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微瞇,緩步走過去,掀起羅帳想看是誰這么大膽,竟敢爬上他的床,舉目一瞧,看清那躺在床榻上的人后,他微訝的挑起眉。
“陳姑娘,你怎么會(huì)在我的房里?”
聽見有人喊她,陳憐芳睜開眼,似是醉了,神色有些醺然,迷離的眼神透出一抹誘人的柔媚之色,她掀開身上蓋著的絲被,露出只穿著一件鵝黃色抹胸的身子,那飽滿的胸脯隨著唿吸一起一伏,教人瞧得血脈賁張。
陳憐芳一雙勾魂的眼神直勾勾的瞅著祈澄磊,似乎不認(rèn)得他了,嬌嗔道:“你是誰,怎么闖進(jìn)我房里來?”下一瞬,她伸出一雙嫩白的藕臂摟住他的腰,那嗓音變得溫柔似水,“啊,我知道了,你是四爺,你怎么到我夢里來了?莫不是四爺想憐芳了,所以才前來夢中相見?”
祈澄磊推開她,嗅聞到她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酒味,略一沉吟,揚(yáng)聲喚來下人。
待在小廳外的兩名值夜侍婢聽見召喚,匆匆進(jìn)來。
“不知四爺有何吩咐?”
“這是怎么回事?”他斜睨了床榻一眼,沉聲問道。
兩名侍婢隨著他的目光看向床榻,見到上頭躺著的陳憐芳,登時(shí)一驚。
“陳姑娘怎么會(huì)在四爺床上?!”
祈澄磊斥問:“你們不是在外頭守著嗎,她怎么進(jìn)來的你們會(huì)不知情?”
聽見他的責(zé)問,兩人嚇得立刻跪下。
“四爺息怒,奴婢真不知道陳姑娘為何會(huì)躺在您的床榻上。”
另一名侍婢想起一件事,接著說道:“不久前剛好有個(gè)姊姊經(jīng)過門前,不慎滑了一跤,摔傷了,咱們幫忙扶起她時(shí),曾離開一段時(shí)間,興許陳姑娘是在那時(shí)進(jìn)來的!
瞥了眼醉態(tài)酣然的陳憐芳,祈澄磊心思一轉(zhuǎn),約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未再責(zé)備那兩名侍婢,只是語氣里透著抹厭惡,吩咐道:“找人把她扶回她房里去,再把這床上的被褥和枕頭全都拿去扔了!苯淮辏D(zhuǎn)身走出寢房。
“四爺,不要走,別丟下我……”
身后傳來陳憐芳嬌柔無助的唿喚聲,他沒停下腳步,毫不留情的離開。
翌日,顏展眉起身洗漱完,兩名侍婢送來早膳,其中一人神情有些扭捏,似是有話想說。
見那侍婢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不明所以的說道:“你想說什么,直說就是。”
聽了她這話,那侍婢如得了圣旨,張口把不久前才聽來的消息告訴她,這可是主子問的,不是她嘴碎多舌。
“顏姑娘,我方才聽人說陳姑娘昨夜跑去了四爺房里,還脫得一絲不掛躺在四爺?shù)拇查缴夏!?br />
聞言,顏展眉愣了愣,“你說什么?陳姑娘跑去四爺?shù)姆坷,還脫得一絲不掛?”
“沒錯(cuò)!备锊簧冁⒚枚妓较吕镞@么傳著,這消息應(yīng)當(dāng)假不了。
顏展眉沒多細(xì)想的脫口問道:“她為何要跑去四爺房里脫光衣裳?”
侍婢見她竟問出這么天真的話來,一時(shí)沒忍住的直言道:“這還用說嗎,自然是想同四爺做那事,聽說她出來時(shí)還只圍了件斗篷遮著,連鞋子也沒穿呢!
顏展眉呆怔了下,才會(huì)意過來她說的“那事”是指哪種事,一張柔美的臉蛋登時(shí)紅了,不是羞紅,而是氣紅的。
這陳憐芳竟然又跑去勾引祈澄磊!
