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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折海棠 第八章

  在陶然居的書房內(nèi)——

  “你喜歡我們家海棠?”單刀直入,一句肯定多過疑問的句子丟向鳳秋官,君無上問得理直氣壯、也理所當然,似乎不覺得用這句話來當開場白有什么不妥之處。

  “海棠的人不錯,大家都喜歡她!甭柭柤,鳳秋官不以為意,順口就把他的問題給丟回去!半y道你不喜歡你自己的侄女?”

  呵呵一笑,君無上開始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聽懂我的意思,我所謂的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如果海棠肯換回女裝,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住她的美色?”鳳秋官繼續(xù)裝痞。

  “好吧,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只好把海棠許給其他對她有好感的男人了!本裏o上不甚在乎地笑笑。

  玩世不恭的眼兒黯了幾分,斂去唬弄世人的無辜表情、少了眼中的笑意,鳳秋官如君無上所愿的,開始投注他的認真到這場對話中。

  “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打算?”反正早料到,要得到海棠,定是有許多場硬仗要打。

  “打算?”君無上輕笑出聲!斑@該是我對你說的吧?放輕松,你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我找你單獨談話并不為了什么,頂多就是出于一份身為長輩的關(guān)心,想問問你對我們家海棠的打算!

  “我會娶她,她會嫁我,這是一定的。”簡單明了,而且他知道,他會貫徹始終。

  “就這樣?”君無上挑眉。

  “不然你認為會是怎樣?”鳳秋官覺得他的問題有點好笑。

  “關(guān)于娶她的原因呢?”一邊問著,君無上一邊仔細地看著他的反應(yīng)!澳阄叶贾溃L牟幌褚话愕呐,在世俗人的眼中,她根本就當不來一個好妻子,因為她既不溫柔也不體貼,而且,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她能認得的恐怕都沒幾樣,這樣的她要當別人的妻子,那絕對是不合格的!而你,為何獨獨會想娶她這么一個不溫柔嫻淑又樣樣不合格的女孩子?”

  聽他數(shù)落海棠的缺點,鳳秋官但笑不語。

  “你笑什么?”

  “沒!兵P秋官搖搖頭,接著反問他一句:“你可知道,海棠為何是今天的海棠?”

  “什么意思?”君無上奇怪他怎么這樣問。

  “簡單的來說,是誰造成今日的她?”他再問。

  “但間其詳。”

  “是我!是我潛移默化,縱容她成為今日的她!闭f到這兒,鳳秋官忍不住面露得意之色。

  “哦?”

  “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我同她是一塊兒長大的!钡谝淮,鳳秋官說出這些他一直暗藏心底的話!岸谶@些年里,我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最貼心的伙伴、最默契十足的好哥兒們,相信她也是如此!

  “所以?”

  “所以耳濡目染的,她逐漸演變出如今的性格,在不高興時會大聲罵人、生氣時會出手揍人、開心時會暢所欲言地將喜事與我分享……很男孩子的性格是不?而不光如此,她甚至在穿著上因為有我可以做比較,在覺得男裝比女裝舒適后,而開始習慣穿著男裝,整個人野得就像個男孩兒似的!毕肫鹚姆N種,仿佛她就在他身邊似的,他的臉上不自覺地掛著一抹溫柔的笑。

  “然后?”

  “然后我的目的就達到了!笨粗裏o上,鳳秋官仍笑著,只是笑意中的溫柔盡數(shù)斂去,整個人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莫測高深感。

  兩手一攤,鳳秋官聳聳肩,接著繼續(xù)說道:“這樣的海棠,就算穿回女裝能讓所有男人感到驚艷,但只要一經(jīng)相處,依照常理中對女性該有的行為認知,除非慧眼獨具、心胸廣大到可以忍受她的優(yōu)秀,否則,定會受不了海棠這種男孩兒一般的個性,或是無法招架她學(xué)識廣博、特異獨行的想法跟做法,這樣一來,別說競爭者去掉了大半,說不定根本就沒人想跟我搶她!

