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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夫 第十章

  “不用再多說了,你們兩個給我出去。”

  “可是,師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他要欺負(fù)你,才會……可我也沒狠心地要置他于死地,是他自個兒……”

  “滾!”

  “師姑……”

  “真要逼我動手?還不快滾!”

  隱隱約約像是在睡夢中聽見夏侯淚的斥喝聲,隨即化為無邊無際的寂靜;乍來的靜謐,反倒讓他覺得有些不安穩(wěn);不一會兒,他聽見她像貓似的腳步聲,像是刻意放輕不想擾醒他似的。

  遺憾的是,方才的爭吵聲已經(jīng)把他給吵醒了。


  “夏侯……”哎呀,這是他的聲音嗎?怎會如此暗啞,甚至連一點氣都提不上來,像是要把他給哽死似的。

  怪了,他怎么會連動都不能動?

  “躺著。”夏侯淚見白時陰欲起身,連忙一手將他推倒在炕上。

  白時陰輕咳了兩聲,由著她將自己推倒,有些艱澀地開口:“夏侯,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會在這里?咱們不是在山上嗎?”怪了,到底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他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這個使不出武功的白癡廢人,誰要你那么白癡地?fù)踉谖业拿媲埃俊毕暮顪I先將方才熬好的藥汁擱在一旁的花幾上,晶瑩的水眸直盯著他慘白無絲血色的唇,盯著他無神的眼,心像是被緊緊揪住似的,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他那兩個混蛋師侄,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地對他出掌,快得讓她連阻止的機(jī)會都沒有,一掌就這么打掉她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甚至讓他的病情加速惡比;而她身邊卻沒有能夠救他的藥材,這要她如何能不急?

  然而最笨的人是他!

  明知道她的武功足以自保,居然還逞強(qiáng)地站在她的面前。他是豬啊,不會用腦子想一想嗎?連氣都提不起來的人,居然還想保護(hù)她,他是傻子是不是?為了他家主子著想,他真的是可以把命都給豁出去了。

  白時陰一愣,登時想起!皩α,有兩個男人……他們沒對你怎么樣吧?”他連忙爬起身,卻又讓她一掌輕輕地堆倒。

  “你以為憑那兩個兔崽子,能夠?qū)ξ以趺礃?”夏侯淚不由得又怒斥一聲。

  “聽你的口氣怎么好像……”白時陰想了想,又道:“方才外頭的吵嚷,是不是你同他們在說話?”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師姑……

  應(yīng)該是聽錯了吧?他怎么看都不認(rèn)為那兩個男人年紀(jì)會比她小,絕對不可能小到可以叫她一聲師姑,一定是他聽錯了。

  “我是他們的師姑!彼龕灺暤氐。一想起那兩小兔崽子,她就有一肚子氣。

  “師姑?”他不禁提高音量道:“他們怎么看,年紀(jì)都比你大吧!”

  喊得太大聲,他一口悶氣淤塞在胸口,不由得咳了兩聲.震得整個胸口都疼得受不住。

  “你激動個什么勁兒?咱們是論輩不論歲,那兩個兔崽子是我大師兄的徒弟。今天是代替我大師兄到山上探我,見你拉著我,以為你要輕薄我,也沒問清楚便出掌攻擊。我已經(jīng)教訓(xùn)過那兩個兔崽子了!币娝樕珣K白得教人害怕,她嘆了一聲不想再多說,拿起擱在花幾上的碗。“別說那些,先把藥給喝了!

  她一手輕拉著他,讓他稍稍躺高一些,將碗湊近他的唇。

  白時陰微啟唇,然苦澀的藥材甫入口隨即岔了氣,他咳得益發(fā)猛烈,讓夏侯淚擔(dān)憂得蹙緊了眉。

  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撐起身子半躺了。

  可惡,雖說這一方藥不能救他的命,可至少能讓他舒服一些,暫時穩(wěn)住他的心脈;但倘若他喝不下去的話,再好的藥都沒有用。

  她是神醫(yī)呢,閻王要人還得看她點不點頭,她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她的眼前停止呼吸?只要讓她找到藥,只要能夠給她最想要的那一味藥,她就不信她醫(yī)不好他。而眼前首要的是先穩(wěn)住他的心脈,這碗藥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一定得讓他先吞下不可。

