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還的又只是“皮肉債”而已嗎?
尤柔希渾身泛紅,氣息紊亂,四肢無力,懶散的躺在床上,用棉被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fēng),好象襁褓里的小嬰兒,只會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想東想西,想亂了至于曾經(jīng)最在意的宮瑾和最想要的自由,反而都遺忘了。
她的相公一早就起身練功,給她送了早飯后,又去和家人寒暄了……
尤柔希不厭其煩的想像著他寒暄的樣子,怎么也想不出誰能令他健談一點,開朗一些?
成親以來,她只聽過一次!他說話有超出十個字。他對他三妹也是一樣冷淡嗎?會不會在她不曉得的過往之中,他也能開懷大笑,對某個特別的人展現(xiàn)出溫柔多情的一面?
……想著想著,柔希品嘗到了酸楚的滋味。
她有點不甘愿的咬了咬棉被。理不清為了什么,她好想成為戰(zhàn)森寒心目中最特殊的存在,超過他二弟,超過他三妹;如此一來,她也能安心的做他的妻,不再想著離開,不會再有委屈不平。
“你還不起身?”無聲進(jìn)門的男人開了睦。
尢柔希驚醒似的望去,只見戰(zhàn)森寒站在門邊。
他眼中,迷迷糊糊的妻子懶惰得像個賴皮的孩子。以往她還會積極巴結(jié)他,前后伺候,獻(xiàn)媚逢迎。如今撕破了臉,她連好臉色都懶得裝了,整天就會想著怎么逃跑,跑之前還要向他伸出邪惡的第三只只手,偷足逃亡的盤纏好上路……
這樣不安分的女人真是個燙手的麻煩!
可他尚未動過離異的念頭,她卻一進(jìn)他家門就高喊著要休夫。
她對他到底還有什么不滿的,她不認(rèn)為他已經(jīng)相當(dāng)包容她了嗎?
“我起身做什么,一穿上衣裳又會被你綁得像粽子!庇热嵯Y氣的噘起嘴頂撞了戰(zhàn)森寒一句。
他盯住她的嘴唇,水嫩嫩的像在索取他的憐惜!安粫俳壞懔恕!
“啥?”她不確定的眨眨眼。
“你再逃,就打斷你的腿!
“呀!”這不是比捆綁她還惡霸嗎?
戰(zhàn)森寒冷冰冰的態(tài)度使尤柔希分辨不出他的警告是真是假。
片刻后,他又道:“中午隨我去正廳用餐!
“……為什么?”進(jìn)他家門后,她一直萎靡在床上任他“折磨”和照顧,不插手他家任何事,也從未與他家人私下相處。
“家人要與你談話!
“談什么?”尤柔希有點彷徨!八麄兪遣皇侨杂浀梦疫M(jìn)門當(dāng)天說要和你離緣的事?”
戰(zhàn)森寒回她一個“何必多問”的眼神。
尤柔希有點不安,失去爹娘的她很容易對長輩產(chǎn)生孺慕之情,生怕被長者討厭!八麄冇胸(zé)怪我嗎?”
“他們當(dāng)你是受害者。”
“受害?”她愣住了,聽出戰(zhàn)森寒冷漠的語調(diào)暗藏一絲火氣。
柔希思索了一番,猜測著那些見她一進(jìn)門就哭得凄慘的長輩,定是以為戰(zhàn)森寒把她虐得多么凄慘。這幾天他在長輩面前一定耳根子不清凈,受盡數(shù)落吧?
“嘿嘿~~相公,你挨罵啦?”
她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令戰(zhàn)森寒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他走到床邊,把她吃完扔在地上的碗筷整理干凈。
尤柔希以為他還在生氣,悶悶不樂的辯道:“原本就是你不好,哪有做丈夫的像你這么無情的,不喜歡我不哄我開心就算了,還老是把我放在你二弟之后,這樣能怪我想離開嗎?”
她抱怨似的話散發(fā)出一股酸味,而她甚至還沒提起他三妹。她不敢提,只怕一說,他會冷冷的回她一句——你不配與我三妹相提并論。
“你是你,二弟是二弟。”戰(zhàn)森寒感覺到妻子的情緒陡然低落,卻不知是他的冷淡影響了她一顆心彷徨無助。
“我知道,我是生孩子用的,他是兄弟……”尤柔希不高興的瞪他一眼。
他無愧的承受了。
男婚女嫁,年紀(jì)大了,誰也拖延不得,他總要成親,延續(xù)后代給家族交代,因為娶的不是最愛的三妹,那任何一個女人……只要不給他惹麻煩,是誰也無所謂了。
除了三妹,其余的女子在他心目中,只是一個隨時可以用來排解欲望的工具,沒別的意義。
他的妻,不會有什么不同。
戰(zhàn)森寒無動于衷的態(tài)度使床上的女人更加不愉快了。
“相公,有沒有一天我會比宮瑾還重要?”
