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毫無斬獲。
疲累的他在傍晚時回到飯店房間,此時,他只想洗個冷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想對策。
路是人走出來的,方法也是人想出來的,他就不相信 無從探聽,那位首富總不可能長年關(guān)在家里吧?
只要有人,就一定有消息可探,他十分相信這一點(diǎn),他會找到的。
「老天,這是什么怪味道?」
一走進(jìn)房間他就覺得不對,原本撲鼻的花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形容的濃濃怪味,像瓦斯又像糞便,總之惡心極了。
「到底是什么東西?」
袁昶霆蹙著眉心、掩住口鼻四處梭巡,終于看到早上原本整理得干干凈凈的桌面多了一樣水果,他立即暴跳如雷。
「是誰把這個東西放在這里的?」他快瘋了。
榴蓮——
居然是一大盤剖好的榴蓮盛在水晶盤中,那么一大盤,難怪臭氣沖天了。
「該死的!」
他立即撥電話到柜臺。
「有什么可以為您服務(wù)嗎?」柜臺小姐甜美地問。
袁昶霆大吼道:「這里是八O八號房,是誰把榴連放在這里的?馬上把人給我找來,立刻!」
他摔上電話,越看那盤榴蓮越不順眼,索性把床單扯下來蓋在上面。
叩門聲響起的時候,他正打算把被單也蓋上去。
「進(jìn)來!」他沒好氣的揚(yáng)聲道。
一名低垂著頭顱的女服務(wù)生走了進(jìn)來。
「對不起,我是奉部長之命來道歉的!顾龥]有抬頭,只是深深一鞠躬!肝也恍⌒呐e了房間,把八一八號房客量特別訂的榴連送到您房間了,請您原諒我的粗心大意。」
袁昶霆不悅的哼了哼!改阋詾榈狼妇涂梢粤?」
這些辦事馬馬虎虎的服務(wù)生,領(lǐng)薪水領(lǐng)假的?她的粗重心大意害他差點(diǎn)要吐,隨隨便便一句對不起就想解決事情?沒那么容易!
「真的很對不起!古⻊(wù)生緩緩抬起頭來,真心誠意的說:「請您原諒,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你別廢話這么……」
一看到她的面孔,袁昶霆就愣住了!干杏
真的是她,這次他絕對不會錯認(rèn),是她!
那么昨天在泳池看到的身影也是她嘍?他沒有眼花,他心目中永遠(yuǎn)的白雪公主真的又出現(xiàn)在他眼前。
「袁昶霆……是嗎?」尚盈盈瞪大了眼睛,與他一樣愕然。
拋掉手中的被單,他深吸了口氣,深深的凝視著她「沒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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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盈盈半垂著面頰坐在陽臺的藤椅中,風(fēng)吹拂著她烏黑亮麗的及肩長發(fā),黑翹的長睫毛微傲眨動,古典柔美晶瑩臉孔和白皙的頸子在夕陽映照下顯得我見猶憐,十分動人。
「喝杯水吧!
袁昶霆從房里拿出一瓶氣泡礦泉水和兩只玻璃杯,倒了杯遞給她,也為自己倒了一杯后,在她對面坐下。
「謝謝!
尚盈盈啜了口礦泉水,黑亮的眼瞳看了一眼袁昶霆,她完全沒想到會再見到他,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如果她沒迷糊的送錯特別房的榴蓮,就算他住在飯店里,他們也可能擦身而過吧?人與人之間的緣份就是這么微妙與奇怪。
兩個人都沉默著,突然——
「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怎么會在這里?」
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讓尚盈盈柔柔地笑了。「我先說吧!
「好!顾炔患按胫浪慕鼪r,雖然可想而知是不好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她為什么會在這工作?
更糟糕的是,他剛剛居然對她破口大罵,而且她還看見他在榴蓮上蓋床單,天哪,他真幼稚!
為了一盤榴蓮對一個女孩子大發(fā)脾氣,這么失風(fēng)度又沒有氣質(zhì)的行為,他袁昶霆做出來了。
哦,他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我在這里工作。」尚盈盈簡單的。「平時負(fù)責(zé)整理客房,有需要的話也要到廚房幫忙,我指的是在訂房旺季時,那時廚房通常比較忙,碗盤也多得洗不完!
