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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美人關(guān) 第十章

  隔日,籠罩在低沉氣氛中長達(dá)個余月之久的古劍山莊,卻顯得異常熱絡(luò)、忙亂,匆匆來去的數(shù)批人士總是快馬加鞭的趕到,而后又隨即策馬離去,像這般俐落打扮的劍士,全是古劍山莊門下的俸客,分布在全國各個角落、各個階層,自然也就精通各路消息。

  平日,他們奉命監(jiān)聽各攸關(guān)古劍山莊存亡的消息,以備不時之需,看似無所事事,實(shí)則身負(fù)重任,非到緊要關(guān)頭,鮮少曝露身分。今日,卻一反往常,凡是周圍各省區(qū)之內(nèi)的密探,均行色匆忙一一趕至古劍山莊,似乎正因某事而四處奔波打聽。在現(xiàn)今局勢之下,能令一向不動如山的古青云心慌至此,不惜下令全力搜尋行蹤的除了大病初愈的唐琛琛之外,也就只剩他唯一的妹妹--古明月。

  大廳上聚集了古青云夫婦、段逍與藥兒四人,除了古青云夫婦臉上的焦慮顯得無法隱瞞之外,段逍與藥兒則是心思成謎,臉上的表情令人無法捉摸。古明月失蹤的事實(shí),在今晨由下人所發(fā)現(xiàn)。據(jù)一名婢女所言,今晨她端了盆洗臉?biāo)M(jìn)房,卻不見古明月的蹤影,照理說,古明月雖已能下床走動,但身體仍然虛弱,半個月來從未自行走動,所以她馬上就察覺不對勁,在遍尋不著的情形下,只得立刻稟報(bào)莊主。古青云聞訊之后,頓覺有異,便下令在莊內(nèi)仔細(xì)搜尋,未料卻一無所獲,這時,古青云才確定,古明月已不在古劍山莊之內(nèi),換言之,她真的失蹤了!

  雖然尚不知原因?yàn)楹,但思及古明月的身體狀況與性格,古青云擔(dān)心她會一時想不開而走上絕路,便一刻也不耽擱,立即下令門下所屬的密探全力搜尋,從下令至今,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前來報(bào)訊的探子已不知凡幾,但結(jié)果卻都令人失望。

  眼見又有一名探子急步走進(jìn)大廳,古青云連聲問道:“怎么樣,有消息了嗎??”

  蒙面探子立即回稟:“稟莊主,屬下已全力搜尋山莊之南方圓五百公里,不過,還是沒有大小姐的消息!

  古青云原先重燃希望的心情,倏地冷卻,他略一皺眉,神色疲乏的揮了揮手,說道:“再查!

  “是!”說完,探子立即退出。

  段逍與藥兒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有著同樣的預(yù)感,兩人都隱約猜測到,昨晚兩人在房中互吐真心,只怕被古明月聽見了。

  “段逍,明月她……真的沒有對你說過什么嗎??”古青云驀地出口問道,希望段逍的答案能帶來些許線索。

  段逍只是搖了搖頭,始終沒有開口。

  古青云抿緊了嘴,雖明知必定曾發(fā)生過什么,但他又無法強(qiáng)加追問,只得抑制著內(nèi)心澎湃激昂的情緒,繼續(xù)等待任何可能的線索出現(xiàn)。

  大廳內(nèi)的氣氛持續(xù)低迷,始終無人再發(fā)一語,半刻鐘后,只見年輕的門房急急走入,身旁還帶著一名體格粗壯、皮膚黝黑的莊稼人。

  “稟莊主,這名男子聲稱自己曾見過大小姐,手中還持有一封大小姐的親筆信函要求見莊主!遍T房抱拳一揖,畢恭畢敬的向古青云稟告一切。

  古青云聞言,隨即一眼望向該名男子,豈知男子竟嚇得一時腿軟癱坐于地。

  “這位大哥,你不用怕,我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我們要找的人能就是你遇見的那位姑娘,這對我們很重要。你只要把你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我們一定會好好報(bào)答你的!彼巸阂娺@名男子一副被嚇呆的表情,連忙出聲好言安慰,希望能盡快得知古明月的下落。

