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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 第九章

  錢雨低頭看著手上的紙條,喃喃地說:“奇怪,按照地址上的路走,怎么就是找不到十三號在哪里呢?”“會不會是我們錯過了?”臺北的街道就是這樣,門牌號碼復(fù)雜得像迷宮。天晴也跟著搜找著!耙蝗晃覀兿萝嚾ィ呑哌呎!薄耙埠谩!

  錢雨把車子?客桩(dāng),兩個人下車后沿著道路搜找著劉天獅名片上的地址。天氣有些陰冷,天晴緊貼著他,眼睛則不住地在周遭掃射,她指著其中一條巷于說:“從那兒進去找看看吧!”

  結(jié)果她的直覺是正確的。

  他們立刻就看到那間緊閉著門,宛如謝絕訪客似的古樸民宅。這兒的氣氛和“花草堂”很類似,不過店主顯然已經(jīng)不再做古董的生意。不論從哪方面看來,它都是間不折不扣的普通民宅。“按電鈴吧!”

  錢雨聽著她的吩咐,按下老舊的對講機,很快地,里面?zhèn)鞒觥澳囊晃弧钡膯栐捖,于是他報上自己的身份,里面的人并未多說什么,就將大門給打開了。天晴迫不及待地率先跨過門檻,好奇地望著錢雨!霸趺戳?為什么不進來?”“你真的要這么做?”

  一想到那場夢,錢雨就挺不舒服的,更別說還要為那枚翡翠上門求教。依照他的看法,干脆早點把翡翠丟掉算了!蔽覀儾皇钦f好了嗎?”天晴不讓他有機會退縮,推著他往前走說:“來都來了,反正我們又不會被吃掉,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走吧!”  ”那先講好!卞X雨討價還價地瞪著她!澳憧刹灰裆洗危遗隳阕鐾陮嶒灢淮蚓o,事后還換成我挨罵。我可不想再倒霉一次!”吐吐舌頭,天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歹勢啦!因為那時候剛從夢中醒來,覺得翡翠兒真是太可憐了,一時脫離不開那個情緒,你又剛好在身邊,所以才會朝你發(fā)泄……人家后來不是一直跟你道歉了?你還耿耿于懷啊?”還說咧!錢雨覺得自己真冤枉。

  觀看著那夢境時,其實他還有點懷疑那到底是什么樣的夢境?和天晴清晰的夢相比,他看見的都是些片片斷斷、模模糊糊的畫面。唯一最清楚的,大概就是夢醒之后那種極端不舒服、很難過的余味,勉強要形容,很像是有什么腐臭的東西哽住喉嚨一樣。后來,天晴把夢境告訴他……外加一堆抗議——“過分、過分!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翡翠兒不過是為求自衛(wèi)而已,是那些人逼得她不得不那么做的,她也是情有可原啊!那可惡的道長就這樣殺了她,太沒道理了!還有該死的錢正罡,我真是恨死了!”被打得沒頭沒腦,錢雨只得扣住她的手腕說:“你清醒點,我不是錢正罡,是錢雨,你揍我做什么?”“我知道你是錢雨,但你也該打!如果那錢正罡是你的祖先,怪不得你們會被翡翠詛咒這么多代!”“那你的意思是我死也活該嘍?”

  “……”天晴小嘴一扁,撲到他懷中痛哭說:“因為她太可憐了嘛!愛到最后,什么都沒有、什么都失去了,連自己的命也……嗚哇哇哇!”錢雨無奈地抱著她安慰說:“你的淚腺真發(fā)達,就算那些事真的曾經(jīng)發(fā)生過,也不知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再大的冤仇也都該化解了,不是嗎?我知道了,我答應(yīng)你陪你去找劉天獅,如果這樣你能氣消的話!薄罢娴?”她抬起小臉。

  錢雨苦笑了下!拔乙仓廊瞬荒芴煊,縱使我沒看得像你那么清楚,但我不否認(rèn)你說的夢的場景,有幾幕是和我的相吻合。我沒辦法解釋這一切,所以去聽聽那位劉天獅的說法,就當(dāng)是我的另類接觸嘍!”天晴親吻著他說:“我收回那句男人不是好東西的話,錢雨,你是好人、大好人!”所以,現(xiàn)在這個大好人,正被迫實踐自己的諾言,錢雨嘆氣地跟著天晴穿越過鐵門,經(jīng)過三坪大小的自家花園,來到這間平房的玄關(guān)處。里面一位穿著唐裝的古怪老人家,已經(jīng)站在那兒等候著。“進來吧。”老人指著屋內(nèi)。