他疑惑的瞥她一眼,看不出她的疑問有何用意,只知道她是那么在意二弟,于是隨口答道:“別想。”
他可不想落她口實,有朝一日幫她去對付二弟。
“你……”難以形容的委屈怨尤在尤柔希心窩翻騰著。
即使她沒有任何理由去怨戰(zhàn)森寒,他偏袒他二弟并沒錯,可是,連他二弟都比她重要,身為妻子的她要如何才能超越他喜歡的那個女人?
尤柔希苦悶得想哭。在戰(zhàn)森寒的心目中,她連宮瑾都比不上,她還傻傻的期待戰(zhàn)森寒遲早會愛她。
她為自己有過的期待感到羞恥。
“相公……”尤柔希不斷的告訴自己,她也不要愛他。“你已經(jīng)失去利用的價值了,我一定會從你身邊逃開,去找宮瑾,你的二弟!
她負(fù)氣的說著,把宛如挑戰(zhàn)的宣言說得像情話一樣動聽,柔軟的嗓音含著誘惑。
戰(zhàn)森寒蹙眉,正欲發(fā)作,卻發(fā)現(xiàn)她假笑的面孔故作堅強,泄露出許許多多藏不住的落寞。
沒來由的,他心一軟,放棄教訓(xùn)她。一直以來他最反感的就是愛惹麻煩的女人,而他的妻子,正是個中好手;但他卻一次次為她忍讓,不計較她的麻煩。
“別惹我,女人!
“我叫尤柔希!”成親以來,從沒喚過一聲她的名……尤柔希又抓住了戰(zhàn)森寒一條罪狀,她火大的繃緊臉皮,怒目相對。
她從不知道他已為她收斂了許多脾氣,盡量忍讓;一如他從不知道,她的落寞使她有了弱點,只須一些真情就能把她的心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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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對年長的女性沒轍……
尤柔希坐在正廳的圓桌旁,愜意的聽著在座的長輩數(shù)落戰(zhàn)森寒的種種不是,又勸她不要嫌棄他,忘了休夫的念頭。
盡管戰(zhàn)森寒面色不佳,但在長輩的淚眼下也不能回嘴,每次起身要離開,長輩們就掩面欲哭,他只能認(rèn)命的坐著任憑指責(zé)。
尤柔希心中暗爽,時不時的附和長輩們幾句,加油添醋的說戰(zhàn)森寒對她如何不好,投訴到最激動人心之際——
長輩們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開始維護(hù)戰(zhàn)森寒了。
“我們森寒雖然脾性冷淡了點,卻不會拈花惹草,絕對是個忠心耿耿的好夫君!
廢話,他另有所愛了,除了他三妹,其余女人皆糞土,包括她尤柔希。這可真是忠心耿耿,是對他三妹,不是她!
“再說,我們戰(zhàn)家好歹是個體面的世族,不敢許你榮華富貴,但也絕不會虧待你。”
去,有權(quán)有勢了不起?有戰(zhàn)森寒這種只會跟人結(jié)怨結(jié)仇的人在,最后必定搞得身敗名裂還要拖累一家大小呢!
“柔希,以你的家世而言,嫁給我們家孩子算是高攀了,或許這話你不愛聽,可事實就是事實。”
“你要珍惜這難能可貴的緣分,并且改政你的冒失,哪有人一進(jìn)夫家大門就喊著要離的呢?”
“森寒綁著你是不對,但女人家寧可自己顏面盡失也不能讓夫君丟瞼,明白嗎?”
“何況你的行為還會讓人質(zhì)疑你親人對你的教養(yǎng),以后記得謹(jǐn)言慎行!”
尤柔希呆住了,轉(zhuǎn)頭看著與世無爭的戰(zhàn)森寒,不明白怎么風(fēng)向一變,身邊幾張喋喋不休的嘴開始批斗起她了?
“相公,你是不是累了?要回房休息了?”她趕緊搬救兵,也不管兩人目前的交情不太好,急切的抓住戰(zhàn)森寒當(dāng)脫逃的借口。
他冷目一掃,看她窘迫,不知怎的心情大好,回道:“不,我還想聽!
