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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動你的心 第四章

  “藍斯!藍斯!”

  琉璃在古老的巷弄間奔跑。藍斯呢?她明明看他朝這邊跑來,為什么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人影?

  “藍斯!”

  背后響起急促的警笛聲,琉璃回頭一看……不得了了!竟有好幾輛警車跟著她轉(zhuǎn)入巷內(nèi),他們是來抓她的嗎?為什么?

  “藍斯!”琉璃慌張地竄入另一條小巷內(nèi),正六神無主時,冷不防地,一只大手竟伸出來,迅速將她拉人一棟民宅內(nèi)。

  “啊!”琉璃的驚呼聲被藍斯及時捂住。

  “別怕,是我!

  “你!”琉璃震驚地回過頭,“你的肩膀!”

  一絲殷血緩緩地由他的肩頭滲出。

  “沒事。”藍斯淡淡地回答。兩人躲在門后,他戒慎地望著呼嘯而過的警車。

  “我?guī)湍阒寡!绷鹆С断虏弊由系男☆I(lǐng)巾,熟練地壓在肩上的止血點后打結(jié)。她的大哥唐磊是黑道教父,琉璃曾幫后磊的手下療傷,再可怕的傷口也嚇不了她。

  她壓低嗓音:“外面那些警察?”

  “是來抓我的!彼{斯英挺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抓你?”琉璃鎖起秀眉:“我不明白……是你奮不顧身地沖出去撞倒刺客的槍,你等于救了雷恩王子。【鞛槭裁匆ツ?他們該抓的是那刺客?”

  “你不需明白!彼{斯冷峻地道:“你快走吧,現(xiàn)在全倫敦的警察一定都在找我,跟著我你會有麻煩?”

  “你——”琉璃憤怒、不敢置信地瞪著藍斯;鞄!他把她當(dāng)什么?

  “休想!”琉璃斷然拒絕,“我絕不聽從任何人的安排,你要我走,我偏要留下!”

  “你不怕?”藍斯冷醋的藍眸滿是嘲弄!澳懔私馕覇?知道我真實的身份嗎?——我是國際槍擊要犯,和剛才那刺客根本是一伙的,所以條子才會追捕我。我會撞倒剛才那個人,純粹是我和他之間的私人恩怨,絕不是為了救什么狗屁王子!

  “單純的小女孩!彼淅涞赝衅鹆鹆У南掳,冰寒絕情地說:“別把人世想得那么美好,不想惹麻煩就離我遠一點,我這種毒瘤不是你這種溫室花朵惹得起的,滾吧!”

  琉璃的小臉?biāo)查g泛白,但她平靜地聽完他說的話,澄澈如星的黑眸定定地盯著他。兩人不發(fā)一言地沉默對峙,氣氛是令人窒息的緊張與死寂。

  半晌后,琉璃緩緩地開口,“你不是!”她緊盯著他臉上最細微的變化繼續(xù)道:“我有我自己的判斷力,你絕對沒有你所說的那么不堪。如果你是存心想把我激走——我建議你換另一種方式?”
   
  有一瞬間,藍斯冰鑄的臉迅速掠過奇異之情,但他立刻恢復(fù)一臉的深不可測與森寒,危險池道:“是嗎?那我就讓你明白——你的‘判斷力’有多正確!”
    
  語音甫落,他狂野帥唇已迅速壓下來,在琉璃的錯愕中霸道地封住她的小嘴。

  “晤……”琉璃震驚地拼命想掙脫他,但他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另一手按住她的小手,將她牢牢密密地按在墻上,動彈不得。
    
  她越是反抗他吻得越加大膽激烈,瘋狂地蹂躪過她青澀的櫻唇,滾燙的舌尖頻頻撩撥她在她喘息之際成功地長驅(qū)直人,火爆急切的熱吻令她陷人暈眩,她高舉的拳頭也被他輕而易舉地壓住。

  琉璃憤怒地試圖攻擊他,但她平時引以為傲的身手,在他面前竟變得滑稽可笑。她剛舉起腿想踹他,馬上就被他雄健的雙腿制伏,他更緊緊地壓向她,堅硬身體緊貼著她的窈窕曲線。糟……琉璃驚慌挫敗地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竟失控了!竟掠過一陣陣的燥熱和不尋常的反應(yīng)。

