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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武狼 第9章(1)

  沉悶、凝窒、詭譎,府里的氣氛近日特別古怪。

  當(dāng)然,這是在上官卿卿和武大狼同時在場的情形之下。雖然二人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也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

  今兒個晚膳,飯桌間的氣氛依舊詭異。

  用膳的人口簡單,兩個女人、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小男人。

  除了不解人事的小男人,其他三人則是緘口不語的用著膳,各有心思。

  唉,明明是在同一間廳房用膳,就是有人會很恰巧的刻意避開,寧愿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媳婦似的窩在自己的房里用膳,而有人就會臭著張臉泄憤似的埋頭扒飯,仿佛那頓飯?zhí)澢妨怂嗌佟?br />
  上官鳳舞和上官飛燕互瞄一眼,彼此在心里暗暗叫苦。終于在姑侄女哀號這氛圍緊繃得食不下咽時,始終悶不吭聲的大男人總算肯開金口了。

  “我吃飽了!

  匡當(dāng)一聲,奮力放下的碗筷聲響嚇了姑侄女倆好大一跳。

  “阿狼,菜還多著呢,再多吃些!”

  “不用!庇U著上官飛燕一臉尷尬的僵笑,武大狼緩下臉色,“我去外頭晃晃!

  話落,武大狼起身離去,徒留廳內(nèi)面面相覷的姑侄女。

  “姑姑,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才好?”上官鳳舞雙眉緊蹙兩手托著顎,“大哥怪里怪氣的,卿姐也是成天窩在房里悶悶不樂的,瞧他們現(xiàn)在這模樣,不僅他們難受,連咱們看了也難過!

  “可不是嗎?”順手捻去上官宇嘴邊的幾顆飯粒,上官飛燕無奈的攤手說道:“就怪這老天爺不長眼,造化弄人,分明兩人都有情意,卻礙于身份關(guān)系不能相愛,這還有能什么辦法!

  自古同姓不婚,內(nèi)親的兄妹或親戚不得成婚,除了少數(shù)為保有純正血統(tǒng)的皇親國戚會近親聯(lián)姻,多半百姓礙于禮教規(guī)范則是盡量避免。

  倘若是單純的表親關(guān)系,或許事情還容易些,畢竟表兄妹聯(lián)姻乃親上加親?伤麄兪峭盏奶糜H,是內(nèi)親啊,若貿(mào)然成婚只會遭世人以亂倫之名撻伐。

  “難道我們只能袖手旁觀?什么狗屁禮教嘛,為什么堂兄妹就不能結(jié)婚?他們明明就相愛啊,可惡!”

  舉筷戳著碗里的魚丸,費了番工夫才戳起圓滾滑溜的丸子,上官鳳舞氣憤的一口咬進嘴里含糊的咕噥道:“如果他們不是堂兄妹就好了……”

  “?”上官飛燕一愣,緩緩放下碗筷,“鳳丫頭,你剛剛說什么?”

  她好像聽到很關(guān)鍵的一句。

  上官鳳舞嚼爛魚丸咽了下去,邊回想著邊說:“難道我們只能袖手旁觀?”

  “不是這句。”

  “唔!彼а巯肓讼,又道:“什么狗屁禮教嘛,為什么堂兄妹就不能結(jié)婚?”

  “不對,也不是!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難不成是這句——

  “……如果他們不是堂兄妹就好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就是這句!”上官飛燕倏地起身,眼瞳里滿是希望。

  你可知道能當(dāng)這孩子的父親,我真的好高興、好驕傲,這是我的福分吶,我一點都不后悔,為蘭華撫養(yǎng)她的女兒……

  撫養(yǎng)她的女兒……撫養(yǎng)她的女兒……

  她想起來了!

  比武招親那日大哥在擂臺上與她說過這番話,當(dāng)時她就起了疑心懷疑卿卿的身世,可大哥并未多說什么,僅交給她一把書房暗柜里的鑰匙。

  “對了,鑰匙!就是鑰匙!”