  “我……”男子眨了眨眼,不自主地吞了口口水。這姑娘真是好看極了,甚至比先前那位姑娘,要美上幾倍都不止?!他心里想著,恐懼也逐漸減輕了些,于是便壯著膽,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我是在昨晚遇見那位姑娘的,她……她長得像仙女似的,不過,看起來好象有病,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她說她叫作古明月,是古劍山莊的人,然后,然后就拿了十兩銀子給我,又給了我一封信,要我把信送到這個地方來,那……那十兩銀子就是我的了,說完,她就走了!蹦凶恿鑱y了說完這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眾人一眼,深怕他們不信,便趕緊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接著說道:“哪,你們看,這就是那個姑娘給我的銀子,我可沒有騙你們哦,我……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銀子,所以才答應(yīng)幫她送信的,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眾人互望了一眼,肯定眼前這名男子所說應(yīng)屬實(shí)情,古青云連忙開口問道:“信呢?”

  “哦,在這里!”男子立即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函,交到古青云手上。

  古青云一接到信函,半刻也不拖延地立即打開,拿出信箋仔細(xì)看著。

  大哥:

  原諒我必須不告而別,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事情。昨晚,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我知道,事情終要有一個結(jié)果的,大哥,請你讓我自己解決,好嗎??就算是我這個做妹妹的對你最后的請求。今晚予時,城南外十五公里處,有一座“斷腸崖”,我只想見段逍和藥兒兩人,我不希望見到其它人出現(xiàn)。

  明月親筆

  看過信函之后,古青云望向段逍一人,開口道:“明月她……她究竟想做什么?”

  “不管她想做什么,總之,如今只有順著她的意思去做。她的情緒已經(jīng)處在激烈的狀態(tài)下,倘若讓她發(fā)現(xiàn)有其它人跟著去,只怕她會失去理性。古莊主,今晚就讓我和師兄兩人單獨(dú)前去吧!。”藥兒說完便望向段逍,只見他也正深深凝視著自己,眼中盡是全然的信任。

  “這……”古青云內(nèi)心翻騰不已,一則掛心古明月的情況,二則不愿兩人單身涉險(xiǎn),但仔細(xì)思索后,又覺藥兒所言甚有道理,在思索不出其它解決辦法后,只得開口道:“好吧!,但無論如何,希望你們小心為慎,明月她……她只是控制不了自己,并無惡意!

  段逍與藥兒均頷首答允,望見古青云眼中的憂慮,一時之間,百感交集,卻不知該說些什么來安慰他。

  子時,段逍與藥兒兩人依約來至斷腸崖。

  事前,藥兒便已先仔細(xì)打聽過“斷腸崖”的地形。發(fā)現(xiàn)此崖的形勢極為特殊,有大半個側(cè)面幾乎呈垂直的斷面,表面完整平滑,遠(yuǎn)遠(yuǎn)望去有如一片明鏡。崖下即為一條水勢湍急的大河,流速之猛烈令人望之卻步。至于它之所以擁有一個聽來有些凄涼的名字,則是源自數(shù)十年前許多因遭逢情變而柔腸寸斷的女子,紛紛選擇在此跳崖自盡,當(dāng)?shù)厝艘驗(yàn)橥槟切┌V情女子,故而給這座山崖起了這樣一個名字。

  藥兒初次聽聞這些消息時,心中隱隱感覺不祥,但時間緊迫,且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于是也只能按捺著心中異樣的感覺,與段逍齊肩步上“斷腸崖”。

  藥兒仰頭看了看天色,繁星滿布,彎彎的下弦月下時被飄來的云朵遮蔽,大地籠罩在一片黑暗的天幕下。雖不致伸手不見五指,但越向崖頂走去,光線便越加暗淡,行走其間更加困難。

  緩緩跟在段逍身后,約莫走了三刻鐘,段逍忽地止步,回頭望向藥兒,說道:“藥兒,就要到崖頂了,你別上去了,就留在這等我吧!!