尤柔希瞪大雙眸,嫵媚的臉蛋堆積著哀怨,好似一只被人欺凌的小花貓,無力反抗,可憐得不得了。那憨態(tài),奇異的扯動戰(zhàn)森寒的心弦。
“柔希,你識不識字,我們手上有幾本講《婦德》的書,你識字就拿去看看,不識字,我們就慢慢教到你懂了為止!
“……”她這是到了第幾層地獄?尤柔希被說得一肚子火,忍不住反擊道:“請問可有在講《夫德》的書籍,也讓我相公瞧瞧?”
戰(zhàn)家長輩們一聽,紛紛冷笑。“我們家森寒還不夠好嗎?”
“奴家只是聽江湖傳聞,說了一些會令人‘鬼哭神泣’的事罷了!
去,少跟她裝蒜,有著“鬼哭神泣”外號的戰(zhàn)森寒能好到哪去?
“那佛祖夠好吧?菩薩夠慈悲吧?柔希難道能嫁給他們?”
“這人和神佛當(dāng)然是不同的……”
“既然你也曉得人不是神佛,難免就有缺陷,你要我們家森寒完美到什么程度?即便他做到了,那又豈是凡俗女子可匹配的?”
這番話的意思就是戰(zhàn)森寒再壞,也配得上尤柔希了。尤柔希向來是好辯的,如今遇上長輩們幾張利嘴,卻只有鎩羽而歸的份。
“柔希,你今后跟我們時常去山上的廟里聽課,陶冶心性。”
她受不了了……尤柔希悲慘的看著戰(zhàn)森寒。
“夠了,我會管她。”他終于大發(fā)慈悲的開口,打斷長輩們的話。
尤柔希抬起眸子,眸中流轉(zhuǎn)著一絲感激之情。
“森寒你別插手,女人家若不管教好,可不能好好陪伴你一生!
“這一生,只能是她。”戰(zhàn)森寒冷漠的回覆。他不想再娶別的女人。
雖然尤柔希很麻煩,但已經(jīng)忍耐了那么久,他想他能習(xí)慣的,然后這輩子就她這個妻子了。即使他不會愛她,他也得有個人陪伴,那個人,他決定是她。因為,他能忍受她,卻想像不出他能否忍受別的女人?戰(zhàn)森寒的宣告猶如一份承諾。
尤柔希遲鈍的意識到,他的承諾對她,對他的家族,對她在這個家的地位都萬分重要。
“為什么要這么早下定論?”尤柔希顧不得身旁的長輩在端詳,傻傻的問著戰(zhàn)森寒,“你又不喜歡我,若找機會和我分了,說不定你能找到更好的……啊!”
她說著,忽然想起什么,一聲短促的低呼過后,她有些喪氣的笑了。
“我忘了!庇热嵯5拖骂^,顧不得長輩豎起耳朵聆聽,郁悶道:“除了你三妹,天下女人都是一樣的,再好的,不是她就沒意義吧?”
戰(zhàn)森寒一怔。
眾人隨即陷入尷尬之中,身為戰(zhàn)森寒的家人,她們都曉得戰(zhàn)森寒對結(jié)義妹妹的的情意。
“失禮了!庇热嵯(yōu)雅的起身,打破突然降臨的靜默,不再多言,昂首挺胸的走出正廳。
廳外,院子里滿地的落葉帶給她形容不出的蕭瑟感。
她很清楚戰(zhàn)森寒不愛她,為何還有所期待?
他是那么的不好,她又不是不理解,為何還要遲疑著下離開?