  “改造海棠,這是你幾歲開始進行的事?”君無上暗暗心驚,為眼前看似無害的大男孩所展露出的深謀遠慮。

  “十歲吧,或者更早,我也記不得了!币徽Z帶過,不過這不是鳳秋官不想回答,而是他真的答不出正確的日子。

  就算君無上不提,這些年來,其實他自己也常想這個問題——他想與海棠攜手一生的念頭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是十歲那年的承諾呢?抑或是更早,早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就有這樣的念頭?

  每次回想,答案總是呼之欲出又欠缺臨門一腳……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喜歡……甚至可以說是愛極了這個像朋友、像伙伴、像哥兒們一樣的君海棠,而且打算這一生就跟這樣的她一起度過。

  “十歲?”君無上失笑,開始慶幸,鳳秋官這人是友不是敵,要不然,往后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怎么?請問六王叔大人,小的可通過您的測試了?”覺得說得太多,已經(jīng)浪費大多時間,鳳秋官直接問結(jié)果。

  “你知道的,就我個人來說,我是挺欣賞你的,而即便我再怎么表示贊成,頂多也只是叔父的身分而已,最后的決定權(quán)不在我,尤其說的現(xiàn)實點,你只是一介平民,而海棠她可是貴為我朝的二公主。”君無上暗示著。

  “海棠并不會介意這種事。”鳳秋官不以為意,因為他一向了解她的為人。

  “她不介意又如何?問題是我皇兄!痹邙P秋官皺眉前,君無上再次給予暗示。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可解的啦,你應(yīng)該知道,海棠這次出門,是為了替他父皇辦一件事的。”

  “翔興社?”鳳秋官直覺反應(yīng)。

  “沒錯,這就是跟聰明人說話的好處,你該知道,這些日子,我皇兄為了翔興社的日益壯大很是傷神!本裏o上一向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

  “現(xiàn)在不用了吧?”在公開他身分,知道他跟君海棠的關(guān)系,以及他對君海棠的企圖后,他不覺得翔興社對朝廷會造成任何威脅。

  “關(guān)于翔興社成立的意圖當然不用,我所指的是我皇兄的心愿,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皇兄曾不只一次想過,要讓朝廷也發(fā)展出一套像翔興社這類的通信系統(tǒng)!辈缓靡馑加懙锰黠@,君無上用他的暗示法再暗示著。

  “你的意思是,要我拱手讓出翔興社,讓它成為國營事業(yè)?”聽出他的暗示,鳳秋官揚眉。

  “如果我就是這意思,你覺得呢?可行性有多高?”還知道適可而止,君無上只是試探性地問。

  “別問我,我沒辦法作主!兵P秋官嘿嘿一笑。

  早料得這一日的到來,為了娶君海棠,他可是下過一番工夫跟心思的,要不然,他兩年前干嘛這么費心盡力地想闖出個名堂而創(chuàng)立翔興社呢?

  這兩年來,他努力讓翔興社壯大、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還不就是為了這一日的到來!除了促成談判,翔興社還是他談判的最佳籌碼……

  “為什么?”君無上不解其意。

  忍不住那陣笑意,鳳秋官咧嘴一笑——

  “因為我早把它當成聘金,全送給海棠了!”



  一場男人的對話,在伍薏兒闖入前便達成某種共識,三個人再討論了下后,鳳秋官沒敢多浪費時間,丟下那一對愛算計別人、唯恐天不下亂的夫妻,逕自出房門找尋不知道跑哪兒去的君海棠。

  “海棠?”他在陶然居庭院里一棵大樹上的樹屋里找到了她。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她繼續(xù)視而不見地凝視著遠方。

  鳳秋官安靜地坐到她的身邊,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喚回天上盤旋的愛鷹,就這樣一人一鷹陪著她發(fā)呆。

  空氣中的靜默持續(xù)了好一會兒,等君海棠收回視線時,就看鳳秋官順著鷹羽,像是要補回這些天“逃亡在外”而冷落它的份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撫順它身上的羽毛,做為人與鷹之間的心靈交流。

  這樣的畫面很是讓人感到熟悉!