  也許那鎖在暗柜里的秘密,能夠解決眼前僵持的一切。上官飛燕連忙掏出領(lǐng)子內(nèi)系在頸上的金鑰匙,將它解了下來。

  “姑姑,這鑰匙是做什么的?”上官鳳舞納悶的睇著金鑰匙。

  “你先別問,如果我猜得沒錯,卿卿和大狼之間或許會有轉(zhuǎn)機!

  怪不得,怪不得大哥當(dāng)時力排眾議的屬議大狼作女婿,也許他由頭至尾就知道卿卿她……上官飛燕握緊手中的鑰匙,更確定心中所想。

  “鳳丫頭,先和我去一個地方!”

  將上官宇交給下人照顧,姑侄女倆即離開膳廳。

 。

  來到上官富仁的書房,上官飛燕和上官鳳舞二人開始四處翻找著。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什么意思?”上官鳳舞搔搔頭,繼續(xù)研究著手里拿的油燈。

  這屋子里的燈火燭臺全讓她們給摸遍了,倘若真要有機關(guān)老早就該發(fā)現(xiàn),她不禁要懷疑是姑姑聽錯,不然就是大伯太高估她和姑姑的智慧了。

  “怪了,我這里也沒有。”上官飛燕氣餒的放下手里的燈座,“會不會根本就不是燈的意思?大哥也真是的,沒事打什么啞謎,直截了當(dāng)說出來不就好了!

  兩人又翻找一會兒,遍尋不著正打算放棄時,上官鳳舞的視線正巧膠著在一幅掛放在書房里最邊角支柱的掛軸上。

  那是一幅美人圖,畫上的美人儼然是年輕時的蘭華嬸嬸。

  柱有三面,由于掛軸在最內(nèi)側(cè)一面,所以從門口處的視角望進來并不會發(fā)現(xiàn),若非此刻她無心經(jīng)過,根本不會瞧見,更遑論畫上題寫著辛棄疾的那闕《青玉案》。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大伯沒騙她們,開宗明義就講白了,是她和姑姑想復(fù)雜了,還以為是有機關(guān)的燈咧!

  上官鳳舞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出聲催促房里另一邊的女人。

  “姑姑、姑姑,快過來瞧瞧。”

  “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往上官鳳舞示意的方向走去,上官飛燕瞧見畫上的詩詞,研究了會兒眼前的支柱,在上官鳳舞緊張的盯視下,微顫的伸手挪開畫軸。

  當(dāng)看見柱上那刻有游龍戲珠圖案的嵌式壁柜時,瞅著青龍嘴里銜著的火紅圓珠,而圓珠上看似匙孔的小洞,讓一切都有了答案。

  找到了。

  姑侄女倆心照不宣的對看一眼笑了笑,究竟是怎樣的秘密,很快就會揭曉。

 。

  該死!該死!該死!那女人是存心避著他就是。

  有多久了?

  從那日祭祖后的中飯不歡而散,起碼半個月了,她不曾和他同膳而食,連路上遇見了,也是能避則避、能閃則閃,想找機會和她把話說開,簡直比登天還難。

  晚膳過后,男人高大的身影忿忿踱步在前院的石板小徑上。

  武大狼氣憤的踢飛沿路礙眼的碎石子,黝黑粗獷的臉龐蓄滿怒氣,那陰沉惡狠的表情嚇得經(jīng)過的家丁、婦婢慌忙閃避,就怕礙著龍飛少爺?shù)牡馈?br />
  大伙兒心里有數(shù),眼前這怒氣凌人的龍飛少爺自認(rèn)祖歸宗后便和島主鬧僵了,幾乎沒能再見著兩人共處一室談笑風(fēng)生的景況了。

  想當(dāng)然爾,情人成了親人,任誰都會別扭難堪。況且,燕夫人已下令不得在這話題上說三道四,身為下人的又豈有膽子碎嘴。

  隨著婉蜒的小徑前進,在盡頭前方不遠(yuǎn)的小亭內(nèi)覷見那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紫衫人兒,武大狼驀地止住步伐。

  十二月的天很冷吧?這天氣穿這樣在亭里,她是瘋了不成?