每一次逃跑,每一次被他抓回,一遍遍的,他像是抓住了她的心,使她有所依戀。
尤柔希惆悵的走進(jìn)落葉之中,無助的發(fā)現(xiàn)自己已被戰(zhàn)森寒害得失去逃離的力氣了。
那個男人冷漠如冰,卻與她親密至極,日日夜夜在身旁,侵占著她的心,讓她哭讓她笑,讓她想去愛……期待著得到他的回應(yīng)。尤柔希走到院子外,悵然若失的坐在不干凈的地上,低頭嘆氣。
“起來!崩浔拿畈黄谌豁懫。
尤柔希霍然抬頭,瞪著映進(jìn)眼中的戰(zhàn)森寒。
一見到他,她所有的心煩意亂都平息了,只顧著全心全意的注視他。
他與她對望著,看到她眼里復(fù)雜的情思,滿滿的,全針對他。
他胸口微微緊抽了一下,不由自主的俯身,把神色迷亂的尤柔希抱起,走向兩人的寢房。
“你別管我!痹谒麘牙,她找回嗓音,心又為他發(fā)燙了。
“你是我的妻。”他不能不管。尤柔希笑了笑,笑容有點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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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生著悶氣,沒人會在意,更沒人會哄她開心……嫁人以后,怎么都不快活,好像跳到火坑里,不僅愿望沒達(dá)成,連自由也失去了,耳邊凈是夫家的長輩勸告她“循規(guī)蹈矩,恪守禮教”的話語。
尤柔希很郁悶,嫵媚的臉蛋滿是愁緒,獨自鎖在房里。
雖然戰(zhàn)森寒不會逗她開心,但只要她覺得郁悶,躲在屋中不出門,他不管在忙些什么事都會先擱置一旁,回房陪她。即使不會和她多說幾句話,起碼他也不再冷落她了。
今天照樣很郁悶的尤柔希,一如既往的關(guān)在房里,搬著椅子守在門后,聽著室外的動靜,滿是期盼的等著戰(zhàn)森寒接近。
只要他多給她一點耐性與關(guān)懷,她就會開心得忘記他的冷漠,再次幻想著兩人能夠成為恩愛的夫妻……
在每個親密的夜里,只要把他抱緊,她就不覺得孤單,甚至不在意他另有所愛。他的轉(zhuǎn)變給了她勇氣去鏟除他心里的那個影子,期待他只屬于她。漸漸的,她心目中最重要的宮瑾,已被戰(zhàn)森寒所取代。
“叩!鼻瞄T聲陡然一響。
尤柔希神思一斷,回過神。
“誰?”會禮貌的敲門示意,來人肯定不是她的相公,尤柔希暗暗祈禱,別是那幾個牙尖嘴利的長輩又來騷擾。
門外,一個下人報了姓名。
“進(jìn)來!庇热嵯@了一口氣,無力的移開椅子,見到一個年輕的丫鬟端著茶點進(jìn)門。
“少夫人。”丫鬟親切的笑。
自尤柔希隨夫進(jìn)門以來,一直是這個貼心的小丫頭負(fù)責(zé)伺候她的起居。
“你可曉得我相公此刻在哪兒?”尤柔希用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問著丫鬟。今天她等了好久,他都沒來看她。
“曉得,大少爺在練功房里!
“哦……這個時辰在練功嗎?”以后她得記住了,不在這個時候苦等。
“少夫人急著見大少爺嗎?”丫鬟準(zhǔn)備隨時為尤柔希叫人去。
“這……”她有點遲疑。“萬一路上遇見幾位老夫人……”尤柔希怕極了那幾個長輩。
“呵呵!少夫人不用擔(dān)心。這些天少夫人如此嫻靜,沒再說著要離開的話,想必幾位老夫人也放心,不會繼續(xù)為難少夫人了!
“誰說我不離開了?”尤柔希底氣不足的反駁。如此輕易被戰(zhàn)家大小收服,她似乎太窩囊了。
丫鬟聽尤柔希這么一說,面色大變!吧俜蛉瞬皇呛痛笊贍斚嗵幍猛θ谇,怎么還想著要走?”
“嗯……也不是非常融洽!迸c戰(zhàn)森寒在一起,她時常身不由己,被他牽制得好像個傀儡。譬如此刻,他不回來陪她,她就想著立即到他身邊去。
明明兩人夜夜同床共枕,她仍覺得不夠親密,還想要他更多的關(guān)注,最好是片刻不離的與他纏在一起,直到他心里把她擺在第一。
她真是被戰(zhàn)森寒害慘了,慘到不想放棄,越來越渴望他的心。尤柔希傷神的磨了磨牙。
“少夫人……”丫鬟在心神下寧的尤柔希耳邊輕聲說著。
“啥?”她沒聽清楚。
丫鬟有點慌張,低頭細(xì)語道:“請……請少夫人……千萬別走!
這是什么話?尤柔希愕然,“我又沒說馬上要離開了。我只是還在考慮當(dāng)中,對,也得考慮考慮!”
丫鬟抬起焦慮的臉蛋,看了她一眼。
尤柔希被丫鬟看得心緒不定,“出什么事了?”
丫鬟為難道:“這些話本不該由我這婢女說的,請少夫人別責(zé)怪!
“你在擔(dān)心我——拋棄我相公?”尤柔希猜測,有些哭笑不得。戰(zhàn)家的主仆一屋子人,大概都知道她一進(jìn)門就吵著要分離的事,都對她心懷疑慮吧?
尤柔希開始反省,自己是否太放肆了?
