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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心相挑 第九章

  「妳果然離開銀河了!

  午后的寰宇總監(jiān)辦公室,安靜而舒適,從大面的景觀窗可眺望遠(yuǎn)方的燦爛晴空,也可俯視車水馬龍的東區(qū)。

  但卓晴韻可沒閑情逸致賞景,她正思量著面前的大人物會出什么招。

  「不用那么緊張,坐啊。」元桓淳笑著走向沙發(fā),拿起秘書剛端進(jìn)來的茶。

  「妳如果想喝冰咖啡,我叫人去買!

  「啊,不必麻煩,謝謝。」她跟著坐下,也拿起茶杯,邊喝邊睜著大眼偷看元桓淳的表情。

  「見過小璇了吧?聽說妳們兩個很投緣,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乖复痉畔虏璞,輕松地靠在專屬的單人沙發(fā)。

  卓晴韻差點噴茶。

  見鬼了,這是哪來的謠言?她跟向璇應(yīng)該是一見面就有吐不完的槽吧。

  「不是嗎?」元桓淳挑起兩道濃眉,露出老狐貍的招牌微笑。

  「呃……」真尷尬,在元總監(jiān)面前要怎么解釋兩人「心結(jié)」的由來

  「也說不上投緣……」

  「妳不喜歡小璇?」老狐貍故作驚訝,犀利的眼神直盯得卓晴韻渾身不自在。

  噢,很煩耶,她最不會講客套話了……

  「我、我跟她不熟啦!」卓晴韻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鴉雀無聲……

  「哈哈哈……」

  元桓淳忍不住朗聲大笑,這卓晴韻真有趣,他知道向儒說的「投緣」是怎么回事了。

  「元總監(jiān)……」卓晴韻傻眼,她剛才講的好像不是笑話……

  這位大人物行事真是高深莫測,讓人摸不著頭緒,難怪可以當(dāng)寰宇的掌門人。

  「妳可以叫我元大哥!乖复拘β暆u歇,表情是難得的親切。

  「既然已經(jīng)辭職了,就像朋友一樣,沒有工作上那套啰唆的規(guī)矩。妳不會覺得跟我有代溝吧?」

  剛剛好像有一點……

  卓晴韻把話硬吞進(jìn)肚子里,面對私底下隨和的元桓淳,她也不由自主地笑起來,輕輕搖了搖頭。

  「那就好,來聊聊妳的事吧,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還沒決定,不過我對傳播媒體還沒死心就是了!

  想起今天的重要任務(wù),她又正襟危坐的低頭致歉。

  「對不起,因為我離職的關(guān)系,書不能如期完成,我還沒打聽接手的同事是哪一個,但是我會馬上把資料托人轉(zhuǎn)交,讓進(jìn)度趕上。」

  這本書不能在自己的手中誕生,是她離開銀河最大的遺憾。

  「別急著交接,我想問妳,撇開職責(zé)不談,妳對這本書還有興趣嗎?」元桓淳氣定神閑地問道,其實他心中早已對卓晴韻的答案有了底。

  「當(dāng)然有!能夠參與這本書的制作,我真的很高興,就算沒薪水我也愿意!箍墒撬敢庥惺裁从,如今銀河已經(jīng)跟她沒有關(guān)系了。

  自命清高的代價,真是令人嘔血,但是事情若重新來過呢?

  她必然死不悔改,還是會鬧上那么一回,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妳對向儒還真是忠肝義膽、情深意重啊!」元桓淳笑著,故意無視于卓晴韻爆紅的臉蛋,慢條斯理地講下去。

  「那很好,我們算是達(dá)成協(xié)議了。不過妳放心,我們寰宇沒那么小鼻子、小眼睛,稿酬絕對夠妳再當(dāng)一陣子的無業(yè)游民!

  什么?

  「元總……呃,元大哥,你現(xiàn)在是說?」她又跟地球失去聯(lián)絡(luò)了嗎?

  「不用懷疑,既然我指定要妳負(fù)責(zé),就由妳負(fù)責(zé)到底,我不喜歡半途而廢。」

  「可是那是銀河……」

  「銀河跟寰宇還沒正式簽約,決定權(quán)在我們,而且我相信成學(xué)理也會贊成!