  他們以前還在靈嵩山上時,同樣有一座他們兩人共有的樹屋,而他的愛鷹小海是樹屋中的唯一客人,常常他們兩人一鷹就這么在樹屋中消磨了一下午……其實不光如此,她甚至還記得在最開始時,也就是他從深山中拾回這只受傷的幼鷹時,他照顧它、繼而飼養(yǎng)它、而后幫它取名的所有經(jīng)過。

  說來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恰巧他姓鳳的關(guān)系,自小他對鳥類一向就有他的一套,一如他的姓氏一般;鳳者,百鳥之尊,不管再難搞定的鳥兒,只要交到他的手上,沒多久便讓他調(diào)教得服服貼貼,就算是小海這類兇猛的飛禽也一樣。

  當初在他拾獲它,照料它的傷勢后,它便再也沒想過要離開他的身邊。而他,也用她的名為它取了名,就叫小海,還說如果不見海棠時,見到小海就像見到海棠。

  當時她還覺得他可笑,他們兩個人怎么會分開呢?可沒想到,兩年前他冒出創(chuàng)業(yè)的意圖,誰也攔不住地就走了,只帶著這只說是象征她的小海;而現(xiàn)在,他們兩人一鷹又聚在一塊兒,就連樹屋也有著差不多模樣的一棟,兩人一鷹窩在里頭,他就像以往一樣地待在她的身邊為小海梳理它的羽毛。

  這感覺,多像以前。〉灰粯恿,所有的事都不一樣了……

  “人為什么要長大呢?”嘆了一口氣,君海棠終于開口說話。

  “怎么了?”她的發(fā)聲,讓一人一鷹的視線全放到她的身上。

  “六王叔他都跟你說了吧?”提起這件事,她的心口就悶了起來了。

  “你指的是哪件事?”雖然一番密談后,他知道君無上所有的計劃,但還是裝著不解的樣子。

  “你要娶趙欣欣嗎?”不浪費時間,她單刀直入地問。

  “你希望我娶她嗎?”他用問題反問回去。

  抿著唇,她不說話。

  這事她光是想像就覺得千百萬個不愿意,但她能說什么?要他別娶嗎?她哪來的立場要他別娶?

  她還記得趙欣欣的模樣,溫婉雅致,看起來就是一副大家閨秀、名門千金的模樣,有這么好的對象,她該給的是祝福,而不是反對,即便她的心里覺得悶到了極點。

  “還是說,你想嫁給趙仁杰?”因為她的沈默,他探測性地問了下,怕君無上出的主意沒用。

  按君無上的計劃,是騙著她,說他們將各自嫁娶,好逼她面對自己的心意,但鳳秋官總覺得不保險;要是他的海棠真希望嫁別人,到時還祝福他去娶別人,那他要怎么辦呢?所以還是問清楚點好!

  “鬼才想嫁給他!”對于他的問題,她很不客氣地哼了一聲。

  “那怎么辦?剛才你六王叔已經(jīng)動身回京,聽說要趕回去籌備婚禮事宜了!彼焐线@么說,但心里頭竊喜著。

  “笑話!我是不可能會嫁給趙仁杰的!彼厣晁囊庠浮

  “但你六王叔已經(jīng)出發(fā)了!彼嵝阉宦暋

  “管他的!要弄就讓他去弄,反正我是死也不會答應(yīng)的,他若一意孤行,我看到時他哪來的新娘好跟趙仁杰拜堂?”君海棠壓根兒就不在意。

  “不嫁趙仁杰,那你想嫁誰?你一個女孩子家,總是得成親嫁人的,難不成一輩子不嫁,做老姑婆?”他取笑著。

  “誰說女孩子一定要嫁人的?”她賭氣地回嘴,流露出幾許煩悶的氣息。

  “怎么了?”察覺她的不對,他笑著順了順她的發(fā),一邊輕聲地問。

  她沒回答,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鳳秋官以為她不想說話的時候——

  “不知道,我就是覺得好煩,好討厭!眹@了口氣,她突然開了口,樣子顯得落寞。

  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似乎在不經(jīng)意問,有什么東西不對了,使得事情一下子全變了個樣,又是嫁人又是娶妻的,最近這些字眼一直在她耳邊打轉(zhuǎn),險些沒把她搞瘋了。

  “我不懂!”秀眉皺起,君海棠又嘆了一口氣!鞍ⅧP,你說說看,人為什么一定要成親,一定要嫁人或娶妻的呢?”

