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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妞 自有一套,第十章

  從那天起,石貝柔便每天盯著女兒,要她開始學(xué)習(xí)做家事,等她學(xué)會了掃地、抹桌、拖地后,又逼著她進(jìn)廚房學(xué)做些簡單的家常菜。

  歐仙琪邊切洋蔥邊擦淚,一向過慣了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忍不住抱怨。

  「我為什么要學(xué)做菜?」

  在旁監(jiān)督的石貝柔,雙手抱胸冷冷地答:「你不學(xué),難道要若華做飯給你吃?」

  「我可以請傭人啊。」

  「請傭人?」石貝柔在一旁大潑冷水!改阋粋整天『閑閑』在家沒事做的專職家庭主婦,還請傭人來照顧丈夫和侍奉公婆,既然要這樣,還不如名字簽一簽,把丈夫和公婆讓別人照顧算了。」

  歐仙琪聽她又重提簽字離婚的事,淚水借由洋蔥的刺激潸然而下,又不敢說出唐若華在下班后回家之前和舊情人幽會的事,怕老媽立刻要她簽字離婚。

  石貝柔是過來人,哪會看不出女兒那患得患失的心態(tài),每天從唐若華下班起到進(jìn)家門之間的這段時間,她總顯得有點魂不守舍、煩燥不安,如果唐若華晚個數(shù)十分鐘回家,她就更顯得心煩意亂,頻頻朝門外探頭。

  她發(fā)覺女兒對丈夫似乎還未完全建立起信賴,但就她的觀察,唐若華在這方面似乎做得超乎想像的好,也許是因為他是個老師的關(guān)系吧。另外她還發(fā)現(xiàn)女兒有著非常要不得的心態(tài),那就是「只準(zhǔn)州官放火,不準(zhǔn)百姓點燈」,她從不認(rèn)為自己在外面逍遙到很晚才回家有什么不對,卻霸道地認(rèn)為老公除了她以外,不能和其他的女人有所接觸,連寒喧問候兩句都不行。

  晚餐前,歐仙琪趁著老媽不注意的時候跑到書房,想問老公為什么這兩天都晚回家了,進(jìn)入書房不見他蹤影,卻看見電腦桌邊擺著一束包裝精美的花束,花朵是代表熱情的紅玫瑰,走近一看更發(fā)現(xiàn)花東旁還有個小小的盒子。

  她呆呆地注視著花束和禮物,這是他要送舊情人的?還是舊情人送他的?拿起花束就想摔到地上踩爛它,但理智告訴她不能這么做,萬一他生氣起來嚷著要離婚,老媽一定會強(qiáng)迫她簽字的,經(jīng)過一番權(quán)衡之后,還是將它放回原處,悄悄地離開書房。

  回到房間看到唐若華就坐在鏡臺前,梳理他剛洗過的頭發(fā),她懷著極端失落的心情坐在床邊。  

  「剛才梅玉來通知開飯了。」唐若華放好梳子,順手將她散置在鏡臺上的各種保養(yǎng)品一一撿起,放到旁邊的置物盒中。一會兒,不見她答話遂轉(zhuǎn)過身來,看她垂首不語,就過來問:「你怎么了?」

  歐仙琪只是搖頭。

  唐若華明白她大概有心事,還待問個清楚,門外卻傳來菊玉的催促聲。

  「唐大哥、大姊頭,吃飯了。大家都入座了,只等你們兩個!

  「好,我們馬上去。」唐若華向門外應(yīng)聲,回頭綻開一抹迷人的笑容!附裉焓呛芴貏e的日子,不要委屈了自己,我們?nèi)コ燥埌伞!?br />
  很特別的日子?歐仙琪霍然抬頭看他,該不會要提離婚的要求吧?他該不會有了老媽這個靠山,所以決定要舍棄她,重投舊情人的懷抱?因此,她連什么時候走進(jìn)飯廳,吃了些什么東西都不知道,滿腦子想的都是離婚的事。

  晚飯后,歐仙琪回房坐在鏡臺前,呆視著映照在鏡中的自己,靜靜地等待著。然而,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又難捱,最后,她終究受不了這種即將失去所愛的壓力,起身撲倒在床上,拉上被子悶聲痛哭。這是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軟弱想哭,而且還是為男人而哭,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這時,唐若華開門進(jìn)來,見狀就問:「你睡著了嗎?」

  歐仙琪聞言立刻止淚噤聲,在被子底下抹干淚水。

  「沒……沒有啊!

  「起來一下好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歐仙琪遲疑了片刻,暗忖,該來的還是要來。于是掀開被子緩緩地坐了起來,準(zhǔn)備接受他提出離婚的要求,哪知--

  「生日快樂!」

  歐仙琪愣愣地看著眼前這束差點被她踩爛的花束,好半晌才抬頭看他。

  「給我的?」

  唐若華點頭微笑,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忘記了嗎?今天是你生日,因為你不喜歡甜食,所以我沒買蛋糕。這是一個小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歐仙琪呆呆地接過花束和禮物,作夢也沒想到生平收到的第一束花,竟然是她相識不多久,而且還是騙來的老公所送的,心里的感受除了震撼還有感激,喜悅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謝謝!我好高興,謝謝!」

  「謝什么。」唐若華抬手輕輕拭去她頰上的淚水。「這是應(yīng)該的。」

  歐仙琪這會兒簡直是從地獄升上了天堂,滿懷無限欣喜的心情拆開禮物,是一對純手工打造的金耳飾,那美麗的楓葉造型,隱約可見的脈絡(luò),是那么的精致栩栩如生。

  「好漂亮!」

  「喜歡嗎?」

  「喜歡!」歐仙琪細(xì)細(xì)地審視著它。

  「我有個同學(xué)是金飾設(shè)計師,我請他幫我設(shè)計打造的,因為我們結(jié)婚的時間太匆促了,所以也沒有準(zhǔn)備什么首飾送你。」

  歐仙琪抬眼看他,那迷人的黑眸深處有著一抹歉疚之色,為了不讓他將此事長掛心上,遂以不在乎的口吻道:「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沒送你什么,咱們這就互相扯平了!乖捖鋵⒍椝偷剿媲啊!笌臀掖魃先ァ!