  真的嗎?她可以用個人的名義接下這份工作,不用忍痛棄權(quán)了?

  「怎么樣?我什么時候可以看到完稿?」

  「兩個星期!兩個星期之內(nèi)我一定會送來給你過目!」她就算不睡也要拼了!

  「好,就兩個星期,我期待妳的表現(xiàn)。」元桓淳拿起茶杯,一派優(yōu)閑的喝著茶。

  倒是卓晴韻在一陣興高采烈過后,心中的疑惑油然而生。

  「元總監(jiān),我可以請問一個問題嗎?」以眼神征求同意后,她便率直地開口,「為什么你這么信任我?我一直以為你應(yīng)該對我印象不佳的,但是你卻肯交給我重要的工作,老實說我真的有點納悶!闺m然不太禮貌,但她不問心里不快。

  狐貍總監(jiān)并沒有立即解答,只是徑自微笑品茗,看得卓晴韻坐立難安。

  「妳認(rèn)為呢?妳覺得自己能力如何?」

  這是什么問題。繛槭裁刺釂柕娜诉要接受反質(zhì)詢?

  「這么難回答嗎?」老狐貍故意微蹙濃眉。

  「呃……」廢話,她最討厭申論題了,到底要怎樣拿捏才算恰當(dāng)?說自己遜,有損她的自尊心;但是說自己優(yōu),好像滿不要臉的,平常她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自夸,但在元桓淳面前她卻不敢造次。

  「妳不值得我信任嗎?」犀利的眼神緊盯著單純的黃毛丫頭。

  「我、我很不錯。 褂质枪芳碧鴫。

  「哈哈哈……」元桓淳再度大笑,看來這卓晴韻頗有喜劇天分,連說個話都表情十足。

  「你、你可能覺得我臉皮很厚,不過我一定會努力表現(xiàn),讓你心服口服!

  「我沒說我不服啊,妳不用不好意思,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很敢表現(xiàn)!

  「那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我真的很想知道元大哥對我的看法!

  元桓淳看著卓晴韻期待的臉,輕嘆了一聲。

  「妳的個性不適合當(dāng)記者,但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毅力倒又挺符合記者需要的特質(zhì)!

  「我真的很不適合記者的工作嗎?」

  「適不適合,妳心里應(yīng)該也有數(shù),以這行業(yè)的角度來看,妳真的不夠『上道』。」

  「上道?」

  「妳是音樂雜志的記者,不是社會新聞記者,許多事不用寫得太白、太銳利。直言不諱很痛快沒錯,但當(dāng)事人不見得有被批評的雅量!

  「喔……」

  唉,為什么成學(xué)理這么說、向儒這么說,現(xiàn)在連元總監(jiān)也這么說?她明白他們說的都有道理,可是跟她的理想初衷差好遠(yuǎn),聽了實在消化不良。

  「就拿歌手來說吧,市場需要各種不同的聲音,偶像也有存在的理由。我從未把寰宇定位成百分百高素質(zhì)的公司,曲高和寡、孤芳自賞只會讓我的員工喝西北風(fēng),然后個個帶著哀怨的眼神離去!

  元桓淳站起身來,走向一旁放滿CD的桃木柜,拿出公司旗下當(dāng)紅偶像的專輯。

  「妳可能對我們家這個小女生很不以為然,可是多虧了她代言廣告的收入,我才能讓一些冷門的非主流制作人自由發(fā)揮。所以啊,別對小女生太苛求好嗎?」

  卓晴韻一看專輯封面,正是前不久她訪問到一半就率性離去的那個小天后美少女,她忽然覺得有些難為情。

  「我知道她沒有實力,專長大概就是燦爛的笑容,但不能否認(rèn)歌迷就吃她這套。并非所有聽音樂的人都胃口統(tǒng)一,芭樂也有芭樂的美味!乖复緦D放回!溉绾,我說的會太刺耳嗎?」

  「不會……我也不是大外行,了解什么叫在商言商,向儒說那是『游戲規(guī)則』,他還說我玩不來的。」卓晴韻瞪著天花板大吁一口氣。

  這些話如果由別人口中說出來,她可能會嗤之以鼻;如果由于樂、杜可杰口中說出來,她可能會大聲吐槽;偏偏元桓淳就是有異于常人的說服力,話出自他的口中,想不服氣也難,卓晴韻只得扮演好學(xué)生乖乖受教。