  “打擾了。”

  ☆☆☆織☆☆☆夢☆☆☆方☆☆☆舟☆☆☆OCR☆☆☆客廳中擺放著簡單的紅木家具,墻上是蒼勁的字畫,而另一個角落則供奉著觀音菩薩。和普通人家沒什么兩樣的裝潢,首先讓錢雨放下心。他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什么華麗的祭壇、夸張的五行八卦陣仗之類的!昂炔!崩先硕顺鋈槐樱旁谒麄兠媲罢f。

  天晴毫不猶豫地拿起茶就喝,但錢雨只是禮貌地碰了碰杯口,又放下。

  “劉老先生,我是錢雨,聽說您知道有關(guān)于我家翡翠的事,所以今天特來拜訪。不知道……”老人抬起一手說:“你們前來的目的,我當(dāng)然知道,我也是為了這個才找你們來的。丫頭,怎么樣?你有繼續(xù)做有關(guān)翡翠的夢嗎?”點點頭,天晴低下頭說:“昨夜,我已經(jīng)看到翡翠兒被道長除滅的部分?墒俏疫有些不解,這翡翠怎么會和翡翠兒劃上等號的?還有,翡翠兒真的是狐妖嗎?我覺得很難置信,他們又沒親眼看到她變身為狐貍,為什么能堅信她是狐貍精?”“你很同情她,是吧?”

  “當(dāng)然!毖杆俚靥痤^,天晴繃著下顎說:“不光是同為女人所以我了解她,而是在做夢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和她不是陌生人,我和她有點什么因緣。我老覺得自己也身在其中,能懂得她每一絲的心情,她真的無意傷害任何人,那是被逼的!”“既然你都知道大概了,我就單刀直入地說重點了!

  老人摸著唇上胡須,悠悠地開口說:“你是楊果的后代,錢雨罡錢正罡的后代,你們會相遇的確不是偶然,都是因為這枚翡翠的關(guān)系。不,或許也是因為我的關(guān)系,我的祖先是知名的道祖,后代的我也承襲了他的名號,不過為了表示對先人的敬意,我將劉天師改為劉天獅而已。你們兩人的祖先,都曾經(jīng)人我祖先門下,修道修行!迸e起一手,阻止錢雨的反駁疑問,老人又說:“認(rèn)定我在瞎扯也沒關(guān)系。我也提不出證據(jù),幾百年了……這種東西誰都可以胡謅,是吧?””我相信!”天晴卻很快地說:“我第一眼看到您,也不覺得您是外人!”“丫頭,你相信直覺是不錯,但小心這種性子會被人賣掉。多向這位小哥學(xué)習(xí),人心不古,騙子橫行,不要太天真了!敝钢缸约,老人笑說:“我是否為騙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知道翡翠后來的事吧?”天晴馬上點頭!罢埜嬖V我,我想知道!”

  “翡翠是我祖先在埋葬女狐時,為鎮(zhèn)住她而放在她身上的!崩先藝@息地說:“想那錢正罡也是有情有義的,他最后還是給了翡翠兒一個名分,將她人了錢家的祖厝里,并月吩咐他死后也要和她一起合葬。”“既然如此,那怎么會……”

  “所以說人算不如天算。過程我并不知道,但可猜測個七、八分。約莫是錢家人要遷居臺灣時,把先人的遺物也一并帶了過來,其中就有那枚翡翠。后代子孫并不知情,自然也不曉得翡翠的邪正!眲⑻飒{要天晴把翡翠拿出來,放在桌上說:“我也是碰巧遇上,才看出來的。這枚翡翠因為多年與那些怨念相近,被同化了。它將所有的執(zhí)著都吸了進去,本來長埋地下,若不是接觸到外界……本也不會發(fā)生這么多光怪陸離的事。”他抬頭看著他們兩人說:“你們的運氣不錯,它還沒讓你們遇上什么悲劇前,便讓老頭我先收了起來。我開的那間古董店,收的都是這些有因由的東西,普通人根本不會想要。是第六感吧,大多數(shù)的人都會覺得那兒陰森,就你這丫頭會喜歡上我那兒逛。”“難怪,當(dāng)初您還說您不想賣那兒的古董……那,為什么要將它們擺出來呢?”“本想或多或少讓它們見見陽光,沖沖晦氣!崩先藫u頭說:“但我年紀(jì)也大了,鎮(zhèn)不住了,只好將店收起來,也把那些東西都送交寺廟供奉去了。我想這枚翡翠,終究還是送進廟里去比較好。我當(dāng)初以為是翡翠和你有善緣,看來這只是我的錯覺,或許是它搞的花樣也說不定!卞X雨聽他們越說越玄奇,已經(jīng)很想叫他們別鬧了。

  “您要把翡翠送到廟里去?”天晴微異。

  劉天獅拱起長眉!把绢^,難道你還想要它?”

