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明日不畏寒冷躺在梅花樹下,手中一瓶玫瑰釀酒,雙眼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整顆心空洞寂寞。
她一口口喝著酒,失意、悵然之感油然而生。
這當(dāng)是失戀的心情吧,原來她義明日也有為情傷風(fēng)的時候。
遠(yuǎn)處,一名銀白裝束的男子眉眼間染上無盡憂郁,憐惜的望著她,若能夠,他愿成為她身下的雪,與她共枕共寒,甚至愿意為她化成雪水,永世消失。
驀然,有人吻上了她的唇,那樣的纏綿渴望,義明日緊閉雙眼,眼角滲出了淚。
遠(yuǎn)處的東方清平見狀身子一震,面容瞬間毫無血色。
“臣愛慕著公主多年,那東方清平不過是個騙子,他給不了你專心一志的愛,你要的全心全意只有臣給得起,唯有臣能幫你共治江山、護(hù)衛(wèi)國土,也唯有臣配得上艷冠四方、心高氣傲的你,請將你的未來交到臣手中吧!”盧鴻雁吻完她后激動的說。
她緩緩睜開眼眸,心下一片凄涼。真好,老天眷顧,她義明日還不算沒人要,想那招親會上無人求親,喜歡上的人又即將為人夫君,如今,總算出現(xiàn)一個肯要她的人,還承諾她至死不渝的愛情。
那……她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東方清平?jīng)]聽她的回答,僵硬的轉(zhuǎn)過身離開,腳步不穩(wěn),心神已然飄忽。
片刻后,盧鴻雁也離開了。
這下真剩下她一人,又喝了幾口酒,她真要醉了吧?
“王姊。”義明宇突然出現(xiàn),小臉離得極近的喚她。
“宇兒,你來得正好,陪王姊喝酒吧……呵呵,不行,宇兒還小,不適合喝酒,咱們還是聊聊天就好!
“聊天好,宇兒最愛與王姊聊天。”他坐到她身旁。
“可老實說,王姊有些怕與你聊心頭話呢。”她苦笑。
“王姊這是情傷了吧?”
“欸.”她不否認(rèn)了。
“王姊當(dāng)真很喜歡東方大哥是嗎?”
“大概是這樣吧。”她醉眼疲憊,再度輕闔。
“不搶嗎?”
“不搶了!
“為什么呢?”
“人家又不差,若差了些我還有理由搶,如此完美,硬搶的話是作惡,我怕將來下地獄。”
“那就只能寂寞了嗎?”
“欸……”
“那盧將軍如何,要不就嫁他了?”
她未回答,像是真醉過去了。
“王姊?王姊?”
回應(yīng)他的只有義明日輕淺的呼吸聲。
“這可不行,睡在這會凍死的,瞧,王姊手多冰冷,呵呵,宇兒想辦法讓王姊暖和暖和吧。”
射日王宮內(nèi)的溫泉池內(nèi),義明宇與東方清平這一大一小一起泡在其中。
“天冷,泡溫泉最是舒服!”義明宇滿足的道。
東方清平微笑頷首。“可不是嗎。”
“東方大哥近日可要離開了?”義明宇突然問起。
“是的。”東方清平臉龐有了些許黯然。
“東方大哥是花心之人嗎?”
“不是!
“那你可愛自己未過門的妻子?”
“并不!
“那為何要娶?”
“因為承諾!
“對誰的承諾呢?”
“恩人的。”
義明宇訝然!按嗽捲踔v?”
“恩人遺愿,本以為自己此生對愛沒有深刻欲望,依諾娶親便是,哪知會愛上你王姊,當(dāng)真老天作弄。”他無奈至極的苦笑。
義明宇眼珠亮了亮!八阅銗鄣氖峭蹑ⅲ俊
“這還能假得了嗎?”他輕嘆。
“東方大哥,你知我是極喜歡你的,若是你能做我姊夫,那便是太好了,但你是重諾之人,這承諾不可能不去履行,那對我王姊又該如何交代呢?”
“雖非易事,但我必不負(fù)她!”
“你有把握?”
“自是有,否則我又怎可能放任自己去愛她,亦讓她愛上我?”