  「對寰宇或是對我感到失望嗎?覺得我們很市儈?」

  「看在你發(fā)掘向儒這塊寶的份上,我也只好妥協(xié)啦!顾柭柤纾

  「好無奈的妥協(xié)啊,元大哥已經(jīng)被貼上奸商的標(biāo)簽了嗎?」

  「放心,我已經(jīng)不是記者了,這個秘密不會被揭發(fā)的。」精靈大眼轉(zhuǎn)動著,露出賊賊的甜笑。「如果元大哥愿意提供特別福利,透露你跟向儒相識的過程,那我保證你的形象絕對永遠(yuǎn)完美崇高,不可動搖!

  「哦?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嗯,孺子可教也!乖复举澷p地點點頭。

  「嘿嘿,過獎過獎,元大哥別小氣了,快說吧!

  面對那雙烏亮大眼的殷殷期盼,元桓淳像是勾起什么回憶似的愣了一下,然后走向辦公桌,打開上了鎖的抽屜。

  「妳知道向儒大哥的事吧?我猜馬偉應(yīng)該說了!

  「向大哥?喔,我是有聽過一點,你也認(rèn)識他大哥嗎?」她側(cè)頭詢問,正好奇元桓淳在拿什么,突然像被雷劈中似的彈起來,「咦?你怎么知道馬老板?還知道我常在『奧地利』閑混,是向儒說的嗎?」

  「放心吧,『妳的向儒』沒那么長舌!乖复咀呦蛏嘲l(fā),將一個原木相框和一本深藍(lán)色絨布封面的相簿放在茶幾上。「妳看了就會明白了。」

  卓晴韻拿起相框湊近一看,上面是一張微微泛黃的照片,有三個年輕人跟一個美麗的少女,四人的穿著雖然現(xiàn)在看來很「復(fù)古」,但應(yīng)該是當(dāng)時最前衛(wèi)的裝扮。

  好面熟,奇怪,這些「古人」她好像都見過,好像……

  「啊!這、這個……」她像見到鬼似地指著其中背吉他的男子,「這個是你對不對?元大哥!」旋即又指著另一個拿打鼓棒痞痞的家伙,「這個是馬大哥?」

  「賓果,再猜!乖复緶\笑著催促她。

  太猛了,原來這些大哥級的人也有年少輕狂的歲月,真難想象他們揮汗熱血演出的場面,厚,超想看的!

  當(dāng)視線游移到旁邊那名斯文俊秀拿著樂譜的青年,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柔和,微微怔忡。

  「這個……是向大哥吧?」

  素未謀面,但她卻一眼就認(rèn)出,他……簡直跟向儒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人的差別僅在于向大哥輪廓線條較為嚴(yán)肅內(nèi)斂;向儒則顯得溫和清朗。

  而站在向大哥與元大哥之間的美女,當(dāng)然就是朱麗亞了,小璇活脫脫是她的翻版。只不過向大哥表情中透露的倔強(qiáng),在向儒身上并不明顯,卻讓向璇遺傳了十成十。

  好奇妙的畫面,感覺像看到「過去的向儒」跟「未來的向璇」搭乘時光機(jī)一起合照一樣,既熟悉又陌生。

  「很像吧?」元桓淳拉回她的思緒。

  卓晴韻點點頭,深深看著泛黃照片中青春洋溢的四人,會心一笑。

  「可以聽故事了嗎?」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分享他們過去的點點滴滴了。

  「別急,還有一整本。」元桓淳以眼神示意她打開相簿,「妳邊看邊聽吧!

  她翻開封面,內(nèi)頁貼滿一張張回憶,看到這她才恍然大悟,馬老板那本「奧地利鎮(zhèn)店之寶」,就是放著相似的照片。

  原來向大哥才是為她跟向儒牽線的月老……

  「我跟馬偉、向宇是大學(xué)同學(xué)!