  “唔……你問了個好問題!彼艘幌,一時之間還真沒辦法回答她。

  “你看,你也不懂的,是不是?”她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呃……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給你很滿意的答覆。”他表示。

  說正經(jīng)的,打小便拿定了主意,此生是非她不娶,但他倒也真的沒認真想過這問題,好像是很自然而然的事,他就是想跟她攜手共度一生,若真要說出個理由,那他可得好好地想一想。

  “好吧,那你說說,你為什么會想成親呢?就像之前,你曾提過,想要我們履行小時候做的那個約定。我真不懂耶,像我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是很好嗎?大家都是好朋友,是最親的伙伴與哥兒們,為什么要改變這樣的關(guān)系,讓事情變得復(fù)雜化呢?”說著說著,她忍不住地抱怨。

  “并沒有變復(fù)雜!”他笑笑,很高興她肯跟他談這問題!凹僭O(shè)是我們兩個人成親,我們一樣還是原本的好朋友,也一樣還是默契十足的伙伴跟哥兒們,唯一不同的只是多了一層夫妻的關(guān)系,讓我們彼此的生命更貼近、更親密而已,至于其他的,都還是跟以往一樣,并沒有什么重大的改變抑或值得讓人擔心的!

  “你倒是難得這么認真又誠懇地說話。”她像是看到一只長著牛角的蝴蝶一樣,稀奇地看著他。

  他笑笑,沒敢說因為事關(guān)他的終身大事,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

  “你現(xiàn)在的感覺呢?有沒有考慮想履行我們小時候做的那個約定了?”帶著一絲的期待,他問。

  “那個?別提了,都說了是小時候的事了,哪算得了數(shù)?再說,現(xiàn)在你都要娶趙欣欣了,還提那個做什嗎?”她顯得意興闌珊。

  見她不把兒時的約定當一回事,他有些懊惱;而又不能說明,趙欣欣的事其實只是想刺激她,并不是真的,這讓他更感氣悶。

  啞巴吃黃連,就像他現(xiàn)在的樣子了。

  “喂,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如果你不想娶趙欣欣的話現(xiàn)在說還來得及,要是等我六王叔請父皇下旨,到時你想不娶都不行了!边是惦著這事,她追問著,想知道他的決定,心中多少有點期待他表示出拒絕的答案。

  “別大哥笑二哥,你還不是一樣,以為真想不嫁就不嫁嗎?只要你那皇帝老子下道圣旨,就算你再不愿意,也只有乖乖披嫁衫的分!彼斎徊粫o予正面的答覆,只隨口頂了回去。

  “唉!真煩,要是不長大就好了,就可以不用面對這些無聊的事了。”她又嘆了一口氣,軟軟地將身子倒在他的身上,頭靠著他的肩,一如他們以往在靈嵩山上樹屋里的模樣。

  “人該學(xué)著長大的。”他說,手臂這時突地一揮,讓?吭谒直凵系纳n鷹振翅高飛而去。

  “像小海最好了!彼懈卸l(fā)地說道。“整天就是飛來飛去地到處游玩,餓了有你這主人照顧,累了也有你這主人親自張羅照料,就算不幸受了傷,也有你這主人頂著,用最細心的方式為它照料傷口,什么都不用煩、不用愁,真好!”

  “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像小海一樣。 彼粲兴嫉乜粗。

  在他炙人的凝視下,她突然感到幾分不自在,連忙白他一眼,藉以除去這種怪異的感覺!澳銊e亂說了,我要怎么跟小海一樣!”

