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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錯(cuò)之棋子皇后(下) 番外 晏后若水(2)

  從此之后,晏若水成了個(gè)安靜的皇后,就算巳慎思來到長生宮,她也不再如以往那般熱切期盼,她靜得像一池冰凍的水,靜蟄在這華麗的宮殿中。

  直到得知自己懷有身孕,她臉上終于浮現(xiàn)淡淡笑意。

  她輕撫著肚皮,為了這新生命而歡欣不已。就算天底下沒有半個(gè)人需要她,但這孩子總會需要她的,對不對?

  終于,她可以擁有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孩子。

  不管是男是女,她都會好生疼惜。

  她滿懷希望地等待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再苦的安胎藥她也能一口飲下,只要是對孩子好的,她什么都愿意做。

  然而,事與愿違,她產(chǎn)下了死胎。

  “怎么可能?”產(chǎn)后,她虛弱問著御醫(yī)。

  “那孩子明明就在我肚子里,偶爾會踢著我,怎么可能會是死胎?!”

  “回娘娘的話,這……恐怕是因?yàn)槟愫认麓咛ニ。”御醫(yī)誠惶誠恐地跪下。

  她膛圓水漾美目。

  “什么意思?”

  “下官切脈發(fā)現(xiàn)娘娘誤飲了催胎藥,而且此藥兇猛,恐怕從此以后娘娘再也不能生育了!闭f到最后,御醫(yī)已經(jīng)跪伏在地。

  霎時(shí),陣陣?yán)醉懻ㄔ谒亩叀?br />
  她不能生育了……她不在乎孩子能為她帶來什么富貴榮華,要的只是一個(gè)可以陪伴自己的孩子,為何連這么簡單的夢想也不肯成全她?!

  “給本宮查!本宮要知道為何安胎藥會變成催胎藥!”她聲嘶力竭地吼著。

  以往,她總是安靜不出聲,因?yàn)樗幌朐谶@瑞安靜地過完這一世,然而有人膽敢殺害她的孩子,她又何必心存一絲良善!

  盡管巳慎思一登基就宣布禁止后宮再有私下處決的情形,不管皇族還是宮人犯罪名位各由不同官人處置,但那時(shí)他御駕親征,朝堂由晏灼寧掌權(quán),晏若水更是后宮之首,不消幾天便查出被柳淑妃給收買的御醫(yī),當(dāng)場斬立決,也活活將柳淑妃杖責(zé)至死。

  她沒有一絲憐憫,滿心的仇恨無法消除。

  她恨,她無心爭寵,為何連她的孩子都不放過,恨皇上無心于朝廷,每逢戰(zhàn)事便御駕親征,更恨自己無法保護(hù)孩子。

  “娘娘,依臣所見,那楚嬤嬤無故沒了蹤影,這事肯定也與她脫離不了干系,得將她一并查辦才成!

  事后,她父親特地踏進(jìn)長生宮,要她斬草除根,以防她杖責(zé)了皇上最疼寵的柳淑妃,會害得自己失寵。

  “查呀!标倘羲淙舯。

  查了又如何?能還她一個(gè)孩子嗎?

  “還有柳淑妃那孩子,娘娘何不干脆領(lǐng)于膝下,如此一來,才能穩(wěn)住娘娘在后宮的地位!

  她撇唇冷笑著。

  說到底,父親為的還是自己的地位……無所謂了,她既然逃不出,那就隨便吧。

  當(dāng)晚,女官將柳淑妃之子帶進(jìn)長生宮。

  她瞧也不瞧那孩子一眼,打發(fā)給奶娘照顧,但夜里卻一直聽到那孩子的啼哭聲,惹得她心煩意亂,終究忍不住要人將孩子帶到跟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冷聲問。

  “回娘娘的話,殿下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肯喝奶。”女官愁著臉道。

  晏若水冷冷地瞪著她懷里的孩子。

  “抱過來!

  “是!

  她將孩子抱進(jìn)懷里,只覺他五官生得極俊,小嘴不斷地張闔,然后他的小手突然抓住她指頭,那一瞬間,像有道電流竄進(jìn)心坎里,她忍不住地看著他。

  “娘娘,御醫(yī)說殿下未足月出世,得好生調(diào)理身子才成,可殿下卻不肯喝奶,一連換了三個(gè)奶娘都是如此,奴婢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晏若水忖了下,道:“抱著他!

  “娘娘?”女官不解地抱過孩子,正以為皇后心冷至此,不愿好生照料九皇子時(shí),卻見她輕解衣衫。

  “過來!标倘羲暶。

  女官趕緊將孩子遞給她。

  像是聞到奶香味,餓得發(fā)慌的九皇子一含住乳尖,便用足力氣吸吮著。

  “痛。”晏若水微皺著眉。

  見狀,女官笑逐顏開。

  “娘娘,殿下肯喝奶了。”

  晏若水瞧他狼吞虎咽,心里油生出一股暖意,那是一種很陌生的情感,但卻又像本來就存在她心田之中。

  待喝足奶,孩子便滿意地瞇起眼,偎在她懷里昏昏欲睡。

  晏若水直瞅著他。盡管他不是她的孩子,但他是無辜的,一切皆與他無關(guān),她又如何忍心將后宮斗爭的仇恨算在他頭上?