  “不是的!彼D(zhuǎn)頭看著錢雨說:“如果你不反對,我想跑一趟你的故鄉(xiāng)!闭f也奇怪,在知道來龍去脈之后,這想法竟越來越強烈,就好像她可以聽到翡翠在哭泣著,訴說著它想回歸的地方!肮枢l(xiāng)?難道你是指……”錢雨張大眼。

  “錢家的祖厝,就算不行,起碼是靠近翡翠兒記憶中的那村落也好。”天晴捧起翡翠說:“現(xiàn)在我即使碰觸它,也已經(jīng)不會再做夢了,我想它也許是甘愿了吧?它想傳述的,已經(jīng)有人了解,那么它最后的心愿,一定是回到它原來的地方去,和自己最愛的人一起……”“天晴,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們要上哪兒找?guī)装倌昵暗拇迓?即使是我家的祖厝,從我祖先移居到這兒之后,那兒不知已變動多大了啊!要找,又談何容易?”錢雨被她打敗地說:“居然為了枚翡翠,要去大海撈針嗎?”“不行嗎?”她失望地垂下雙肩。

  店主忽然笑了笑!把绢^,你是認(rèn)真的嗎?那,老頭我就幫幫你。”

  “您有法子知道嗎?”

  老人起身進屋里去,不一會兒捧著一本厚重泛黃的籍冊出來,說:”這是很早很早以前,祖先流傳下來的。我看看……有了……在這兒,你就到這個地方去吧!這是現(xiàn)在的云南邊境,不太好找,但如果是你,或許有辦法走到吧。”“這兒是?”一頭霧水的天晴,好奇地看著店主。

  “據(jù)我祖先的記載,是翡翠兒那一族的故鄉(xiāng),你不妨去瞧瞧!

  “咦?”難道會是狐精的故鄉(xiāng)?她會在那兒看到狐貍精嗎?天呀,要是真的有,那會不會變成金氏紀(jì)錄?!老人看她那模樣,呵呵地笑說:“你在想什么,老頭我都知道,不過這年頭我看是沒希望的,那族早就滅絕了吧!””……這么說,以前真的有?”天晴眨眨眼。

  “你相信有,它便有。你不相信,它也可以是沒有!崩先瞬辉俣嗾f地搖搖頭道:“這翡翠你是要送回去,或交給我,都由你選擇吧。只不過,你們要和我約定一件事!彼湾X雨交換一眼,他們都猜得到老人要說什么。

  “我知道,您放心,我不會把在這兒聽到的任何事說出去的。其實,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才對!薄跋衲氵@樣好奇心旺盛的丫頭,再多來幾個,我就沒悠閑日子好過了。”店主哼地應(yīng)道!艾F(xiàn)在我能講的,也都講完了,就看你們兩個怎么決定!碧烨缫膊恢廊绾问呛。

  她說要送回去,可是她一個人也辦不到,如果錢雨愿意陪她就好了。不過看樣子是很難了……他那么忙,又從頭到尾都反對她為翡翠的事奔走。是不是把翡翠送進寺廟內(nèi)會比較好呢?錢雨忽然拉著天晴起身說:“翡翠我們帶走就是,告辭!

  “咦?你不是……”

  一路被他帶到門外,天晴還在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錢雨,你真的愿意帶我到翡翠兒的故鄉(xiāng)去啊?”

  停下腳步,他嘆氣地說:“我承認(rèn)自己服了你,如果你非得走一趟那兒才會滿意的話,我能放下你不管嗎?天涯海角,不管哪里,我都陪你去,這樣你總高興了吧!”“萬歲!”地高呼著,天晴抱著他又親又笑地說:“我就知道我愛上的男人,一定不會是冷酷無情的冷血漢子!錢雨你太棒了!”“我反倒覺得自己的完美形象快被你破壞光,變成妻管嚴(yán)的準(zhǔn)會員了!彼猿暗負P起眉!安粫!”天晴豎起五指保證說:“你頂多是少了千萬的身價,剩下九千萬身價,還是一樣的搶手貨呢!”“可惡!回家去,我要狠狠地在床上賺回那少了的一千萬價值!”  哈哈哈的笑聲中,天晴有預(yù)感,他們會很順利地找到翡翠兒的故鄉(xiāng),送它回歸原本所屬的地方。翡翠是為此而呼喚她,為此而希望她能了解過往所發(fā)生的一切。