  不!不!不!她不允許自己這樣……但該死的……她被他狂吻得根本無法思考。

  當(dāng)沸騰的血液已奔至頂點,兩人全身發(fā)燙,意識昏蒙之際,藍斯猝地停下動作……他不得不停下來!狠狠地揮去迷醉熾烈情感,強迫自己做出最不愿做的動作。

  “啪——”一聲,他用力撕破琉璃的襯衫,襯衫從中間一分為二,一整盤扣子彈落至地。

  “?”琉璃反射性地護住前胸,突來的轉(zhuǎn)變令她迅速恢復(fù)理智,羞愧震驚地往后縮。

  但他絕不給她逃脫的機會!如野獸般撲上來,將她整個人壓在地板上,在琉璃的尖叫和掙扎中控制她的雙手,粗暴地將她已撕裂的襯衫褪至腰間,繼而扯開她的胸衣,狂炙如火地在她酥胸上烙下一個個最兇猛的吻,兩手也邪惡放肆地在她胸前肆虐。

  “不!不要!”琉璃快嚇瘋了,她拼命地尖叫嘶喊。不!這不是藍斯!這不是!

  “住手——”她心碎地哭喊。

  在她的哭泣中,藍斯停下動作;琉璃立刻掙脫他,愴惶地抓起已破碎的衣服掩住上半身,再狠狠地甩他兩大巴掌。

  藍斯默默地承受她的掌摑,森冷而面無表情地道:

  “這就是男人,你所相信的男人,最獸性的動物!最后再奉勸你一句——勿輕易相信任何男人!币徽f完,藍斯將自己的外套輕放在地上后,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琉璃果愣了三秒鐘,突然跳起來,抓起他的外套胡亂地披在身上。

  “站住!我不準你走!

  他還欠她一個解釋,她不許他就這樣消失。

  但人高腿長的藍斯走得飛快,琉璃上氣不接下氣地追了三條街后,看到藍斯迅速投入一地鐵入口。

  等等!琉璃直追過來。糟!有輛電車剛好開過來。好不容易等電車通過后,她拔腿奔出地鐵處——完了!她已聽到鈴響。

  “藍斯!”她尖叫著沖向月臺,列車的門正緊密地關(guān)上,她只來得及看到他在窗邊的臉,列車已迅速駛離。

  “你該死……”琉璃整個人被抽干力氣般滑落至地,絕望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我恨你一輩子!你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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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倫敦市區(qū)。

  西洋劍練習(xí)室,響起琉璃凌厲的聲音。

  “你渾身的破綻太多!頭!左腰!后頸!喝——”

  隨著一聲大喝,琉璃手上的劍直抵對方的咽喉,而保羅——就是和她對打的男生,嚇得魂飛魄散,全身無力地癱在地上。

  “下一個!绷鹆撓旅嬲,冰冷不耐地喝令。這些男生是怎么回事!全是軟腳蝦嗎?竟沒半個可和她對打十分鐘以上的。

  “琉……琉璃,”嚇得面無人色的保羅語音發(fā)抖地:“你……這兩天是怎么回事?火氣特別大,殺氣騰騰的,下手也毫不留情,好痛!”

  娘!痛死了!他的左右肩和腰部全挨了琉璃的攻擊,好痛喔!唉……如果那是真劍,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少廢話!绷鹆мD(zhuǎn)向另一邊!斑有誰沒上?尼爾?史都華?蓋倫?伯納、查爾斯?強尼?”

  “不不不……我們?nèi)蜻^了!”不幸被唐大小姐“點名”到的幾位男生霎時嚇得臉色煞白、冷汗直冒。

  啊娘喂……今天的琉璃活像吃了炸藥一樣!出招凌厲無比,和她對打的男生哪一個不是慘兮兮地敗陣下來。喔!他們的人生還很美好可不想這么早就成為劍下亡魂。

  “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啊,我也是,明天還有幾堂小考呢,該回去準備準備!