  藥兒有些錯愕的望著段逍,隨即皺眉說道:“為什么?明月姑娘指名要見我們倆,我又怎么能不去呢?”

  段逍悄悄握住藥兒的柔荑,抬眼望她,說道:“她會做出些什么,誰也不知道,何況,如今她神智混亂,倘若一時失控,出手傷了你,那……”

  “逍--”藥兒制止他再說下去,對于漸漸習(xí)慣喚他名字一事,有種甜蜜而酸楚的感覺。她淺淺一笑,漾著一抹幸福而滿足的微笑!澳遣恢匾。對我而言,死亡并沒有什么好畏懼,應(yīng)該說,這世間已經(jīng)沒有什么足以牽絆我的。如果能在這時候死去,我想,我也應(yīng)該滿足了,能聽你親口訴說對我的感情,能解下心中長久以來,對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所存有的疑惑,對我而言,已經(jīng)足夠了,其實(shí)我已經(jīng)擁有太多,尤其比起明月姑娘……她的付出不會比我少,但我卻能夠擁有你……有時候,我會為自己太幸福而感覺心慌,雖然我知道,感情是沒有道理可言,更不是可以任意推讓的,但是……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會變質(zhì)、也會消失……”

  “不會的!”段逍驀地低吼,將藥兒緊緊摟入懷中,生怕她會消失似的。他該怎么做才能消除她心中的恐慌,該怎么做才能讓藥兒對未來存有希望?“不會的!藥兒,告訴我,為什么你會有這樣的想法,為什么不能相信我的承諾?你忘了我們說過一輩子也不分開的,你忘了嗎??”

  “不,我沒忘,我怎么忘得了呢?我日等夜盼的,就是這句話,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冥冥之中就像有股力量似的在安排所有的人事物……”

  “藥兒,”段逍抓住她的雙肩,將她的臉移至自己面前,雙眼炯炯有神的凝視著她:“永遠(yuǎn)不分離!藥兒,記住這句話,不管發(fā)生什么,上天又安排了什么,我只要你記住這句話,而且相信它,完完全全的相信它,我們不會輸?shù),人的命運(yùn)要自己掌控,我絕不會讓任何事拆散我們倆,絕不!”

  藥兒望著他的眼,感覺它們都努力傳遞著段逍的決心,他又哪里不恐懼、不害怕呢?但對藥兒的感情卻已深植于心,他只能選擇面對,只能選擇捍衛(wèi)自己的幸福,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尤其對她,是不能也不愿。

  藥兒恍然中感覺自己又回到小時候,回到那個什么事都依賴段逍的時候。冷了、餓了,她開口就喚師兄;闖禍挨罵、挨打時,前頭總擋了個段逍護(hù)著她,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里,她都習(xí)慣了一回頭便見到段逍的身影,那種知道有人無時無刻守護(hù)著自己。那種安心而溫暖淳厚的感覺,一直都沒有消失過……驀地,藥兒心中所有的情緒全潰了堤,她倏地投入段逍懷中,緊緊擁著他,像擁著另一個自己。什么都無所謂了,只要有他在,什么都無所謂了……

  “果然是情深義重、至死不渝啊?!”

  冷不防地一句尖銳的女聲自藥兒身后響起,她與段逍同時尋聲望去,只見古明月就站在約莫五、六步之遙的地方,冷冷地看著他們。微弱的月光映照在她蒼白的病容上,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一雙美目更是深沉詭異地散發(fā)著光芒,那種哀怨至極,甚至不帶一絲溫暖的目光幾乎令藥兒不寒而栗。

  藥兒深深的望著她,一時之間,雜亂的情緒紛涌而上,她緩緩吸了口氣,向前走了一步,說道:“明月姑娘回去吧!,古莊主很擔(dān)心你,無論如何先跟我們回古劍山莊吧!!

