
“人家打我，我不可能不還手�！�
“那你女朋友是哪一個？哪個是你很喜歡的女生？”她抬眼看他，突然發(fā)覺他的眼睛近在咫尺，不禁羞紅了臉。
樓樂寒知道她的窘迫，卻不打算安撫她，反而擁緊她。他想吻她，真的很想，只是輕輕一吻，也許不會嚇壞她，也許……
“對不起，我想我不該問。”她的呼吸急促起來，慌亂地開口。
樓樂寒搖頭，打消吻她的念頭，他不想冒險�！拔艺f過你想問什么就可以問什么�！彼麨樗_相本，“猜猜看是哪個？”
這招有用，羅裳洛專心地翻看相片，忘了自己仍賴在他懷中�！斑@個？還是這個？”
她一連猜了好幾個，樓樂寒只是搖頭，“用點技巧，在大學(xué)以前的照片里�！彼眯牡靥崾尽�
羅裳洛又再仔細(xì)地端詳一會兒，“這個嗎？不然是這個？那一定是這個！”
樓樂寒一徑地?fù)u頭。
羅裳洛突然闔上相簿，“不玩了！你都騙人！里面根本沒有！”
“里面有。”
“胡說，全部的女生我都猜過了，難不成是我��？”
樓樂寒微笑著，并不答腔。
她驚愕地注視著他，感覺自己的臉蛋愈來愈燥熱，心也愈跳愈疾，“不會吧？真的是我？”
這回，樓樂寒呵呵地笑出聲，非常愉悅的樣子。
“原來你耍我！”羅裳洛用力推他一把，“嚇?biāo)牢伊�！�?br />
他握住她的手，斂起笑容，“如果是真的呢？你選我還是你的未婚夫？”
選他還是白肅德？
以一個未婚夫來說，白肅德對她很好，很溫柔也很紳士，可惜少了點貼心的感覺。雖然樓樂寒偶爾會發(fā)個莫名其妙的脾氣，但她就是喜歡待在樓樂寒身邊勝過白肅德，偎在他身旁的安心溫暖，白肅德是怎么也無法給予的，但是白肅德可是爺爺選定的未婚夫呢，她要怎么告訴爺爺說她想選樓樂寒……
等等，她在想什么？！
白肅德是她的未婚夫，樓樂寒只是個很好的朋友，這有什么好選的？再說她也不可能不聽爺爺?shù)脑�，傷了他老人家的心�?br />
然而瞅著樓樂寒那泓深似汪洋的黑眸，這樣的話就怎么也說不出口。
羅裳洛愣了一會兒，忽地嘴角一揚，露出頑皮的笑容，“本姑娘不回答假設(shè)性問題，我找我哥去了！”語畢即奔出房間。
“裳洛！”樓樂寒追出房門，尾音在見到客廳里親密的兩人時，嘎然而止。
“都是你啦！叫這么大聲！”羅裳洛責(zé)怪似地瞪了樓樂寒一眼，轉(zhuǎn)頭走向正襟危坐的兩人，笑得好不高興，“別裝了，都看到了！哥，你什么時候想開的？”
“你們聊，我進(jìn)去了�！�
“別躲，別躲！我還沒問完呢！”她拉住臊紅著臉的尹蓓蕓坐下來，看向羅書河，“求我回法國幫你跟爺爺說情吧！”
羅書河眼神微微一黯，看一眼尹蓓蕓，用法語道：“別管我那么多，你自己的事管好就行了�！彼幌胱屢硎|知道他的猶豫。
“我自己的事管得很好！”羅裳洛也順口用法語接話。
“你多久沒和白肅德聯(lián)絡(luò)了？他要我轉(zhuǎn)告你，再不回他電話，他要親自到臺灣來。”
“他要來？”羅裳洛驚叫。
“不想他來的話，趕快打電話給他。”羅書河看了樓樂寒一眼，起身拉起尹蓓蕓，改用中文道：“我們出去走走�！�
“慢點回來�。 绷_裳洛笑笑地目送兩人出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樓樂寒正陰沉著一張臉看她，下意識地往沙發(fā)角落縮了縮，“我又惹你生氣了？”
“剛才你哥跟你說什么？”
“沒什么大不了的�！辈贿^回頭得給白肅德?lián)軅�電話才行。
“你們在家都用法語對談？”他不想小題大作，但是只要她會使用他不懂的語言，他就無法清楚地知道她的一切。
“有時候。爺爺會講中文，你不用擔(dān)心蓓蕓跟他的溝通�！�
“我該擔(dān)心的是你哥會不會傷害蓓蕓。”樓樂寒坐到她身邊�！皳�(jù)說天笠集團的老爺子很重視門戶，二十多年前，他的兒子就是為了這個原因離開天笠�！�
“你說的是我父母。”她皺皺眉，世人都只看到表面，沒人知道爺爺?shù)目嘈摹?br />
“抱歉，我還是不習(xí)慣你千金小姐的身份，以前你從沒提過你與天笠集團有關(guān)。”他突然想起自己也非名門之后，就算羅裳洛重新愛上他，來自羅盛東的阻力恐怕也不會小。
“大概我也不曉得吧！喂，那時候我是什么身份？很窮嗎？”
“你是孤兒，不過你哥哥把你照顧得很好�！睒菢泛肫甬�(dāng)年羅書河的阻撓，現(xiàn)在才理解他對裳洛的苦心和擔(dān)憂，那時他卻一徑地怨恨羅書河。“你愛你的哥哥，常說要考商科，畢業(yè)后好到他的公司幫忙，可惜你的數(shù)學(xué)實在爛得無藥可救。”
“原來我的數(shù)學(xué)那時候就很爛了��！”她屈指算了算，“不對啊，我受傷的時候他正在當(dāng)兵，怎么會開公司？”
“你父母留下來的小公司。我聽你說過他從上大學(xué)開始，便一邊工作一邊念書，還得分心照顧你�！彼运龍猿植荒茏屃_書河傷心，他那時候怎么會不懂她的為難？
“哥哥從來沒對我說過�！本瓦B爺爺也沒提過。羅裳洛沉思會兒，“那家公司呢？”
“你受傷后就結(jié)束營業(yè)了�！�
“為什么？哥哥一定費了很多心血在那家公司上，為什么要結(jié)束？”
“也許是忙不過來吧�！睒菢泛聹y，“你去問他比較快�！�
“他才不會告訴我呢！”羅裳洛扮了個鬼臉，“他什么事都喜歡往心里擱，當(dāng)我是孩子般地瞞著我。”
“他責(zé)任心太重了�！�
“耶？我還以為你不喜歡他咧！”
“你知道？”他是不喜歡羅書河，但是他感激他，如果沒有羅書河，也許他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健康活潑的裳洛。
“誰都感覺得出來！你們每次見面都在那邊瞪來瞪去的，我和蓓蕓都很擔(dān)心你們會打起來咧！喂，你可不許挾怨報復(fù)，在蓓蕓面前說我哥的壞話哦！”
樓樂寒笑著揉揉她的頭發(fā)，“我想蓓蕓會比我清楚他的缺點�！�
“讓他們知道沒關(guān)系吧？”尹蓓蕓觀著他的臉色，小聲地詢問。
“你認(rèn)為我想瞞他們？”羅書河反問。
她雙手背在身后，低著頭走著。“這件事愈少人知道愈好�！�
“和我交往這么沒面子嗎？”羅書河打趣地間。
“當(dāng)然不是！”她抬頭下口定。
羅書河握住她的手，“不是就不用怕別人知道。”
她看著他，“總裁知道也沒關(guān)系嗎？”
羅書河撇開眼，沒有答腔。
尹蓓蕓暗暗嘆口氣，抬頭望向夜空。月圓了！下回月圓的時候，他會在她身邊嗎？還是會被羅盛東提召回法國？
“我愛你很久了�！�
“蓓蕓……”他看著凝望夜空下的她。
“所以即使只有一個月，我還是要緊抓著你不放�！彼难劬Ω耐胺�，卻依然不看他，“不過你放心，我知道分寸，該離開的時候，絕不會死纏著不放�！�
羅書河盯著尹蓓蕓紅透的雙頰，知道以她的個性，這幾句話需要她多大的勇氣，他覺得感動，更覺得心疼，可惜他無法給承諾，他不想欺騙她。“我很抱歉。”
尹蓓蕓搖頭，“灰姑娘的故事本來就只發(fā)生在童話故事里，現(xiàn)實生活中的我能擁有王子一個月已經(jīng)很幸運了�！�
看著尹蓓蕓，羅書河開始希望自己能像父親一樣絕然，可以為了所愛不顧一切。
“還剩二十二天�！绷_裳洛在行事歷上畫了一個大大的X。
“什么？”
