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味道上古怪了些,口感上私膩了些……不過外表很好看,對不對?”蘇凈堯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在安慰她。
“蘇凈堯,你真是個好人……這么難吃的糕點(diǎn)你也吃下去了,我實在是對不起你……也不知道吃了會不會鬧肚子!绷屡珣M愧的掩面。
“如果鬧肚子的話,你就要負(fù)責(zé)!碧K凈堯抱著肚子,假裝難過狀。
“不舒服嗎?”柳月奴果然緊張了起來。
“這個……還不知道……”蘇凈堯俯下身去!案杏X怪怪的!
“怎么辦?”柳月奴不疑有他,趕到他身邊,一臉焦急。“我去給你倒杯熱茶好不好?”她咬了下牙齒!翱磥砦疫是不要做什么創(chuàng)新的糕點(diǎn)了,你才嘗了一口就這樣,如果有人吃了一整塊下去那還得了!”
“不用了!彼焓掷×怂,抬起眼璨然一笑。“騙你的,我好得很呢!
“喔……你這個壞蛋,害我窮緊張!”柳月奴用力拍打著他的背脊,發(fā)泄心里的慌張。
剛才,她真的是很替他擔(dān)心呢,而他居然還在開玩笑。
“哎喲,這次是真的痛了。柳月奴,你的手勁好大。”蘇凈堯站了起來,轉(zhuǎn)身一把握住她的雙手。
“都是你,明知道我很在意,還騙我。“她咬緊嘴唇。
他握緊她的手!安贿^這樣一來,你就可以把氣都出在我身上,不必再為了糕點(diǎn)而沮喪了,F(xiàn)在好些了吧?”
望著他那雙散發(fā)出溫暖的迷人眼眸,看著他嘴角溫暖的笑容,柳月奴緊繃的心果然舒服了許多,創(chuàng)作新糕點(diǎn)失敗似乎也沒有那么讓人難過了。
“你說,我還要再繼續(xù)制作新糕點(diǎn)嗎?每日都要浪費(fèi)許多材料,我爹和我哥似乎也不太支持我的做法,他們都不幫我……”不知不覺間,她把心里的想法全告訴了他,并且想要聽取他的意見。
“當(dāng)然要!”蘇凈堯?qū)⑺碾p手拉到胸口。“如果缺少人手,加我一個!
“你能做什么?”她睜大眼,嘴角掛上了甜美的笑容。
“當(dāng)?shù)谝粋試吃的人總是可以的。而且……其他我不會的,你也可以教我!碧K凈堯因為自己這個提議而驕傲了起來。
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天天看到這個表情豐富的丫頭,不必透過淮安才能聽到關(guān)于她的消息。
“你真的要學(xué)?“柳月奴的心坎一暖,不管他說的話是不是心血來潮,她都還是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高興。
“我看你這里還有許多的材料……你應(yīng)該不止是想要制作一種新糕點(diǎn)吧?”他放下她的手后,拉著她走到搟面桌旁邊。
“我還想做幾種油酥糕餅。我家出售的糕點(diǎn)比較多,酥餅類的就少了些。要和孫記競爭的話,當(dāng)然也要在酥類糕餅上下些功夫。”有人可以贊同她的想法,支持她的做法,這讓柳月奴的情緒高漲了起來。
“我不太喜歡吃糕點(diǎn),是因為覺得干干的,入口一定要配以茶水。我不喜歡吃太干的食物!碧K凈堯思付的望著她神采飛揚(yáng)的臉。“油酥糕餅的話有油嗎?”
