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jìn)！」說話的不是那個向來冷冰冰的頂頭上司，而是聲音明快的女子。
開門進(jìn)去，就看到明千藏和念情兩人對坐在桌子兩頭，手邊都一大迭的卷宗，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不過還是念情先抬起頭，笑著接過秘書手上的托盤，「老遠(yuǎn)就聞到咖啡的香味了，真的好棒！」
「謝謝�！姑貢谝淮伪蝗思疫@樣稱贊，臉都紅了。
明千藏的注意力則集中在那些文件上。
「關(guān)于凱爾電訊的問題，都看明白了嗎？」他開口問。
念情放下剛端在嘴邊的杯子，「看得差不多了。從這些報告看來，凱爾電訊如今并非是在最佳狀態(tài)，它也在走下坡？」
「受全球經(jīng)濟(jì)不景氣的影響，以及歐洲市場的萎縮，凱爾電訊出現(xiàn)現(xiàn)在這樣的成績并不奇怪�！姑髑Р胤畔率种械奈募�，端起另一杯咖啡，啜了一口，「所以我說，這并不是方氏和凱爾合作的最佳時機(jī)。凱爾希望尋找的是極強(qiáng)的幫手，而不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合作�！�
念情被他說得有些泄氣了。連凱爾電訊都無法指望，短期內(nèi)還有什么辦法可以拉到大筆資金挹注到公司里？
「目前我唯一能給妳的建議就是，」他望著她，「將方氏多余的部門砍掉，那些不利于方氏發(fā)展的，并非是你們專長的，比如服裝業(yè)，要想在幾年內(nèi)創(chuàng)立自己的品牌，有專屬于自己公司的設(shè)計師，就一定要將大量的精力投入下去，但是現(xiàn)在的妳有這份精力嗎？」
她長嘆一聲，「除非我長了八手八腳�！顾烈髦f：「其實你說的我也想過，不過這些分公司的主事者和部門主管多是當(dāng)初和父親一起打拚努力的元老，有很多私人感情在里面，不能割舍�！�
「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談感情�！顾麛嗳环穸ㄋ南敕�，「妳心里設(shè)想的該是如何賺取更大的利潤，而不是要開多少個救濟(jì)院。否則，到最后連妳也無力去管理他們的時候，一樣要狠心斬斷。」
念情皺緊眉頭。公司的事是讓她最煩惱的，牽扯了太多的人事。而對于這樣一個境況的方氏，她必須強(qiáng)壓下自己的干般不愿，勉強(qiáng)去管理。
「昨天你送我的禮物是從哪里買到的？」她跳出這些沉重的話題，說到昨天他送的禮物�！讣臃曝埡褪放瘸醢娴恼洳乇�，這些書現(xiàn)在在市面上是根本看不到的�！�
「上次去拍賣行偶然看到就買下來了。」他說得很輕描淡寫，「真是奇怪，居然有人會對這些虛擬的貓貓狗狗專情，如果妳真的喜歡那只白狗，不如干脆養(yǎng)一只真的�！�
「你這個冷血動物怎么能理解我們這些漫畫迷的癡心？」念情朝他吐舌，「不過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的禮物�！�
「妳每次謝人都是這么沒有誠意嗎？」他轉(zhuǎn)動著手中的筆，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笑道：「又要吃飯嗎？今天隨便你點，我作東�！�
「心中只有吃，早晚變成豬�！顾麑λ戳斯词种福高^來�！�
「干什么？」她的手撐在桌子上，兩人的臉又貼近幾分。
他趁機(jī)起身偷吻成功，溫?zé)岬拇铰舆^她的，如同清涼的羽毛劃過，她愣住，但這記輕吻一觸即分，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受，整個過程就結(jié)束了。