  唐若華搖頭,輕輕撫著她細(xì)嫩的耳垂。

  「還是你自己來吧,我怕笨手笨腳地弄痛了你!

  「好!箽W仙琪抱著花束坐到鏡臺前,小心翼翼地將花束擺好,才取出耳飾戴了上去。

  唐若華輕手幫她將長發(fā)撥到肩后,露出個滿意的笑容。

  「還滿適合的!

  歐仙琪覺得它簡直是美極了,轉(zhuǎn)首不解地問:「為什么要送我禮物?」

  唐若華一下子就被問倒了,想了想才答:「送生日禮物還需要理由嗎?」話落頓了頓!敢驗槲野职置磕甓紩臀覌寢屔斩Y物,感謝妻子一年的辛勞,所以我想每個當(dāng)丈夫的都應(yīng)該這么做吧!

  歐仙琪凝視著忠厚得有些傻氣的他,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著:絕對不能放棄他,無論如何都不離婚。

  ****

  翌日清晨,石貝柔竟然發(fā)現(xiàn)女兒勤勞得出乎意料之外,不但不需去七催八請就起床,而且還主動地將客廳打掃得干干凈凈,家具也擦拭得纖塵不染。不僅如此,臉上還掛著盈盈的笑意,不若前幾天擺出好像人家欠她幾千萬般的臭臉。

  「怎么了?今天為什么這么勤勞?」

  在一旁替水族箱里魚兒換水的荷玉和菊玉,立刻接口齊聲說:「因為今天太陽打從西邊出來!  

  歐仙琪不在意她們的打趣,俏臉上依舊掛著笑意。

  「因為我昨晚作了個美夢!

  石貝柔點點頭疑信參半,突然發(fā)現(xiàn)女兒耳上戴著一副相當(dāng)精致秀氣的金飾,趨近細(xì)看!改氵@對耳飾很漂亮,什么時候買的?」

  「若華送的!箽W仙琪桃腮微暈,笑容燦然。「昨天是我生日,他還送我一束玫瑰花,紅色的喲!」

  石貝柔柳眉微皺,歐家向來是不替小孩子過生日的,所以對這種瑣碎的小事比較不在意,苦思半晌才點頭。

  「對!昨天是你生日,沒錯。」轉(zhuǎn)眸看見她那嫣然巧笑中,洋溢著滿滿的幸福!杆麨槭裁匆湍氵@么貴重的生日禮物?」

  歐仙琪遂將唐若華昨晚所說的話轉(zhuǎn)述一遍。

  石貝柔聽后抿抿嘴,當(dāng)頭潑她一桶冰水。

  「你有做什么值得讓他感謝的事嗎?」

  歐仙琪笑容倏斂,抿緊了朱唇,瞪視了老媽好一會,才低語。

  「以后我會努力地做。」

  石貝柔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xiàn)在去菜市場吧。」

  「去菜市場做什么?」

  石貝柔睨了她一眼。

  「你該不會認(rèn)為青菜、魚肉會從菜市場長腳跑到家里的冰箱吧?」

  「當(dāng)……當(dāng)然不是!箽W仙琪以前的確是這么認(rèn)為的。突然,她想到一個主意!肝医裢硪H手做消夜給若華吃!

  「!糟了!唐大哥的性命危險矣!」荷玉卻突然驚叫起來。

  「一定要先叫好救護(hù)車才行。」菊玉也馬上接口。

  兩人的-搭-唱直把歐仙琪氣得秀眉高高揚起,杏目圓睜。

  「你們兩個欠揍啊!」

  荷玉不怕威脅,朝她扮扮鬼臉。

  「敢揍我,回來就向唐大哥投訴。」

  「你……」歐仙琪只能干瞪眼怒視著她,上次唐若華曾要她不要老把「揍。”獍。 箳煸谧爝,這個小妮子八成是看準(zhǔn)了她對唐若華的溫柔毫無反擊能力,才會如此大放厥詞。  

  「好了!別跟小孩子斗嘴了,進(jìn)去廚房把菜籃提出來!故惾崦钪

  歐仙琪依言進(jìn)廚房提出平日女傭上菜市場買菜所使用的菜籃子。

  「我們走了!

  菊玉走到門邊目送她們離開后,才回頭問荷玉。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跟大姊頭頂嘴,我真替你捏把冷汗!

  「為什么不敢!购捎衤龑⒏蓛舻乃ㄟM(jìn)水族箱里。「有唐大哥當(dāng)靠山,有什么好怕的!

