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連永喜不得不承認,真的要做到,還真有那么一丁點的困難度。
拿著鑰匙,看著眼前的鐵門,她不禁嘆了口氣。就算不想回來也得回來,畢竟媽媽正在等著她。
這是一棟五層樓的老舊公寓,因為臨時離開溫家,一時半刻找不到住的地方,加上為了省錢,所以她們母女只好硬著頭皮再度求助伯父。
不過偏偏才搬出溫家的隔天,媽媽就感冒了,先是咳嗽,她本人也不以為意,誰知道最后竟然高燒好幾天,一直到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才退燒。
為了照顧母親,連永喜也沒法上學,趁著今天媽媽好了一點,她便趕快出門去找房子。
畢竟原本她們只打算留在伯父家三、五天,可是因為這個意外,現(xiàn)在早超過了這個時間了。
將門給推開,在臉上掛上燦爛的笑容,她狀似輕快的打招呼,“伯父、伯母,我回來了!”
雖然伯母很不愿意,但是因為伯父同意暫時讓她們住個幾天,所以她們才能勉強住下。
“回來啦!边B慶江將手上的報紙放下,使了個眼色,“快上去,你媽在等你!
她點點頭,這個家里也只有伯父對她們比較好,只不過因為妻管嚴,所以他講話在這個家里沒什么份量,也因此那天他敢獨排眾議收留她們,真的令她受寵若驚。
“永喜。”聽到聲音,連永喜的伯母張錦月拿著鍋鏟從廚房走出來。
正打算爬上通往屋頂加蓋的鐵皮屋的連永喜聽到叫喚,雖然不想,但還是退下來,站到她的面前。
“伯母,有事嗎?”
“你跟你媽打算住多久?”張錦月的小眼睛精明的看著她,“之前不是說頂多住個三、五天,找到房子就搬嗎?現(xiàn)在都已經一個星期了,怎么還沒消沒息?你們不會想要賴在這里吧?”
誰會想要賴在一個又熱又臟又小的鐵皮屋里?連永喜的嘴一撇,硬是扯出一抹生硬的笑,“不好意思,伯母,我最近幾天都在找房子,很快就會找到了!
張錦月依然一臉懷疑,那張晚娘面孔令連永喜看了倒盡胃口,要不是因為媽媽生了病,她得花時間照顧,早就可以找到房子,也不用在這里看別人臉色。
“最好不要騙我!”張錦月的眉頭一皺,對于窮親戚,她根本懶得理會!拔以俳o你三天的時間,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我知道,不好意思!眽合滦念^的苦澀,她再道了一次歉,然后在最快的時間內轉身離開。
“媽!边M了房里,她輕喚。
“回來啦!”雖然虛弱,但呂幸珠的臉色比之前幾天好看多了。
“對。”手輕觸著母親的額頭,她露出一個微笑,溫度很正常!拔医裉烊フ伊藥讉房子,可是不是距離我學校太遠就是租金太貴,所以我明天再去找。”
“難為你了。”呂幸珠一臉愧疚。
“哪有什么為難?”她拿出包包里頭的便當,“媽,吃飯吧!
伯母收留她們的條件之一,就是食衣住行都得自己打點,別想指望他們一家?guī)兔Γ运齻兊娜投际亲约合朕k法解決。
“你呢?”
“我剛才在外頭吃面了!彼S口扯謊,壓下饑餓感拿出報紙,“媽,我想,就算房子貴一點,或是距離遠一點都無所謂,我們早點搬了吧!這里這么悶,對你的身體也不好。”
“可是距離遠,你上課不方便,而房子貴的話,我們現(xiàn)在負擔不起。”
她想休學!看著母親,連永喜將心里的念頭吞了回去,她已經打定主意,只是因為媽媽還在生病,所以她打算等她好點再跟她說自己的打算。
看著報紙的求職欄,思緒卻忍不住遠飏。
若溫亦杰在身邊的話,他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解決一切困難,但現(xiàn)在——只剩她了,還有一個生病而且軟弱的媽媽……她搖搖頭,堅定的告訴自己,得要更堅強才行。
反正,事情再糟也不過就是如此。
她是永喜,永遠喜樂的女人,什么困難都可以笑笑看待,但是眼前的黑字卻突然變得模糊,眼眶的濕潤卻說服不了自己勾起唇。
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她才能對自己承認,就算騙盡所有人,但是騙不了自己。他與她的結局來得太快,令她措手不及,離開他,原本永遠喜樂的自己也好像變得陌生了一點……
。
讓母親吃了藥,睡著了之后,連永喜繼續(xù)看報紙上的求職廣告。
突然,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平靜,她匆匆的看了床上的媽媽一眼,好險沒有吵醒她。
她立刻把門給拉開,是她的堂姊——連家珍。
老實說,對于總是跟伯母同一個鼻孔出氣的堂姊,她是沒什么好感,只不過礙于情勢,總得對人家陪笑臉。
“堂姊,有事嗎?”
“沒事我也懶得上來!”連家珍厭惡的掃視了又悶又小的空間,這里真的熱得不像話,“有人找你!
“誰?L
“溫亦杰。”
聽到這個名字,連永喜心里一陣悸動。從踏出溫家那一天起,她就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交集了。
“我聽我媽說,以前你們在溫家?guī)蛡,但是被趕出來了!”連家珍像連珠炮似的說著,“是真的嗎?”
她點頭,就某個程度上來說是這樣沒錯。
“我看過商周上面的報導,”連家珍的臉突然出現(xiàn)少女的嬌羞,“他是半導體的大亨,而且還單身對不對?你給我罩子放亮一點!等一下,你要替我介紹一下,知不知道?”
嫁進豪門可是她最大的夢想,一旦那天到來,她那些朋友一定會羨慕死她。
連永喜楞楞的點頭,現(xiàn)在她的腦子如同漿糊。他來了?!為了什么?
踏著不真實的腳步下樓,她立即與那個朝思暮想的男人面對面,見到他,她的心口不由自主的熱了起來。
原本坐在沙發(fā)上的溫亦杰一看到她,緩緩的站起身,高大的身軀立在她的面前。
她的眼眶倏地一紅,這幾天的思念和辛酸化成眼淚,像是滂沱大雨似的落下,激動的沖進了他的懷里。
被笑也就算了,被推開也罷,現(xiàn)在她只想好好抱著他大哭一場。
溫亦杰的怒氣在她投身入懷的瞬間消失。眼淚——從第一次見面至今,他還沒見過她的淚。
他緊緊的摟著她,“白癡!彼奶鄣牧R了一聲。
雖然很討厭他罵她,但是此刻他的聲音在她聽來就像天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