「如果方氏缺錢，記得過來拿�！顾降目跉饩拖袷窃诤蛯傧陆淮蝿�(wù)。
念情聽了不由有少許的不舒服。
「我們自己能撐得過去，不需要行討度日。」這話說得有些重，可后悔也來不及了。
他抬起眼看她，「我希望妳不會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妳撐得太辛苦�！�
「我有分寸�！顾淖载�(fù)程度其實并不輸于他，只是缺乏像他那樣獨斷專行的霸氣而已。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明千藏路過溫馨面包坊時將車子停了下來。透過車窗可以看到店內(nèi)的人影晃動，他猶豫了一下，正要離開時店門大開，穿著圍裙的明千曉站在店門口叫他，「大哥，你來啦，進(jìn)來坐��！」
店內(nèi)有兩個客人、兩個面包師傅和一個收銀小姐。明千曉兩手都沾滿面粉，剛將一盤子做好的小點心送進(jìn)烤箱。
「店里生意好嗎？」他找了個位子坐下來，明千曉一邊忙前忙后，一邊笑說：「很好啊，現(xiàn)在不是高峰期，還算清閑，我發(fā)明的橘子味面包可是現(xiàn)在最熱賣的商品，要不要嘗嘗？」
還不等明千藏表示，她已經(jīng)將面包送到他面前。
「這是剛剛出爐的，還熱著呢，吃的時候小心哦�！顾苷~媚的樣子。
明千藏品嘗了一口，沒有發(fā)表意見，只是問她，「在這里天天做面包不會厭倦嗎？」
「你不也天天要工作，你會厭倦嗎？」明千曉卻反問他。
他很認(rèn)真地想了想，「經(jīng)常會厭倦�！�
「但還是要做下去，對吧？」盡管臉上也沾上了面粉，明千曉還是笑靨如花，「我和你不一樣啊，我是因為喜歡做面包才開了這家店，怎么會厭倦呢？」
「即使是再喜歡的口味，如果天天吃，也會膩的�！姑髑Р仫@然話里有話，悠然地看著妹妹，「妳到現(xiàn)在都還不肯說嗎？」
「說什么？」明千曉忽然變得局促起來。
「妳知道我指什么。妳為他做這么多，他卻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嗎？」明千藏的手指輕叩著桌面，「千曉，不要太執(zhí)著將感情放在一個人身上，那是件太容易傷害到自己的蠢事�！�
她低頭不語許久，然后問：「哥，你和念情姊有沒有互相傷害過？」
他臉色微暗，「不要拿我們和妳的事情作比較�！�
「不是比較，我只是好奇，你們的感情到底進(jìn)展到什么階段了？」她說：「我聽說，戀愛中的人都像敵人，一定要把對方征服，所以戀愛中一定會有很多的戰(zhàn)爭，彼此也一定會受到很多傷害，直到傷痕累累、筋疲力盡。你和念情姊也是這樣的關(guān)系嗎？」
明千藏看著盤子中那些散碎的面包屑回答，「我們，應(yīng)該還沒有到達(dá)彼此傷害的地步�！�
「那太好了�！顾嬲\地笑了。
「妳覺得這是好嗎？」他的眼抬起，帶著幾分冷淡和無奈，「不能互相傷害，是因為我們對彼此的心并沒有清楚地認(rèn)知，我們根本不知道對方對自己的愛有多深，所以，也算不上什么傷害�！箾]有愛過，沒有付出過，就不可能有受到傷害的可能，他和念情現(xiàn)在就處在一個很尷尬的階段，進(jìn)不得退不得。
明千曉微微怔住，這是她第一次聽哥哥說心里話，說出他對自己感情的評價，所以怔過后她又笑了，「哥，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很有魅力喔！」
「什么？」明千藏一蹙眉心。
「為情所困的男人，在女人眼中是最有魅力的。」她開他玩笑，面包師這時叫她過去商量蛋糕的樣式，她跑了過去，明千藏也起身走向門口。
「哥，不要急著走啊�！姑髑詫λ惺�，「要不要試著做道點心給念情姊？」