  菊玉偏頭想了想,又問:「你不怕大姊頭先揍了你之后,回頭再狠扁唐大哥一頓?」

  荷玉哈哈大笑兩聲。

  「她舍得才怪!她疼唐大哥都來不及了,哪還會動手打他。你忘了嗎?通常大姊頭想揍一個男人是不需要太多理由的,歐大哥不是也挨過她的拳頭嗎?大姊頭若不是愛唐大哥的話,那上次我們所做的事,她為什么只是鬧鬧別扭就算了?若換成他人,也許就得住院觀察了!

  「這個嘛--」菊玉被她七彎八拐的話,給弄得思考回路已經(jīng)有點秀逗了。「應(yīng)該好像是這樣吧!」

  荷玉睨了她一眼,把換水的用具收好,要頭腦簡單的菊玉來想這種有點矛盾,又有點復(fù)雜的問題,實在太難為她了。

  ****

  這幾天歐仙琪每天都心煩意亂地過日子,原因無它,只因唐若華已經(jīng)連續(xù)多日晚歸。他下班后沒有馬上回家,直到晚餐前才進(jìn)家門,晚餐過后又一頭鉆進(jìn)書房,直至很晚才回房睡覺,她多次想進(jìn)書房去問話,無奈老媽也同時在使用書房,進(jìn)去只有挨罵的分。

  為了想問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她還想了各種旁敲側(cè)擊的問話,無奈在他回房前她已讓周公先召走了,等她醒來時,枕邊人早已上班去也。

  今晚,她泡了杯濃郁的咖啡,準(zhǔn)備等到他回房。輕啜一口香氣四溢的咖啡,強(qiáng)忍心煩就想抽煙的念頭,因為答應(yīng)過他要戒煙的。

  這時,門外響起了兩聲輕輕的敲門聲。

  「進(jìn)來!

  門打開,唐若華探進(jìn)頭來。

  「仙琪,我要回家-趟,今晚不回來了!拐Z畢就欲關(guān)上房門。

  「等一下。」歐仙琪連忙下床,跑到門邊問:「你回家做什么?」

  「我要回家去整理一些東西,明天下午我回來再告訴你!固迫羧A伸手?jǐn)堖^她,在唇辦上輕啄一下。「晚安。」

  歐仙琪怔愣地抬手輕撫雙唇,除了結(jié)婚典禮那次,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吻她,唇上似乎還殘留著那柔軟的觸感和醉人的溫?zé),直至門關(guān)上了才讓她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

  突然,她打開房門追了出去,奔到大門外正好看見他坐上一部紅色的小汽車,在昏暗的燈光下隱約可見駕駛座上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長發(fā)飄逸的女人。

  歐仙琪只覺腦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沒辦法思考,木然轉(zhuǎn)身猶如一縷游魂般回到房間,爬上床蒙上被子讓滿心的凄楚化成兩行熱淚。

  什么回家一趟?都是騙人的!原來是要和別的女人過夜,還要明天下午才回來告訴她,是要向她炫耀舊情人比她更溫柔、體貼嗎?

  為了不愿失去他,難道只能眼睜睜地讓他重投舊情人的懷抱?她實在不甘心!

  ****

  翌日下午,唐若華匆匆忙忙地回到歐家,到書房將該帶的文件準(zhǔn)備好,回到房間正打算準(zhǔn)備衣物時,歐仙琪卻怒氣沖沖地進(jìn)來,劈頭就問:「昨晚你究竟去哪里了?」她實在忍不住了,非把事情問個清楚不可。

  唐若華一臉不解地反問:「我不是告訴你,我要回家一趟。」

  「可是……可是……」歐仙琪緊握拳頭,非常努力地壓抑滿腔怒火!缚墒,我看見你坐上一個女人的車子!

  「她是我表妹,也就是托兒所園長的大女兒,她昨晚剛好有事要去找我爸爸,所以就順道送我-程!

  「你騙人!」歐仙琪哪會相信他的解釋。「你把舊情人說成是表妹,別以為我就會相信你,不要把我當(dāng)成三歲小娃娃!」

  唐若華滿心無奈地看著她,為什么老婆會突然變得如此不可理喻呢?昨晚通宵整理資料,現(xiàn)在根本沒有精力和她多做爭辯。

  「她真的是我表妹,改天我介紹給你認(rèn)識,好不好?」

  「我才不要認(rèn)識你在外頭的狐貍精!」歐仙琪終將所有的怨氣,一股腦地宣泄出來,將以前所見與所想的全部串聯(lián)在一起!肝抑滥阃忸^有許多舊情人,你每天都利用下班之后偷偷地和她們幽會。」

  唐若華在心里大呼冤枉,閉著眼辯解著:「我沒有什么舊情人,更沒有和什么人去幽會,請你相信我,好嗎?」

  「全部都是我親眼所見,還想狡辯!」歐仙琪怒吼過后,轉(zhuǎn)身往外跑。她怕忍不住滿腔怒氣,會對他動粗。

  唐若華本能地追上幾步,但隨即又停了下來,出國的事迫在眉睫,而且這種事又非三言兩語解釋得清楚的。兩相權(quán)衡取其重,還是先整理衣物準(zhǔn)備去搭飛機(jī)吧,誤會等回來再說,也許等她氣過之后就沒事了也說不定。

  ****

  歐仙琪離開家后便沿著紅磚人行道快步疾走,走了一段距離后腳步漸漸緩了下來,最后在路旁一張供休憩的鏤花鐵椅邊停下,坐在椅子上垂頭沉思。

  腦中浮現(xiàn)的是他那和煦迷人的笑容,溫和的性情,她做錯事時婉轉(zhuǎn)相勸,糾正她時的輕柔細(xì)語,容忍她的無理取鬧……想著想著,眼眶不禁濕潤了起來。