「你的意思是,你要洗碗?」他皺起了眉頭盯著她看。
「依你的身份,你沒必要做這種事。」
他記得很清楚,她母親早逝,父親是飯店業(yè)的大亨,雪萊集團(tuán)的主席,在全球擁有的連鎖飯店多達(dá)三十多家。
她是家中的獨(dú)生女,每天上學(xué)都是由司機(jī)開著黑色勞斯萊斯房車接送,她是一朵被保護(hù)得極好、極周全的溫室花朵。
「說來話長!顾α诵,想一語帶過。
他們在同一所貴族中學(xué)就讀,同班了三年,雖然當(dāng)時她是眾星拱月,追求她的男孩于不計其數(shù),但她喜歡的人是他。
他很沉默,但成績很好,她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他的傳說。
他的身世復(fù)雜,十四歲以前是個謎,后來被元氏集團(tuán)的主席給收養(yǎng),他的脾氣其壞無比,喜歡獨(dú)來獨(dú)往,校園里稍微聰明一點(diǎn)的都知道最好不要惹他。
所以三年之中,她只敢偷偷的注意他,只敢在他上臺領(lǐng)取獎狀的時候以崇拜的眼神注視臺上傲然的他,而不敢真的與他交談。
「那么就說給我聽,我想知道!乖砌獔猿值恼f。
「其實也沒什么!顾氐!肝野职衷谝粓鲕嚨溨袉噬沂甯附庸芰艘磺,他全家人原本就定居在吉隆坡,所以才把雪萊集團(tuán)的總公司移到這里來,也順便要我到飯店里工作!
「這樣你也行?」他激動起來。
有沒有搞錯?這么輕描淡寫?
她得很簡單,但已經(jīng)夠清楚的了。
事實就是——她那個天殺的該死惡父奪走了原本該屬于她的一切,然后把她變成灰姑娘。
雖然他知道她的脾氣溫婉得沒話說,可是家產(chǎn)被奪這種非常的大事,她居然可以等閑視之?
她究竟是真的那么豁達(dá)還是沒有大腦?
「你別這么激動!顾B忙安撫他!稿X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反正我一個人也用不了多少錢,而且我對飯店的事一竅不通……」
「該死!」袁昶霆狠狠捶了陽臺壁面一下,覺得氣不過,又捶了一下。
「別捶了,你會痛!」尚盈盈急著阻止。
「這一點(diǎn)痛死不了!顾麤]好氣的!杆麄兎置靼涯惝(dāng)做……」
他硬生生把女傭兩個字吞回去,為了不傷她的自尊心。
「其實他們對我很好,給我薪水,還有員工宿舍可以住,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真的!」
她雖然這么說,不過怎么聽都很像在自我安慰。
「他XX的!」他忍不住又罵。
她工作領(lǐng)薪水是應(yīng)該的,員工宿舍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有必要這么感激嗎?
他瞪著她,氣她不會保護(hù)自己的權(quán)益,也不會照顧自己,當(dāng)個打雜的還甘之如飴。
她被他看得心慌意亂,擱下玻璃杯站起來!肝摇乙厝スぷ髁耍莻榴蓮……真的很對不起!」
他伸手拉住急著想走的她,不讓她離開!竸e管什么榴蓮了,我們?nèi)コ燥?」
瞧她一身瘦骨鱗峋的,肯定是被他們虐待,他要帶她去吃頓好的補(bǔ)一補(bǔ)。
「不行,我還要工作,下班的時間還沒到!
雖然她也很想跟他一起吃飯,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她還有好幾間房間沒打掃呢。
「跟我去吃飯!」他強(qiáng)硬的命令。
「真的不行,你別為難我!
她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央求,他終于松了手。
袁昶霆撇撇唇!负冒,今天不行,反正我還要在這里待上一陣子,總會有機(jī)會!
「那我先走了!
尚盈盈急急忙忙走掉之后,袁昶霆看著那盤被床單蓋住的榴蓮,第一次感覺其實榴蓮的味道也沒那么恐怖嘛。
幸好他沒抽中其他的寶石,否則他就遇不到他的白雪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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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懶的音樂流泄在點(diǎn)著昏暗燈光的酒吧里,袁昶霆獨(dú)自坐在吧臺前的高腳椅上,遇見尚盈盈的心情還未平復(fù),要不是硬要自己在這里喝一杯,待在房里窮極無聊的他肯定會再跑去找尚盈盈。
「她又在找男人了!