  見他咳嗽漸停,她索性仰頭飲了一口藥汁,不由分說地扳開他的唇,將藥汁注入他的口中,霎時令他呆若木雞。

  這是怎么一回事?白時陰尚未回神,下一口藥汁再次地注入他的口中,一口接著一口。

  直到碗里的藥汁已飲完,夏侯淚才將碗擱到一旁去,順便斟上一杯茶水,稍稍淡化口中的苦澀感。

  哇,這藥可真不是普通的苦啊!她回頭正要問他要不要喝口水沖淡苦味,卻見他緋紅的俊臉直盯著她瞧。

  “你瞧什么?”那是什么眼神?看得她渾身都不自在了。

  “你親我。”他的臉燙得極為不自然,而他卻不知道該怎么訴說他的震愕。他真不敢相信她居然可以絲毫不以為意地吻上他的唇,羞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什么我親你,是你喝不下藥汁,我是以口喂你藥!甭犞目卦V,她的臉也跟著燙了起來,說起話來也更加狠了些!罢l教你是個病癆子,要幫我出頭反倒讓人給打得起不了身,我不這么喂你喝藥,又該怎么做?”

  什么她親他!她不過是在做身為一名大夫該做的事,她只是想要盡全力救他而已,他居然滿心邪思,害她這為醫(yī)者也跟著感到浮躁了。

  “是、是這樣子的嗎?”

  “廢話!”夏侯淚沒好氣地吼了一聲,想要平靜過分躁進(jìn)的心!斑@藥很苦,你要不要配口茶水?”

  “會苦呀?”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的唇很軟、很軟……

  瞧他一臉傻愣地摩挲著自個兒的唇,她坐到他的身旁,拉下他的手,強(qiáng)勢地命令;“誰!現(xiàn)在就給我閉上眼睛睡覺!”

  “可你坐在我身旁……”很難入睡耶,況且他才睡醒,而且她才親過他……

  “我要你睡,你就睡,你還有意見啊!”他的臉愈紅,她的臉也跟看燙,他不自在,她當(dāng)然也自在不了;但除了大吼藉以掩飾她的羞澀,她還能如何?

  白時陰聞言,只好緩緩地閉上眼,然而一閉上眼,方才她親吻的觸感便不斷地浮現(xiàn)在他的唇上。他從來不知道女孩子的唇竟是恁地柔軟,該用什么來形容這滋味呢?

  他語拙,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般甜蜜的滋味,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很想要她再親他一次,再嘗一次柔軟的滋味。

  *  *  *  *

  該死,她到底該怎么做才好?

  夏侯淚做在堆滿古醫(yī)書籍的圓桌旁,雙肘擱在桌上托住粉臉,柳眉緊緊地蹙成一團(tuán);雙手緩緩地滑落,露出一張絕世美顏,吹彈可破的雪脂凝膚上找不到任何丑陋疤痕的痕跡,只兄到她那讓人不剛直視的絕艷。

  長睫微斂,燦亮的水眸里滿是疲憊的神色,而她仍是不斷地查閱古書,想要從里頭找出替代的藥草,或許是可以讓她治好他的方法。

  這幾日,她雖先用了各式藥草為他護(hù)住心脈,但那也只是暫時的;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他的脈絡(luò)卻愈來愈微弱,連清醒過來的次數(shù)也愈來愈少了。這不是好現(xiàn)象,她卻無力改變。

  救不了他,豈不是辱沒了她鬼面神醫(yī)的盛名?

  她尚未及笄之前便已開始行醫(yī),至今所救過的人豈只是上千,有哪一個不是病入膏肓、命在旦夕的?至今皆無人在她手中喪命過,沒道理治不好他的,是不?盡管他是承受他人走火人入魔后的亂勁,震斷了心脈,廢了武功,她也該有方法可以醫(yī)治才是,一定有,只是她還未找到罷了。

  若是她的動作再不快一點話,怕他是等不及了;然而她手頭上的古冊就這么幾本,若要再回軒轅門,來回一趟最快也要半個月,而向驛站藥材行訂購的百靈草也遲遲沒有回應(yīng),她這樣算不算屋漏偏偏逢連夜雨?