  “娘娘,殿下還未起名呢,娘娘要不要替他起個(gè)名?”

  她垂睫付了下,淡聲道:“九蓮。”四星九蓮,天子之尊,想保護(hù)這個(gè)孩子,就是讓他登上帝位,如此一來,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他。

  她失去一個(gè)孩子,而這孩子就當(dāng)是老天彌補(bǔ)她的,她會好好地疼他、愛他,把他當(dāng)成親生兒子。

  當(dāng)晚,九蓮就睡在她房里,有他相伴,她睡了一場安穩(wěn)的覺。

  但他并非每夜都乖乖入睡,有時(shí)一折騰起來,哭啼不休。

  她總把他抱在懷里,輕柔地哄著。

  “乖……九蓮乖,娘的心肝寶貝,不哭喔,憂愁給娘,難過給娘,淚水都給娘,你不哭……”

  說來也奇怪,當(dāng)她這么哄著,他仿佛聽得懂,還真乖乖地閉上嘴,再經(jīng)她一逗弄,便笑咧還未長牙的嘴,惹得她也染上笑。

  她總是將他帶在身邊,聽他牙牙學(xué)語時(shí)喊出的第一句話是娘,她牽著他一步步地學(xué)走路,每走一步便笑呵呵地?fù)溥M(jìn)她的懷里,他讓她嘗到了身為人母的喜悅。

  她是疼他的,打從心底愛著這個(gè)孩子。

  然而,每逢九蓮的生辰,她的心緒總是不穩(wěn),只因他的生辰便是她孩子的忌日,會教她想起那可憐的孩子。

  故而,她從不肯替他慶生。

  等九蓮三歲時(shí),皇上班師回朝,她向他請求,編派武太監(jiān)貼身保護(hù),為的就是要確保九蓮可以安全無虞地長大。

  皇上監(jiān)于柳淑妃一事便允了她的請求,適逢九蓮的生辰,皇上頭一次替他慶祝,就見他討喜地一句句喊著父皇,讓皇上開心不已,將他抱進(jìn)懷里哄著,那一幕讓孔貴妃不滿至極,也讓她感覺她心里有股一再壓抑的怒火就快要爆發(fā)。

  回到長生宮時(shí),九蓮早已倦極入睡。

  她坐在床邊看著他,他的睡顏非?蓯塾秩侨藨z愛,但不知怎地,她卻突然覺得這張臉極為可憎。

  如果當(dāng)初死的是他,那么她的兒子現(xiàn)在該是由她陪著一道慶賀生辰,然而他的母妃卻害死她的兒子……她知道,這些仇恨與他無關(guān),她真的知道,可是——

  “娘娘!你在做什么?!”入殿欲服侍她寬衣的蘇璘急聲阻止。

  她驀地回神,這才驚覺自己竟雙手掐住九蓮的頸項(xiàng),而他早已情醒,嚇得瞠圓眼,吭都不敢吭上一聲。

  她趕忙放開手,瞪著他已印上她指印的頸項(xiàng)看,而他開始放聲大哭。

  “娘娘……”蘇璘走向前,小心謹(jǐn)慎地看著晏若水。

  “把他抱走!彼泵ζ鹕怼

  天啊,她在干什么?她瘋了嗎?她竟然想殺了他……

  “娘娘?”

  “把他抱走!”再讓他待在身邊,誰知道何時(shí)她會抿滅人性殺了他。

  她怎能如此?他是無辜的!

  在她的命令下,蘇璘將九蓮抱到偏殿照料。

  慢慢的,九蓮長大了,她看得出他羨慕著孔貴妃和巳太一的母子相處,想從她身上得到幾許母愛,她也想給,可深植在心的仇恨纏住她的手腳,就算想,她也給不了,只能疏離著他。

  直到他十二歲生辰前,她失手拿著燭臺傷了他,她才確認(rèn)自己的心生病了,為了保護(hù)他,她只能將他遷居到福緣殿,讓宮女們照料。

  此后,她更不愿見他,唯有宮中慶典時(shí),才會與他碰頭,而他也逐漸成長,盡管臉上抹滿笑意,她卻看得出這孩子變了,他已經(jīng)知道她是他的殺母仇人,恨著她,也不再向她討取絲毫親情,一如當(dāng)年的她不愿向父親渴求溫情。

  他的心和她一般,病了。

  可她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她能做的,唯有用自己的方法保護(hù)他,讓他在宮中不受半點(diǎn)傷害。

  直到東甲回報(bào),她才得知,原來向皇上告假離宮的他人跑去映春城,甚至阻止東甲等人殺害楚嬤嬤。

  她百思不得其解,他應(yīng)該比她還清楚事情的嚴(yán)重性,然而他依舊決定放楚嬤嬤走。

  后來他終于回宮,并特地到長生宮見她。

  她直睇著他,突覺這孩子不一樣了,看著她的目光不再有恨,更沒有任何算計(jì),他突然掀袍,雙膝跪下。

  “母后,求你幫我!

