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笑就像是破水而出的灼艷芙蓉,又像是破云而出的皞潔月華,充滿令人難以抗拒的水媚,不禁令他神魂震顫,忘了呼吸。
老天,她笑了……
向來面癱的她竟然笑了,甚至還露出一對超級迷人的酒窩!
他呆滯地看著她,不料她竟忽然直起上半身,猝不及防在他唇上蓋下一個吻。蠢!
饒是他活了二十九年,談了無數(shù)次戀愛,早已不再純情稚澀,也瞬間被這飛來的艷福嚇得呆若木雞。
“蓋印章,打勾勾,你說一定會愛上我的!”除了“強吻”,她竟還勾起他的小指頭發(fā)誓,天真的模樣就像個稚氣的孩子,卻偏偏充滿了致命的媚誘,簡直讓他……讓他……
看著眼前那依舊笑得奪魂攝魄的小女人,原就呆若木雞的白牧群心跳如擂,滿腦子都是她那香軟的紅唇。
她、她……她真的吻了他……
他不自覺撫上嘴唇,傻愣的模樣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年輕小伙子。
“真的、真的說好了喔!彼d高采烈,繼續(xù)勾著他的手指,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呆滯,只是撥開他唇邊礙事的手指,再次巧笑倩兮地蓋下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約定章”,意圖加深彼此的約定。
白牧群無法動作,只能全身僵硬地頻頻抽氣,垂放在身側(cè)的大掌倏地緊握,卻又倏地松開,整顆心快得就像鼓鳴,節(jié)奏卻亂得一塌糊涂。
明知一切都是錯,明知一切不應(yīng)該,他卻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如果是他,他絕不會讓她黯然神傷,連傷心都只能悄悄埋藏在心中。
如果她愛的是他,他一定會好好珍惜這么美好的她,讓她每天都能笑得這么快樂甜蜜……
“學(xué)長我愛你……”
早已搖搖欲墜的理智,因為這最后的告白終于宣告分崩離析。
笨女人!那男人到底有哪里好,她到底還要傻到什么時候?
在她傾身意圖蓋上第五個“約定印章”前,他終于化被動為主動,沖動地低頭吻住她,并緊緊抱住她。
他的親吻看似迫切兇猛,實際上卻充滿溫柔的力道,仿佛像在責(zé)罰最珍愛的寶物,縱然氣得七竅生煙,卻始終帶著一份小心翼翼的珍惜,甚至連他的擁抱都是那
樣的密切熾熱,充滿令人迷醉的氣息。
她嚶嚀一聲,完全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擊弄得一愣,卻荏弱溫馴地任由他狂烈席卷,甚至任由他深入唇腔纏綿,只因為他是她深愛的學(xué)長……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再也無法順利呼吸,開始不自主地掙扎,他才意猶未盡地松開她。
“別叫我學(xué)長,叫我牧群!痹谒凉M眼迷離地偎在他懷里喘氣時,他終于忍不住在她耳邊“澄清身分”,再也不想讓她認(rèn)錯人。
“嗯?!”她有些迷蒙地抬起頭,似乎還無法從剛剛那酥麻戰(zhàn)栗、令人芳心蕩漾的親吻中回神。
他忍不住輕笑。“叫我牧群……”他一邊輕吮她精致白皙的耳垂,一邊用沙啞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邊繼續(xù)誘導(dǎo)。
她迷離而失神地眨眨媚眸,言聽計從!澳寥骸
軟糯甜柔的聲音嬌弱無形,令他整顆心震顫酥麻,他的目光更加黝黯,接著再也情難自禁地低頭吻住她,腦中浮現(xiàn)的全是她的機敏聰慧、認(rèn)真執(zhí)著,以及她傻
氣到令人心疼的努力,誰知下一秒,她卻全身無力地往后癱倒,驚得他連忙伸手撈扶。
“吳雙?”他焦急地低頭察看,卻發(fā)現(xiàn)她雙眸緊閉、全身松軟,呼吸變得低緩綿長,無論他怎么呼喚都沒有反應(yīng),仿佛就像是……就像是……
睡著了?!
旖旎迷亂的熾烈情潮就像是突然遇到漩渦席卷,瞬間被吞噬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晴天霹靂。
隨著理智回籠,白牧群終于全身冷汗地回到現(xiàn)實之中。
一步錯,步步錯,他竟然……竟然趁著吳雙酒醉認(rèn)錯人的時候?qū)λ则}擾?
啪!
他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狠甩自己一巴掌,卻硬是咬緊牙關(guān),保持冷靜,以最輕柔的動作將吳雙重新放到床上,并替她蓋上被子,然后才作賊心虛地往后退了三大步。
明明不久前,他才決定要對她好一點,誰知他卻因為一時的意亂情迷而對她……對她……
他一定是瘋了!
要是她醒來之后想起這一切他就完了!
因為無法面對自己鑄下的大錯,他幾乎是立即落荒而逃,然而當(dāng)門板拉開的瞬間,他的腦中卻突然浮現(xiàn)吳雙因為運動過度而筋疲力竭的蒼白小臉,以及她錯喝烈酒后那潮紅且難受的表情。
如果他就這么走了,要是之后她又出事了怎么辦?