  再好的醫(yī)術(shù),若是沒有良藥配,也是枉然。

  “水……”

  她正思忖得入神,乍聽兄見白時陰的囈語,她隨即回神,敏捷為他斟上一杯茶后,走到炕旁,淺飲了一口,隨即緩緩地注入他的口中。

  柔軟的觸感襲來,伴隨著清涼的水頓入他干澀的嘴里,讓他迷糊地睜開眼,然而他所見之人卻不是夏侯沮,嚇得他登時清醒過來,手腳并用地忙往炕床里閃。

  “你是誰?”他氣喘吁吁地道!跋暮钅兀俊

  怎么突然間出現(xiàn)了一個貌若天仙般的姑娘在這兒?夏侯呢?夏侯是跑到哪里去了?該不會是她托人照顧他吧?可天色這么暗,依夏侯的性子,她是絕對不可能托任何姑娘家照顧他的;況且,她方才還用夏侯喂他喝藥的方法對他……不對,村里的姑娘家他都見過,何時有這么一個姑娘?

  他該不會是出現(xiàn)幻覺了?他的病情有這么嚴(yán)重嗎?總覺得身體像重得無法用雙手撐起,讓他光是撐起身體便氣喘吁吁得活不成語。


  “你睡傻啦!”夏侯淚沒好氣地斥道,隨即又憶起自個兒臉上的疤痕忘了貼上,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你覺得舒服些了嗎?會不會覺得胸口很悶、很難受?如果覺得很難受,就快些躺下吧!

  真是的,明明一張臉已經(jīng)蒼白得像是快見閻王似的,他居然還逃她逃得那么遠(yuǎn),把她瘟疫看待……難道他不覺得她很美嗎?

  “我……你到底是誰?”白時陰艱澀地倒在炕床上,眼皮正沉?xí)冎氐卦诖叽僦仙,可他沒搞清楚狀況,死硬著不閉上眼!跋暮钅?”

  他可是一點都不習(xí)慣姑娘家這么靠近他的。

  “哼,夏侯會比我好嗎?”都什么時候了,他也未免太不會欣賞她的美了吧;開口夸獎她一下,并不是那么難的事吧!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你……一個姑娘家怎么可以用嘴……”他幾乎快暈過去了,但一想起方才的觸覺,是每一個姑娘家的嘴唇都那般柔軟嗎?要不他怎么覺得那觸感像極了夏侯淚的?

  “怎么我不成,夏侯便成呀?”還不一樣都是她。

  “不一樣;夏侯是不一樣的……”他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同她解釋,可話說到一半便昏厥過去。

  “不一樣?哪里不一樣?你倒是說清楚啊你!痹鞠胍獙⑺涡,看見他的臉色慘白成教她膽戰(zhàn)心驚的模樣,她不由得又心痛起來。“我會把你醫(yī)好,絕對要把你醫(yī)好,我要知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樣,還要知道為何我會唯獨為了你而如此的心痛……”

  她生性淡漠,難與人相處,更難以對人示好;然而他不只教她牽腸掛肚,還教她心慌意亂,教她把一顆心全都系在他身上。

  *  *  *  *

  “哎喲,好痛啊!”

  白時陰趴在炕上,赤裸著上身,讓她在他背上針灸著數(shù)個大穴,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心急些什么,總覺得她下手重了許多,痛得他哇哇大叫。

  “一個大男人的,不要在那邊鬼叫!毕暮顪I放緩了手上的力道,拔出銀針試著再扎入一次;她只剩這么一個辦法了,倘若再沒效的話,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這幾天來,她把能用的方法都搬出來用了,可沒有用就是沒有用;既然怎么做都無法改變他體內(nèi)逆轉(zhuǎn)的氣血,她只好先封住他數(shù)個大穴,然后再差人將他搬下山。封住大穴之后,他往后是甭想要恢夏以往的功力了,可是能夠保住他的命,便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啊——”針方扎下,白時陰隨即又忍不住地喊叫出口。

  疼啊,真的是很疼!若不是很疼,他又怎會如此不爭氣的叫出聲呢?