  一大群男生忙不迭地收拾東西,轉(zhuǎn)眼間做鳥獸散。整座偌大的練習(xí)室只剩琉璃一人。

  沒出息,琉璃冷冷地把劍一扔,像什么男生嘛!

  既然沒練習(xí)對象,琉璃打開隔壁的門。隔壁是一間體能鍛煉室,各式各樣的練習(xí)器材應(yīng)有盡有,她打算進去好好地再流半缸子的汗——她一定要將自己弄得很累很累,這樣她才會累得根本沒有時間去想任何問題,任何有關(guān)藍斯的問題……這樣晚上她才有辦法閉眼睡覺。

  剛要坐入劃船器時,一個聲音傳過來:

  “琉璃,夠了!

  琉璃微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動。雨葵已走過來,抓住她的手道:

  “你今天的運動量已太足夠了。琉璃,跟我回去。”

  “別管我!

  “我不能不管!庇昕櫭即蠛埃骸傲鹆,我不知道你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我絕不許你再這樣虐待自己——這幾天,你幾乎只喝水而不吃任何食物,卻沒命沒校地練劍、運動。你不把自己累死你不甘心是不是?琉璃,告訴我,你究竟怎么了?”

  雨葵擔(dān)憂地望著和她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她知道琉璃是個悶葫蘆,從小到大都習(xí)慣自己解決任何問題,就算有心事,也習(xí)慣默默地放在心底。除非她自己肯告訴你,否則再如何逼她也是白搭。

  但……這次的琉璃實在是太反常了,她一直是那么冷靜平淡仿佛包著一層薄冰般,從沒如此浮躁且失控,雨葵無法不擔(dān)心,才會特地來練習(xí)室找她。

  雨葵將室內(nèi)的燈關(guān)掉,拉住琉璃的手:“走,立刻跟我回去。靜彤煮了一桌的好菜等你,全是你最愛吃的。琉璃,你不能再瘦下去了,你看你瘦得跟鬼一樣。”

  “雨葵,”琉璃試圖掙開她的手。“別這樣,你讓我一個人在這靜一靜好嗎?我答應(yīng)你,再過半個小時我一定回去吃飯!

  “不好!”雨葵兇巴巴地拒絕:“唐琉璃,你搞清楚——我現(xiàn)在是‘命令’你和我回家吃飯!而不是在和你打商量,懂不懂?”

  望著雨葵嚴肅而沒有半絲笑意的小臉,琉璃暗嘆口氣,唉!別看雨葵平日迷糊而且好說話,她一倔起來真是八匹馬也拉不動,不達目的絕不終止。

  她無奈地道:“給我一分鐘,我去換掉練習(x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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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沿著古樸的石板道慢慢地走回去。華燈初上,大部分的商店在六點都準時打烊,但小酒館及餐廳溫暖的小招牌卻—一亮起,厚重的木門間不時飄出香醇誘人的咖啡香及菜肴香味。

  雨葵安靜地走在琉璃身邊,偷偷地打量琉璃的側(cè)臉好多次后,終于忍不住問:

  “琉璃,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嗎?”

  “告訴你什么?”琉璃雙眼直視前方,毫無表情。

  “別裝了,你明明知道我在問什么,”雨葵跳到琉璃面前正色地道:“那個男人是誰?”

  “男人?”琉璃眼睛眨也不眨,淡漠地繼續(xù)往前走!拔也幻靼啄阍谡f什么,怎會迸出一個男人?”

  “琉璃,你騙不過我的!庇昕o追上來!吧蟼禮拜六,你破天荒地徹夜未歸。我和靜彤本來是以為雨太大的關(guān)系,但隔天,也就是上個禮拜天晚上,你失魂落魄、臉色蒼白地回來。襯衫殘破不堪,身上還緊披著一件男人的外套。,然后,從上禮拜六到今天……七天了!這七天來,你跟行尸走肉沒什么兩樣,幾乎不吃不喝不睡,晚上常一人跑去西洋劍練習(xí)室呆坐到天亮,我和靜彤不管跟你說什么,你全毫無反應(yīng)。琉璃,我知道有事發(fā)生了,那個男人是誰?那個讓你心緒大亂的人?”

  琉璃停下腳步,定定地望了雨葵一眼后,仍是波瀾不驚地道:

  “你想得太離譜了,根本沒有那個人!

