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手中的一個小盒,盒中之物讓他頓住。
藍浩琛一見,不疾不徐地將盒子蓋上,收進了口袋中。
“雖然沒想過你這家伙也有這樣的一天,但也三年了吧……”溫政繁回過神,清清喉嚨,問著:“我聽說你請了一個月的假。藍大律師,天要下紅雨了嗎?”說著,瞄了眼好友背后的大窗戶。
萬里晴空,沒一點陰霾。
“嗯。”他淡淡應(yīng)了聲!懊魈斓娘w機,去歐洲。”起身將東西收一收,準(zhǔn)備回家。
溫政繁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好友自從當(dāng)律師以來沒請過一天假,現(xiàn)在告假一個月,只不過是把庫存年假的幾分之一拿出來用一用,跟三天兩頭就請假的自己比起來實在敬業(yè)太多……所以,就算因為浩琛的離去自己得接手那些惱人的案子,他也不能說什么。
望著好友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溫政繁忽然一笑。
三年了……浩琛苞小悅在一起已經(jīng)三年了。三年來他也看了不少有趣的事。
舉例來說,幾年前有人在逞強淋一夜雨而病了兩天才下得了床、非法扣住房客積蓄差點被起訴、還有人吃了莫名的飛醋,將同居相關(guān)法條折成的戒指用強力膠黏在了女友右手的中指……這些蠢事真是讓人跌破眼鏡。
可現(xiàn)在,每次見到那兩人,總是微笑著的。
這不就夠了嗎?
溫政繁揚起笑,離開了辦公室。
……不夠。
怎么數(shù)都少了。藍浩琛翻著錢包,翻了很久,終于抬起頭看了柜臺前的金發(fā)藍眼服務(wù)生,以及,身后那條人龍。
但他還是一樣從容,盡避身后已經(jīng)有人在跺腳了。
忽然,一條身影推開了咖啡廳的門,門上掛的鈴鐺響起清脆的聲音,眾人回過頭來探究竟。
一個東方女子,及胸的浪漫大波浪卷發(fā)披在腦后及左肩,身上是合身的風(fēng)衣,結(jié)了一個結(jié)在腰側(cè),腳上踩著一雙深棕馬靴,簡單的裝扮,卻襯出那纖細而勻稱的身段。
白凈的臉上一對明眸,長長的羽睫上沾著一、兩點薄雪,在關(guān)上門那一瞬便溶去。
吸引了眾人目光而不自覺的她正找尋著,直到看見了隊伍最前方的那個男人,韓悅抿抿唇,向他走來。
從掛在肘間的小包包拿出錢包替他解了危。
“家事萬能,在外頭,卻是萬事不能。”拎起自己的那一杯咖啡,露出促狹的笑容!八{律師,認清自己的無能,也是一種勇氣的表現(xiàn)!表n悅毫不留情面地說著。
藍浩琛聽著她的譏諷,瞇了瞇眼,眼神落在了那微勾的唇。他拿了自己的那杯咖啡,讓出占了很久的位置,向她靠近。
眼神還停在韓悅的唇,然后,忘情地啄了一下。
身處異國,很多事都能拋諸腦后,尤其是別人投來的目光。
見此,咖啡廳的眾人倒是會心一笑,有的拍起手來,有的吹著口哨。
藍浩琛抬眼,見到她兩頰有些暈紅,心虛地看了四周,瞪了他一眼,又轉(zhuǎn)頭朝柜臺那個從剛剛就一直盯著她瞧的服務(wù)生用捷克語說了句話,然后將他拉出了咖啡廳。
“生氣了?”藍浩琛苞在韓悅身邊,見她出了咖啡廳就沒再說過話,問著。
三年了。
他跟韓悅交往、同居已經(jīng)三年。
這些日子他們過得如同在那之前的每一天,他為工作忙碌,她為打工忙碌,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都花更多時間在彼此身上。
“韓悅。”迎著雪,藍浩琛停下腳步。
韓悅多走了兩步才停下,回過頭來,以一種迷惑的姿態(tài)。
她沒有生氣,也或許有,只是很快就忘了。
就像三年前他將她強留在自己身邊,直到今天,藍浩琛沒有給過任何諾言,甚至沒說過愛……可她從不問。好像,根本忘了情人之間該有羈絆這回事。
韓悅不是欲擒故縱,只是是真心的,不想用什么絆住他……
“怎么了?”韓悅擰擰眉,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換得一點暖意。
但他早已為這個女人著迷了。
“沒什么。”藍浩琛自嘲地笑了笑。“走吧,天晚了,回飯店吧。”
飯店房間中,藍浩琛洗完澡,仰臥床上看著進入捷克這個美麗國度幾天來好不容易才看懂的文字。
翻閱英文報,忽然聽見浴室傳來一陣尖叫。
“韓悅!”藍浩琛從床上跳起,才想進去,韓悅的聲音從里頭傳來。
“你什么時候把我的睡衣調(diào)包了啦!”那是帶著慍怒的聲音。
藍浩琛愣了愣,咧開笑!澳阋詾槲医裉煺娴墓赓I咖啡就花了快一個小時?”他又躺回床上,攤開報紙。
“叫我怎么穿啦!”韓悅無力叫著。
“或者,你可以不要穿!彼麤鰶龅卣f著。“其它的我已經(jīng)處理掉了。”那些穿了幾百年的退色T恤會倒男人的胃口。
她不再回話。
浴室里的韓悅在偌大的鏡子前,雙手四指拎著那件薄紗蕾絲睡衣,久久不知該怎么辦。
這個該死的男人,腦袋真不知在想什么!