  “很疼嗎?”她頓了一下,他會喊疼,她一點都不意外,因為她連要下針都扎不下去,難道老天真的要讓她這神醫(yī)之名到此為止嗎?

  她不在意鬼面神醫(yī)的名號將會讓人恥笑到什么地步,她只在乎他的生死,她還有許多事沒有搞不清楚,甚至不惜為了他卸下了鬼面,再次為他覆上鬼面;橫豎沒有她點頭,誰也不能要他走!

  “好……疼……”心臟像是讓人揪住一般,白時陰疼得渾身打顫。

  夏侯淚見他的臉色益發(fā)青白,無奈地斂下眼,將他的身子扳正。讓他得以舒服地平躺在炕上。“這樣好些了嗎?”她輕問著;用她難得的溫柔。

  白時陰粗喘了兩聲,睜開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了又眨,突道:“天色怎么變黑了?現(xiàn)下是什么時分了?”

  夏侯淚一愣,睇著外頭有些陰霾的天色,雖說飄著細(xì)雨,可天色只是有些陰暗,絕對不能算是黑,難道他的病情……“嘖,現(xiàn)下是什么時分了,天黑了再正常不過,更何況今天的天候并不好,我待會兒再點上燭火便成。”

  難道她真的無計可施了嗎?只因為君逢一和君不二那兩個二楞子,便要讓她眼睜睜地看看他撒手人寰吧?

  “哦!”白時陰答了聲,感覺睡意正濃!翱墒俏矣X得有些冷……”

  “都說了今兒個的天候不佳,一直飄著細(xì)雨、初入春的雨天總是會有點冷的,我替你蓋上被子不就得了?”夏侯淚輕斂下長睫,水眸里蓄滿了無奈和不甘,而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就怕他起疑。

  “暖多了……”白時陰疲憊地合上眼,感覺她輕柔地為他蓋上被子,淡淡地勾起一抹笑!跋暮睿阒绬?我那一天睡傻了,見著一個天仙似的美人,以為她學(xué)你用嘴喂我喝水……”

  想了想,可真不像是夢境,但倘若不是夢境,又該如何解釋呢?

  他問過夏侯,她說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既然如此,那肯定是夢了。

  “怕是你下流的淫念造就了你的春夢。”她冷哼一聲,淚水不甘心地凝聚在眸底,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里!霸趺?對那位夢中的美人兒念念不忘?”

  “不,我覺得你較好。”白時陰笑得有點傻、有點疲憊,但仍是勾動了慘白的唇。

  “哼!拍馬屁,你以為不贊我兩聲,我便不救你,不救你家主子了?”她冷哼著,用著她以往再自然不過的口吻說著。

  “胡說,那是因為你待我好……”他輕笑兩聲,卻覺得胸口異常的郁悶,像是要喘不過氣似的,但他仍舊故作輕松地到:“我知道你是那一張嘴壞,卻是名副其實的刀子嘴、豆腐心,你待我好極了;除了我娘,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你待我這般好的姑娘了。倘若我要娶妻,定要娶像你這般的女子,性情雖是怪異了些,但卻教我……覺得很好!

  夏侯淚征愣住,淚水霎時決堤,那股不甘心的感覺隨著淚水流而不再隱忍。她懂了,她總算是懂了,她明白自個兒的心痛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明白自個兒為何會執(zhí)意非要救他不可,明白自個兒為何對他牽腸掛肚……

  是因為她愛上他了!當(dāng)他說出他愿意娶像她這般的女子時,她才猛然發(fā)覺自個兒的心意;她是如此地拼了命地想救他,卻又如此不甘心地?zé)o計可施。

  從來沒有一個男子會對她說出這種話,撤去她的身份,撇去她的醫(yī)術(shù),撤去她的臉蛋,不會再有第二個白時陰會對她這么說了;可他卻說了,他是如此真誠地對待她,教她的眼直跟著他的身影動。

  “咦,怎么有水?”’頓覺臉上有溫?zé)岬乃危讜r陰不由得有些納悶。

  夏侯淚連忙抹去臉上的淚,蓄意粗著聲音罵到:“不都跟你說了,外頭在下雨,雨勢愈來愈大了,這破茅舍擋得住雨嗎?不知道打多久以前便同你說過,要你找時間替我修補(bǔ)一下屋頂上的茅和瓦,可你偏不,老是找人家小姑娘閑聊,現(xiàn)下總算是嘗到苦頭了吧!