“剩二十二天要回法國�！彼咨瞎P蓋，看向正忙著修剪花葉的尹蓓蕓，“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當(dāng)然不會�！币硎|落寞地笑了笑，只剩二十二天了。
羅裳洛看看她，也伸手拿起一枝薔薇摘去枯葉，“其實你可以讓哥哥帶你回法國，爺爺會喜歡你的�！�
“我的出身很平凡�！�
“你們都比爺爺在乎門戶，門戶又不是爺爺選孫媳婦的惟一標(biāo)準(zhǔn)，只要哥哥肯向爺爺說，爺爺一定會點頭的�！�
“是嗎？”尹蓓蕓不大相信。
“當(dāng)然！爺爺其實很疼哥哥的，只是他們的脾氣都太硬了，才會處不好，你既溫柔又聰明，如果嫁進(jìn)我們家，肯定可以當(dāng)好他們之間的橋梁，不像我貪玩又膽小，每次勸架，最后我哥反而比較氣我�！�
尹蓓蕓微笑，“別說了，客人來了。”
店門一開，走進(jìn)三名身著花襯衫的男子，腳蹬涼鞋，嘴嚼檳榔，扣子歪歪斜斜地扣著，看來便非善類，尹蓓蕓和羅裳洛交換一眼，還是起身招呼，“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些什么嗎？”
“你是尹蓓蕓？”為首的那名男子問道。
“我是，請問你是……”
男子一口檳榔汁吐到地上，“這是給你的一點教訓(xùn)！動手！”
他一聲令下，乒乒乓乓地，另兩個男子踹倒地上放花的桶子，揚手將架上的瓶瓶罐罐也掃下來。
“喂！你們干什么？”羅裳洛從柜柏后沖出來。
“沒你的事！滾到一邊去！”他大手一揮，推了羅裳洛一把，她一時不穩(wěn)，額頭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上桌角，當(dāng)場血流如注。
“裳洛？！”尹蓓蕓急忙扶起她躲到角落，“你沒事吧？”
“好痛！”羅裳洛捂著傷口，“他們……”
“不要緊�！币硎|靜靜地看著他們在轉(zhuǎn)瞬間將花坊搗毀殆盡。
“再不滾！下回沒這么便宜！”他又再咬了一口，帶著兩個手下大搖大擺地走出口店門后，差點與正要進(jìn)門的楊朗文撞個正著。
“這些人是怎么了？”他的輕喃在見到店里的殘破景象時轉(zhuǎn)為驚叫，“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事�！币硎|忙著替羅裳洛止血。
“這樣叫沒事！”楊朗文走到兩人身前，“受傷啦！我看看，這么漂亮的一張臉，可別破相了�！�
“好痛！你不要碰啦！”
“別碰她！”
才發(fā)覺寒氣殺至，楊朗文的衣領(lǐng)已被人提起，用力拉到一旁。
“樓樂寒，你拉我干么？”早聽說樓樂寒是練家子，今天才知道他真的有兩下子，要一把提起他，光有蠻力沒巧勁是不成的。
樓樂寒沒理他，“你又怎么了？”
“撞到頭。”羅裳洛下意識地往墻角挪挪位置，他的眼神怎么兇得像要殺人似的？
樓樂寒回眸，看向楊朗文。
“不關(guān)我的事！”楊朗文急忙搖手。
“有人砸店�！币硎|拿了急救箱出來，“血止了嗎？我?guī)湍闵纤��！?br />
羅裳洛拿下被鮮血暈紅的面紙，“止住了，怎么就光流血，沒把記憶給撞回來？”
她還有心情開玩笑？樓樂寒的臉色又冷了三分，接過尹蓓蕓手中的急救箱，“我來�！�
“我自己來就行了�！绷_裳洛急忙拒絕，瞧他的臉色冰成那樣，難說不會乘機整她。
“閉嘴�！彼蝗菰S她的拒絕。
“我說樂寒，你對小姐也溫柔一點嘛！瞧你把她嚇得面無血色了！”楊朗文忍不住插嘴道。
“對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失血過多咧！”羅裳洛笑嘻嘻地，很感激楊朗文的仗義執(zhí)言。