  她怔仲地看著他。這從來不曾求過她的孩子,竟如此卑微地請求她的幫助,更教她不敢相信的是,她在他的眸底瞧見渴望的親情,他竟在向她討取一份愛……她以為這孩子是恨她的。

  傻孩子,何須求她,只要是他所愿,她必當(dāng)傾力相助的。

  “所以,這全都是你的功勞!闭f完長長往事,晏若水吁了口氣,看向梁歌雅。

  “如果不是你,那孩子斷然不會接受我這個(gè)母后。”

  而梁歌雅早已淚流滿面。

  她以為母后的情冷性情是天生的,可想來她也真傻,這天下怎會有人天生冷情,若非環(huán)境造成,怎會有人無感自己的情緒。

  “你哭什么?”垂睫瞅著她,晏若水抹去她頰邊的淚。

  “沒什么好哭的,我已經(jīng)萬分感謝老天,讓我和九蓮得以相認(rèn),如今你又添了皇孫給我……這已足夠。”

  “母后……”她以為自己是棋子,可沒想到母后的處境卻比她還要艱難。

  “我早已不渴望愛,如今有你和九蓮、小雅蓮便已足夠,我這一生沒有缺憾了。”

  “如此說來,朕可真是負(fù)了你!

  門突然打開,晏若水才驚覺巳慎思和巳九蓮就在門外,她神色難得微慌道:“太上皇和皇上怎會在外頭?”

  “本來要進(jìn)來,可聽你說起過往,朕父子便在外頭聽著。”巳慎思緩步走進(jìn)。

  “不過隨口說說,太上皇可別擱在心上。”說著,她將孫子擱在床畔,讓媳婦可以騰出手抱住,隨即起身。

  但一起身,許是久坐腳麻,她踉蹌了下。

  霎時(shí),有四只手將她扶住,她抬眼望去,一個(gè)是她兒子,一個(gè)是她曾經(jīng)傾心又將她傷至心死的夫君。

  “母后,小心!彼染派徸ブ氖郑瑵M臉擔(dān)憂,魅眸微微泛紅。

  “不礙事。”她淡淡揚(yáng)笑,拉開他的手,卻發(fā)現(xiàn)還有另一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如此親密,教她極不習(xí)慣。

  “走吧,朕扶你到偏殿坐著!彼壬魉疾蝗葜绵狗鲋。

  “別擾著小兩口說體己話!

  她雖然感覺不自在,但還是由著他。

  兩人來到偏殿,早有宮人在茶幾上布上熱茶和一盅熱食。

  “你可知朕為何要冊封你為后?”才剛扶她在錦榻上坐下,巳慎思便發(fā)問了。

  “不就是要制衡孔家!

  “不,朕是那時(shí)在首輔府上,看見你穿了一雙破鞋才對你留了意,朕忍不住想你這假扮丫鬟也未免太用心,就連鞋都如此講究……朕推想你在首輔府過得不好,怕你進(jìn)宮又被人欺,才冊封你為后!

  晏若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朕還知道你是故意要把酒灑在朕身上。”巳慎思低笑,手?jǐn)R上隔在兩人面前的茶幾。

  “是嗎?”她淡笑。

  她那拙劣的手法,他就算識破,她也不覺得奇怪,教她震驚的是,他竟是為了保護(hù)她才立她為后。這話就算是謊話,也讓人開心。

  巳慎思掀開熱食的盅蓋,飄出淡淡甜味。

  “朕一直以為你對朕沒有半絲情意,后來有一天你的女官送來這甜粥,朕才知道你是對朕有情,可待朕想待你更好時(shí),你卻冰冷得讓朕不想待在宮中。”如今想來,才知道是陰錯(cuò)陽差。

  他沒想到,她竟會聽到他和國舅的談話。

  晏若水怔怔望著他手中的甜粥,懷疑自己是在作夢。

  “嘗嘗朕的手藝是不是如你那般好。”巳慎思拿起玉調(diào)羹,舀了口吹涼,不容抗拒地喂著她。

  “好吃嗎?”

  她未語淚先流。

  “若水,朕虧待你了!彼o握著她的手。

  他是天生武將,厭惡朝堂上的紛擾,甚至無心打理,才會將禍?zhǔn)卵又料乱淮?br />
  晏若水搖了搖頭。

  “太上皇未曾虧待過若水,若水一生孤寂,原以為會如此到老,然而如今得知太上皇的情,還有九蓮、歌雅為伴……這一生已經(jīng)足夠。”

  原來是她把心封閉得太緊,太怕受傷,未曾查明便逕自下定論,才會讓彼此越離越遠(yuǎn)。

  一直以來,她以為自己終究一無所有,豈料原來她早已擁有一切,只是不曾發(fā)覺。

  “不夠,朕還在想,改日帶你到映春城,讓你看看那里的風(fēng)光,咱們一道踏雪,再也不管這宮中瑣事!

  “好,太上皇在哪,若水便在哪!

  “就這么說定了。”

  “嗯。”她輕聲應(yīng)著。

  許久以來巳慎思這才又一次瞧見她唇下的小小梨渦,那般惹人憐愛的甜美笑靨。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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