  “跟你們回去?哼,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古明月驀地仰天狂笑,尖銳的嗓音頓時劃破寂靜,對照著她臉上扭曲詭異的臉孔,更顯駭人。驀地,她的笑聲驟止,雙眼正視著藥兒,惡狠狠的說道:“事到如今,你還用得著對我演戲嗎??你們不是打算把我送回古劍山莊之后就一走了之的嗎??為什么還要騙我?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好自私啊?,你幫我治傷,只是想減輕心里的內(nèi)疚,只是想討好段大哥,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幫我的!居然還裝出一副大仁大義的模樣欺騙了所有的人,你簡直就是……”

  “夠了!不要再說了!”段逍倏地暴喝,制止古明月繼續(xù)辱罵藥兒。他強(qiáng)抑內(nèi)心的怒氣,望著錯愕的古明月一字一句的說道:“明月姑娘,我很感激你舍命相救,如果你覺得悔不當(dāng)初,如今我段逍就在這里,任你要?dú)⒁孜医^對不避不閃。但如果你要我放棄藥兒,那是斷無可能!

  古明月聞言,立即面如死灰,干裂的雙唇不停的顫抖,她一步步的往后退,舉步維艱,看來有如風(fēng)中殘燭。她緩緩的搖著頭,目光不定,慌亂之至,久久,才虛弱的問道:“為什么……我對你不夠好嗎??還是我付出的不夠多……你為什么不肯多看我一眼?為什么?為什么你的心里永遠(yuǎn)只有藥兒一個人,永遠(yuǎn)只關(guān)心她的一舉一動……”古明月一步步的往后退,絲毫沒有注意到已走至斷崖邊,身后便是萬丈深淵。

  “明月姑娘,不要再走了--”藥兒見狀,急急上前想拉住古明月。

  “你不要過來!”古明月倏地大喊,迫使藥兒一步也不敢前進(jìn)!澳悴灰^來,走開!走開!我不想看到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好……好,我不過去,我不過去……明月姑娘,你……你不要再退了,后面就是斷崖了,你、你過來好不好?”

  古明月冷冷地笑了一聲,只見她從方才至今護(hù)罵不休,情緒已完全失控,更遑論存有一絲理性。她緩緩側(cè)過頭,只見自己已站在斷崖之上,身后黑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見,只有微弱的水流聲斷斷續(xù)續(xù)傳來,足見崖高難量,一失足必粉身碎骨,莫怪乎會有那么多的傷心女子喪命于此。

  “我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古明月轉(zhuǎn)過頭,看著距自己數(shù)步的藥兒,臉上陰狠地笑著。“想要擺脫我去做相依為命的神仙眷侶?你作夢!我告訴你,別以為治好我就可以讓你沒有一絲一亳的愧疚,就可以讓你們心安理得的離開,我不會讓你們這么好過的……從小到大,我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我要讓你們一輩子良心不安……一輩子痛苦愧疚……”

  隱約中,段逍似乎聽出一些不對勁,他沉聲說道:“明月姑娘,別做傻事呀!”

  古明月見段逍想向前走來,立即尖聲說道:“你不要過來,否則我真的會跳下去!”

  段逍聞言,只得無奈的停下腳步,古明月這時才稍微冷靜了些,她急促地喘著氣,細(xì)小的汗珠因月光的照射而顯得晶瑩發(fā)亮,不多時,古明月一咬牙,恨恨地望向藥兒:“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沒有你,段大哥就不會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如果沒有你,我也用不著走到這一步,就因?yàn)槟阍缥乙徊接錾纤揖瓦B爭取的機(jī)會都沒有。不公平!你根本就不配擁有這一切!”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段逍再也按捺不住激昂的情緒,如果是因?yàn)樗膬?yōu)柔寡斷而使得古明月有所誤會,那么,他有責(zé)任要使她認(rèn)清事實(shí)。“我愛藥兒,不管什么時候遇上她,我都會因?yàn)樗沁@樣的女人而愛上她,就算最早和我相遇的人是你,我也不可能愛上你,你懂嗎??不要再這么傻了,我根本就不值得你這么做,將來,你會遇上比我更好、更適合你的男人!