“當(dāng)然有。”柳月奴的雙眸更加晶亮了!皯(yīng)該也有許多像你這樣的人,不喜歡吃干糧。還有許多老人沒有了牙齒,糕點(diǎn)韌性比較大,可能會咬不動。”
“的確是如此。”
“油酥糕餅的話,中間的酥心是完全用油與面粉調(diào)制而成的,外面的面皮則可以按照不同的需求用水、油、面一起調(diào)制。這樣的話,既能做到十分軟散潤滑,加熱后有良好的酥松口感,又有一定的韌性,不會遇熱則散!闭f到糕餅制作之道,柳月奴立刻雙眸放光,神情陶醉。
“這么復(fù)雜,看來制作糕餅可不容易!碧K凈堯著迷的凝視著她靈動的表情。
“當(dāng)然復(fù)雜啦。”柳月奴指著桌上搟好的面皮和酥心!坝退指怙灥陌置鎴F(tuán)要經(jīng)過四道工序,先制面皮,再做酥心,包酥后制生坯。這樣才算把面團(tuán)準(zhǔn)備好。還有加熱也很重要,加熱時要注意油溫、水溫還有時間火候……但因為我家人手不多,由酥糕餅太過麻煩,所以從以前就不怎么制作!
“那你今天打算做嗎?”聽著她清脆的聲音介紹,蘇凈堯竟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昂孟裢τ幸馑嫉,我?guī)湍!?br />
“如果不是你突然來訪,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包酥了。”她放開了他的手,走到桌邊。
“那我先去洗手!碧K凈堯望向自己突然感覺有些寂寞的雙手,掌心還殘留著她的手溫。
“要去后院打水……我領(lǐng)你去!
二人說笑著走去后院,蘇凈堯洗手的時候,柳月奴又打了幾桶水進(jìn)廚房。
“好了,我們開始吧!
蘇大少爺平生第一次下廚房,看他那鄭重其事的架勢,還有炯炯有神的雙眸,就知道他有多么的慎重與認(rèn)真。
柳月奴微笑著望著他,霎時間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暖呼呼的勁道,對于制作出可口的酥餅也更加充滿了自信。
。
柳母眼看著天色已晚,女兒月奴卻還沒有回家,不由得十分擔(dān)心。
“娘,你怎么坐起來了?”近來她的治療有了進(jìn)展,雙腿終于有了些知覺,開始可以微微的活動一下雙腿了。
兒媳春香端了湯藥進(jìn)屋,趕緊扶起柳母。
“月奴還沒有回來?”
“天朗已經(jīng)去鋪子里接妹妹了,娘你放寬心!贝合阄⑿χf道!暗步o她等著門呢。”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绷敢琅f心事重重!按合,你看魯平如何?他和月奴從小一起長大,人也憨實可靠!
“娘,您的意思是要替妹妹說親?”春香坐到床邊!翱墒俏仪泼妹盟坪鯇λ麤]有什么意思,妹妹她……和一般女子有些不同,有主見、心氣也高!
“所以我才擔(dān)心。都怪我和她爹平日里寵愛她,由著她的性子!绷篙p嘆口氣!白罱恢涝趺吹,我越來越擔(dān)心她了。女子畢竟是女子……”
“娘,您也不要太擔(dān)心了。婚事嘛,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爹娘決定了,妹妹素來孝順,一定沒有不從的道理!贝合闼藕蛑负韧隃,收拾起藥碗。
柳母默然不語了瞬間,繼而微微一笑!澳闳ニ桑疫@里沒事了。”
“娘,一會兒月奴就回來了,我去給她等門,讓爹早點(diǎn)回屋來歇著!贝合愣酥幫胱吡顺鋈,留下獨(dú)自沉思的柳母。
前院,春香走向等在門邊的柳父!暗,您先回屋……”
“柳月奴,等回到家,你一定要把話和我說清楚。”遠(yuǎn)遠(yuǎn)的,柳天朗和柳月奴吵吵鬧鬧的走了過來。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柳虎生朝著二個兒女低喊了一句。
“爹,您怎么還沒睡?”柳月奴小跑步來到門邊,扶住父親的手臂!拔覀兿冗M(jìn)屋去吧。”
眾人魚貫而入后,柳天朗氣呼呼的關(guān)上院門。
“先別回屋,我問你的話還沒回答我呢!彼驹谠鹤永铮瑢χ屡裳。
“小聲點(diǎn),你娘已經(jīng)睡下了!绷⑸粣偟目粗鴥鹤。“什么事讓你對妹妹這樣大呼小叫的?”