  她抬手拭去即將溢出的淚水,笑著自語:「就算他在外面有十個八個女人又怎么樣,反正法律只承認(rèn)我和他的關(guān)系,大不了找人去警告那些狐貍精不就得了,相信沒有幾個女人敢和我搶老公的,這有什么好煩惱的嘛,真是的!」語畢為自己綻開一抹寬心的笑容,起身往回定。

  哪知,正當(dāng)她走至家門前時,卻看見唐若華西裝筆挺,提著一只大皮箱坐進(jìn)一輛計程車?yán)。一時之間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計程車已啟動駛進(jìn)車道,等她回過神本能地追上前幾步,車子卻早已隱沒車潮中不知去向了。

  歐仙琪心中只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他要去哪里?

  碰巧這一幕也讓返家的蘭玉和荷玉瞧個正著,荷玉故意重嘆一口氣。

  「唉!唐大哥終于『看破』嘍!『包袱款款』回去『后頭厝』!

  歐仙琪聞言,血色于一瞬間從臉上褪去,顫著朱唇緩緩地轉(zhuǎn)首看她,用空洞的聲音問:「你剛才說什么?」

  蘭玉和荷玉被她蒼白的臉色嚇了一大跳,荷玉囁嚅著說不出話來,蘭玉卻連忙搖手解釋。

  「她只是開開玩笑而已,沒有那么一回事啦!」

  歐仙琪卻不理會蘭玉的解釋,轉(zhuǎn)身往屋內(nèi)奔進(jìn)去。

  這時,歐伯竫夫婦和菊玉、梅玉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

  石貝柔看見站在門外竊竊私語的蘭玉和荷玉將事情的經(jīng)過述說一之。

  石貝柔聽后回頭與丈夫交換個眼神,也朝屋里走去。

  ****

  欲仙琪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衣櫥,當(dāng)她看見他原本掛在里頭的衣服少很多,而且置于柜頂?shù)拇笃は湟膊灰娏,霎時間,一股莫名的死懼直襲心頭。她頹然坐倒在地毯,上想到荷玉所說的話,顆顆熱淚如斷線珍珠般,不斷地由眼角涌落雙頰,最后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

  隨后進(jìn)屋的六人,才走到客廳就廳見由房里傳來的哭聲,驚得六人連忙走到房門外一探究竟。

  石貝柔進(jìn)到房間,站到女兒身前俯視著無視一切啕嚎大哭的她,冷冷地問:「哭什么?難聽死了!像鱷魚在哭一樣!

  門外的四玉初次見到大姊頭大哭的模樣,個個睜大眼睛張大嘴巴,原來大姊頭也會哭得像玩具被搶走的小孩般可憐,待聽見石貝柔的話,菊玉轉(zhuǎn)頭問荷玉。

  「你聽過鱷魚的哭聲嗎?」

  荷玉猛搖頭。

  菊玉不死心地轉(zhuǎn)向歐伯竫問:「歐伯伯,鱷魚都怎么哭。俊

  欲伯竫被問得一愣,片刻朝房內(nèi)一點頭。

  「大慨就像這樣吧。」

  菊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歐仙琪抬起猶如帶淚梨花般的臉龐,哽咽地答:「若華走了。」

  石貝柔聞言沒有絲毫同情之色,冷冷地說:「他能忍受你這么久,已屬難得了,今天他會離開,都是你的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歐仙琪雙手扯著長發(fā),像個耍賴的小孩般哭嚷著:「不管啦!我要若華,我要若華啦!」

  「人家若華不要你了!」石貝柔雙手插腰,朝她大吼。

  「哇!我不管啦!」歐仙琪更是加大聲量痛哭,那哭聲堪稱鬼哭神號了。

  石貝柔暗嘆一口氣,轉(zhuǎn)身朝站在門外的五人一揮手,然后離開房間帶上門,讓女兒在里面哭個夠。

  歐伯竫邊朝客廳走,邊輕咳-聲,唇邊竟綻開一抹喜悅的笑容。

  「仙琪哭得好可愛!

  老公的心態(tài)有點問題,石貝柔睨了他一眼后才輕嘆一口氣。

  「希望她哭過之后會有所覺悟。」

  「覺悟什么?離婚嗎?,」歐伯竫突然有點悵然,他也覺得唐若華是個難得的好女婿。

  石貝柔搖頭。

  「我可不認(rèn)為他是個會把婚姻當(dāng)兒戲的人,也許他是要到外地出差幾天。不過,這樣也好,正好給小琪一個反省的機(jī)會!

  房間里,歐仙琪坐在地毯上直哭得聲嘶力竭,才慢慢地爬到床邊,抱起他的枕頭,嗅著那上頭殘留的熟悉味道,任淚水顆顆滴落在枕上。

  ****

  翌日清晨,歐仙琪換上一套端莊素雅的窄裙套裝,懷著極端緊張的心情走出房間。

  正在客廳看報的歐伯竫,見女兒垂著頭要出門的模樣,遂問:「大清早的,你要去哪里?」

  「我……我要去接若華回來!箽W仙琪語畢快步往外走。

  歐伯竫只是搖頭嘆氣,沒想到女兒竟真的相信女婿是回去「后頭厝」,暗暗忖度她到婆家也許會撲個空。

  唐家--

  唐父一早開門正想取出信箱的報紙時,不意卻讓門邊一個身量高挑,垂首佇立的女子嚇了一大跳,仔細(xì)一看,原來是媳婦嘛!遂問:「仙琪,回來為什度不按門鈴,站在門外做什么呢?」回頭朝里面喚著:「老伴,快來呀!」

  「什么事?」唐母聞訊出來,看到站在門邊的媳婦,連忙過來拉著她的手!赶社鳎趺凑驹陂T外呢?快進(jìn)來!