  “怎么不成?只要你愿意,一句話,嫁給我,我可以對你更好!彼WC。

  “你還在想那個約定的事啊?”她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說得夠清楚了。

  “你呢?想通了?想履行約定了?”鳳秋官亮燦燦的瞳眸中盡是期待。

  “你是當真的嗎?阿鳳,那只是我們小時候不懂事時的約定,你該不會真要我們履行那個幼稚的約定吧?”若依約,她就要嫁他……嫁他那!她想都沒想過。

  “幼稚的約定?這就是你對這件事的看法?”他一臉復(fù)雜地看著她。

  君海棠回避他的注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不曉得剛剛是不是她的錯覺?竟覺得他無時無刻總是盈滿笑意的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讓她沒辦法給予任何答覆。

  “算了,你別覺得為難,反正那只是我們小時候說著玩的!彼f,語氣跟態(tài)度看起來與平日無異,但就是讓她覺得冷淡了幾分。

  “嗯,你明白就好了!笔怯X得有幾分的奇怪,但她沒放在心上。

  “好了,我還有事得忙呢,我剛答應(yīng)你六王叔,想將整個翔興社納入朝廷的體系中……”

  “什么?你答應(yīng)他了?為什么?”她有些吃驚,知道這翔興社可是他努力下的心血。

  “不為什么,這是我們說好的!被乇苤鴨栴},他換了個話題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我得跟姬大娘好好談?wù)撘幌录毠?jié),所以不能陪你了,你自己找點樂子玩吧,我把小海留給你,你們兩個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培養(yǎng)一下感情,我失陪了!

  看著他的離開,不知怎地,她的心里就是覺得不對勁,總覺得……他好像怪怪的!?

  “喏,就剩我們了,想辦法自己找樂子玩吧!”對著猶在天空盤旋的鷹兒,她自顧自地低語著。

  只是沒特別去注意而已,要不然她就會發(fā)現(xiàn),一股被遺棄的感覺已開始悄悄地衍生而出。

  蔓延,再蔓延……



  再怎么后知后覺,三天后,君海棠還是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等一等!”在鳳秋官如這三天般躲進書房前,她攔下了他。

  “君君?有什么事嗎?”看到她的出現(xiàn),他的樣子顯得詫異。

  “你今天還要跟姬大娘談事情嗎?”她問。

  “嗯,還有點事沒商量好!彼匀坏亟涌。

  “可是我聽說姬大娘受你的指示,昨夜就出城辦事去了!背晒Φ卮∷男∞p子,她一臉冷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是嗎?我忘了,真是抱歉,這幾天好多事要處理,瞧我,都忙糊涂了。”嘿嘿一笑,鳳秋官俐落地接口,讓人無法從中挑出毛病。

  “你別想騙我了!逼L囊豢诜穸ㄋ昝赖膫窝b!叭绻X得我打擾了你,或是你不歡迎我,說一聲就是了,何必那么累,演這種蹩腳的戲碼?”

  “我怎么會不歡迎你?再說,我真的沒有覺得你打擾了我,我最近真的比較忙嘛!”鳳秋官手腳俐落地一把拉住轉(zhuǎn)頭就想走人的君海棠。

  “你騙誰啊,忙到?jīng)]時間跟我見一面、說上一句話?”回想起這三天他的冷落,她心頭的一把火慢慢燃了起來。

  “那是有原因的!彼佑昧Φ乩∷,說什么都不肯放——幸好他還記得要避開她受傷那一邊的手,要不然以兩人拉扯的力道來看,那還沒完全復(fù)原的傷口只怕早又裂開了。

  你放手!”不跟他比力道、硬碰硬,她沉著臉低斥了一聲。

  “不放!”他的態(tài)度也很堅決。

  “我叫你放手!”

  “我偏就是不放!”