  “太過分了!你連我也要瞞?”雨葵抗議道。突然,她左右張望:“咦,琉璃,你干嘛帶我來這里?這并不是回家的路啊!

  兩人這時已走過最熱鬧的街,轉(zhuǎn)入小巷子,琉璃接住雨葵的肩,壓低嗓音道:

  “別回頭、也別慌,我們被跟蹤了。”

  不會錯的!她已趁轉(zhuǎn)彎時不動聲色地觀察三次了,那輛黑色轎車自她一出練習(xí)室就跟在后面,她們已走了好幾條街,它仍頗具技巧地保持一定的距離跟上來。

  因為長年習(xí)武及家庭背景的關(guān)系,琉璃有異于常人的警戒心及敏感度。

  只不過,這輛車跟得雖近,琉璃卻嗅不到半絲危險氣息。也許……對方并無惡意,所以她才先按兵不動,讓它跟那么久。

  “。俊庇昕秃,雖然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回頭,聲音卻掩不住恐懼:“怎么可能?為何要跟蹤我們?”

  琉璃冷靜地道:“我也不清楚。不過,你先別慌,待會兒如果有任何狀況,記!你什么都不用管,拔腿就跑!速速跑回家。不用擔(dān)心我,我有基本的防身能力!

  “不行,你得跟我一起走……”

  雨葵的話還沒說完,那輛黑色轎車突然向前沖來,在她們身邊停了下來。琉璃第一個反應(yīng)是——立刻把雨葵推到自己后面。

  車內(nèi)走出了一個人——一個令她們兩人都大出意料的人。

  “你……雷恩王子?!”雨葵不敢相信地低喊,拼命地眨眼睛確定自己的視力沒問題。雷恩王子!?那個丹麥的英俊王儲竟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丹麥王儲來訪是件大事,這幾天,英國所有的報章媒體都爭相報導(dǎo)王子的一舉一動,他那俊逸斯文的相片天天被登在頭版,成了所有女孩津津樂道的話題。所以,雨葵當(dāng)然一眼就認出他。

  而琉璃,雖然她這幾天沒心思看報,但在海德公園那一幕令她印象太深刻了,藍斯就是為了救他才沖出去。

  “很抱歉打擾兩位!

  雷恩竟說得一口相當(dāng)流利且正確的國語。

  “琉璃小姐,我是雷恩·伊爾頓!彼L(fēng)度翩翩地執(zhí)起她的手輕吻示禮后,誠懇地道:“很抱歉冒昧地提出這個問題,但我一直在努力地尋找藍斯。可以請你告訴我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嗎?”

  乍聽藍斯的名字,琉璃全身一僵,面容也罩上寒霜。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誰。我想,殿下是找錯人了,失陪!

  她拉著站在一邊看呆的雨葵就走。

  他為什么要找藍斯?難道這人要加害他?

  “琉璃小姐,請等一下。”雷恩一個箭步奔上來擋住她們的去路!拔抑牢业耐蝗怀霈F(xiàn)是太冒昧了,但請你相信我——我絕不可能算計藍斯!我有這榮幸請兩位吃頓晚餐嗎?關(guān)于我和藍斯的關(guān)系,請容我待會再解釋!

  他迅速捕捉到方才琉璃眼中的猶疑與警戒。很好!這女孩是真的擔(dān)心藍斯那小子,老弟的眼光真不錯!她既漂亮又聰明理智。

  琉璃直直望入他的眼睛,緩緩地點頭。她也不清楚為何自己會輕易地答應(yīng)這陌生人?他對她而言根本是個陌生人,除了知道他是雷恩王子之外,她對他一無所知。

  也許……是因他眸中的坦承真摯,他有一雙酷似藍斯的湛藍眼眸,藍得令人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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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前往一家由古堡改裝而成的餐廳,在朦朧的燈光及威爾斯的傳統(tǒng)小調(diào)中,享受一頓精致且道地的美食。