又過了一陣子,韓悅放棄掙扎,將手中那衣不蔽體的玩意兒套上。
看著鏡中的自己,韓悅垂下肩。
悄悄走出了浴室,看見斜躺在床的藍浩琛好像正認真地讀著某條新聞。一定又與法律或客戶有關(guān),她猜想。
韓悅立在遠處等了很久……這太過分了吧?要她穿成這樣,又冷落她。
韓悅咬咬唇,一定要報復(fù)一下,否則他真的太得意了……忽然有個點子。
緩緩移動至床邊,趁藍浩琛不注意,迅速抽去他手中的報紙扔向一旁,韓悅爬上了床。
藍浩琛罷才看見一條大新聞,沒料到韓悅會有這樣的動作,不免被嚇了一跳,才想開口,就見她跪在他膝邊,頭微仰,睨著自己。
韓悅知道自己抓住了他的視線,抿住笑,彎身以兩手支撐,向他靠近。
長發(fā)落在兩頰旁,藍浩琛瞇起眼,順著那緊實白細的頸子向下望去,薄紗包裹不住她渾圓飽滿的酥胸,隨著她一步步前進,柔軟地晃動著……
再往下,隱約能見到她的腿間是絲質(zhì)丁字褲……
當(dāng)他的眼再度回到韓悅臉上,她已來到他上方。
韓悅跨坐在他上腹,將頭發(fā)撥到一邊。“藍先生,還滿意嗎?”
藍浩琛沉溺在她難得一見的主動,跟著輕輕閉上了眼。
他感覺韓悅?cè)彳浀男赜∩闲厍,她溫(zé)岬臍庀⒁u來……
……就是等不到她的吻。
良久,他睜開眼。
韓悅開心地笑著,笑他的傻。
她笑彎了眼,眸中全是逗弄得逞的得意。
好啊……這女人……
藍浩琛覷著她。
韓悅知道再玩下去真要惹惱他了,放開解到一半的手,想起身。
藍浩琛又怎么可能放過她?兩手扣住她身子,反身將她壓在身下!绊n悅,你真大膽!彼粫雷约旱哪幽軞У粢粋男人的理智。
“你才大膽!表n悅并不害怕,也早已習(xí)慣他的觸碰。只是想起剛才自己的動作,還是有點心跳加速。“敢一個人去買這種東西!闭f著言不及義的話,試圖掩飾。
藍浩琛無意回答這個問題,俯身狠狠吻住她,忍耐已久的雙手撫上了她身子。
韓悅扯著他襯衫,享受他帶來的一陣陣刺激與愉悅。
異國的調(diào)情,是瘋狂撩人的。
激--情過后的深夜,一切回歸寧靜。
韓悅趴在柔軟的床上,望著身旁已然熟睡的男人。
藍浩琛是個冷靜的男人,他的風(fēng)花雪月她早有耳聞,但……他的動作是那么輕柔體貼,他的吻深具侵略性卻溫柔。
“你對每個女人都這樣嗎?”韓悅云淡風(fēng)輕地笑問。
那么討好,那么情深繾綣……
并非想要一個答案。睡意襲來,她無力再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