  “哦!”雖感覺有異,但他還是答應(yīng)她!昂,等我舒服一點;我就幫你把上頭的瓦和茅處理好。我現(xiàn)在好倦,待我睡醒再說,先讓我休息片刻……”意識愈來愈模糊,連他的聲音聽來也很遙遠(yuǎn)。

  “好,我等你。”

  夏侯淚垂下紛顏,將臉上易容的鬼面卸下,一張粉雕玉琢的絕世美顏滿是訴不出的怒和怨。她救不了他,真的救不了他……她從來沒有如此渴望地想要救一個人,從來沒有這么怨恨過自己……

  會不會是老天在懲罰她?懲罰她以往沒有醫(yī)者的仁心,遂故意讓她在真正想要救人時卻救不了人?

  夏侯淚緊握著紛拳,淚水不甘心地成串滴落,趴伏在坑邊。

  “小師妹,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在流淚,要不大師兄可會讓你給嚇?biāo)!?br />
  低沉如鬼魅般的聲音在夏侯淚的耳邊響起,她如驚弓之鳥般地彈跳起身,蓄淚的水眸直睞著眼前的訕笑男子。

  “大師兄……”她的嘴在顫抖,泣不成語。

  “天!這男人到底是誰呢?居然能讓你這個打一出生便不落淚的娃兒給逼出了淚水!避庌@頡走到她的身旁,斂眼瞅著躺在炕上、似乎沒了氣息的白時陰。

  “我聽逢一和不二說,他們不小心打傷了你的男人,遂我原本是打算要直往京城去的,便繞到這兒來瞧瞧;不知道當(dāng)初你特地為我提煉,總算是要我?guī)г谏砩系乃幍つ懿荒芘缮嫌脠??br />
  “藥丹?”是哪一種?太多了,她根本想不起到底是哪一種。

  軒轅頡緩緩地掏出玉瓷瓶遞給她!澳悴皇抢险f怕我練武練到走火入魔,要我在練功之前先吞下一顆百靈丹?”

  夏侯淚霎時睜大水眸,打開瓶子倒出藥丸,又是哭又是笑。

  “大師兄,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或許是老天不忍他與世長辭,特地派大師兄替他解圍,硬是擋下閻王發(fā)出的緝殺令。有百靈丹佐以大師兄的深厚內(nèi)功,說不準(zhǔn)他還有救。

  “逢一和不二給你添了麻煩,別說是一個忙,就算是十個,我這個當(dāng)師父的,自然得替他們擔(dān)下的,你說是不是?軒轅頡挑唇笑得勾魂,見她破涕為笑,便知她至少有了八成以上的把握,更確定這個男人果真如他兩個徒弟所言,對她而言是個相當(dāng)不平凡的男人,要不豈能讓不掉淚的小師妹流淚?


  尾聲

  “你真的是夏侯?”沒騙他吧?

  白時陰橫看豎看,都覺得她像極了他夢中的仙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臉部有殘缺的夏侯淚。

  “你看什么看?你到底還要看多久?”夏侯淚讓他瞧得渾身不對勁,不由得再次借由咆哮來掩飾羞赧。

  這小子一清醒過來后便拿著這雙眼盯著她瞧,只要清醒過來一次便問她一次,他不煩她都膩了,連解釋的話都懶得再說了,由著他自個兒去思忖,只求他的身子能早些復(fù)元便成。

  “可是……”白時陰躺在炕上,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喝藥了、還再那邊想什么?”

  夏侯淚大刺剌地在炕邊坐下,想要扶他起身,卻見他微攏眉頭。“怎么了?還是疼嗎?”

  這藥已經(jīng)服用超過三日,沒道理還起不了身的,不是嗎?