  向宇--向儒大哥的名字,卓晴韻第一次聽馬老板說起,就忍不住皺眉頭。

  真是的,什么不好叫,叫向宇,跟那個西楚霸王念起來一樣,難怪壯志未酬身先死。

  元桓淳拿起相框,凝視著青春的留影。

  「馬偉蹺課蹺得最兇,我一直不知道他長什么德行,只記得教授常點到他,然后一定沒人應(yīng)聲。我們?nèi)齻之所以會混在一起,是拜社團(tuán)所賜……」

  元桓淳永遠(yuǎn)不會忘記初見這些死黨時的畫面。

  那年暑假他在活動中心等同學(xué),忽然傳來陣陣鼓聲,俐落的節(jié)奏感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循著聲音步下階梯,原來地下室角落有一間練習(xí)室,門上貼了張「搖滾音樂社」。

  那個夏天,他加入搖滾社專心練吉他,成為馬偉的搭檔。

  大二,他們發(fā)現(xiàn)班上有個很會彈琴的小子,在校慶時露了一手獨奏,加上有張得天獨厚的臉,迅速風(fēng)靡各系女生。

  這小子總是獨來獨往,有次卻神奇地出現(xiàn)在搖滾社公演的觀眾席,即使坐在最后一排靠邊的位子,還是引人注目。他跟馬偉知道,他們的好計有機(jī)會得逞了,果不其然,當(dāng)他們以臨時缺人為借口,力邀姓向的幫忙救急時,那個悶騷小子干脆地答應(yīng)了,并且在兩人游說之下,從暫時代班下海變成固定團(tuán)員。

  后來他們才知道,姓向的有個錢多多的老爸,當(dāng)初校方為了拉贊助極力拱他上臺,害他從此別想過太平日,現(xiàn)在倒好,索性名正言順登臺玩?zhèn)夠。

  鐵三角的完美組合,創(chuàng)造了校園傳奇,搖滾社一躍成為熱門社團(tuán),出盡風(fēng)頭。

  合作無問的默契,因為一個女孩的出現(xiàn)而亂了調(diào)。

  小他們兩屆的學(xué)妹,才剛踏入校園就小有知名度,追求者眾多。于是當(dāng)這個名字像洋鬼子的學(xué)妹報名主唱甄選時,大家都存著看好戲的心理,想瞧瞧傳說中的漂亮女生,究竟能拿出幾分實力來角逐。

  他們?nèi)f萬沒想到,她竟然那么會唱。

  上天有時真不公平,世上就有人生了張好面容,又同時擁有令人嫉妒的才能。

  向宇是其一,朱麗亞是其二,當(dāng)這兩人站在舞臺上,空間彷佛自成一格。

  他跟馬偉很清楚,別想跟向宇爭朱麗亞心中的位置,兩個旗鼓相當(dāng)?shù)娜嘶ハ辔翘旖?jīng)地義的事,只是……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鐵三角有很多夢想要去追,不能半途而廢,大家都默契地避開尷尬的話題,只專注于音樂。

  然而計畫永遠(yuǎn)趕不上變化,受上天獨厚的人,也主宰不了命運的變數(shù)。

  三人大學(xué)畢業(yè)沒多久,向家父母就意外喪生,留下一對兄弟相依為命,次子才國中二年級。為了處理向爸爸身后繁雜的事業(yè),鐵三角終究走向解散一途,昔日描繪的夢想藍(lán)圖,就此收藏在記憶的寶盒里。

  他跟馬偉堅持三人齊聚才是唯一的完美組合,不愿其他鍵盤手來補(bǔ)向宇的缺,于是幕落下了,傳奇歸于平淡。

  「好想聽一次你們的表演。」卓晴韻沉浸在故事中,一臉向往。

  「對了,元大哥,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向儒大學(xué)畢業(yè)就在他大哥身邊工作,那為什么會踏進(jìn)這行?」

  「向宇從小就跟名師學(xué)琴,后來向儒也愛往練琴室跑,于是他干脆擔(dān)任弟弟的啟蒙老師。我們練團(tuán)的時候,向儒是最忠實的聽眾……當(dāng)向宇病情惡化時,他寄了封信要我跟向儒好好談一談,那時我才知道他們夫妻的事!乖复据p嘆了口氣。