  「爸、媽!箽W仙琪垂著頭隨兩老進(jìn)客廳,怯怯地喚了聲。

  唐母看她一直垂著頭,以為媳婦怕羞,面露慈祥笑容。

  「你這么早回來,有什么事嗎?」

  歐仙琪突然屈膝跪了下去。

  「爸、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請原諒我,我以后一定會做個好妻子的!

  她的舉動直把唐父、唐母給驚得說不出話來,唐母慌不迭地扶起她。

  「你這是做什么,趕快起來!

  歐仙琪站了起來,依然不敢抬頭看公公婆婆,遲疑了好半晌才緩緩道出此行目的。

  「我是來接若華回去的!  

  唐家兩老相視一眼,唐母略感不解地問:「若華不是出國了嗎?」

  出國?歐仙琪倏地抬頭看著婆婆,驚愕過后不可置信地問:「他出國?去哪里?」

  「美國!固颇肝⑿Υ。

  美國?歐仙琪突然想起荷玉曾說過的那句話--他一定會搭太空梭到月球,從此不再回來了。思及至此,眼淚如潰堤的江水般由眼角溢出汩汩而下,因為在公公婆婆面前不敢放聲大哭,只能扁著嘴悶聲哭。

  這下可把唐母和唐父嚇壞了,唐母連忙柔聲安慰。

  「仙琪,你怎么了?不要哭了,是不是若華欺負(fù)你了?告訴媽媽沒關(guān)系,等他回來媽媽再好好地罵他!

  唐父連忙取過面紙,讓妻子替媳婦擦淚。

  唐母以面紙?zhí)嫠萌I水,邊安慰著。

  「你受了什么委屈盡量說出來,媽媽替你作主,不要哭了。」

  「若華一定是討厭我,所以到美國去搭太空梭上月球,永遠(yuǎn)不再回來了,」歐仙琪抽抽噎噎地回答。

  唐父和唐母相視一眼,露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真不知該稱贊媳婦想像力豐富,還是該怪她胡思亂想自尋煩惱。

  「仙琪,你先不要哭了,聽媽媽說!固颇赣殖榱藦埫婕垼p輕地替她拭去淚珠。「若華是因為接到學(xué)校的通知,所以才回學(xué)校去考試,必須要通過考試才能取得博士學(xué)位!

  「真的嗎?」歐仙琪聽說他不是要逃到月球去,立刻止淚不哭,抬手抹干淚水,「我怎么都不知道這些事?」

  「若華沒有告訴你他要出國的事?」

  歐仙琪猛搖頭。

  「若華也真是的,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不告訴你,還讓你為他擔(dān)心,實在太不應(yīng)該了!挂恢背聊徽Z的唐父,此時開口。

  「等他回來,媽媽一定替你好好罵他!固颇敢步涌。

  歐仙琪聽到公公婆婆要替她出氣,連忙說:「爸、媽,你們不要怪若華,都是我不夠關(guān)心他,才會不知道這件事。這幾天他一直都很忙,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忘記說的。」這時她才想起,唐若華曾提過有事要對她說,也許就是這件事,可是她卻莫名其妙地和他吵起來,所以他一氣之下就不說了。

  唐母因她的諒解而感到欣慰,拍拍她肩頭。

  「你別瞧若華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有時候做事也挺迷糊的。不過,他出門都有打電話回家的習(xí)慣,你就回家安心地等他的電話!

  歐仙琪點頭,這才露出個安心的笑容。

  ****

  歐仙琪回到家就是守著電話,等心愛的老公打電話回家報平安。

  歐伯竫見女兒哭喪著臉出門,這會兒卻笑瞇瞇地回家,遂問:「親家翁怎么說?」

  「他們說若華只是去美國,回學(xué)?荚囈员沩樌〉貌┦繉W(xué)位。」想到心愛的老公還是博士,掩不住滿心的得意。「若華是博士耶!很了不起吧!」歐仙琪笑瞇了眼回答。

  歐伯竫微笑點頭,正待說幾句贊美女婿的話,由飯廳出來的石貝柔卻接口。

  「沒錯,若華的確很了不起,不過,娶了你,只能套上一句俗話--目啁去糊到牛屎!