一個不知道是佩服還是扼腕自己沒福份的男聲傳至袁昶霆耳中,他不以為意,敲敲桌面示意酒保倒酒。
「身為莫伊烈的情婦還這么大膽,這倒是少見。」
另一名男子接話,終于引起了袁昶霆的注意。
莫伊烈——
嗯,很熟悉的名字。
廢話,就是馬來西亞的首富,藍(lán)星之愛的擁有者,他目前正積極在尋找的人嘛。
他看了旁邊兩名交談中的男子一眼,順著他們愛慕的視線,找到了情婦本人。
他半瞇起眼,挑了挑眉。
他還不至于老得忘了她是誰,昨天吻也吻了,抱也抱了,只差沒發(fā)生性關(guān)系而已,她應(yīng)該叫……雪莉。
原來她是莫伊烈的情婦。
他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活生生放走這么寶貴的線索?
不過沒關(guān)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現(xiàn)在就改。
袁昶霆端著酒杯起身,以最瀟灑的姿態(tài)走近雪莉身邊。
她正在跟一名年輕男子交談,那名男子很俊美,充滿了貴族氣質(zhì),但陰柔有陽剛不足,感覺有點(diǎn)脂粉味。
「嗨,我們又見面了。」
他故意學(xué)陸馳風(fēng)的那種痞子調(diào)調(diào),心里一邊唾棄自己用這么老套俗氣的手法釣女人。
「哦,袁,是你!」雪莉立即拋下與她交談的年輕男子,驚喜地看著他!肝艺f我們會再見面。」
袁昶霆址動唇線,性感無比的笑了笑!改愕牡诹泻莒`!
他這句也是從陸馳風(fēng)那里學(xué)來的,陸馳風(fēng)最喜歡胡亂
恭維女人的第六感了,什么瞎貓碰上死耗子的狗屁倒灶事都?xì)w咎于第六感。
「一個人來喝酒嗎?」她媚眼如絲地看著他,美麗的臉孔充滿勾魂攝魄的風(fēng)情。
「一個人。」回答了她,他直搗黃龍笑著問:「在這里喝太吵了,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到我房里喝一杯?」
「我可還沒有忘記昨天的事哦!顾d味盎然地看著他,提醒昨天的敗興而歸。
「我保證不會再有那樣的事發(fā)生!
當(dāng)人家的情婦還敢亂找男人,如果她是他的情婦,他鐵定掐死她。
不過現(xiàn)在她不是他的情婦,那么他樂得上她。
男人總是有身為男人的欲望,更何況他還可以從她身上找到莫伊烈的下落,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你的意思是,你會好好滿足我?」她噯昧地問。
袁昶霆給她一個魅力十足的男性笑容。「如果你不介意今天也讓我為所欲為的話。」
他快吐了,他居然說得出這么惡心的話?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哪,他都是被陸馳風(fēng)那個壞小子帶壞的。
雪莉動情的瞅著他!肝液軜芬!
尚盈盈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內(nèi)心波濤洶涌的情緒。
她騙不了自己,她還喜歡他!
幾年不見,他更帥氣了,雖然脾氣依然壞得沒話說,可是歲月畢竟洗練了他,他成熟多了,同時也多了一股危險的男性魅力。
命運(yùn)怎么會如此安排呢?
當(dāng)年的她是富家千金,有足夠的條件仰慕他,可是現(xiàn)在的她……
唉,重逢又如何?
她該有自知之明,現(xiàn)在她什么都沒有,甚至還負(fù)債累累,有誰會娶像她這樣的女孩子?
驀然地,她面紅耳赤起來。
尚盈盈,你也想太多了,人家只是約你吃飯而已,又沒有說要娶你,你到底在心猿意馬些什么?
「盈盈,聽說八O八號房住進(jìn)來一位好帥氣的客人,你不是整理那個房間的嗎?你見過他沒有?」卜文芝閑話家常的問。
她也是雪萊飯店的員工,和盈盈一樣負(fù)責(zé)客房整理,現(xiàn)在她們正在儲藏室整理剛送洗回來的大量床單。
「什……什么?」尚盈盈差點(diǎn)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文芝她、她有透視眼嗎?怎么知道她在想袁昶霆?