義明宇稚氣的臉龐歡喜的笑了!皷|方大哥的話宇兒記住了……”忽聽見不知打哪傳來輕微的呻吟聲,義明宇神色一緊。“呃……今日這泉水似乎比平常熱了些,我有些受不住,就先走了,東方大哥繼續(xù)泡吧,若餓了,池子另一頭備有點心,可嘗嘗再走!彼抛叱鏊兀瑑H與水池相隔一墻供浴者休憩的小室中,忽然有人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宇兒,你在哪里?嗝,你怎帶王姊來這……我可沒閑情泡溫泉……只想再喝幾杯玫瑰酒醸……”
池中的東方清平見她竟然由內(nèi)室走出,大為驚愕。
只見義明日醉得厲害,踉踉蹌蹌地伸手拽住正要從她面前溜走的義明宇。“宇兒,你這是要上哪去?怎不陪王姊喝一杯!
“王姊忘了?小孩不能喝酒的,宇兒帶你來這是怕你在梅樹下飲酒受寒,所以來此取暖的,呵呵,既然你這么快醒了,就自己離開吧,我也剛好要走,王姊自便。”義明宇賊兮兮的趕緊要閃人。
“宇兒不能走!”她執(zhí)拗的拉住他不放。
“王姊快放手,宇兒實在熱得很,先放我出去透透氣吧!彼c她推拉,沒想到她會醒來,早知道便早一步跑了。
“那一起!”她醉態(tài)可掬的要與他一道離開。
“這……你還醉著呢,先等等吧!彼劢峭得榱艘谎廴栽谒新冻鲆荒樥痼@表情的東方清平后,仗著自己身子小又滑溜,一縮,掙脫了她的手。
義明日怎么容他跑掉,張手又要再將他抓回來,可她腳一滑,身子后仰,整個人跌進(jìn)水池里。
義明宇見狀,眼珠子瞠大,正要喚人進(jìn)來救,便瞧見池中的東方清平已一把將她撈起,沒讓她醉淹水中。
“東方大哥,王姊就拜托你了,我實在熱得不得了,待不住了,先到外頭涼快去!”見王姊平安無事后,他將人丟給東分清平,自己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了。
“你——”東方清平見他如此,馬上心神領(lǐng)會,知曉自己與小日是遭義明宇這小鬼設(shè)計了。
“咦?你不是……”義明日撫著昏沉的額,像是還在狀況外!拔叶ㄊ蔷谱砦葱眩駝t怎會看見裸身的東方清平呢?”
他一僵,抱著她直挺挺不敢動。
四周有片刻的寂靜,然,沒一會一只小手居然在他光裸的身上摸來摸去。
“哎呀,上回我偷看時就想摸摸這到底有多結(jié)實,這回竟然作夢摸到了……不錯不錯,果真是練武之人,夠好捏!”她矜貴的小手就這么一把朝他胸前捏下去。
他倒抽一口氣,臉色鐵青。
“小……小日,這不是夢,你真在我懷里……”他咬牙告訴她。
她面色紅潤,醉醺醺地仰頭望他。“不可能不是夢,若不是夢,你怎可能光溜溜抱著我?你想死嗎?”
他表情煞時凝固了!靶∪铡
當(dāng)他才開口,義明日猝不及防的吻堵住了他的唇,可就這么貼著,并沒有進(jìn)一步動作什么,她醉眼眨呀眨,最后失望地笑出聲!澳愎徊皇菛|方清平,那男人教過我,吻不是這樣的……你果然不是他,果然不是他……”
他一雙墨眼變得沉似暗,諱莫如深,呼吸隨之加重。
“不是也好,不然怎能讓我這樣放肆,而我又怎能這樣無恥——”
猝然,她的身子被翻了過來,臉龐被捧住,他終于隱忍不住吻上了那如同艷麗玫瑰般的紅唇。
她倏然睜大了眼眸,濕熱的身軀微微發(fā)顫,感受到他濃烈的氣息,她的唇舌在他急切的索取下變得饑渴,想要更多,但他的吻驀然帶了一股狂躁怒意。
“為何讓盧鴻雁吻你?為何!彼滓鈴浡涣嗣窐湎卤R鴻雁吻她時的畫面,他若未立即轉(zhuǎn)身離去,怕會錯手殺了那人。
他從不知自己的占有欲如此強(qiáng)盛,他總是無欲則剛,提放間不沾染太多私情欲望,可偏偏對這女人,他提不起放不下,他再不能悠然自得,再不能瀟灑轉(zhuǎn)身,身陷在她的驕蠻嗔怒里。
“盧鴻雁……是誰?”她被吻得東南西北分不清楚,腦袋一陣眩暈,捜索不到這號人物,因為爛泥如何思考?