  “逍!不要再說了!”藥兒見古明月的情緒已完全崩潰,生怕段逍的話會再刺激她,于是連忙出言制止。

  驀地,古明月再度仰天狂笑,笑聲凄厲駭人,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肆狂笑,仰望一片黑夜,仿佛在向人世間控訴愛情的不公。她邊笑邊斷斷續(xù)績的說著:“哈……哈,這世間還有沒有天理??憑什么只許你不顧一切的愛她,就不許我爭取自己的幸!斓匕?!鬼神啊?!你們看著吧!這世間負(fù)心的男人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我要詛咒他們,用我的性命、用我的鮮血去詛咒他們,我要他們一輩子良心不安,只要在一起,就會無時無刻想到有個女人為他們而死!我要他們一輩子帶著這個惡夢活下去!”

  古明月話才說完,便毫不猶豫的往下縱身一躍,纖細(xì)的白影在黑幕中畫上一道凄美的弧線,眼看就要墜入無底深淵,命喪“斷腸崖”。

  “明月!”藥兒眼明手快,心中早有防備,驚呼的同時已迅速的奔向前,伸手一撈,只抓住了古明月在空中揮舞的右手,豈知,古明月下墜的力量太過迅速,加上她的沖勢過猛,崖上也毫無著力點(diǎn),她才剛拉住了古明月的手,身子竟也被古明月的重量拖下,兩人都翻出崖外,藥兒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刻,尚奮力將空著的左手往上一攀,抓住了邊緣的一顆突石,這也暫時緩住了下墜的身勢,只見此刻,藥兒一手拉住了古明月在空中晃動的身軀,一手則獨(dú)自支持了兩人的重量。

  “藥兒!”方才所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一眨眼間的事,距離較遠(yuǎn)的段逍根本來不及出手,但也隨即奔至崖邊,肝膽俱裂地看著這驚心的一幕。

  “快……快把明月姑娘……拉上去,我、我支持不下多久了……”藥兒咬著牙,表情痛苦的說著,感覺自己的兩條手臂正被硬生生的給撕裂,她連日失血過多,身體已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tài)之不根本負(fù)荷不了現(xiàn)今的狀況。

  “藥兒,你撐著點(diǎn)……明月姑娘,把你另一只手給我!”段逍見狀,知道非得先把古明月救上來,否則,諒他武功絕頂,一失手,他就有可能一輩子活在懊悔的痛苦之中。

  古明月這時整個身子都懸在高空中,她表情無助慌亂,方才的勇氣全在此刻消失殆盡,她低頭望了望底下,只見一片黑暗,只有湍急的水流聲傳來,足見形勢之險(xiǎn)惡,一時之間,忽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向她襲來。不!她還不想死,她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不要、不要,誰?誰快來救救她?她不想死??

  “救命?!救命。俊也幌胨,救救我……我、我好怕、我好怕。!”古明月倏地哭喊,真正地感覺恐懼,但她驚慌的動作卻使得兩人的處境更加危急。

  “明月、明月,你……你不要怕……不會有事的,你、你把手伸上來……段逍會救你上去的……”藥兒強(qiáng)忍著手臂的劇痛,鎮(zhèn)定地安撫著古明月,因?yàn)樗,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了?br />
  古明月聞言,抬頭望向正看著她的段逍,一股求生的意念自她腦中萌生,她咬著牙,奮力將自己的左手向上抓伸,段逍也將身子整個往下提出,希望能盡快拉住古明月的手。

  誰知才剛拉住了古明月的手,段逍的耳邊就響起藥兒痛苦的聲音:“逍……我支持不住了……”

  “藥兒!”