  本來琉璃還很好奇……王子要帶她們出外用餐?不怕又被小報記者捕風(fēng)捉影地亂寫一大堆八卦報導(dǎo)嗎?到達古堡餐廳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王子將整棟古堡全包下來,當(dāng)晚只有他們?nèi)豢腿?br />
  用餐時雷恩談笑風(fēng)生,侃侃地談?wù)撛S多國際間的趣事。一吃完晚餐后,敏銳的雨葵知道他們兩人一定有要事要談,便借故先行離去,由王子派車及護衛(wèi)先將她送回家。

  飯后甜點是色澤鮮艷、相當(dāng)可口的水果百涯慕斯。琉璃吸了口黑咖啡,正色地道:“你為何會認為我一定知道藍斯的下落?還有,你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

  雷恩直視著她的眼睛回答:“他是我的二皇弟。藍斯·伊爾頓是丹麥皇室的第二順位繼承人!

  琉璃聞言,怔怔地將手中的咖啡杯放下,在心底逸出最深沉的嘆息……  

  果然!

  其實,雷恩那一雙與藍斯幾乎一模一樣的深色藍眸已告訴她答案了。

  琉璃很難,也很不愿去相信藍斯竟是丹麥王子。并非她對王公貴族有先入為主的成見;她的家庭背景已夠復(fù)雜,能不戀愛最好,就算要戀愛,也不要再找個比她更復(fù)雜的。

  因黑道教父唐磊的關(guān)系,唐氏一族在美、加地區(qū)之勢力非同小可,甚至歐洲的富賈巨紳也不敢得罪唐家,均保持相當(dāng)良好的關(guān)系。琉璃有不少具有皇族血統(tǒng)的朋友,豪門悲劇她看太多了。

  身在王公之家,一出生就是王子、公主真是幸運的事嗎?答案未必!至少,在親眼目睹許多無奈、身不由己的案例后,琉璃相當(dāng)慶幸自己的身世比他們單純多了,也十分排斥與所謂的“皇族子弟”深交。

  但人生的際遇就是這么奇特,根本由不得你。琉璃只覺苦澀略焦的咖啡一路滑下胃底,她不知道將來……命運之神會怎么安排她與藍斯之間?但向來直覺很準的她卻隱約明白,她向來冷靜低調(diào)、完全在自己掌控中的人生,會因他的出現(xiàn)而掀起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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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恩王子心思相當(dāng)細膩,簡單的晤談后,他見琉璃已略有倦意,便體貼地以專車送她回家。

  車停在琉璃的住處門口,是一棟古色古香、相當(dāng)有歷史的哥德式建筑。
   
  雷恩風(fēng)度翩翩地扶她下車。琉璃禮貌地問:

  “謝謝你今晚的招待,并謝謝你送我回來,要進來喝杯咖啡嗎?”
    
  “不了,今天太晚了,”雷恩微笑道:“你早點休息,如果有藍斯的消息。請你務(wù)必與我聯(lián)絡(luò)!
   
  雷恩接過琉璃的鑰匙,替她打開大門。

  “我看你平安進去后再離開!
   
  “晚安!绷鹆лp道。臨關(guān)上大門之際,突然回頭:“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dāng)然可以!崩锥鳒仂愕男θ萦腥缧珠L一般。

  “我很好奇……你的國語為何如此流利且標(biāo)準?”這可是琉璃憋了一個晚上的疑問,終于鼓起勇氣問出來了。

  但琉璃作夢也想不到……這看似普通不過的問題,殺傷力竟如此強烈!只見雷恩俊逸的臉?biāo)查g一僵,溫文的笑容也在轉(zhuǎn)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對不起!绷鹆喈(dāng)后悔失言!昂鼙福绻覇栧e了問題,你可以不必回答。”

  “沒有關(guān)系……”雷恩嘎啞地開口,默默地壓抑心中撕裂般的痛苦。已經(jīng)三年了!一千多個日子,他原以為自己可以淡忘,但那道傷口,那份思念與折磨卻早已深深地烙在他心湖深處,烙人他的靈魂。

  紫苑!這個令他瘋狂、令他痛苦、令他愛恨交織的名字。

  “對不起!绷鹆妇蔚卦俣鹊狼,擔(dān)憂地望著雷恩:“你還好吧?”