他聞言眸底轉(zhuǎn)瞬變幻莫測,對她的吻逐漸加深,輾轉(zhuǎn)吸吮起來!澳钦l又是東方清平?”他唇緊貼著她的嘴角問。
“東方清平?這還用問……”
“嗯?”灼如熱鐵的胸膛緊壓下來,五指攥緊她的身子。
“……路人!
他一僵,怎么也想不到會是這答案!奥啡?”
她昏昏沉沉,彷佛處在半夢半醒的迷離中!白屛伊x明日心碎的人,不做路人還能是什么?!”
銳利的眼驟然直入她的魂魄深處,極度的掙扎后,他沉靜下來,終于,他放開了她……
朝日殿內(nèi),某人正在大發(fā)雷霆!傲x明宇你這渾小子,你干出這種事,不要以為我不會揍你——”
殿外的瓊芳摀著耳,對傳出的罵聲不敢多聽。
也難怪公主生氣,王上怎好將醉得東倒西歪的女人丟給一個裸男呢?
想她進(jìn)去找公主時,東方公子精壯完美的身子未著寸縷,唯一掛在身上充當(dāng)遮掩物的是公主的身子,而自家主子雙頰緋紅,醉得抱著人家不肯放,水中她香肩半露,衣裙高撩,美腿若現(xiàn),春光外泄得一干二凈,活生生就是對人霸王硬上弓的樣子,當(dāng)場令自己瞧見后汗珠自腦門淌下。
想來,公主的清白是毀了!
瓊芳頭痛的撫著額頭,主子酒醉清醒知曉這些事后能不發(fā)火嗎?
殿內(nèi),義明宇垂著頭縮著肩,一臉歉意。“王姊別生氣,都是宇兒的錯!边@語氣像是慚愧到極致,都要哭了。
“你、你!”義明日氣得發(fā)顫,真要動手打他。
“東方大哥,你說點什么讓王姊饒了我吧?”他可憐兮兮的躲到對面東方清平的身后求救。
然而東方清平此刻面容亦是十分凝肅。“小日的清白既然由我壞了,我本該要負(fù)責(zé)!彼恼f。
義明宇感激得猛點頭。“是啊是啊,東方大哥要負(fù)責(zé),但你要如何負(fù)責(zé)得快對王姊說,不然她會打死我的!”
義明日雙頰火燙,忽地安靜下來,也想聽聽他要怎么對她負(fù)責(zé)。
“我娶小日!彼H鏘有力的道。
義明日屏住氣,一臉驚喜。
“可東方大哥下個月就要娶別人了,這是要改娶我王姊嗎?”義明宇直問。
東方清平臉一沉!皟扇送,湘姬為大,小日做小!
“做。!”義明日瞬間發(fā)出驚愕的吼聲。
這下連闖禍的義明宇小臉都一陣鐵青。
義明日砸了殿內(nèi)花瓶,氣得半死!昂媚銈東方清平,讓本公主做小,這種話你說得出口,想我義明日就算年紀(jì)大了些,名聲壞了點,即便嫁不出去也不能給人家當(dāng)小妾,這不要說我自己沒臉,連身為射日王的宇兒都要蒙羞,你竟敢這樣辱我,我拿刀殺了你!”她怒氣沖天,暴跳如雷。沒想到自己竟會看上東方清平這種烏龜王八蛋!
可東方清平仍是坐得四平八穩(wěn),氣定神閑。“你盡管殺了我,可我東方清平還是要抬轎來迎你!彼朴频兀患膊恍斓恼f。
“我絕不可能做小,除非我死——”
“那做大行嗎?這樣嫁不嫁?”義明宇不知死活的冒出這話。
她拍案而起,臉龐漲紅,氣得咬牙切齒!傲x明宇,你給我閉嘴!”
義明宇小身子一抖,忙又鉆回東方清平身后。
東方清平仍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澳闱灏讱в谖沂郑@是唯一負(fù)責(zé)的方法!