「我,聽說八O八號居住著一位好帥的男客人,你有沒有看過他?」卜文芝不厭其煩的重復(fù)一遍。
「沒、沒有。」尚盈盈心虛的垂下眼睫,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對她說謊。
卜文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回事?從被部長叫去跟客人道歉后你就怪怪的,是不是那個客人罵了你什么難聽的話?」都怪飯店有那種為特別客人準(zhǔn)備榴蓮的做法,找麻煩嘛!
「不是!股杏瘬u搖頭。
文芝雖然是她在飯店里最好的朋友,可是她還是不知道怎么對她說明,自己與袁昶霆重逢的經(jīng)過和她對他特殊的情懷。
「那你干么……啊,你臉好紅!苟⒅杏,卜文芝突然恍然大悟!肝抑懒!
「知道什么?」尚盈盈訥訥地問,一顆心直跳,頭垂得更低,被文芝看出來了?她猜到了……
「你發(fā)燒!」卜文芝斬釘截鐵地說。
尚盈盈一愣!肝摇
「發(fā)燒就要吃藥退燒呀,你別這么省了,連顆退燒藥都舍不得吃,要是燒壞腦子可劃不來,這樣吧,下班后我陪你到藥房去買藥,我自己順便也要買點(diǎn)胃藥,最近胃老是覺得不舒服!
卜文芝一邊念,一邊將疊好的床單收進(jìn)櫥柜中。
尚盈盈傻眼的看著碎碎念的她。
文芝是個單純的人,不會往情情愛愛那方面去想,就因為這樣,所以她們兩個才那么合得來。
「咦?我的戒指?」
尚盈盈突然發(fā)現(xiàn)原本戴在自己左手拇指的金戒指不見了,那是她爸爸唯一留給她,而沒被她叔父一家拿走的東西。
戒指原本戴在她爸爸的中指,她因為尺寸太大的關(guān)系改戴在拇指,一直以來,她都當(dāng)那只戒指是她的護(hù)身符,從來不曾摘下來過。
現(xiàn)在不見了,怎么辦才好?
她迅速在腦中回想今天去過什么地方,除了整理客房之外她哪里也沒去啊,那么戒指會掉在哪里呢?
整理客房……
啊!她知道了!一定是那時候在袁昶霆房里和他拉扯的時候。
「怎么啦?」收好床單,卜文芝靠過來問。
「文芝,這里先交給你了,我去找東西!」
尚盈盈飛快沖出儲藏室,然后沖進(jìn)電梯里,直奔八O八號房。
房門口掛著「請整理」的牌子,她松了口氣。
幸好袁昶霆不在,否則再看到他,難保她不會又心跳加速,他可不會像文芝一樣認(rèn)為她在發(fā)燒,他會覺得她在發(fā)情!
想到這里,她連忙開門進(jìn)入房間。
大床上,一對赤裸交纏的男女吻得難舍難分,地毯上散落著許多衣物,她腳跟旁硬生生就是一件紅色的性感蕾絲胸罩。
「哦……」
女人的呻吟傳至尚盈盈耳中,她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
「什么人?」
不悅的男聲揚(yáng)起,覆在雪莉身上的袁昶霆轉(zhuǎn)過頭,看到呆立在門前的尚盈盈,一張俊容瞬間罩上千年寒霜。
「我……我什么都沒看見!」
尚盈盈遮住自己漲紅的臉,轉(zhuǎn)身飛快沖出去,這輩子她心臟沒跳得這么快過,幾乎快跳出胸口了。
「盈盈!」袁昶霆圍著一條浴巾追出來。
她背對著他,不敢轉(zhuǎn)過去。
「我只是來找一個戒指,那個戒指對我很重要,我沒想到里面有人,因為門口掛著請整理的牌子,如果知道里面有人,我一定不會進(jìn)去的,真的!對不起!」
她一古腦的說完,一頭沖進(jìn)大開的電梯,完全不敢去看身后的袁昶霆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望著合上的電梯門,袁昶霆惱怒的蹙緊眉心。
她在緊張些什么?該死的,難道她不知道他比她還懊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