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飏掃了他一眼,只丟下一句話。
“去請王伯伯過來!蓖趺鲝(qiáng)是父親的舊識,也是他們的家庭醫(yī)生。
“是……”天哪,好恐怖,二哥又發(fā)怒了!
他只能唯唯諾諾地應(yīng)著,一刻也不敢停留地沖出門,親自去隔壁巷子請王伯伯來——一來擔(dān)心妹妹,二來也懼怕二哥發(fā)怒的下場。
將冰心抱到床上,東方飏進(jìn)浴室拿了條沾水毛巾,要將她臉上沾染的灰塵擦拭掉時,忽地被她一手按住,只見她雙頰微紅,低聲喃道:“我自己來就好了……”
“現(xiàn)在不是逞強(qiáng)的時候,我來幫你。”她堅(jiān)持不上醫(yī)院已經(jīng)讓他很不高興了!東方飏不悅地說道,雙眼旋即罩上一層陰暗。“你的手為什么滿是傷痕?”
他抓起她的手仔細(xì)察看,只見紅腫的手腕上布滿破皮的痕跡,讓人憂目驚心!
除了臉上有明顯的膠布痕跡之外,因?yàn)樯碇跋ザ倘,因此雙腿上的瘀青和破皮更是一覽無遺—方才外面天色暗沒注意,現(xiàn)下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老天,她還有多少傷痕是他沒有看到的?
看著妹妹受傷的模樣,他第一次動了殺人的念頭。
“那是掙脫繩子時留下的,他們把我跟椅子綁在一起……”一想到此,她還是心有余悸。
幸好那兩個男人只是奉命行事,跟她并無私仇,又加上她是女孩子的原因,多少有些心軟,因此沒有綁得很緊,她才能順利掙脫,但仍是費(fèi)了不少勁。
“是誰?”他瞇起眼,在她輕道出那名兇手后更是殺氣重重。
“你別做出什么事來!他們……她只是想關(guān)我一個晚上而已!”她急忙說道:“但沒想到蠟燭會突然掉下來,才會引發(fā)那么大的火勢!”
就算如此,他也不會放過那名兇手的!
但此刻的他,不想再增加她的憂慮,因?yàn)樗艿耐鈧蛢?nèi)心的打擊已經(jīng)太大。
“我不會的!彼麥厝岬氐蛦枺骸斑有哪邊有傷?我是指衣服里面。”
“沒……沒有了!”冰心連忙搖頭,慌張地抓緊穿在身上的外套。
她不敢說出她一度在火場中跌倒,加上二樓的逃生鐵門太過老舊,導(dǎo)致她無法開啟,只能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鐵門旁邊的那扇窗口,幸好老天保佑讓她得以把窗子打開。
只是由窗口爬到二樓陽臺時,不小心被一旁倒下來的銹蝕鐵柜給壓到……
這些她都不能說出來。
只因?yàn)樗樕习没诘谋砬樽屗X得,她若說出口,他一定會察看她身上的傷。
東方飏怎么可能會相信她那不高明的扯謊技巧?但他也不想再嚇到她。
“那就好,你先躺下來休息一下!彼底韵铝藳Q定,等會王伯伯來時,他要待在這里檢查她的傷勢。
“嗯……!”才剛準(zhǔn)備躺好的冰心突然瞥見門口站了一名陌生男子,那冰冷的臉及敵發(fā)出的冷漠很駭人,讓她不由得縮了縮身子。
那幾不可察的動作自是入了在場兩位敏銳的男士眼中。
“大哥!你不是在醫(yī)院陪大嫂嗎?”
等東方飏說出這句話時,她才知道眼前男人的身分。
哦!天哪!他……他就是蓉蓉的大哥?雖然他只望了她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在問話的東方颼身上,但冰心仍不由自主地抓緊棉被,害怕那股凜冽的氣息。
“回來拿點(diǎn)東西。”東方隼似是有些倦意,但目光卻仍有神地說道。
“大嫂還好嗎?”東方飏有些擔(dān)心大嫂的身體。
“手術(shù)后的恢復(fù)狀況良好,靜養(yǎng)的這幾個月,也讓原本瘦弱的身子大有起色,只是我還是不放心!
“她……”東方隼將視線瞥向床上的人,感到有絲困惑。
“小妹出了點(diǎn)事,但大哥不必?fù)?dān)心!睎|方颼以眼神示意,后者瞬間了悟地點(diǎn)頭!澳阈菹⒁幌,我跟大哥說個話就回來!彼麑χ臏厝嵴f道。
在得到她的回應(yīng)后,東方飏便和大哥一同走出房間。
“她,不是蓉蓉!碑(dāng)他們走到門外時,東方隼這么說著。
“大哥為什么這么肯定?”東方飏揚(yáng)了揚(yáng)眉。
“雖然容貌像蓉蓉,可是感覺不一樣。”東方隼打包票的說著。
東方飏自是知道,這是冷酷的大哥疼愛他們這些弟妹們的最佳證明。
“有大哥的保證我就放心了。”他笑了笑。
難怪他總是感到有點(diǎn)怪異,只是鮮少有和妹妹相處的經(jīng)驗(yàn),才讓他一時不察。
他雖然曾懷疑過,可是找不到證據(jù)證明她不是蓉蓉,只好暫時作罷。
而他也終于明白,自己見到她時為什么會有那些反常舉止了!