  歐仙琪瞪視著老媽,撤了撇嘴角。

  「媽,你很討厭耶!人家以后會好好地疼他的。」

  石貝柔此時真有點后悔以前太縱容她了,或許應(yīng)該是沒料到女兒竟能騙來一個這么好的老公;也許正因為女婿太優(yōu)秀了,才更顯得女兒「拙」得不像話。

  這時,電話響起,歐仙琪一把抓起電話,櫻唇含笑,嬌聲嗲氣地說:

  「喂!若華……」話末完,一瞬間立刻換上兇巴巴的語氣。「臭老哥,你現(xiàn)在打電話回來做什么?要找老爸,好。」話落轉(zhuǎn)頭看歐伯竫!赴,老哥找你。」

  歐伯竫過去接過話筒,父子倆就聊了起來。

  這情形看在歐仙琪眼里卻急在心里,深怕老爸和老哥太長舌了,唐若華會打不進(jìn)來。

  石貝柔看在眼里,暗暗覺得好笑,過了一會,見老公和兒子似乎不想罷休的樣子,遂輕咳一聲。

  「老公,你女兒很生氣了哦!」

  歐伯竫轉(zhuǎn)眸看見女兒似乎正在隱忍怒氣,立刻對電話那頭的兒子說了句:「我待會過去找你,仙琪正在等若華的電話,咱們待會再聊!拐Z畢放下話筒,回頭問老婆!改阋灰黄疬^去?」

  石貝柔暗忖,也許女兒待會要和女婿說幾句體己的話,他們在家可能會讓他們不好意思說,思翠遂點頭。

  「好!」

  歐仙琪在父母離開后,雙目緊盯著電話,期盼它趕快響起。

  約莫過了半個鐘頭,電話終于響起,她為冤重蹈剛才弄錯的窘境,先以平常的語調(diào)應(yīng)對,待確定是老公后,立刻換上柔媚的聲音。

  「若華,你要出國為什么都不告訴我,害人家好擔(dān)心!

  「  ……」

  「什么?你在床頭柜上留有紙條?好,好,我知道。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

  「  ……  」

  「禮物?不用帶禮物了,只要你早點回來就好,拜拜。」

  歐仙琪放下話筒,起身回到房間尋找紙條,果然就放在最醒目的位置,拿起紙箋細(xì)看一次,上面寫明出國的原因和地點,甚至還有聯(lián)絡(luò)的方法和電話,只能怪自己昨天只顧嚎啕大哭,根本沒注意到這張紙箋。

  躺在床上仰看天花板,經(jīng)過昨天的那場大哭,自己終于明白有多么的在乎他,心里打定主意,從此刻起一定要好好地待他,用心學(xué)習(xí)持家當(dāng)個好妻子,畢竟她是如此地幸運,竟能在無意中騙到一個老實善良又溫柔體貼的好老公。

  ****

  這日,歐仙琪起了個大早,將房間打掃干凈,換上新的床套、被單和枕頭套,以一種全心的心情來迎接這一天的開始,因為唐若華今天就要回國了。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換上一套特別為今天而準(zhǔn)備的素雅套裝,懷著興奮喜悅的心情準(zhǔn)備到機(jī)場去接他。

  機(jī)場--

  歐仙琪在接機(jī)室里引頸而望,期盼心愛的老公趕快出現(xiàn)。不知過了多久,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見那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無暇多想便朝他飛奔而去。

  唐若華老遠(yuǎn)就看見那猶如鶴立雞群般的高挑身影,看著她快速地朝他飛奔而來,當(dāng)她來到眼前時即張臂擁住投進(jìn)懷中的嬌軀。

  「我回來了!

  歐仙琪抬眸看他。  

  「人家好想你。」話落緊擁著他,將頭埋進(jìn)頸項間,貪婪地嗅著那令人迷醉的味道。

  「我也好想你!固迫羧A單手緊摟著柳腰,在她耳邊呢喃輕訴。

  兩旁來往的行人,紛紛對此投以既羨又護(hù)的目光。

  「我們該走了!箖扇讼鄵砗茫瓡,唐若華在她耳邊輕語著。

  「好。」

  歐仙琪松手,輕挽著他手臂,兩人相偕步出接機(jī)室。來到停車場,她幫他把皮箱放到后車座,然后坐進(jìn)駕駛座。

  歐仙琪轉(zhuǎn)首看見他眼中有些許的倦意,綻開一抹宛如春花般的笑靨,柔聲地問:「坐這么久的飛機(jī),累不累?」

  唐若華回應(yīng)一個迷人的淺笑。

  「有一點。」

  「那我們就回家吧。不過在此之前……」歐仙琪美眸一轉(zhuǎn),心里另有計較。「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么事?」

  歐仙琪桃腮微暈,嫣然巧笑。

  「讓我吻一下?」

  唐若華微笑點頭,內(nèi)心卻驚訝于她的轉(zhuǎn)變,以前她都是想吻就吻,哪管你愿不愿意,現(xiàn)在會尊重他的意愿,也算是一種進(jìn)步了。

  歐仙琪伸手?jǐn)堉箢i,輕啟未唇覆上他那性感柔軟的雙唇,輕輕地吸吮著,想用心體驗?zāi)敲烂畹母杏X。

  唐若華見她已不若以前的粗魯,也輕輕地給予回應(yīng)。

  良久,四片膠合的唇終于分開了。歐仙琪凝視著他,唇邊掛著盈盈的笑意,原來他并非沒有反應(yīng)的木頭人,他的吻雖輕雖柔,卻是如此地令人陶醉神迷。難道以前是因為自己太粗魯了,所以他吝于給她這種能令人為之神魂顛倒的吻。

  「怎么了?」唐若華綻開迷人的淺笑!高想再來一次?」

  「可以嗎?」歐仙琪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么問。

  唐若華微笑點頭,心念一轉(zhuǎn),暗忖,何妨主動一次呢!舒臂攬著柳腰,低頭輕啟雙唇覆上那嬌紅欲滴的朱唇。

  歐仙琪緩緩地垂下眼簾,再次品嘗那令人心迷神醉的吻。

  ****

  回到歐家,歐仙琪主動地幫他將帶回來的東西整理好,歸回原位。

  正在對鏡解領(lǐng)帶的唐若華,驚訝于她如此大的轉(zhuǎn)變,遂笑問:「怎么才幾天不見,你就變這么多?」

  歐仙琪站到衣櫥前,踮起腳尖將大皮箱放上櫥頂。

  「因為我發(fā)覺你對我很重要,所以從今以后我會好好地疼你,絕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唐若華乍聽此言微感吃驚,轉(zhuǎn)首笑問:「你這句話有語病哦!應(yīng)該是我疼你才對!