“閉嘴！不要讓我說第三次！”他一點也不喜歡她的玩笑，用棉花棒沾了雙氧水為她消毒。
“痛——”羅裳洛苦著一張臉。
“忍一下。”
樓樂寒輕柔地在她的傷口上吹氣，溫柔的模樣看得一旁的楊朗文瞪大眼睛。
“他、他……”
尹蓓蕓笑笑，“別打擾他們，來幫我把鐵門拉下�！�
樓樂寒擦好雙氧水，在傷口上涂上紅藥水，忍不住輕嘆，“你這樣子要我怎么放心……”
“放心什么？”羅裳洛抬眼，恰見他眼中滿憂傷的神色，心里竟也不快活起來，“你又不開心了？別這樣嘛，不然，等一會兒我再借你抱抱，好不好？”
樓樂寒禁不住微笑。
“笑了！那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羅裳洛拍拍他的肩膀，跳下高椅子，“蓓蕓，我們要報警嗎？”
“不要報警�！币硎|道。
“為什么？”
“沒有必要�！�
“和送死狗尸體的是同一批人�！睒菢泛粲兴嫉卣f道，微瞇的眼間過一抹怒意，羅盛東未免逼人太甚。
“什么死狗尸體？”羅裳洛狐疑地問。
“沒什么�！睒菢泛畬櫮绲剌p拍她的頭，轉(zhuǎn)向尹蓓蕓，臉色卻是嚴(yán)肅，“你還是不打算讓他知道？”“他知道也只是徒增困擾。”尹蓓蕓故作輕松地微笑，“啊，明天可以趁著整修休息一天�！�
羅裳洛再白癡也聽得出來，他們口中的“他”指的是哥哥，而尹蓓蕓的顧慮則是……
“爺爺不會做這種事�！彼粣偟亻_口。
樓樂寒和尹蓓蕓對視一眼，他無奈地擠出一抹溫柔的淡笑，“裳洛，蓓蕓只是不想讓你哥哥擔(dān)心而已。”
“少來！”羅裳洛瞪著他，老是把她當(dāng)小孩子敷衍，和爺爺、哥哥一樣！
“呃，我想她的哥哥不會是門口的那個人吧？”一直在一旁納涼喝茶的楊朗文突然插嘴說。
三人抬眼望去。
“糟了，”尹蓓蕓大驚失色。
“我去開門。”羅裳洛立刻跑向門邊。哥哥知道了最好，他會派人查出事情真相，樓樂寒和蓓蕓就不能誣賴爺爺。
“你的頭怎么了？！這是怎么回事？！”羅書河驚怒地看向一地殘破，“蓓蕓呢？”
“她沒事。”羅裳洛懶懶地讓到一邊。
“書河……”尹蓓蕓怯怯地避著他的眼神。
“沒受傷？”他仔細(xì)檢查她確實無恙后，才轉(zhuǎn)向羅裳洛，“你過來，還傷到哪？”
“沒有�！绷_裳洛嘟著嘴。
羅書河察覺到她的不開心，目光掃過尹蓓蕓、樓樂寒，疑惑地停留在楊朗文身上數(shù)秒鐘，最后回到羅裳洛身上，“他們懷疑是爺爺做的？”他用法語問。
“不會是爺爺！”她用法語抗議。
“我會去查�！崩潇o的眼射向樓樂寒，他轉(zhuǎn)用中文，“她在你身邊就是你的責(zé)任，再發(fā)生一次這種事，我會怎么做，你應(yīng)該清楚。”
樓樂寒冷笑，“那么蓓蕓呢？這種事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你教教我該怎么做�！�
“樂寒�！币硎|焦慮地址著他的衣角，她不喜歡他們兩個劍拔弩張的模樣。
“你再護(hù)著他，會吃大虧！”真是狗咬呂洞賓！
“不會啦。”尹蓓蕓垂下眼。
你最好不要辜負(fù)她！樓樂寒冷冷地看了眼默不作聲的羅書河，用眼光傳達(dá)他的威脅，走向羅裳洛，“走吧，你不是說想看電影？”
“可是哥哥……”為什么他們說的話，她都聽不懂呢？
“讓他們好好獨處一下�！�
“那他呢？”她指著被遺忘許久的楊朗文。
“我當(dāng)然跟……”你們一起走。被樓樂寒冰冷的目光一瞪，未完的話只好吞進(jìn)肚里�！拔业呐笥殉鋈��！鞭D(zhuǎn)得好難受。
算你識相！樓樂寒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