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亞梅嗎?”半夜兩點,除了她那個夜貓子妹妹,不會有別人半夜不睡覺來煩她,所以她連來電顯示都沒看清楚,接起電話就說。
”還好你說的是女人的名字,不然我會很緊張!
“是你!彼婧,應(yīng)該看清楚來電顯示的。
“你睡了嗎?”
“就算睡了也被你吵醒了!
倪凡倫聽著她這么有元氣的聲音,明白她還沒上床睡覺。“你還不睡嗎?”
“睡不著。”反正工作還沒有找到,可以睡晚一點,無所謂。
“那你要不要過來陪我?”
“我又不是瘋了,三更半夜跑去陪你!”這人腦袋真是齷齪,隨時隨地想找女人上床。
“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你是說工作的事嗎?”
“你現(xiàn)在過來,我再告訴你!
“先生,我雖然長得很安全,伹現(xiàn)在是半夜兩點,烏漆抹黑的,若碰到一個眼睛脫窗的男人,我不是很倒楣?”
“你放心,臺北的男人都很挑嘴的,不是隨便什么女人都吃得下去!蹦叻餐德牫鏊晕蚁驳脑,她真是個有趣的女人!澳悻F(xiàn)在趕快換個衣服,十分鐘后有人會過去接你,車號是B8889,手機(jī)帶著,我打電話給你,你再下樓!彼徽f完,便將電話給掛斷。
溫亞竹對著電話咒罵了幾句后,走出房間回到電腦前,快速打字。
“欣萍,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這么晚了,你還要出去呀!”雖然臺北是個不夜城,但一般人通常在周末假日才會通宵達(dá)旦玩到天亮。
“朋友會來接我!
“男朋友?”
“不是啦,只是個普通朋友。”
溫亞竹的否認(rèn)看在柯欣萍眼里,頗有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味。
“欣萍,你再打電話給我,我們改天約出來吃個飯!
“好啦,快去約會!
半夜兩點,能約會的地方也只有男人的床上,沒想到原本保守得像是古代女人的溫亞竹,一上臺北就變得如此開放、大膽,看來環(huán)境真的能輕易改變一個人,在這個五顏六色的大染缸里,想要保留原來無瑕的純白也很難。
斷了線,關(guān)了電腦,溫亞竹回到房間,才剛換好衣服,手機(jī)便響起。她接起電話,是倪凡倫打過來的,告訴她車子已經(jīng)在樓下等她。
她匆匆忙忙的下樓,核對車號無誤后才上車。
二十分鐘后,他們已經(jīng)來到民生東路的一棟商業(yè)大樓,搭電梯直上十七樓。
她緊跟在去接她的人后面,走進(jìn)一間燈火通明的大辦公室,約有三百坪左右,每個人都穿著襯衫、打領(lǐng)帶,典型上班族打扮,但有一半位子都是空著的,好奇怪的一個工作場所。
然后,她經(jīng)過一個長廊,兩旁各有幾間用玻璃隔開的辦公室,所有人看起來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工作氣氛有些詭譎。
最后來到最底端一間大辦公室,經(jīng)過秘書室后,那人敲敲了門,推門而入!翱偨(jīng)理,溫小姐到了!
“謝謝你!蹦叻矀愄痤^,對著他的助理康景翔道謝。
康景翔將手上一袋東西放在沙發(fā)前的桌上,轉(zhuǎn)身離開。
倪凡倫從辦公桌后面走出來,將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打開遺熱騰騰的小籠湯包,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岸亲雍灭I!
溫亞竹動也不動的站著,看他一口接一口的吃著。
“別看,坐下來一起吃。”他替她將免洗筷拆開,放在桌上。
她坐下來,卻沒有動手拿筷子。
“你不吃嗎?”怪了,她不是最喜歡吃東西嗎?這會兒怎么轉(zhuǎn)了性,看著食物竟不食指大動?
“晚上吃東西會胖。”她雖然愛吃,卻沒有吃宵夜的習(xí)慣。
“你不用擔(dān)心,你再胖個五公斤都還嫌太瘦!蹦叻矀悐A了一個湯包送到她嘴邊。“吃看看,這小籠湯包雖然沒有鼎泰豐來得有名,但口味絕對不輸給它,料好味美!
溫亞竹吃了一個湯包后,整個口中隨即散發(fā)著鮮美的香味。
“我沒騙你,真的很好吃吧!”
“嗯,好吃!背粤说谝粋后,再也忍不住一個接一個,沒多久,一大盒湯包就全送進(jìn)兩人肚子里。
吃完熱食,倪凡倫起身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和一瓶可樂,將可樂交給她,自己則拉開拉環(huán),大口喝起冰涼沁心的啤酒。
溫亞竹看著他喝著冰涼的啤酒,吞了吞口水,她也想喝,卻不好意思說,只能打開可樂大口灌著。
“你公司是做什么的?”她好奇的問。
“投資理財顧問公司,簡單的說,就是拿大家的錢來投資。”
“我知道,是基金。”
“基金只是其中之一,你買過基金嗎?”
“沒有!彼ぷ髻嵉腻X連吃飯都不夠了,哪還有多余的錢做投資?
“你想到這里上班嗎?”
“可是我不懂這些!
“你會用電腦吧?”
“當(dāng)然會。”現(xiàn)在年輕人不會電腦的人應(yīng)該不多吧!
“那就沒問題了,你就做一些客戶資料建檔的文書工作就行了!
“那我也是晚上才上班嗎?”
“你剛才進(jìn)來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沒有半個女生?”倪凡倫問她。
“嗯,而且有一半以上的位子都沒有人!