  豈料,歐仙琪走過來,嬌軀緊貼著他背部,雙手環(huán)住腰身,在頸項吹一口氣,放柔聲音問:「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要怎么疼我?」

  「誰說不能的?」唐若華轉(zhuǎn)頭在她鼻尖輕輕一啄!肝矣植皇且獛闳ゴ虼驓,疼愛和保護(hù)有點不同,任何人只要有心都可以好好地疼心愛的人!

  歐仙琪頭靠在他肩上,思索片刻。

  「你說的好像有道理!

  這時,唐若華想起了一件事。

  「我?guī)Я藗小禮物要回來送你!

  「禮物?」歐仙琪松手,翩然轉(zhuǎn)身拿起置于床沿一個包裝精致的長方盒!甘沁@個嗎?我不是說過,不用帶禮物的嘛!真是的!顾m是語帶輕責(zé),但仍掩不住眉宇間興奮的神采,動手拆開包裝,里面是-瓶造型奇美的香水。

  此時,唐若華已換上一套輕松的休閑服,來到她身邊問:「喜歡嗎?」

  「喜歡!箽W仙琪打開瓶蓋湊近鼻端聞聞,好清爽淡雅的香味。突然一個疑念浮上心頭,眼波微轉(zhuǎn),睇視他一眼,問:「你怎么知道我會喜歡這個?」

  唐若華一臉不解地反問:「女孩子不是都喜歡鮮花、首飾或香水嗎?電視上的廣告都是以此為訴求;蛘撸阆矚g其它的東西,說來聽聽,下次我就送你喜歡的東西!

  歐仙琪見他神情認(rèn)真,美眸一轉(zhuǎn),興起捉弄他的念頭,故意偏頭想了想。

  「我喜歡的東西有武士刀、雙節(jié)棍、鏈子球……還有大榔頭。」話落等著看他是什么反應(yīng)。

  果然,唐若華聽了之后皺起眉頭,沉吟了好半晌才問:「這些東西該上哪兒買?」

  歐仙琪聞言愣了愣,接著-個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開玩笑的啦!這些東西我家多得很!拐Z畢頓了頓,湊上頭悄聲地說:「偷偷告訴你哦!我家有一把價值近千萬的國寶級武士刀,改天我?guī)闳デ魄扑!?br />
  唐若華微笑點頭,轉(zhuǎn)身在床邊坐下,掩口打個呵欠。

  「對不起,我精神有點不濟(jì)了,想小睡-會!

  歐仙琪聞言立刻過去將香水收進(jìn)鏡臺下的小抽屜內(nèi),轉(zhuǎn)身打開衣櫥也迅速地?fù)Q上一套休閑服。

  唐若華見狀就問:「你在做什么?」

  歐仙琪頭也不回地答:「我要陪你一起睡!

  唐若華聞言俊面微染紅霞,老婆的這句話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搖頭輕笑掀被睡下。

  歐仙琪隨后也鉆進(jìn)被窩里,緊擁著他,頭枕著寬闊的胸膛,最喜歡這種安心的感覺。

  唐若華閉上眼睛,輕手順撫著她柔細(xì)的長發(fā)。

  「若華,給我孩子,好不好?」

  「孩子?」

  「對呀!因為避孕的工作一直都是由你來,所以要你肯給,我才會有寶寶呀!」歐仙琪說完倏覺雙頰發(fā)燙,心跳加速。

  唐若華睜開眼睛,思忖片刻。

  「有必要那么急嗎?我們才結(jié)婚沒多久,我不認(rèn)為你已經(jīng)做好要當(dāng)媽媽的心理準(zhǔn)備!

  「可是……」歐仙琪心里有點發(fā)急,松手翻身坐起,垂眸凝視著他!甘遣皇遣幌胱屛覒涯愕膶殞殻俊拐Z畢不自覺地感到一陣失落。

  「說什么傻話!固迫羧A也翻身坐起,舒臂將她摟入懷里!覆缓湍闵鷮殞殻y道我會像雌雄同體的蚯蚓般,自己生寶寶不成?不要著急,我們明年再生寶寶,可以嗎?」

  歐仙琪點點頭,但仍無法釋懷他也許會和舊情人先制造愛的結(jié)晶,心念一轉(zhuǎn),另有一計浮上心頭。

  「那……那避孕工作由我來做,怎么樣?」

  唐若華輕輕地?fù)u頭,在她頰側(cè)印上一個吻。

  「太辛苦你了,雖然大家都認(rèn)為避孕應(yīng)該是女人的工作,但事實上由我們男人來做,才是既簡單又輕松的事,而且又安全。」

  歐仙琪沉默不語,既然他都如此地體貼自己,也沒有理由再堅持下去了。

  這時,唐若華突然想起-件事。

  「出國前,你說我都利用下班時間和舊情人幽會,這件事一直讓我想不通,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在哪里看到的?」

  歐仙琪聽他突然提起這件事,心頭咚地一跳,遲疑了好一會才露出個不自然的微笑。

  「沒……沒關(guān)系,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會介意的!