惴揣不安的腳步乍然停頓,就像是突然陷入泥沼,再也無法拔起前進。
他瞪著前方,宛若陷入一場天人交戰(zhàn),一分鐘后,他緊緊地閉上眼,然后長嘆了一口氣。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他再無恥,也不能就這樣不負(fù)責(zé)任的一走了之,至少在確定她安然無恙之前,他有責(zé)任留下來照顧她。
握緊雙拳,最后他還是輕輕關(guān)上門板,轉(zhuǎn)身回到室內(nèi),挑了一張離床鋪最遠的椅子坐下。
反正今晚,注定將會是個失眠的夜……
吳雙睡晚了。
原本她的生理時鐘是每天早上六點鐘起床,但自從來到白牧群身邊后,為了每日早起梳妝打扮,并幫他準(zhǔn)備早餐,她養(yǎng)成每天早上不到五點就起床,即使是不用上班的周末也一樣,誰知當(dāng)她今天早上醒來時,墻上的短針卻早已超過了數(shù)字十。
“騙人!”她驚呼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遲了。
這個時間別說是替學(xué)長準(zhǔn)備早餐,恐怕學(xué)長早已自己起床上班去了——
她才來到學(xué)長身邊沒多久,就犯了這種大錯,學(xué)長會不會對她印象更糟?因為太過心慌,吳雙只能迅速跳下床沖到浴室盥洗,即使在鏡中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還留有殘妝、身上還穿著健身衣也無暇細思,只能先手忙腳亂地快速卸妝。
如果是平常,她至少要花半個小時的時間敷臉、吹整長發(fā),以及畫上最精致的妝容,可惜今天的時間匆促,她只能一切從簡,胡亂盤上發(fā)髻、抹上保養(yǎng)品后,就急著沖出浴室套上白牧群最喜歡的黑色套裝。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以前她從沒犯過這種最基本的錯誤,可為什么今天她卻睡死了?
還有,今天早上學(xué)長沒等到她上門MorningCall,該不會也因此遲到,甚至責(zé)怪她不負(fù)責(zé)任?
吳雙滿腦子胡思亂想,只想快點出門趕到公司向白牧群解釋,卻完全記不起昨天所發(fā)生的一切,甚至也記不起今天其實是禮拜天的事實,直到她終于整裝完畢,并回到床邊找手機和鑰匙時,才發(fā)現(xiàn)一張壓在鑰匙下的黃色便條紙。
這是什么?
她疑惑地拿起便條紙,卻看見三行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早餐在電鍋內(nèi)保溫,你昨天誤喝烈酒暈倒,幸好一晚沒事,我到公司加班,你繼續(xù)休息。
烈酒?暈倒?一晚沒事?繼續(xù)休息?
關(guān)于昨天的“秘書戰(zhàn)”宛如海潮涌現(xiàn)在腦海中,吳雙立刻想起在健身房發(fā)生的事,當(dāng)然,其中也包括那位凱薩連鎖健身中心老板要約學(xué)長到酒店玩樂的事,可是看學(xué)長的留言,學(xué)長似乎照顧了她一整夜?
怦怦怦!
也就是說,昨天在她喝醉之后,是學(xué)長帶她回家并照顧了她一整晚,甚至還在今天早上幫她準(zhǔn)備早餐放在電鍋內(nèi)保溫,并沒有和凱薩連鎖健身中心的大老閬去酒店應(yīng)酬?
捧著便條紙,吳雙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內(nèi)心深處心花朵朵開的聲音——
噢,她好高興!
即使三年不見,學(xué)長還是一如往昔的溫柔體貼,她果然沒有愛錯人!
伸出指頭,她輕輕撫觸便條紙上那方正蒼勁的字跡,仿佛就像在珍惜什么奇珍異寶似的,即使只有短短幾行字,她也來回?fù)崦撕脦紫,直到心滿意足后,才小心翼翼將便條紙收到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里,并慎而重之地把小盒子放到辦公桌的抽屜中。
這絕對是她這輩子最珍貴的寶物!
靠著桌沿,吳雙心花怒放地甜笑,直到眼角余光瞥見紊亂的床面,才突然有些不安地蹙起眉頭。
糟糕,昨晚是她第一次喝酒,也是她第一次喝醉,可惜今早醒來她卻完全想不起她醉倒后的事——
她應(yīng)該沒有做出什么糟糕的舉動吧?例如像電視上常演的,對著路人啦哮發(fā)酒瘋,抑或是吐在學(xué)長身上然后不停胡言亂語之類的?
不想還沒事,一想就愈來愈不安,她摸上自己脂粉不施的小臉,微微變了臉色。
難怪早上醒來臉上會有殘妝,原來是因為她昨天沒卸妝就睡著了,更別說在那之前她還流了滿身的大汗……
OMG,她的完美形象全毀了!
她懊惱地捂嘴,然后就像是為了湮滅罪證,連忙沖到床邊整理床面,并七手八腳脫掉身上的套裝重新奔回浴室梳洗。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那么臟兮兮地睡著了,甚至還醉醺醺地在學(xué)長面前露出她最不堪的一面……
噢不!她一定要馬上恢復(fù)完美的形象,并以最快的速度到公司去找學(xué)長,看看學(xué)長有沒有對她留下任何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