義明日氣結(jié)!皦蛄耍瑬|方清平,你給我聽好,我義明日不需要你負(fù)責(zé),我死活也不干你的事,況且,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鴻雁的求親,我嫁他,就做大!”她傲然道,她義明日有臉有皮,要找人負(fù)責(zé),還輪不到他東方清平!
“可王姊已經(jīng)失節(jié),怎還好意思再將自己塞給盧將軍?”義明宇小孩藏不住話,又找死的插口。
她怒不可遏,終于忍無可忍的沖過去,揪住他的耳朵!拔揖腿o他,怎樣,他難道還敢不娶嗎——”
“小日!”東方清平的掌心覆住她揪義明宇的手,一張面孔冷熱難測,這讓她驀然忐忑了起來,無語的松開了手,不再修理義明宇。
義明宇得救,揉著耳,痛也不敢再吭,曉得這回王姊是真的怒了。
東方清平眼神幽深的望著她!罢娌患尬遥俊
她面容慘白,淚水噙在眼眶中,強(qiáng)忍著不掉落!安患蓿
他臉色一沉,有一種不容拒絕的神色。
她怒目回瞪!靶菹耄
不多日,東方府娶親了,八方海里東方的東方清平宣布同時迎娶大小夫人進(jìn)門,大夫人為程湘姬,二夫人則為射日公主義明日。
眾人嘖嘖稱奇,這東方清平好大的本事,大小夫人同日娶進(jìn)門不講,這兩位女子又都是人中鳳,亦是普世難得一見的大美人,當(dāng)真艷福不淺。
大喜之日,四方涌來大批賓客,讓東方府熱鬧非凡,也流言四起。
不過賓客們主要議論的對象是義明日,聽說她苦戀東方清平,可惜他早有婚約在身,她強(qiáng)搶獨(dú)占不成,只好退而求其次,甘做二房。
但更有一說,東方清平繋情于程湘姬,原不肯接納義明日為妾,但義明日為求下嫁,竟讓出射日國寶人參以及寶馬商權(quán),如此才求得東方清平點頭答應(yīng)納之。
話說這義明日曾做過二世帝冶策的代后,這會竟甘愿淪為東方清平的妾室,莫不是年紀(jì)大了,又有蛇蝎代后之名,因為嫁不出去,所以死纏東方清平不放?想來也真可悲。
而談起程湘姬,雖無義明日出名,據(jù)傳也不簡單,出身武林世家不說,以女流之輩居然是現(xiàn)任的武林盟主,這也是讓人嘩然之事。
眾人羨慕之余,不禁好奇東方清平是如何搞定這兩個女人,讓她們愿意共事一夫的?
而就在前堂熱鬧滾滾,賓客川流不息之際,后堂亦是風(fēng)起云涌,好不刺激。
等待拜堂前,東方府的后堂內(nèi),兩個女人再度碰上面。
堂內(nèi)氣氛詭異而緊繃,武雄、二虎、陳標(biāo)三人冷汗直流,瓊芳和一票由射日王宮來的宮女則是一起瞪眼怒視公主的情敵,在氣勢上絕對不給公主落面子。
至于程湘姬,上回見她時,她身邊并無別人,可今日她叔叔出現(xiàn)了,身邊還有一群青衣護(hù)衛(wèi),場面也不輸人。
堂內(nèi)程湘姬與義明日均是一身待嫁紅妝,兩人對面而坐,能清楚瞧見對方的表情神色。
“瞧不出你還是個武林盟主,原來是個女俠!绷x明日先開口,語帶酸氣。到此已明白當(dāng)年東方清平卸去的盟主之位原來是傳給了她。
程湘姬漠然一笑,沒介意她的口氣。“是默君哥哥相讓,否則也輪不到湘姬做這個盟主,倒是公主氣度不小,教人佩服,愿意屈居做小!背滔婕б惨讶恢獣粤x明日當(dāng)日突然出現(xiàn)在北麓,原來也是別有目的。
義明日惱極程湘姬的模樣,簡直與東方清平如出一轍,不管場面再惡劣難看,也能將貶人的話說得如此文雅,直教人抓狂!罢l說本公主愿意做小的?!”
程湘姬態(tài)度仍是淡然!斑@是外頭的每個人都知道的不是嗎?”
“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