  不意,唐若華卻扳正她的身子,表情嚴(yán)肅地直視著她。

  「這種事不可打迷糊仗,否則就算是個小小的誤會,將來等它逐漸擴(kuò)大時,終將會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再者,我問心無愧,沒有什么不可告訴你的秘密,更何況,我也沒有什么舊情人,不想糊里糊涂地就背上『背叛』的黑鍋!

  歐仙琪凝視著他認(rèn)真的眼眸,于是就問:「大概是一個多月前,你下班陪一個女孩子到黃昏市場去找賣水果的阿強(qiáng)!

  唐若華凝神靜思片刻,以恍悟的口吻笑答。

  「那是蘭玉,她說那賣水果的年輕人喜歡她,而她又不好意思拒絕,所以要我去冒充她男友!

  「是蘭玉?」歐仙琪大感吃驚,再追問:「那后來你又和她去麥當(dāng)勞吃東西?」

  「那是梅玉呀!她借了蘭玉的假發(fā)和衣服,要我陪她去一圓少女夢。」

  歐仙琪低頭深思,現(xiàn)在回想起來果然有不少疑點,只怪當(dāng)時太過驚慌了,以至于沒發(fā)現(xiàn)四玉缺一,而且這兩次所少的人都不一樣,讓她更難察覺到其中的蹊蹺之處,想來這整人計畫八成是鬼計多端的荷玉所想出來的,轉(zhuǎn)眸看他竟還露出「助人為快樂之本」的笑容,除了暗罵四玉把她要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之外,還擔(dān)心這個老實可欺的老公,將來可能會時時受四玉所利用,想到這四個小妮子的可惡之處,忍不住怒罵。

  「她們四個實在太可惡了!看我如何和她們算這筆帳!

  唐若華露出不解的神色問:「她們怎么了?為什么要找她們算帳?」

  歐仙琪連忙搖手。

  「沒事、沒事,既然是她們的話,我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

  「至于我表妹--」

  歐仙琪又連忙截住他的話。

  「對!對!她是你表妹沒錯,前兩天她有送東西過來,我們還聊了一會。」話落輕輕地伏在他胸前,柔聲地道歉著!笇Σ黄鹄!是我弄不清楚狀況,所以誤會你了!

  唐若華輕擁著她,在頰上印-個吻。

  「大家開誠布公,如此一來不就沒誤會了嗎?」

  歐仙琪輕點螓首,唇邊泛著欣喜的淺笑,好一會,螓首微抬凝眸而視。

  「你好像從沒對我說我愛你!

  唐若華乍聽此言有著片刻的愕然,但隨即語氣堅定地說:「我有!乖捖漕D了頓!付夷阋矊ξ艺f過,難道你忘了?是不是將此誓言不當(dāng)一回事?」語畢,眸中閃過一絲惱色。

  「我……」歐仙琪聞言櫻口微張,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問:「我什么時候說的?」

  「我們在眾人的見證下,在神面前所許下的誓言,原來你……」唐若華再也說不下去了,氣得別過臉去。

  「呃!那個……」歐仙琪經(jīng)他如此提示,才想起結(jié)婚典禮時,雙方在神父的證婚下,的確互許相愛并照顧彼此一輩子的誓言,她原以為那只是一種形式,沒想到他是如此認(rèn)真慎重地看待這件事,現(xiàn)在若不找個理由搪塞他,恐怕他會因自己不認(rèn)真的態(tài)度而惱她一輩子,那可慘了!改菚r……是因為當(dāng)新娘太緊張了,所以就有點迷糊,不太記得了。別生氣嘛!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

  唐若華垂眸凝視著她,見她面帶歉疚之色,卻也不忍再苛責(zé)她了。

  「好吧,那我就再說一次,你要仔細(xì)地聽并記住它!

  歐仙琪高興得直點頭。

  「是、是,我一定會牢牢記住的!

  唐若華吸一口氣,眸中有著柔柔的深情,唇邊泛起一絲迷人的淺笑,語氣輕柔中帶著無比的堅定。  

  「我愛你!

  「我也愛你。」

  歐仙琪俏臉上綻放著比花兒更嬌艷的笑靨,玉臂勾住他頸項,輕啟朱唇覆上他性感雙唇,丁香巧度,獻(xiàn)上個熱烈而深情的吻……良久,四片膠合的唇才分開。歐仙琪輕捧著他雙頰,嬌柔地笑著。

  「以后每個月都對我說一次這句話,可以嗎?」

  唐若華轉(zhuǎn)眸思忖片刻,其實這也沒什么好為難的,遂問:「每個月的什么時候說?」

  「這個……」歐仙琪美眸一轉(zhuǎn),嫣然一笑。「這樣好不好,我說一次你也回應(yīng)我一次,如何?」

  唐若華想了想,她的提議也挺合理的,遂點頭同意。

  歐仙琪看他點頭,雙手攀住他頸項在耳邊輕輕細(xì)語。

  「我愛你。」

  唐若華也如法炮制,微笑地在她耳邊輕回-句。

  「我也愛你!

  歐仙琪輕偎在他懷里,心中竊喜不已,這個老公,實在太好騙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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