  「我趕到美國已經(jīng)晚了……等一切塵埃落定后,我勸向儒結(jié)束他大哥的事業(yè),重拾琴譜。」雖然失去好友令人悲痛,但當(dāng)初未竟的夢想得以實現(xiàn),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他們不打算回臺灣嗎?向璇的母親也在臺灣啊。」

  「向宇希望小璇在自由的教育環(huán)境中成長,而且那時還沒跟朱麗亞的娘家取得連絡(luò),根本不知道她人在何方。后來還是多虧了馬偉那個好狗運的家伙,正巧開了間『奧地利』,才意外找到人。」

  那家伙總有讓人吐血的神奇好運,就像他大學(xué)四年沒露過幾次臉還能畢業(yè),真讓人懷疑天理何在。

  「我很欣賞朱麗亞,如果有可以幫上忙的地方,我一定會努力讓她們母女倆解開心結(jié)的!闺m然這是人家的家務(wù)事,向璇又對她沒好感,但她就是忍不住想插手。

  「好,我支持妳!乖复纠事暪奈枳壳珥。

  促成母女復(fù)合是大家心中共同的愿望,怕只怕倔強(qiáng)的向璇不領(lǐng)情……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是,總監(jiān),小的一定不負(fù)所托!棺壳珥嵟e手行了個童軍禮,大眼一轉(zhuǎn),旋即又靈光乍現(xiàn)。

  「總監(jiān)大人,如果我情報無誤的話,你還是單身對不對?小的我認(rèn)為啊,朱麗亞身邊應(yīng)該有個護(hù)花使者,我希望她幸福,所以啊,你覺不覺得--」

  「我覺得妳應(yīng)該先為自己的幸福打算,把向儒套牢!估虾偡吹箤⑺卉姟

  他知道這丫頭在打什么鬼主意,而他并不愿回應(yīng)這問題,因為他很明白,朱麗亞心中再沒有別人的位置。

  八年前的離婚協(xié)議書是她對向宇下的賭注,她一心以為向宇必然會放下工作追回臺灣,卻沒料想到會變成天人永隔的結(jié)局。

  兩敗俱傷,她輸?shù)脩K重,也使得向宇在她生命中永遠(yuǎn)無人可取代。

  現(xiàn)在這樣很好,朱麗亞、他、馬偉,三人和諧的關(guān)系跟深厚的友誼,他很滿足,相信其他兩人也有同感。

  「元大哥,你很會打太極拳!算了,來日方長,先完成A計畫再說!

  「來日方長?妳不想快點跟向儒確定彼此的感覺嗎?可別凈忙著別人的事,自己的幸福都跑了。」真不知該為她的熱心助人感到高興還是擔(dān)心。

  「不太對勁喔,總監(jiān)大人,怎么你比我還關(guān)心我的感情事?五年來保護(hù)得密不通風(fēng),現(xiàn)在卻巴不得趕快推銷給我?」黑眼珠直盯著元桓淳,想探索不尋常的訊息。

  「就算妳讓他死會了,他還是SR,我倒覺得妳可以幫一大票排隊等歌的人催生歌曲,記得多跟向儒討論,任何想法都好!

  年輕時早逝的夢想,但愿這一對后起之秀能實現(xiàn),那么不論是在世的、或已不在的都能感到欣慰。

  晴韻跟向儒在音樂上有種奇特的默契,她似乎總能憑直覺簡單扼要地抓住他音樂的精髓。

  桌上電話響起,元桓淳按下通話鍵。

  「什么事?」

  「總監(jiān),向先生來了!姑貢穆曇糇栽挋C(jī)傳了出來。

  「請他進(jìn)來。」

  「好賊喔,總監(jiān)大人,這么會安排時間。」卓晴韻起身。

  「既然你們有約,那我就先告退啦。信義為立業(yè)之本,身為二十一世紀(jì)僅存的好青年,我要趕快回去跟SR的書奮斗了!

