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出卡通的主角,算一算跟他也是同行,卡通里的魯夫是個海盜船長,卻是個沒大腦的海盜船長,有的只是一身豪爽,有義氣,無厘頭,愛搞笑。
夏曼在猜,現(xiàn)實主角里的魯夫,應(yīng)該也是個沒啥大腦的人,才會匆促允了這門婚事,順便把她也給拖下水。
她無法想像,怎么會有人愿意娶一個連面部沒見過的女人,但回過頭一想,自己不也是半斤八兩,也是因為賭氣就決定要嫁?
總歸一切,都是御堯傷了她的心,她的心被傷得好疼,疼得連淚水都無法輕易流出,所有悲傷都只能凝聚在心底深處。
她的體溫是熱的,但心卻是冷的,無論怎樣的激蕩,再也激不起任何溫度。
她是眾人眼里的天之驕女,但可笑的是,一伸手什么都能得到的夏曼,會為了一個不該去愛的男人心動并傷心。
她開始明白何謂感情,何謂眼淚,也學(xué)會了放棄,懂得悲喜由人。
很多事,不是努力就會有結(jié)果,感情尤甚,她已經(jīng)學(xué)到太多太多,
“小姐,老爺請我上來問你準備好了嗎?新郎已經(jīng)到了,可以上來接你到大廳舉行訂婚儀式了嗎?”幫傭的小莉恭敬的敲著門問著。
夏曼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到了該上斷頭臺的時刻,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夏曼決定不再繼續(xù)茍延殘喘下去。
她站起身,再次看著鏡子里那精致絕美的小臉。
大家都說她漂亮,說她能迷死一大票的男人,殊不知,她想迷住的,就只有那個常令她心碎的男人。
她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趕快結(jié)束這一切吧!
“我自己下去就好了。”夏曼走出房間,讓小莉一陣怔愕。
“小姐,不行啦,你等等,我請新郎上來……”小莉一邊阻止,一邊驚慌的提醒著,她沒見過這么大剌剌的新娘。
“用不著這樣做!毕穆矶疾焕。
姑且別說這樣會有什么忌諱,或是這樣做會導(dǎo)致什么樣的后果,反正,她從來就沒冀望這段婚姻會有多么美好的結(jié)局。
夏曼走出房間,腳步在大理石徹成的回旋梯旁停了下來,冷眼看著大廳里的熱絡(luò),她的表情不見一絲笑容。
她才一出現(xiàn),吵雜的人群突然變得安靜起來,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包括祝賀的賓客,她的新郎,當然,還有站在門邊的御堯。
夏曼身著一件斜肩的緞面禮服,冰涼沁人的質(zhì)料貼著她窈窕纖細的身段,雪白的肌膚與珍珠白的禮服搭配得相得益彰,美麗的小臉上略施薄粉,妝點出她的絕頂姿色,縱使唇邊不帶笑容,她仍美得讓人屏息。
夏曼一步步走下階梯,一頭長發(fā)梳成簡單高雅的發(fā)髻,幾綹黑發(fā)被挑落,散在她的耳際與頸畔,氣質(zhì)既慵懶又性感。
動作間,她的眼眸一直注視著站在門邊的御堯,她讓他獨享了她的專注,卻也讓他明白她的固執(zhí),眼眸雖然清澈得有如一潭清水,卻也復(fù)雜難測。
在踩下最后一階階梯時,夏曼終于收回她的視線,發(fā)現(xiàn)了今天的主角,她的未婚夫—魯夫先生。
才一眼的注視,就教夏曼愕然,伹旋即心思一轉(zhuǎn),笑意又加深了幾許。
魯夫……一點也不難看,甚至好看得過分,那寬闊的肩有幾分御堯的味道,但魯夫又多了幾許斯文的氣息,郡一雙眼睛,同樣能讓女人瘋狂,更別說他唇邊的笑意了,溫暖得簡直教人連心都暖了起來。
同樣的,她也在魯夫的眼里看到驚詫。
“我一直知道你是美麗的女孩,但不知道你竟然美麗得如此動人。”魯夫溫柔的開口,聲音輕緩溫柔,帶著明顯的笑意,一點也不吝于夸贊初次見面的新娘。
早有傳言說夏曼是個美女,但美女他見得多,并沒有覺得特別訝異,可是他不得不坦白,這一眼,的確是驚為天人。
驚艷的不只是她這個人,還包括她整個態(tài)度。
她的眼里有著對他的欣賞,但是卻坦蕩得不帶有任何害羞的成分,不像是一個嬌羞的新娘看著新郎該有的眼神。
才一眼,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因為她沒有那種一見到他,就想納入胸懷的占有欲,也沒有害羞自閉到讓人垂憐,施舍愛情的無辜。
“彼此彼此。”夏曼甜甜地一笑。
魯夫朝著她走過去,才挽起她的手,就敏感的察覺到背后有道銳利的目光射向他。
想來,他的未婚妻不但美麗,而且還有死忠的愛慕者。
魯夫故意傾身,準備在她粉嫩的頰畔印下一吻……
“老爺,我先到外面準備一下。”御堯低下頭,將視線收回,但卻仍然能感受到胸口撕裂的痛楚。
這些日子以來,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這一刻,仍舊痛得幾乎站不直身。
逃吧!就讓他當一次懦夫吧!