  “你!”她瞪著他,讓他耍賴的樣子氣到說不出話來。

  “別再瞪了,有話好好說,你干嗎把自己弄得那么生氣呢?”不顧她的意愿,他半拉半扯地將她拖進書房。

  “還不是因為你!”她氣得大罵!胺砰_我,讓我離開這里,我不想待在一個不歡迎我的地方!”

  “你開什么玩笑?”將她拖到坑上后,以自己的身體為工具,他費盡心力地,才勉強用一個不是很好看的姿勢,在不傷害、或是誤觸她傷口的前提下,將她釘在坑上!斑@里誰不歡迎你了?你說,我定把那個人五花大綁,送到你面前讓你揍個痛快。”

  “哼!那麻煩你把自己捆綁起來,我樂于遵從你的建議!睊昝摬婚_,她也懶得再浪費力氣,冷笑著提議道。

  “是我?我哪里惹到你了嗎?”他一臉的無辜。

  “還裝?你全身上下、無一不惹到我,滾開!我不想跟你說話。”太過分了!覺得她礙眼,說一聲就是,她有的是自知之明,他犯不著用上藉故疏遠的這一招。

  “君君,你別這樣,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氣什么?是不是我這兩天太忙了,讓你覺得我冷落了你?”他猜想。

  “你明知故問。”看他還敢裝無辜,她更覺得火大。

  “可是我是真的在忙啊,又不是騙人的!彼B忙喊冤。

  “是嗎?那你說,你到底在忙些什么?”

  “就你知道的,我答應(yīng)了你六王叔,將翔興社整個納入朝廷的體制……”

  “你別再騙我了好嗎?不光是為了這事吧?應(yīng)該還有更急、更需要你全心處理的事情,對不對?”她說出她的發(fā)現(xiàn)。

  “呃……這個……”他已盡量不動聲色而且表現(xiàn)得自然了,但聽得她猛然這么一說,實在是忍不住小楞了下。

  “很意外我會發(fā)現(xiàn),對嗎?我告訴你,我知道的還不僅于此!”她撂下話,沒有他陪伴的日子,她無聊到了極點,只能暗中研究他在忙些什么,雖然沒太靠近,但多少也看出他到底是為了什么事而忙著了。

  “你全知道了?”鳳秋官這一回是真嚇一跳了,他刻意隱瞞她,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呃,好吧,其實是豁出去想來個先斬後奏,可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了?!

  “只要有心,觀察一下就知道了,這有什么困難的?”說到這兒,一種難過的感覺籠罩住君海棠!拔也欢氖,這種事你干嘛瞞著我?雖然我心底是不太愿意你娶趙欣欣,但我還是會給予我的祝福,你犯不著隱瞞我這種事的!

  嚇?什么跟什么?

  “我跟趙欣欣?這是誰告訴你的?”他有些茫然。

  “還用得著誰說嗎?看你跟姬大娘一副神秘的樣子,然后派出去采買的人又一副鬼祟的樣子,加上買回來的東西全是嫁娶時該準備的東西,白癡都能猜得到你想做什么,還不就是偷偷摸摸地想娶趙欣欣?”沒想到他是這么重色輕友的,竟然一要娶妻了,就想把她踢到一邊去!這樣一想,君海棠的心里又難過了起來,一種失去的感覺,揪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用猜的?原來她還不知道嘛!鳳秋官的心里松一口氣,繼而開始覺得有趣了起來。

  “原來你不愿意我娶趙家小姐啊……”搖頭晃腦的,他一副考慮的樣子。

  “走開!你想娶誰我都沒意見!彼噲D推開他,但可惜就是推不開。

  “你騙人,你剛才才說你不愿意我娶趙家小姐,這是為什么?”他不打算放過這一次逼她面對自我的機會。

  “沒有,沒有為什么!”君海棠有些慌亂,因為她自己也沒想過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那意思是,你就是討厭她嘍?那要是我娶了趙家小姐,你會怎么樣?”他還是想知道她的想法。