  “我沒事,”雷恩勉強地擠出苦笑:“只是想到一些往事……沒什么,事實上,我的祖母來自中國,所以我的手足中,除了喬飛是金發(fā)外,我和藍斯及最小的羽織公主都是黑發(fā),我的國語也是這樣學(xué)來的!

  其實激發(fā)他認真學(xué)好中文的并不是祖母的因素,而是為了追求紫苑。紫苑……給了他刻骨銘心的戀情,又在他心頭狠狠地劃了一刀的女孩。但這個傷口,他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他努力地壓抑心底的狂潮,平靜地對琉璃微笑道:

  “你快進去吧,早點休息。”

  琉璃深深地望他一眼后才道:“那……晚安,也請你放心,一有藍斯的消息我一定盡快與你聯(lián)絡(luò)!

  “謝謝你,晚安。”雷恩看著琉璃輕輕地開上大門。

  清冷的月光披泄而下,仲夏的倫敦夜晚,雷恩竟感覺一股冰寒孤寂。紫苑單純澄凈的笑靨、盈盈秋水的美眸再度浮現(xiàn)于眼前……她的美、她羞澀嬌憨的笑容,她的甜蜜醉人,她的溫柔可人,她銀鈴般的笑語,她那誘人的小梨渦……他們所有的回憶,一幕幕地如湖水般翻涌而來……他根本無法控制,無法命令自己不再想她。

  他是那么愛她!丁紫苑,這個來自臺灣的中國女孩,渾身上下帶有不可思議的特殊魅力,他為她瘋狂!為她燃燒!她的一顰一笑完完全全牽動他的心思,左右他的情緒,他全心全意地呵護她,只求與她廝守一生一世。

  但……她卻走了!狠狠地甩掉他,拋棄他,對他的癡情熾愛棄如糞土,根本不屑一顧,撕碎他的真心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件事情過后,雷恩絕口不再提婚事與女人,笑容也自此由他臉上消失。

  雷恩百感交集地默默望著琉璃早已關(guān)上的大門。藍斯到底在哪里?他這次蒞臨英國,表面上是親善訪問,但真正的目的是為尋找藍斯。

  一日找不到他,雷恩就一日無法安心……藍斯的身體情況……

  苦澀與憂慮,如塊大石般,重重地壓在雷恩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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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關(guān)上大門后,并沒馬上進屋去,她背靠著門,怔怔地望著前方發(fā)呆。

  一個禮拜了,自他受傷后,她已整整七天沒有他的消息。根本不知他人在何方,甚至不知受傷的他是生是死。

  盡管她一再否認,堅決不肯承認……一再命令自己、告誡自己——我根本不在乎他!也從沒想過他,我和他只是陌生人,何必管他的死活?管他傷得有多嚴重?

  但……乍見雷恩那與他一模一樣的湛藍藍眸,琉璃所有的偽裝、所有的防線全然崩潰……她無法自主地想起藍斯,想起他的種種;想起在蘇格蘭高地時,他落拓張狂地吹奏薩克斯風(fēng),哀傷與蕭瑟的表情……想起下大雨的那晚,駕著法拉利跑車和金發(fā)女郎事情,風(fēng)流花心、邪惡放縱的他;也想起雷恩王子險些遇刺時,奮不顧身地沖出去,以肉身保護兄長的他。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藍斯?

  他到底當(dāng)她是什么?總是來匆匆、去匆匆,轉(zhuǎn)眼間又徹徹底底地消失。

  琉璃緊緊咬住下唇,把所有的狂潮悸動硬生生地壓下去。她再度以冷漠來冰封自己,不許自己再想下去,不再陷入那雙復(fù)雜深奧的藍眸。

  外頭傳來引擎啟動的聲音,雷恩王子離開了。

  也該進屋去了……琉璃正欲舉步時,右方的圍墻外傳來一奇異的聲音。

  誰?小偷嗎?琉璃瞬間全身警戒,這一區(qū)是倫敦的高級住區(qū),治安十分良好,照理說應(yīng)甚少有宵小出沒。

  但,為了安全起見,琉璃仍小心地步向右方圍墻。

  她自忖稍有防身術(shù),也沒想到一個女孩子單獨行動有多危險,就這么單槍匹馬地靠近圍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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