東方隼在弟弟臉上瞥見一抹喜色,他有些訝異,但旋即了然。
“應(yīng)該無害吧?”東方隼意指那名酷似妹妹的女孩。
“我會查清楚的,大哥不必?fù)?dān)心!睎|方飏保證。
“那我就放心了!彼芟嘈诺艿艿。
待東方飏再度回到房間時,發(fā)現(xiàn)床上的人兒不知何時已疲憊地睡著。
“這才是你的真性情吧,善良又愛臉紅!弊诖惭兀眯Φ乜粗遣潦昧艘话氲膭幼,以及擱在頰邊的毛巾。
他接續(xù)她未完成的工作,輕柔地替她將臉上的污垢擦拭干凈,而后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唇瓣上留下一吻。
“我不會再讓你受傷的!毙奶鄣?fù)崃藫崴滞笊系膫,隨后黑眸含冰,唇邊帶抹殘酷無情的笑意。
他不會輕易饒過任何一個人的!
“二哥在對小妹出手?這……這……”
站在門外的是跑得氣喘吁吁,正打算通報(bào)家庭醫(yī)師五分鐘之內(nèi)便會趕過來的東方翔,正巧撞見東方飏親吻冰心的那一幕。
只見他頭皮發(fā)麻,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無法清化這個訊息。
良久,直到自己呈現(xiàn)石化狀態(tài)仍不自覺。
。
“痛!”冰心邊為自己的手包扎,邊咬著牙呻吟。
由于傷口不再那么疼,自己的體力也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因此也就不好意思再麻煩王伯伯天天來為她上藥,便在昨天向王伯伯拿了藥和繃帶后,打算自己換藥。
雖然她上藥時小心翼翼,但仍不免碰觸到傷口而感到疼痛。
忙了一個鐘頭后,終于將雙手和雙腳上的傷包扎好,她吐了口氣,擦擦額上的汗水,旋即又皺了皺眉。
手上的傷看得到、清理得到,腿上的瘀青也沒問題,但背上的傷怎么辦才奸?
這么一想又讓她煩惱了起來。
可以不上藥嗎?
可是王伯伯說她背上不只瘀青,還有燙傷的痕跡,不上藥的話恐怕難以痊愈,甚至還會留下疤痕……她寒栗地甩甩頭,不敢設(shè)想那可怕的后果。
衡量了下,她還是決定由自己試試看!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脫掉襯衫,解下里面為防碰到傷口而穿的襯衣,拿起藥膏走到鏡子前,看了下背上傷痕的位置后,盡量不牽動手上的傷,打算往傷口處涂抹藥膏時,門扉竟陡然響起兩記輕啄。
“小妹,你在做什么?”是東方飏的聲音!岸缫M(jìn)來了!
冰心嚇了一跳,手上的藥膏掉落在地面。
轉(zhuǎn)動門把的聲音讓她倏地憶起,自己原本只是想包扎手上的傷,一時沒想到背部還要擦藥,再加上東方飏一早便不見蹤影,她以為他出去辦案很晚才會回來,因此在以為不會有人進(jìn)來的情況下,竟然放心到忘記鎖門?
“不、不行!我……我在擦藥……你……你不能進(jìn)來!”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連忙抓起衣服遮住胸前,打算躲到浴室去。
奈何她的速度遠(yuǎn)不及東方飏的手腳快,在聽見開門聲的同時,她只能往最靠近自己的床上躲去,用棉被蓋住裸露的上半身,只露出一顆頭顱并睜著一對慌張的眼眸,看著突然闖入的東方飏。
“你在休息?”東方颼挑了挑眉,方才似乎聽到房間內(nèi)有細(xì)微的聲響。
“不是……我在擦藥……”她可憐兮兮地說著。
“為什么不讓王伯伯為你上藥。”他皺眉,口氣明顯感到不悅。
“我不想麻煩他老人家,所以就把藥拿回來自己擦!北那忧拥卣f著,一點(diǎn)也不訝異他為什么會知道,只不過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可是她卻能感覺到那隱藏在怒氣下的是對她的關(guān)心,為什么?
瞥見地上的藥膏,再看了下她害羞的動作,他暗地嘆了口氣。
想也知道她一定是在和背上的傷口“奮戰(zhàn)”,她真是太天真了。
“背部的傷讓我?guī)湍悴涟!”他順手撿起地上的藥膏走向她?br />
幫她擦?這怎么可以?
冰心覺得臉上有一陣火燒的感覺,連忙搖頭拒絕,身上的棉被也拉得更緊。
“不……不用了!二哥……你不是很忙嗎?你去忙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他應(yīng)該很忙的不是嗎?畢竟她已經(jīng)兩天沒見到他了!
總之,他就是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更不該說要幫她擦藥!
“你的傷二哥也要負(fù)一半的責(zé)任,幫你擦藥也是應(yīng)該的!贝浇枪雌鹨荒ㄐ镑鹊幕《,東方飏的眼眸忽地出現(xiàn)一抹十分詭譎的神情!霸僬f,我們是‘兄妹”不是嗎?這沒什么好害臊的!
冰心一時語塞,只能愣愣地僵在那兒。
好奇怪,她覺得他的眼神有一股說不上的怪異,難道他發(fā)現(xiàn)她不是他妹妹了?但這應(yīng)該是不可能的事,她已經(jīng)努力不讓自己露出破綻了!
但她就是覺得很奇怪,不只他的眼神奇怪,連態(tài)度也很奇怪!
“沒說話就表示贊同了!笔掌鹱爝叺男σ,他坐到床沿!稗D(zhuǎn)過身去!
好吧,既然他都表明了,再說,一向大剌剌的蓉蓉是“不可能”會介意的,所以她也不能再拒絕。
于是冰心只能紅著臉,慢慢的轉(zhuǎn)過身去,只不過身上的棉被仍舊緊緊地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