  自動略過“要是”兩個字,她只當他是正式地確認這件事。

  “我?我會怎么樣……”她有一時的失神,因為沒料到他真的當著她的面,答覆他要與別人成親的消息。雖然先前她已有此猜想,但猜想總是猜想,還有一線的希望在,不像現(xiàn)在這樣,有了他的正面答覆,一些塵埃落定,沒什么好說的了。

  “對啊,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他不知道她漏掉兩個重要的字,也不清楚她的小腦袋瓜里正在鉆牛角尖,依舊努力地追著答案。

  “呃……那很好啊……我得跟你說聲恭喜,要當新郎倌了!彼π,但笑得有點難看;現(xiàn)在已不光是所有物被搶走的感覺,她是直接感覺到她正在失去他,這讓她心慌得有點不知所措。

  已經(jīng)太過習慣,習慣生命中有他,可他現(xiàn)在就要娶了別人……

  “別騙我,我是誰?我可是最了解你的人,你說實話,你真希望我娶別人?”他看著她,用前所未有的嚴肅看著她。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了!”沒辦法回答,再加上難過的感覺,她耍賴地喊道,聲音里有濃濃的委屈。

  “怎么了?怎么了?是傷口疼嗎?”他嚇了一跳,以為他不經(jīng)意中扯弄到她的傷口、弄疼了她,連忙檢視她的傷口。

  君海棠由得他拆開她的外服、單衣、到露出肩部,神情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阿鳳,怎么辦?我覺得我怪怪的。”習慣性地,一遇上沒辦法解決的問題她就問他,一臉的苦惱。

  “哪里怪?”確定她的傷口還是好好的,沒有一絲一毫二度受傷的情況后,他才有空理她。

  “我一直告訴自己,即使你成親了,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可以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shù)暮门笥,可是我的心里還是覺得不舒服!彼X得自己沒救了,竟對他說這樣的話,但實在是太習慣跟他分享她所有的想法,能忍這么多天,她已經(jīng)很佩服自己了。

  “幸好!”出乎君海棠所預(yù)料的,鳳秋官聽完她的話后,竟露出釋然的笑容。

  “你那是什么態(tài)度?”君海棠不滿。

  “表示你還并不是無藥可救,還是有一點希望的。”他笑,是這幾天以來她看過最自然的表情。

  “什么意思?”她搞不懂他想說什么;更不明白,他怎么會說這個,她剛剛明明就不是在說這個的?

  “你心里頭不舒服,是因為你知道,如果我真跟別人成親了,我就再也不是你的阿鳳,我將會是另一名女子的相公。”他解釋,心中有幾分撿到便宜的感覺。

  正如她所言,這些天他確實是偷偷讓人進行采買婚禮所需用品,但他成親的對象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別人,自始至終就只有她一個;而瞞著她,是因為君無上的面授機宜,要他在搞不定她之時,直接來個先斬後奏,先騙她成了親再說。

  君無上還說了,如果騙也騙不成的話,那就直接來硬的,打昏她、再扛著昏迷的她成親……跟君無上所建議的兩相比較,不由得令鳳秋官偷笑在心里。

  嘻!真是萬幸,他不用騙也不用打昏她,這些天秘密籌辦婚禮事宜,已足夠讓備感冷落的她開始有點開竅了。

  看來……他在她的心里并不是沒有分量的嘛,嘻!

  “你是別人的相公那又如何?你還是一樣的鳳秋官?難不成我六王叔要你入贅趙家?”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被瞞著什么事,君海棠現(xiàn)在只覺得有點混亂。

  “這不是入不入贅的問題,只要我娶的是你以外的女人,即使是同樣的我,就再也不能陪著你玩、陪著你笑、陪著你打混、陪著你做盡一切你想做的事;而你也不能興起時夜半三更就挖我起床,拉著我觀星、看海、賞月……”

  “為什么?”聽他說了一大串,越聽越覺得不對的她忍不住插嘴。

  “因為那時我是別人的丈夫,我所必須愛護的、做為第一優(yōu)先考量的對象都只有一人,那就是我的……”看著她的眼,他輕聲道出:“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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