那侍婢一邊將早膳從提籃里取出,一邊叨念道:“顏姑娘,不是奴婢愛亂嚼舌根,實(shí)在是這陳姑娘太不像話,她都知道四爺要同您成親了,竟然還做出這種不
要臉的事來,真是厚顏無恥,要我說呀,應(yīng)當(dāng)盡快把她趕走,省得她再出什么亂子!
另一名侍婢沒多說什么的擺著碗筷,只在瞥見紅著臉的顏展眉時(shí),說了句,“姑娘莫?dú)猓蛲硭臓敯阉s出去了,沒出什么亂子!
聽見這句話,思及祈澄磊沒被她給勾引了去,顏展眉頓時(shí)消氣了,坐到桌前進(jìn)食。
用完早膳,她打算去找祈庭月,剛走出房門,就瞥見陳憐芳款款走來,一張柔媚的臉龐眉心緊蹙,面帶愁容,仿佛受了什么委屈。
一瞧見顏展眉,陳憐芳張口便解釋道:“顏姑娘,我昨晚因惦記我爹,心情煩悶,在侍婢的勸說下到花園里飲酒解悶,一時(shí)多飲了兩杯,沒想到我們主仆倆都喝醉了。我那侍婢醉得不省人事,倒在亭子里睡著了,而我在醉得迷迷煳煳之下竟走錯(cuò)房間,去了四爺房里!
說到這里,她輕咬著下唇,幽幽續(xù)道:“不知何故,四爺房外竟沒下人守著,我醉得無法分辨那不是我住的廂房,逕自脫去外衣,躺上床榻便睡著了……直到今晨醒來,才從下人那里得知,我昨晚竟誤闖了四爺房里,發(fā)生這種事,我羞得簡直沒臉見人!闭f到這兒,她拿起手絹掩面嚶嚶啜泣。
見她哭得很是傷心,似乎真是酒后不慎誤入祈澄磊的房間,顏展眉一時(shí)之間也不知該說什么。
陳憐芳嗚咽的哭著道:“這事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名節(jié)已毀,你說我該怎么辦?”說完,見顏展眉還是沉默著沒答腔,她牙一咬,朝顏展眉跪了下來,拽著她的手哭求,“我現(xiàn)下方寸大亂,驚惶得不知該怎么辦才好,顏姑娘,你幫幫我吧,否則我真要無顏見人了!”
她身后的侍婢也跟著跪下,替主子求道:“顏姑娘,求您幫幫我家主子吧,這一切都怪奴婢不該貪杯,現(xiàn)下侯府里的人都知道這事了,還加油添醋的來笑話我家主子,主子真要活不下去了!
顏展眉避讓開來,“你們快起來。”
她示意一旁的侍婢上前扶起她們主仆倆,兩名侍婢立即上前攙扶,但她們卻不肯起來。
陳憐芳嚶嚶的啜泣,哭得柔腸寸斷,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她的侍婢也跟著主子一道哭,不停的哀求著顏展眉,“顏姑娘,求求您想辦法救救我家主子吧!