  藥兒已大量滲出血絲的左手終于因承受不了重量而松開,只見她身子一時騰空,古明月本能的將抓著她的手握緊,而突如其來的重量,使得段逍尚未拉緊兩人,身子反倒教兩人拉下,他眼明手快的再度攀住突石,再一次由鬼門關(guān)前逃出。

  此時,藥兒已氣力放盡,只能任由毫無感覺的手臂被古明月拉著,瘦削的身影在空中毫無生氣的飄來蕩去,她艱難的仰頭一望,只見段逍一手攀住巖石,一手則獨(dú)力拉著她和古明月兩人,任他再有九牛之力,也禁不起這樣的折磨。

  “藥兒……你撐著點(diǎn)……千萬別放手!”段逍根本顧不得自己快被扯斷的手臂,一心只記掛著危在旦夕的藥兒,但目前這樣的情況,他根本就無從使力,只能暫時硬將兩人拉住而已。

  “我……我好難受……我拉不住了……”驀地,古明月的聲音微弱的響起,只見她冷汗直冒,整個身體被兩股力量拉扯著,簡直讓她生不如死!

  “明月!”段逍驚駭?shù)膯舅,頭一次,不是用那種生疏冷淡的稱呼喚她,卻是在這樣的情況!安灰攀郑悴荒芊攀帧o藥兒的手,求求你,無論如何都別放手!”

  “不行?……我真的受不了了……”

  “明月,放手吧!!”藥兒的聲音倏地響起,冷靜的嗓音卻令人為之錯愕。

  “藥兒!你在胡說什么?”

  “放手吧!這樣下去,我們?nèi)齻都會掉落谷底的,放手吧。∶髟,段逍會救你上去的,放手吧!”藥兒平靜的說著,似乎對死亡毫無畏懼。

  放手吧!!藥兒的聲音不斷在古明月腦中響起,只要放手,只要她放了手。

  “明月,”段逍的聲音驀地自上方響起,斬釘截鐵的語氣令她心中一凜!澳闳绻攀值脑挘乙矔巸合氯サ模(dāng)然,我會先把你救上來,但是,不管藥兒到哪里,我都會跟去的,就算是死,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逍!你不要這么傻,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真的,答應(yīng)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藥兒、藥兒,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打擊,更不能忍受跟你分離!

  “逍--”

  “夠了!夠了,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古明月瘋狂地哭喊出聲,為什么?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讓她真正懂得什么才是生死相許的愛情,為什么是現(xiàn)在?

  藥兒咬著唇,知道段逍已撐不了多久,再不做個選擇,他們?nèi)硕紩鼏视诖,她猛一抬頭,正好對上段逍驚恐的眼神,她望著他,以一種尋覓了無數(shù)個輪回才得以遇上真愛的眼神深深的望著他,許下了生生世世不悔的約定。

  她用盡了僅存的力量,將右腿在空中抬平后下壓,利用反彈的力量將左腿整個踢起,猛一用力,只見腳尖順勢打在古明月拉著她的手掌上,古明月一吃痛,立即本能的將手放開,急速縮回,藥兒的身軀便急速的向下墜落。

  “藥兒!”段逍看著這一幕,毫不猶豫的放開了攀著突石的手,迅速跟隨著藥兒,他稍一運(yùn)氣,身子急速落下,一反身,見古明月也隨之落下,立即提氣,一掌打在古明月的肩上,猛烈的掌勢令古明月跟著彈起,不偏不倚地掉在崖邊。

  

  彈回崖邊后,才撿回一條命的古明月腦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等到稍微清醒時,她立即沖至崖邊,俯身探頭看著崖底,只見一片黑蒙蒙的,平靜得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哪里還有段逍和藥兒的蹤影?這里崖高千丈,底下河水湍急、暗礁遍布。

  “不,不會的、不會的……”古明月看著眼前沉閣的景像,喃喃的念著,她失魂落魄地?fù)u著頭,眼神完全失去了焦聚。

  “?--”驀地,她仰起頭尖聲喊叫,空曠的崖頂上只有她一人尖銳的叫聲持續(xù)回響著,古明月瘋了似的哭喊著,她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到最后她卻一無所有,只剩寂寞和痛苦?

  難道,她真的不懂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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