“爹,您問問她到底在鋪子里干了什么好事!绷炖什活櫰拮拥膭裾f,依舊脾氣火爆。
“我能干什么好事?我在鋪子里做糕餅啊。只是因為忙得忘了時間,才會晚回來!绷屡珰鈶嵉泥街臁
“那蘇少爺怎么也在,你們兩個還拉拉扯扯的算什么?”柳天朗怒氣沖沖。
“什么拉拉扯扯?他在和我學(xué)做糕點(diǎn),之前不就和你們說過了嗎?”柳月奴臉色微變。
“他每晚都去?你卻沒有告訴過我們!”柳天朗提高了聲音。
“月奴,蘇少爺每晚都去鋪子里?”柳虎生的表情也變得嚴(yán)厲!盀楹螞]聽你說過?”
“是吧,爹!這大半夜的,他們孤男寡女,在一起嘻嘻哈哈。今日我去接她,鋪門也沒完全關(guān)上,我就逕自走了進(jìn)去。一進(jìn)廚房就看到那個蘇少爺?shù)氖址旁谒哪樕,二人的樣子十分親密……”
“哥,你可不要胡說!”柳月奴大力跺腳,臉蛋漲得通紅。“那是因為我臉上沾了面粉,他替我擦去!
“他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你一個女孩子家,就那么隨隨便便的讓個大男人摸你的臉?”
“那只是因為……因為我和他是朋友……”柳月奴氣結(jié)的望著哥哥。“一時間忘了男女有別,如此而已!比欢哪樕拥臅灱t,同時也感覺到有些心虛。
“月奴,再怎么說你也是女兒家,以后不要再和那個蘇少爺來往了,聽明白了嗎?”虎生眉頭緊皺。“他是富家少爺,你要知道自己的身分,怎么能說什么和他是朋友?”
“本來就是啊。”柳月奴的眼里噙著淚花,后退了一步。“為什么我不能和他繼續(xù)來往?他都愿意與我做朋友,我也覺得他是個很好的朋發(fā)。就拿我制作新糕點(diǎn)這件事來說,他就很支持我!
“你到底還聽不聽爹的話?”柳虎生惱怒的端出父親威嚴(yán)。“你是個黃花大閨女,不需要爹再提醒你什么了吧?你如果潔身自愛就給我離他遠(yuǎn)一些。況且我們鋪子還欠著他們柜坊的錢,怎么樣也要避免別人說閑話!
“我才不管別人說什么呢!”柳月奴抹去了莫名流下臉的淚水,一想到不能再看到蘇凈堯,她的心就好像被萬根繡花針扎著般疼痛!拔液退迩灏装椎,何必在乎別人說什么?”
“別人不在乎,你也不在乎爹娘了?”柳虎生大吼一聲!拔铱茨阏媸窃絹碓椒潘链竽懥,早點(diǎn)替你說好一門親事,早日嫁人,也免得日后被人閑話,或者鬧出什么笑話來……”
“爹,您講不講理。俊绷屡拿蚓o嘴唇。
“月奴,你可不要犯糊涂。那個蘇凈堯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你以為他會真心對你好嗎?你可不要妄想他會娶你做他的妻子……”柳天朗語重心長的看著她。
“你們到底都是怎么了?我從來沒想過什么要當(dāng)他的妻子!”柳月奴的胸口再度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那你難不成想做他的小妾?”柳天朗怒不可遏。
“天朗,你給我閉嘴!”柳虎生氣得臉色鐵青!岸冀o我回屋里去!月奴,如果你還想認(rèn)我這個爹,就給我聽好了——日后不準(zhǔn)再見蘇少爺!”
“爹……”柳月奴全身不住顫抖,氣憤難當(dāng),卻又不能忤逆父親的話。
柳虎生冷冷看著她!奥犆靼琢说脑捑徒o我回屋去。”
她咬緊牙關(guān),表恃倔強(qiáng),卻也莫可奈何。
帶著十分低落又不知所措的心情,柳月奴緩緩的走回房去。
她該怎么辦呢?要她不能再見蘇凈堯……那似乎是無法辦到的事。
只要一想到,她的胸口就會悶悶的疼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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