“公司是分兩班制,白天上班的員工,大部份都負(fù)責(zé)處理客戶服務(wù)和資料處理的工作,另外還有一個亞洲投資部門。因為歐美和臺灣有時差的關(guān)系,因此有一部份的人必須在晚上工作,為了安全起見,夜班我們只錄用男性員工!
她以為他的主要投資和工作就只有那間“朋友小店”,沒想到他真正的工作是投資顧問公司,這種工作必須有非常專業(yè)的能力,并不是每個人都做得來的。
她對他不得不另眼相看,原以為他是個只會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事實卻不然。
“九點上班、六點下班,周休二日,月薪四萬三,試用期三個月,下星期一上班,有沒有問題?”
“月薪四萬三!”
“怎么?薪水太少嗎?”倪凡倫看她的表情,以為她嫌薪水低!半m然我很愿意多給你一點,但這是公司的規(guī)定,我不能破壞這個規(guī)定。”
“不是,已經(jīng)很高了!爆F(xiàn)在大學(xué)畢業(yè)生平均薪資也只有兩萬多,四萬三她已經(jīng)非常滿意了。
“不過你放心,公司要是賺錢,所有員工都可以分紅。”每年三大節(jié)日時,公司員工臉上的笑總是比任何人都還要燦爛。
她工作了兩年,別說公司分紅,就連年終獎金都沒領(lǐng)過。
大公司就是不一樣,制度健全、福利佳,前途光明、錢途無量,工作起來一定更加充滿熱情與沖勁。
倪凡倫起身,回到辦公桌后坐下來,盯著桌上的電腦看,又不時地透過耳麥對另一間大辦公室里的人下達(dá)著指令。
直到窗外透入晨曦,天色泛白,清晨五點,美國股市收盤之后,一整晚工作才算結(jié)束。
他看著今天的股市又大漲,臉上的笑容逐漸擴(kuò)大,今天的獲利至少有百分之二十,這才滿意的關(guān)掉電腦,扭轉(zhuǎn)脖子,舒展一下疲倦的身子。
他站起來走到溫亞竹身旁,發(fā)現(xiàn)她側(cè)著頭睡著了,看著她如天使般的睡顏,不太忍心吵醒她。
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動作輕柔的想讓她平躺,好讓她睡得舒服些,沒想到卻吵醒了她。
“對不起,我睡著了!睖貋喼窨匆娝自谒磉叄s緊坐起身。
“我想讓你睡得舒服點,反而把你給吵醒!
她看著從整片玻璃灑落的朝陽!疤炝亮!
“嗯。”他走過去拿起西裝外套!白甙,我們一起去吃早點!
她跟在他后面走出辦公室,經(jīng)過外面的大辦公室,幾乎所有人都還在,只見他對著大家道了聲再見后,就拉著她先離開。
從地下停車場將車開出來,清晨五點多,馬路上只有三三兩兩準(zhǔn)備去晨運的人,和清掃馬路的清潔工,車輛并不多,空氣也是一天之中難得的清新。
倪凡倫帶她到附近的一間永和豆?jié){店吃完早餐,開車送她回家。
到了她住的地方,將車停好,提著另外買的早點,他直接去按了何奶奶家的門鈴。
她想阻止他,卻已來不及。“現(xiàn)在還這么早,表姑婆說不定還在睡覺。”
“你放心,老人家都很早起!痹挷乓徽f完,門就被打開了,倪凡倫繼續(xù)用他那可以迷惑從一到九十九歲女人的笑容,向何奶奶問安。“表姑婆早!
“是凡倫,今天又這么早!”何奶奶臉上依然是那慈祥的笑容。
“嗯,我買了早點。”他將手上的塑膠袋交給她。
“以后別這么麻煩!焙文棠探舆^塑膠袋!澳銈兂粤藛?”
“吃過了!
“你工作了一整個晚上沒睡吧?趕緊上樓去睡!
“表姑婆!”溫亞竹聽見表姑婆竟叫他上樓睡覺,忍不住叫著!八皇撬臀一貋,他要回他家去。”
“亞竹,表姑婆不是老古板的人,你不用害羞。”
“那我們先上去了!蹦叻矀愊蚝文棠陶A讼卵劬,便拉著她的手,從一旁的門上了二樓。
在門前,她正準(zhǔn)備對他提出警告時,剛好四樓宋珀兒的媽媽走樓梯下來,她不得已只好從手提包里拿出鑰匙,先開門進(jìn)去再說。
“你別對表姑婆亂說話,如果她誤會了,傳到我爸爸耳里,那怎么辦?”
“誤會什么?”他心知肚明,卻故意裝傻。
“誤會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
“這樣更好,我就不必花這么多心思追你了!崩蠈嵳f他還從沒追過女人,因為以他的外表和麥可麥可的口袋,女人根本不用追,就會自己靠過來了。
“謝謝你送我回來,你趕快回家休息。”溫亞竹不想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爭論不休,干脆直接下逐客令,趕他回家。
“我好累,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蹦叻矀愖叩缴嘲l(fā)上躺了下來。
“喂,你——”
他直接閉上眼睛!澳悴粫M乙驗榫癫粷(jì),開車出車禍吧!”
“你這根本是無賴的行為。”
“你把沙發(fā)借給我,就當(dāng)做是謝謝我?guī)湍阏业焦ぷ!?br />
“可是——”
“我好累,讓我睡一下。”
溫亞竹又氣又無奈,最后還是轉(zhuǎn)身進(jìn)到房里,拿出一條薄被丟給他后,自己也回房間里睡覺。
因為熬了一整夜,加上找到了工作,心情一放松,她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