他的腳步停住，轉(zhuǎn)身看向玻璃墻內(nèi)那個正制作成形的蛋糕，心頭微動。
還在猶豫，明千曉已經(jīng)跑出來將圍裙系在他身上。
「胡鬧，我還要上班去�！顾櫭颊f。
「反正公司是自家開的，你這個大老板什么時候去都可以。難得你來我的店里，我一定要印證一下我長久以來心頭的一個疑問。」
「什么疑問？」他已經(jīng)被她拉進(jìn)操作問。
「你這個IQ兩百的腦袋到底是僅限于讀書、做生意，還是無論做什么都可以無師自通，一學(xué)就會�！顾Φ貌粦押靡猓钟H自給他戴上手套，將他拉到操作臺旁�！溉羰且徒o念情姊，我覺得香草味的面包最適合她了，香草美人嘛�！顾�(dāng)著哥哥的面開始揉面，「揉面一定要用力，這樣面質(zhì)緊密，做出來的面包才有嚼勁�！�
明千藏并沒有動手，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做，知道她加上香草味道的香料，點上草莓醬，再將面包送入烤箱，他微微沉吟半晌終于開始動手。
明千曉在一旁看著，眼睛不住地睜大又睜大。世界上真的是有天才存在的是不？想當(dāng)初她光學(xué)揉面就學(xué)了好久，但是哥哥只看了一遍就做得似模似樣的，真是讓她恨得牙癢癢。
直到明千藏做的面包出爐，金黃色的色澤和撲面而來的香氣，讓在面包店聞慣香味的明千曉都忍不住垂涎欲滴，剛要伸手就被明千藏抬手給拍了下去。
「這個面包不是要給妳吃的。」哥哥嚴(yán)肅的表情讓她突然意會了，笑得更加諂媚，「明白了，是要送給念情姊吧？當(dāng)然了，我偉大英明的老哥平生第一次下廚做的處女秀面包，怎么隨隨便便地讓別人吃呢？我明白，當(dāng)然明白。那么，我看我找個盒子幫你包裝一下，包得漂亮些，送給念情姊，她一定非常驚喜，說下定一感動，還會對你投懷送抱。」她用漂亮的盒子將那個面包包裝好，系上漂亮的絲帶，交到他的手上。
「我看你今天干脆不要上班好了，眼看就要到午餐時間了，念情姊肯定忙得沒時間吃飯，你這個飽含愛意的愛心面包恰好可以派上用場�！�
「妳現(xiàn)在聒噪的本事勝過麻雀�！姑髑Р貛е莻�包裝好的盒子回到車上。
現(xiàn)在是十點半，從這里開車到念情的公司要半個小時，他的手指摸到車鑰匙，低頭看向副駕駛座上的那個盒子，心潮涌動。要不要去找她呢？要不要去？
他下意識地拿出手機(jī)，接著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中午有約嗎？」
念情的聲音在彼端響起，「千藏？我中午應(yīng)該沒有事，怎么？」
「在辦公室等我，我過去見妳。」
「好……」她的聲音中有一絲溫柔，讓他的心也暖暖的。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明千藏進(jìn)入方氏大廈時備受四方的矚目，追逐的目光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柜臺。
「明先生，您好，有什么是我可以為您做的嗎？」柜臺小姐對這位商界新貴慕名許久，這會親眼見到不由得臉紅心跳。
明千藏向來以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聞名，今天他的臉上卻蘊(yùn)著難得的笑意，雖然很淡卻已讓柜臺小姐被電到暈眩。
「我約了方小姐。」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不知道直達(dá)電梯在哪，明千藏會直接到念情的辦公室找她。
「方總嗎？我聯(lián)絡(luò)她一下�！构衽_小姐趕緊打電話通知方念情，很快地，她放下電話，「方總請您坐直達(dá)電梯上去�！顾I(lǐng)著他定到后面的直達(dá)電梯旁。