  「別忘了剛才說的事,妳可是我重要的臥底。」元桓淳打暗號似地對她一笑。

  「什么臥底?我聽到不該聽的秘密了嗎?」向儒倚在門邊,淺淺笑著。

  「我們卓大記者,喔不,現(xiàn)在是卓大作家,發(fā)下豪語要在兩周內(nèi)完稿!估虾偧记傻剞D(zhuǎn)移了話題。

  「對啊,因為有人一直潑我冷水,要我早早對記者這行死了心,我只好奮發(fā)圖強(qiáng)地投入編書的工作,證明我不是專門惹麻煩的草包。」她還故作無奈狀。

  「好酸的語氣!這年頭作人不能太老實,忠言逆耳!购诎追置鞯纳碛安饺。

  「元大哥,我可不可以在書上寫某位大作曲家私底下本性刻薄,欺負(fù)編輯?」

  「我沒意見!乖复韭柭柤纾傅葧『,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十月的事了,到時向儒已經(jīng)帶小璇回美國上學(xué),他想抗議也沒辦法了!

  這句不經(jīng)意的話,突然將卓晴韻定住。

  回美國……是啊,她這豬頭怎么一直都忘了,現(xiàn)在是暑假,向璇還是個高中生,而向儒還是她的監(jiān)護(hù)人,他們的家,在遙遠(yuǎn)太平洋的另一端。

  「怎么了?」向儒發(fā)現(xiàn)她略顯失落的表情。

  「沒事,我……」她深吸了一口氣振作精神,「我要加把勁了,絕對不能輸!顾庥兴。

  向儒卻彷佛心有靈犀,給了她一個會心而鼓舞的溫暖微笑。

  「好,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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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一雙專注的大眼,緊盯著桌面上的紙張,神情肅穆。

  半個月,她只有半個月,不快不行。

  她不知道接下來究竟會怎么發(fā)展,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步是對是錯,但是至少,至少要把她想講的都講出來,放手一搏。

  至于能傳達(dá)多少,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她目前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唯一肯定的,是自己心中清楚明白的意念。

  握筆的手輕快飛舞于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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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

  向儒面前放了一個薄薄的資料夾,他挑眉詢問剛坐上高腳椅的卓晴韻。

  「我聽完DEMO了,心得很多,我怕用說的說不完整,就寫下來了!蛊鋵嵤菦]膽用說的。

  「想必很精采!

  向儒伸手欲打開資料夾,卻被卓晴韻快手?jǐn)r住。

  「等一下!」發(fā)覺自己突然的高分貝,她尷尬地清了清喉嚨,放低音量,「呃,我是說……這邊人多口雜,可能會妨礙你閱讀……」

  天啊,愈講愈覺得自己在扯爛……

  「我、我的意思是,這里面寫了很多重要的東西,很重要很重要,所以……你還是拿回去一個人靜靜地看比較好……」

  誰、誰來揍她一拳……

  「哦?」深邃的眼眸定定地望住身旁不知在慌張什么的女子,沉默了幾秒,似乎已了然于心。

  「我現(xiàn)在不看就是了!箿睾偷纳ひ舫练(wěn)依舊,更多了幾分柔軟。

  「那妳是不是可以松手了?再抓下去,里面的紙可能會變成醬菜!顾p輕低笑。

  卓晴韻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下意識將整個資料夾捏得死緊,像在擰抹布似的。

  雙頰倏地爆紅,手迅速放開。

  「嗯,那、那你收好!

  奇怪,空調(diào)壞了嗎?好熱。

  「晴韻,妳有沒有想過,如果短時間內(nèi)沒有其它打算,要不要……」去美國……

  他話還未說完,只見她神色凝重地看著自己,欲言又止。

  向儒輕嘆,看來她一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

  「妳要說什么?」瞧她一副生死關(guān)頭的模樣。

  「我只是想說……」她囁嚅了下,「如果你回去看了,覺得我寫得很差……寫得不合你意……我們……我們還是好朋友吧?」千萬別逃回美國,老死不相往來啊。

  「當(dāng)然!顾⑿Γ泄缮焓州p揉她頭發(fā)的沖動!妇退銑呄虢^交,我也不會答應(yīng)的!顾c她,今后只會更近,不會更遠(yuǎn)。

  那就好,那就好……卓晴韻吁了口氣,釋然不少。

  這個傻氣的粗線條女人,光顧著安慰自己,沒注意到身旁那個他早已給了多少暗示,只在等她作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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