  “喂我喝藥。”他說得有些心虛。

  他多愛吃藥啊,要他天天吃,餐餐吃都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她得像前些日子那般天天喂他才成。

  別向他為何變得這般下流,只因為他愛上了她柔軟的唇,喜歡她輕柔地將唇覆在他的唇上,喜歡她難得的溫柔,喜歡那片刻的旖旎……

  “還起不了身呀?”

  雖說天天用這法子喂他,她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可自他清醒之后,他總是睜著大眼盯看她,那會讓她……覺得丟臉。

  “胸口還悶得很!崩咸欤徦隽艘粋小謊。

  夏侯淚見狀,只得無奈地飲入一口藥汁,再緩緩地俯下身子,緩緩地貼復(fù)在他的唇上、將藥汁傾注他微啟的唇齒間;突然,她感覺得怪異的濕熱感在她的口中輕逗著,她倏地爬起身子,捂住自個兒的唇,怒瞪著他。

  “你——”難道他……

  像是發(fā)現(xiàn)了自個兒的失態(tài),作賊心虛的白時陰旋即坐直身子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只是有點情難自禁,我……”不知道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么做,可橫豎他都已經(jīng)這么做了,說故意嘛,好像是故意的,說是不小心,又好像有點不小心。

  “你可以坐起身子!彼纱笱垡娝袣馐愕刈绷松碜硬淮蚓o,甚至還大聲地同她解釋,這豈不是擺明了他是蓄意的?“你在騙我?你這個下流胚子居然敢輕薄我!”

  “我可以負(fù)責(zé)的,我愿意娶你為妻;你就別氣了嘛!”白時陰連忙往炕里頭退,怕她一時氣不過,會學(xué)他師父一掌劈下;他的身子骨還虛得很,肯定連一掌都挺不住的,到時候就真的坐不直身子了。

  夏侯淚冷笑著。

  “你瞧見了我的真面目、才說愿意娶我,天下的男人……”

  白時陰急急的打斷她的話!安挪皇沁@樣,說真的,我倒還比較習(xí)慣你的鬼面,要不然到時候同我到長安去,還不知道這一路上的行人會怎么瞧你呢?我光是一想起,就覺得胸口更悶了。”他扁了扁嘴,所得好不委屈。

  ”我有說要同你一道上長安嗎?她當(dāng)然知道他的心意,在他迷離之際,他已說過曖昧不明的話了。

  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他是別想逃出她的手掌心了,她非要他一輩在她身邊做牛做馬、供她驅(qū)使不可!

  “你不是說等我好了就……”他臉都垮了。

  “是啊,我向來不打誑語!

  “那你……”

  “因為你的病還要很久很久才會好!”夏侯淚倏地躍上炕床,一把擒住他。

  “救命!”白時陰很窩囊地喊著。

  “你是插翅也難飛了!”她惡狠很地撂下狠話。

  然而,他才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倒在炕床上,一并封住她向來只出惡語的唇,以舌輕挑著她的舌,放任熱情在青澀的兩人之間游走……

  少頃之后——

  “你又親我了!”下流胚子,真以為她不敢打他嗎?

  “我會娶你!彼攀牡┑。

  “我有答應(yīng)嫁給你嗎?”

  “這不是你答不答應(yīng)的問題,而是你看光了我的身子,又常吻我的唇.我的清白早已毀在你的手中,你可不能不負(fù)責(zé)!卑讜r陰扁了扁嘴,俊秀的臉扭曲得好無辜。

  夏侯淚翻了翻白眼,喜上心頭卻以怒顏掩飾。

  “不說我當(dāng)你是默認(rèn)!币娝淮鹪,白時陰打蛇隨棍上的說著,全然不給她反駁的機(jī)會,隨即又俯近了她。“我可以再親你一次嗎?”

  “你……”她瞪大了眼,臉著燙得連耳根子都紅了。

  “可以嗎?”

  “不要問我!”他是傻子啊,連這事兒都問,要她怎么回答?她又沒有說她不喜歡,可也不能說她喜歡吧。

  “那我要問誰?”他的表情更無辜了。

  “你……”夏侯淚一咬牙,豁出去了。她主動地吻上他錯愕的唇,封住他那一張聒噪?yún)s又教她愛戀的嘴……

  白時陰睞著她,笑了,賊賊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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