明千藏定進(jìn)電梯問，微微一笑，「謝謝�！�
柜臺小姐的眼睛差點沒凸出來。天，誰說明千藏是座冰山的？他笑的樣子如春江泛潮，旭日東升，簡直可以把人的心都勾出胸膛。
聽說明千藏的私生活很簡單，那方總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呢？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明千藏所乘坐的電梯停在十二樓，這一樓層是全公司最核心的部分，市場部、銷售部等幾個大部門都在此處。他剛走出電梯，接到消息的秘書忙將他領(lǐng)至念情的辦公室門口。
一推開門，明千藏的臉色卻驟然陰沉。
他見到的不僅是念情，還有趙曉東。
「那么，這個計畫就開始實施吧，下一步我們要做的工作就是……」念情正在和趙曉東探討公事，看到他進(jìn)來后抬手打著招呼，「千藏，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趙曉東看到明千藏，臉色也微微一變，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他對念情說：「既然方總有客我就先走了，過一會再說后面的事吧。」
「這些事哪一件不著急？絕不能拖！」她態(tài)度堅決。
趙曉東看了一眼明千藏，聲音不大不小的表示，「方總，當(dāng)著外人的面說公司的事，不大好吧？」
念情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并不在怎么乎這個問題，自從講開之后，她對他已不再心存芥蒂，而她相信他也一樣。
不過同時她也感覺到周遭的氣氛有些不對，而為了避免繼續(xù)尷尬下去，她只好擺出笑容說：「那你先到會計部，把實現(xiàn)后面計畫需要用到的款項先作個統(tǒng)計，我昨天已經(jīng)和會計部經(jīng)理打過招呼了�！�
「我知道了�！冠w曉東帶著所有東西離開，路過門口的時候，故意低頭說了句，「明少爺，好久不見�！�
明千藏坐在位于低處的皮沙發(fā)中，什么都沒說，只是微微點點頭。
而趙曉東關(guān)門的聲音有些大，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
念情微笑著從桌后走過來，坐到他身邊，「今天怎么想到過來看我？還帶了禮物？」她一眼就看到他手中的盒子，盒子上面有店名的LOGO，「溫馨面包坊？不是千曉開的那問店嗎？那么這里面裝的一定是千曉親手做的面包嘍？」
她高興地要拆開包裝，卻被明千藏伸手按住。
「那個人為什么會在這里？」他沉聲問。以前雖然對方氏做過調(diào)查，卻從沒有調(diào)查到趙曉東在這間公司上班，看來明氏的情報部門是該整頓了。
「曉東嗎？他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進(jìn)入方氏了，這些年一直很努力地工作�！鼓钋橹浪幌矚g曉東，但是也覺得他實在沒有道理對曉東這么的厭惡，所以不由得要為好友講兩句好話。
他的眉心堆出幾層皺紋，「辭了他�！�
這個命令讓念情非常地不悅�！笐{什么？曉東非常地勤奮刻苦，他能坐到市場部經(jīng)理，靠的絕不是我和他的交情，而是自己的實力，我沒有任何理由辭退他。而且，這是方氏，你無權(quán)插手我的人員調(diào)配問題。」
明千藏冷笑一聲，「養(yǎng)虎為患，他這樣的人留在妳身邊，早晚有一天會害了妳。」
念情越聽越不舒服，「是嗎？為我辛苦工作的人會害了我？那么你呢？我親愛的未婚夫先生，我們訂婚這么久，你又為我做過什么？」