  我會的,你放心,翡翠兒!她對著天空發(fā)誓,不管要跋山或涉水、不管有多遠,一定會把翡翠送回原來的故鄉(xiāng)!睢睢羁棥睢睢顗簟睢睢罘健睢睢钪邸睢睢頞CR☆☆☆一年后。

 。链髮W(xué)附設(shè)醫(yī)院,婦產(chǎn)科手術(shù)房門外。

  “阿雨,你不要再繼續(xù)繞來繞去了,看得我頭都暈了。”錢母以手帕擦著額頭說:“算媽求你,你就坐下來吧!”要錢雨怎么能安安靜靜地坐著呢?他心愛的女子正在里面用她的生命搏斗著,如果一不慎,連孩子也……該死!產(chǎn)前安檢時,自己每次陪她來,醫(yī)生都說沒什么問題,使他以為生產(chǎn)不會是什么大問題,豈料到了最后一個月,醫(yī)生才說嬰兒的胎位不正,有難產(chǎn)之虞!那個該死的蒙古大夫!忍不住要罵人的錢雨,想一想又急忙地跟上天祈禱說:不管大夫是不是蒙古來的,總之請讓他順順利利地為天晴開刀取出胎兒,不論如何,她都得平平安安的!“阿雨!”錢母終于決定親自把兒子押回座位上,她搭著兒子的肩膀說:“你放心,天上的爺爺和你父親,還有天晴的爸爸、媽媽,都會保佑她平安無事的。媽知道,像天晴這樣的好女孩兒,是不會有問題的!”他當(dāng)然相信天晴的運氣絕對不會出錯,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早知道,平日自己就該多燒點香的!“你現(xiàn)在急也沒用,我們只能相信醫(yī)生了!

  錢母真的覺得兒子變了,當(dāng)然以前的錢雨不是冷漠無情,只是個不懂得表達自己情感的孩子。可是,自從婚后,他是越來越像個大男孩了,甚至開始會在家人面前說說笑笑,和天晴吵吵鬧鬧……兒子真是挑了個好媳婦兒啊!和天晴的相遇,不但是錢雨的幸運,也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好命。她的寶貝媳婦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個家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了。她開朗直率的性子,一直像道溫暖的陽光一樣,把錢家多年來陰霾的氣息全都趕跑了。況且現(xiàn)在,她還要為錢家增添新的生力軍呢!錢母再次祈禱著,盼望自己的寶貝金孫快點生出來,不要太折騰他身材嬌小的母親,也不要太為難他心臟不強的父親,讓一家人快點面對面團圓吧!當(dāng)!手術(shù)房的紅燈終于黯去。

  “哇……”地宏亮哭聲也隨即從打開的手術(shù)房門傳出來。一名護士小姐取下口罩對著等候已久的眾人說:“恭喜你們!錢先生,你太太已經(jīng)平安地剖腹生下一名健康漂亮的小女嬰。等會兒你們就可以到育嬰室外面,看看她的模樣!北绕鹉莻,錢雨更想知道的是另一個,他焦急地問:“我的太太呢?”

  “錢太太的麻醉還沒全退,不過她是醒著的,等一下就會被推出來,送回病房休息了!敝x天謝地,天晴沒事了!☆☆☆織☆☆☆夢☆☆☆方☆☆☆舟☆☆☆OCR☆☆☆疲憊得像是打了場三天三夜沒合眼的仗,憔悴虛弱的小臉,在被推出手術(shù)房之際蒼白得不像話!疤烨,你沒事吧?”錢雨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回到病房內(nèi)。

  “嗯……讓你擔(dān)心了……我沒事……只是很想睡……孩子呢?”她左右瞧著!澳憧催^了沒?”“是個很漂亮的小女嬰!彼嫠林~上的汗水說:“辛苦你了,孩子的媽,謝謝你。”微笑著,天晴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臉頰旁邊說:“我也—直很想這么叫你……孩子的爸!彼H吻著她的額頭說:“以后有的是機會可以叫,你先睡一下吧,你看起來真慘,好像是戰(zhàn)后余生的樣子!薄斑怼f得好……”她打了個呵欠,緩緩地閉上眼睛,呢噥地說:“醫(yī)生在替我開刀的時候,我做了個夢……我夢到她來跟我道謝……還說……她已經(jīng)不再記恨你們……幸好我們?nèi)チ四且惶恕院笪覀兊暮⒆右欢〞畹媒〗】悼档摹f著說著,她睡著了。