顏展眉很納悶,這主仆倆誰都不找,直接跑來找她想辦法,但她能有什么辦法幫她們?她又不是神仙,能讓所有人都忘了這件事。
“你們別這樣,快起來。”
那侍婢繼續(xù)說道:“您若不幫我家主子想辦法,奴婢只能陪我家主子在這兒長跪不起了。”
一旁陳憐芳未再出聲,只是默默垂淚,神色哀凄得教人不忍。
一旁侯府的兩名侍婢相覷一眼,顏展眉看不出她們來此的目的,她們兩個(gè)性子機(jī)伶,早瞧出來了,那陳憐芳不過是想藉著這事讓顏展眉松口,請(qǐng)四爺收下她。
幸好顏展眉不明白她們的來意,否則依她那性子,說不得被她們主仆倆這么一跪一求,還真答應(yīng)了。
“顏姑娘,求求您了……”
見她還是不肯答應(yīng),那侍婢哭著朝她磕起頭了,而陳憐芳的啜泣聲也越發(fā)的悲切。
祈澄磊過來時(shí),看到的便是陳憐芳主仆倆跪在顏展眉的房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悲傷的哭成一團(tuán)。
“這是怎么了?”他瞟了跪著的兩人一眼,問道。
不待顏展眉出聲,陳憐芳便先她一步開口,那嗓音還帶著哽咽。
“我昨夜酒醉,不慎誤闖了四爺房里,鬧出丑事來,羞愧難當(dāng),所以特來向顏姑娘請(qǐng)罪!彼缫炎龊脙墒譁(zhǔn)備,若顏展眉不幫她,就換另一個(gè)計(jì)策,所以打聽到祈澄磊常在這時(shí)間來找顏展眉,這才刻意掐著點(diǎn)過來,好讓祈澄磊見到她下跪的一幕。
昨晚為了裝醉,她特地飲了些酒,還讓身邊的侍婢假裝醉倒在花園的亭子里,并買通了侯府的侍婢,讓她引開祈澄磊房外的下人,再偷偷潛進(jìn)他房里,哪里想到她這一番布置竟全是白費(fèi)工夫,不僅沒達(dá)成目的,還招來了畢生最大的羞辱。
這祈澄磊在見到了酥胸半露的她,絲毫不動(dòng)心便罷,竟還如此冷酷無情的把她給攆走,他還算是個(gè)男人嗎?!
祈澄磊瞥了她們主仆一眼,淡淡說道:“都起來吧,你們兩人跪在這兒成何體統(tǒng),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是展眉逼著你們下跪呢!
陳憐芳就是想讓他誤以為是顏展眉逼著她下跪的,哪里料到祈澄磊非但沒誤解,還這般說,她氣得將絹帕擰得死緊,臉上卻仍是一臉楚楚可憐的表情。
“四爺,昨晚的事,我……”她張口欲解釋什么,卻被祈澄晶抬手給打斷。
“昨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這事以后別再提了!彼聪蛉怨蛑氖替痉愿赖溃骸胺瞿慵抑髯踊厝バ菹。”
他投來來的眼神冷酷得讓陳憐芳主仆倆心頭一凜,陳憐芳不敢再糾纏下去,惱恨的帶著侍婢離開。
她們主仆倆一走,顏展眉看向祈澄磊,輕吐一口氣。
“方才她們那么一哭,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還好你來了!逼鹣人钦娌恢浪齻冎髌蛡z為何一直哭求著要她想辦法,而后才明白過來。
明白之后,她不禁有些氣惱陳憐芳昨晚做出那樣的事情,竟然還有臉叫她幫忙想辦法,難道這陳憐芳就不知羞恥兩個(gè)字怎么寫嗎?
說什么醉后不慎誤闖,她住的廂房離祈澄磊的院落那么遠(yuǎn),方向也不同,怎么可能會(huì)闖到他房里去,當(dāng)她是呆子嗎,想不到這層關(guān)系。
祈澄磊叮囑她道:“以后她若再來找你,你別搭理她就是,我會(huì)盡快打發(fā)她回都城去。”
“那你們可查到她為何會(huì)因十幾年前的一句話,便跑來南風(fēng)想逼你娶她?”陳憐芳先前所說的那番理由,當(dāng)時(shí)她信了幾分,但在對(duì)方連番做出那樣的事來后,她已完全不相信對(duì)方所說的話了。
“還沒有,不過咱們大喜的日子快到了,我可不想再留著她,屆時(shí)又不知要做出什么事來惡心咱們。”祈澄磊話里毫不遮掩對(duì)陳憐芳的厭憎之情。
突然,顏展眉想到一個(gè)辦法,欣喜地抓著他的手,“我有辦法,說不定可以幫得上忙。”
“什么辦法?”
顏展眉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