像是被刺痛，他直視著她的眼睛，那雙深邃的黑眸如星光璀璨，「的確，我為妳做的事情非常的少，因為我把這些年的時間都浪費在一件事上了�！�
「什么事？」她沖口問道。
浪費在等妳走到我面前的那一刻。
他的嘴唇囁嚅了幾下，沒有回答。「看來我今天來得不巧，妳既然有這么多工作要忙，我就不打攪了�！顾枥淠膽B(tài)度讓念情恍然醒悟到什么，直覺告訴她，明千藏的突然造訪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如果就這樣讓他離開，兩個人的感情可能又要進(jìn)入冷戰(zhàn)期。
于是她斜跨一步擋在他的面前，伸出手，「不許走！」
大概是她攔路的樣子實在有些可笑，他本來板著的臉部線條突然舒展，像是要笑出來。
「不能走？難道還要我留下什么買路錢嗎？」他問。
她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東西我還沒有吃，你這個送禮物的，難道不想親眼看著我吃下去這份禮物嗎？」
他沒有回答，但也沒有離開，這代表他同意留下了。
念情將他拉到辦公桌旁，解開絲帶，取出那個面包，「哇塞，真漂亮的面包！香草的？我最喜歡吃這個口味了。我今天早上沒來得及吃早餐，肚子叫了一早上了呢�！�
看到她大口大口地吃著面包，明千藏露出寵溺而滿足的笑容，伸出手指揩去她嘴角的面包屑，「千曉說這個味道適合妳，沒想到她比我還了解妳�！�
「女孩子之間的感覺總是比較準(zhǔn)的�！鼓钋槿齼上戮蛯⒚姘赃M(jìn)肚子里，然后很沒氣質(zhì)地癱在椅子中，用手摸著肚皮，感嘆道：「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就是在最餓的時候吃到這么好吃的面包啊，回頭替我感謝千曉，告訴她，她的手藝又進(jìn)步了。」
明千藏自始至終只是神秘地淡淡微笑，彷佛看到她吃得這么開心他就心滿意足了。
「你看什么？我有那么好笑嗎？」念情沒能理解他的笑容，以為是自己剛才的吃相太可笑，取出抽屜中的鏡子左照右照的，這才發(fā)現(xiàn)在嘴角有一小塊草莓醬漬。
她剛抽出面紙要擦，卻被明千藏抓住手腕，「這樣子也挺好看的。」他的話一聽就知道不是出自真心，戲謔的味道太重。
她白他一眼，「臟兮兮的，哪里好看？」
他握著她的手腕，繞到桌子后面，彎下腰看著她的紅唇，微微瞇眼，「唇的顏色非常好看。」
念情的臉頰倏然紅透，在他向來冷峻深沉的眼中，她好像看到一抹陌生的情緒－－欲望。而他的手就在這時環(huán)過她的腰，微一使勁就將她拉入他的懷中，鮮紅的唇辦完全被他掠奪。
之前他的吻總是很輕淺，好像只是禮貌性的招呼。但是這個吻卻是貨真價實地出自情欲。他的舌尖撩撥著她的青澀，本以為他從外到里都是一貫的冷漠，但是此刻他的表現(xiàn)徹底推翻了念情以前對他的認(rèn)知。如果說之前的心火因為他的吻過于云淡風(fēng)輕而未燃即滅，這一次她的全身都像是被他點燃，唯有緊緊抱住他的腰，盡情地享受著被他寵溺的感覺，才能安心。不知不覺中，她從被動的接受轉(zhuǎn)為主動的承迎，輕輕地呻吟聲從喉嚨的深處震顫而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借我?guī)讉�模特兒好不好？」念情的手指在明千藏的掌心無意識的畫著圓圈。
「為了那場時裝發(fā)表會？」明千藏問。
「是�。‘�(dāng)紅的模特兒檔期都很滿，這幾天的發(fā)表會又特別多，那些經(jīng)紀(jì)人好像故意和我過不去似的，無論我開出怎么樣的條件，都請不到一流的模特兒助陣�！顾罱鼮榱诉@個發(fā)表會簡直是焦頭爛額。「明氏旗下不是有一個模特兒經(jīng)紀(jì)公司嗎？聽說簽下許多名模，不用太多，只要借四、五個，半天的檔期給我，就夠了�！�
「條件呢？」他挑挑眉，「憑什么我要借人？」
「條件，你就這么喜歡談條件？」念情用指尖在他的掌心深處狠狠地一掐，「在我面前能不能不要擺出那副生意人的嘴臉來？」
他笑了，右手?jǐn)堊∷暮箢i，「對不起，這是職業(yè)習(xí)慣�！�
「對任何人，你都要保留你的職業(yè)習(xí)慣嗎？」她不悅地撇嘴。
「既然是習(xí)慣，就不可能輕易改變，更何況這是公事�！顾桓闭劰碌目谖�，「后天就是發(fā)表會了吧？我派人過去，但是妳要替明氏設(shè)計一個系列的夏季服裝�！�
念情驚呼出來，「你想害死我��！一個系列？我又不會設(shè)計服裝�！�
他似笑非笑道：「妳不會？那請問方氏秋季的主打系列是誰設(shè)計的？」
「那是、是我從國外聘請的知名設(shè)計師�！�
「哪一國？哪一位知名設(shè)計師？」
「我為什么要說出來？我還怕你會挖角呢。」念情死不承認(rèn)。
他收回手，眉梢輕揚(yáng)，「妳的風(fēng)格我還會認(rèn)不出來嗎？那一系列的服裝分明和當(dāng)年那部漫畫中主角的服裝一脈相承，國外什么設(shè)計師會設(shè)計得出來？」
「我那本漫畫你看過了？」念情立刻抓到他所說的重點。
「妳承認(rèn)了？」明千藏還執(zhí)著在這個問題上，「記得在三月前把設(shè)計方案拿給我看�！拐f完他撥了通電話給明氏旗下的模特兒經(jīng)紀(jì)公司，「玫瑰，妳手里有多少人后天上午可以調(diào)派？嗯，記得給我留十個。讓許影真、楚夏她們都留在公司待命�！顾e著手機(jī)問她，「怎么樣，剛才說的事情考慮得如何？」
念情嘆口氣，為什么總是被他吃得死死的？許影真和楚夏都是當(dāng)今最走紅的模特兒，無論請到哪一個，時裝發(fā)表會都算成功了一半。明千藏既然這么幫忙，她當(dāng)然也別無選擇。
「三月之前，我會把設(shè)計圖稿交給你的�！顾軣o奈地說。
明千藏唇角上揚(yáng)，對電話那頭則是冷淡地命令，「明天帶上所有人到青鳥會展中心排練。」
念情微微震驚，「你連我們開發(fā)表會的場地都知道？」
「業(yè)內(nèi)的圈子就這么大，能開發(fā)表會的場地有限，要瞞人是不可能的。」他云淡風(fēng)輕的解釋卻沒有讓念情釋疑。若非他刻意關(guān)注，是不會連方氏召開發(fā)表會的時間地點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么，連她現(xiàn)在所面臨到的困難和問題，他是不是也早就都知道了？知道，卻不主動幫助，就等她開口來求？
看著他俊秀的側(cè)面輪廓，念情有一瞬間的恍惚。這個和她訂婚五年，與她親密到深吻過的男人，到底愛下愛她？他的心，從他們相識的那一天起就沉在幾千米深的海底，無論她怎么努力靠近，他總是帶著一絲冰冷卻了然的神秘表情，站在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望著她，像是等她走近，又像是不愿意與她接近。
如果他愛她，就應(yīng)該為她打點好一切、掃清一切障礙，不是嗎？為什么她卻要辛辛苦苦地努力工作，另一方面還要打起精神和自己的未婚夫在生意上討價還價？
愛一個人，不應(yīng)該是這么功利又這么復(fù)雜的。所有的漫畫書上，所有的電視上都不是這么演的。明千藏的行為表現(xiàn)，推翻了所有愛情戲劇的模式，他不按常理出牌，霸道任性又冷酷精明。他絕不是一個好情人，更不是一個理想丈夫的楷模。
怔怔地望著他的臉出神，念情問自己：愛上這樣一個人，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