丫鬟一下子搖頭,一下子又點頭,望著尤柔希,沒敢再說話。
“我看起來是不是……不快樂?”尤柔希拿起一支筷子,戳著桌面盤子上的糕點,不停的糟蹋食物。
丫鬟在她的逼視下,困難的點頭。
尤柔希垂頭喪氣了!啊腥硕伎闯鰜砦液退粫L久嗎?”
“這——不是的,少夫人如此喜歡大少爺,大少爺一定會珍惜的——”
“胡說!”尤柔希大聲截斷丫鬟的話,拍桌子,直挺挺的站了起來!澳闹谎劬吹轿沂裁慈绱讼矚g的呀?”
“沒,誰也沒看見!毖诀呒泵ν说介T口,準(zhǔn)備隨時逃命。
尤柔希面紅如血,氣急敗壞的,好半天才平靜下來,像受到挫折似的哀嘆出聲。
在外人眼里,她是陷得比較深的那一個嗎?她自己怎么沒發(fā)覺呢?她真的喜歡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嗎?
尤柔希猛烈的搖頭。誰會在乎他,絕對是誤解,誤解!
“你過來!庇热嵯R荒橁幱,朝躲到遠(yuǎn)處的丫鬟招手。
對方含淚一步步湊了過去,表情有著英勇就義般的壯烈。
“你們?yōu)楹我獰⿶牢业娜チ?就算少了我,家中長輩自會給你們太少爺另尋妻妾吧?”尤柔希冷靜的問著,然而一想到若是她前腳離去,戰(zhàn)家后腳就送上別的女人給戰(zhàn)森寒享用,她又會氣血翻涌,怒不可遏!
小丫鬟似乎被問到憂傷處,難過的飲泣道:“倘若有人肯嫁大少爺就好了,但大少爺?shù)娘L(fēng)評實在嚇人,尋常人家的閨女根本不敢嫁他!
尤柔希愣了片刻,這才回憶起來,戰(zhàn)森寒在江湖上出名的原因,不只是他到處挑戰(zhàn)武林高手,更主要的是他對仇敵向來趕盡殺絕,被他打敗的人之中,有人不甘的想要暗殺他,結(jié)果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斬草除根了。
他雖不會主動傷人,卻對送上門來找死的毫不留情。因此,他的沒人性比他戰(zhàn)無不勝的武藝更出名。
小丫鬟也在回憶著各種關(guān)于戰(zhàn)森寒的傳言,忍不住哭了出聲,“二老夫人說了,少夫人您要是走了,就從我們幾個丫云里選一兩個給大少爺當(dāng)侍妾,我們簽下了死契,終生都是戰(zhàn)家的下人,不能拒絕的……嗚嗚嗚……”
尤柔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小丫鬟是怕跌進(jìn)火坑里,才可憐兮兮的乞求她繼續(xù)待在坑里別起身讓位呀!
真是世態(tài)炎涼……
尤柔希無語了,摸摸丫鬟的頭,丟下手帕讓她擦眼淚,自己慢步走出寢室,朝練功房前進(jìn)。
她沒想到自己去找戰(zhàn)森寒有多丟臉,只想到在他冷漠無情的傳言里,她是唯一的例外。
他寬恕過的,縱容過的,忍讓過的,只有她。這教她如何不期待與他的未來?
戰(zhàn)家的府邸比典型的世家大宅還要華貴,堂、祠、廳、閣、館、樓、廟,無所不有,后花園里美輪美奐的亭臺湖水更是秀麗得猶如仙境,若說此處是民間的皇宮也毫不夸大。
只是太大了,容易讓入迷路。
尤柔希在彎彎曲曲的廊道上九拐十八彎的,走得兩腳發(fā)酸,問了十幾位路過的下人,好不容易才找到練功房。
遠(yuǎn)遠(yuǎn)的,她便感覺到戰(zhàn)森寒的冷冽氣息在周圍擴(kuò)散,那是一個武者不讓旁人接近的警告。
在那強盛的氣勢覆蓋之下,練功房外無人看守。
尤柔希斂起自身的氣息,悄悄接近,在半敞的門口探頭一看——
房中,戰(zhàn)森寒光裸著上半身,汗滴布滿他結(jié)實的肌理,在蜜色的肌膚留下惑人的痕跡。
尤柔希猛地回身,手抓著衣襟,調(diào)勻呼吸。
平時兩人親熱之際,她只顧著害羞,根本沒余裕欣賞他的模樣,現(xiàn)下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家夫婿令她臉紅心跳的能力,隨時都能擊潰她。
房里,傳出戰(zhàn)森寒揮劍破風(fēng)的聲響……
一聲聲拉扯著她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