他實在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她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他做不到!
“好,去吧!”夏長峰應(yīng)允,他也正想叫他到外頭巡視一下。
訂婚十分低調(diào)匆促,只請了一些熟人到場,實在是情非得已才這樣做。
起因于前一陣子,夏長峰急于去黑漂白,有些人并不樂見這種事發(fā)生,于是在他的地盤上故意弄出一起人命,教他不得已牽涉其中。
他很明白,這只是個警告。
如果他還是一意孤行的話,接下來的事就不只是這樣而已。
走上這條路,他并不害怕自己會怎么樣,卻害怕夏曼會有什么狀況。
就在他苦思方法之際,航運世交魯家,正巧提議讓兩家聯(lián)姻,把夏曼納在他們的羽翼之下保護,甚至能為了她的安全,將她送往國外定居。
能有個黑白兩道都混得開的親家是好事,另一方面也可以保護夏曼的安全,夏長峰理所當然的應(yīng)允了。
聯(lián)姻消息一傳出,雖然表面騷動看來平靜許多,但夏長峰有預(yù)感,事情不會這樣就結(jié)束。
御堯得到夏長峰的首肯,向他點頭示意后便往外頭走去,他沒再將視線移到夏曼身上,只怕一看到又要走不開了。
就這樣放棄了嗎?夏曼不自覺的轉(zhuǎn)頭看著御堯的不戰(zhàn)而敗……
不,他不是不戰(zhàn)而敗,他是連想替她打仗都不肯,就棄甲投降了。
看著御堯轉(zhuǎn)身,一步步往門外走去,在關(guān)上大門的那一刻,仿佛將兩人隔成兩個世界……
。
御堯一走出大門,便點起了菸,試圖在迷霧中麻痹自己。
夏曼要嫁人了,她要嫁人了!
這念頭教他心頭又是一震,臉色更加慘白難看。
大門里的女人,像是跟他有著千山萬水的隔閡,有著他怎么也跨不過的距離。
胸口驀地疼痛起來,御堯勉強壓制住那些情緒,緊握拳頭,只能用抽菸來發(fā)泄起伏的情感。
“不是你的,她永遠都不會是你的……”御堯自言自語,撇唇擠出抹冷笑,教自己要死心,但卻笑得更加諷刺。
不過這些話并不能安慰他自己,他話聲一頓,握拳咬牙,粗聲咒罵著。
“該死!”他用力往墻上一槌,劇痛由掌邊傳來,俊臉青筋暴露。
他忿恨的將菸往地上丟去,頹然的把臉埋在掌心里,無力得說不出話來。
怎么會這么難熬?
剛才看著她踩著輕盈的腳步,一步一步的走下階梯,視線雖然是看著他,但終究不是走向他……
她美得像個天使,卻不是他的天使,而她的微笑、她的牽絆,再也不會是他。
以前,心心念念的只想離開她的身邊結(jié)東兩人的牽扯,現(xiàn)在愿望就要成真,她就要遠離了,他的心才驀地慌了起來。
他突然明白,相聚縱使痛苦,卻仍舊是幸福的。
而眼前的幸福就要失去了,他開始驚慌害怕,惶恐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想起剛才她給新郎的微笑,笑得溫柔美麗,笑得婉約幾許,沒有他預(yù)想的激烈抗爭與憤怒不甘。
或許,她已經(jīng)接受命運的安排。
也或許,在她的心里,他的重要性已經(jīng)逐日降低,到了無關(guān)痛癢的地步,所以她才能笑得那么燦爛。
他一直以為,夏曼正如她外表一般纖細敏感,或許還多了點執(zhí)著,但剛才與她對視的那一眼,他發(fā)現(xiàn)了她眼里的決絕、她的放棄,也發(fā)現(xiàn)了藏在那副柔軟身軀底下的,竟是比大石還要堅硬的心腸。
她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從那一眼里,他知道她不要他了!
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伹是……心里的慌張是怎么回事?心里的痛苦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他開始感到迷惑。究竟想要的是她的放手?還是她的執(zhí)著?
御堯不停問著自己,他被這難解的情緒深深束縛著,越用力,越深陷其中。
第一次,御堯完全喪失了警覺性,沉浸在自己的難過里,無法抽身。
正因為如此,他沒有看到那個翻墻進來的俐落身影,趁著他閃神的間隙里,偷偷摸摸的往一旁竄去,而他的腰際里……
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