  錢雨坐在她的床畔,握著她的小手。雖然她可能聽不到,不過他還是回道:“那就不枉費我們跑那一趟了!边@幾個月的事,實在發(fā)生得太快、太多了,錢雨回想著。

  為了爺爺?shù)膯适,如果不在百日?nèi)完婚,至少要等上三年才能結(jié)婚,于是他不顧常識判斷地向天晴求婚。現(xiàn)在真慶幸,當(dāng)初她有勇氣跳下婚姻的圈套,點頭答應(yīng),要不然……他們的孩子恐怕要變成不名譽的私生子了。趁著結(jié)婚度蜜月的名義,他們也去了一趟云南。

  路途上發(fā)生不少事……其實是很多事,無法一筆道盡。費了很大的工夫找到劉天獅指引的村落——現(xiàn)在稱之為某某鄉(xiāng)鎮(zhèn)時,錢雨的確為那兒的“封閉”感到頗為吃驚。仿佛完全與世隔絕的村子里,稀罕的外來人成了被觀光的對象,他們當(dāng)然沒在當(dāng)?shù)卣业绞裁春偩,有的是不少膚白發(fā)黑的少男、少女;蛟S是地靈人杰,那兒的孩子們真的非常漂亮。不需贅言,那兒當(dāng)然沒有旅館,他們借住在據(jù)說是當(dāng)?shù)氐摹按髴簟比思抑袝r,順便問了問有關(guān)狐仙的傳說。可能是因為經(jīng)歷過文革,當(dāng)?shù)厝藢τ谏窆值墓适乱呀?jīng)記不太清楚了,不過他們倒是知道在村子里有座專門祭拜白狐的廟宇。天晴聽了之后,決定把翡翠拿去那兒奉獻。

  錢雨持反對的意見,他認(rèn)為若是奉獻給白狐神,這種貧窮鄉(xiāng)村,說不定會有人想拿翡翠去換錢,將翡翠轉(zhuǎn)賣出去也不一定!叭绻沁@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翡翠的命運就是要流浪!

  天晴這么說,無視錢雨的反對,隔天真的上那間白狐神廟,要把翡翠放在那兒?墒,還沒有進入廟門,他們走在神廟前方的那座拱橋時,天晴一跌倒,失手把翡翠給掉進了當(dāng)?shù)氐拇筵谥。想來,或許這是翡翠以自己的方式,要回自己的故鄉(xiāng)吧!天晴很天真地解決了這樁事,錢雨則覺得好笑。穿鑿附會說穿了,不都是人為求心安而做的事嗎?這趟旅行與其說是讓翡翠回故鄉(xiāng),不如說是讓天晴覺得安心的旅行。結(jié)果一回到臺灣沒多久,便發(fā)現(xiàn)天晴懷孕了。

  短短的一年,從相識、相戀到結(jié)婚。坐看著妻子甜美的睡臉,錢雨傾前親在她的臉頰上。仿佛乘坐云霄飛車般,令人心跳加速的日子遲早會結(jié)束,但只要能看著她這可愛的睡臉,他一定會想起兩人剛見面時的酸甜回憶。他、她,還有孩子,這個家也會越來越熱鬧吧!倘若天晴所說的夢是真的,翡翠兒已經(jīng)了結(jié)心愿,不再怨恨著錢家,那么……未來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更完美無瑕的幸福!昂煤盟,老婆大人!

  他會一直在這兒守著她,等她醒來,然后他會告訴她,他打算替孩子取名為“翡翠”,好紀(jì)念他們兩個的相識,讓翡翠這個名字成為他們最寶貝的回憶,也是真正的“心愛寶貝”的名字。☆☆☆織☆☆☆夢☆☆☆方☆☆☆舟☆☆☆OCR☆☆☆云南,某村落內(nèi)。

  “喂,姐姐!我在河中撈到了這個東西耶!”一名打著亦足的少年,非常興奮地拿著手中閃閃發(fā)亮的綠石頭,朝家中—路直奔!澳憧,這會是什么啊?”

  少女被那美麗的綠色所擄獲!敖o我看看,好漂亮的石頭,這個是……咦?怎么,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少女說著說著,便往地上趴去,忽然發(fā)出了鼾聲。

  “姐姐?姐姐你怎么睡著了呢?”

  搖晃著少女的肩膀,怎樣都叫不醒少女的弟弟,完全不知道姐姐在夢境中做了什么樣的迷夢,只知道她似乎是睡得很熟!肮质!”

  少年厭倦了叫不醒的姐姐,又出門去玩了。

  關(guān)于翡翠的另一個故事,或許,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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