  不動聲色的觀察半晌,武大狼放輕足音悄悄走近,進了亭里卻見她倚欄縮坐在石板椅上,埋首膝上低聲啜泣。

  緩步來到女人的面前,他繃著臉粗聲粗氣的出言打斷女人的輕泣,“你哭什么?”

  上官卿卿聞聲身子猛地一僵,臉依舊埋在膝上不敢輕舉妄動。

  是他!他怎么來了?慘了,她該怎么逃離這窘迫的場面?

  上官卿卿腦里念頭千回百轉(zhuǎn),卻抓不到頭緒讓自己有辦法安然脫身,只能孬種的當(dāng)只縮頭烏龜繼續(xù)縮著。

  見上官卿卿沒反應(yīng),武大狼氣憤得更加口不擇言,“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你根本沒資格躲在這里哭!”

  他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渾身帶刺,一字一句出言不遜的傷她、打擊著她,他更想擁抱著她、安慰她,但一想到是這鉆牛角尖的女人讓他這陣子受的鳥氣,他就拉不下臉。

  搞什么鬼,就她可以名正言順的哭,他這為了那勞什子“同姓不婚”的爛借口而莫名其妙被拋棄的男人也想哭。

  片刻后,擾他心神難安的低泣聲終于停了,他暗松了口氣。

  “你究竟想躲我到什么時候?”武大狼雙手環(huán)胸,故作不耐的惡聲惡氣道。

  “……我、我又沒躲你!

  上官卿卿身子縮了縮,小臉像貓咪般在膝上來回蹭著,借此抹去臉上未干的淚,依然是不肯抬頭。

  “你既然沒躲,那干嘛老避著我?不會是現(xiàn)在連看我一眼都不敢吧?”

  “我……”像被人戳中痛處,上官卿卿猛然抬頭憤然的駁斥“誰說我不敢!”

  激將法奏效,他挑了挑眉,唇邊隱約勾起一彎弧度。

  武大狼居高臨下覷著她,灰瞳緊瞅著她一雙讓淚水洗滌的更晶亮的杏眸。

  她倔強的神情,因憤怒而漲紅的頰色,那靈活生動的嫣然小臉,讓他為此深深著迷的離不開視線,就連她微微嘟起的紅唇似乎都在召喚著他一親芳澤。

  倏地,他伸出大掌扣緊她小巧的美顎,俯下臉情不自禁的吻上那水嫩芳唇。

  太久了,他忍得太久了,久到幾乎都快忘了她嬌美的滋味。

  他需要花點時間好好重溫她迷人的吻、迷人的身子……

  想著,他抱起她整個擁進懷里,手下的動作更肆無忌憚的愛撫她玲瓏的嬌軀,順著背一路滑下來到她臀瓣的位置,將她抵近自己。

  面對男人突來的深吻,上官卿卿震愕不已,等意識到他的舉動時她開始奮力掙扎著,推拒的舉動不啻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鐵臂將她箝制得更緊,吻得更激狂。

  鼻間充滿男人狂野霸道的氣息,身子整個貼在他結(jié)實寬闊的胸前,隨著男人緊摟愛撫的孟浪舉動,兩人的身軀曖昧而煽情的磨蹭擠壓讓她羞紅了臉。

  突然間感受到武大狼捧著她的嫩臀擠向他胯下火熱的欲望之源,上官卿卿猛地一僵,仿佛當(dāng)頭淋下一盆冷水,將她從夢幻綺麗的情欲世界里抽回現(xiàn)實。

  她掄起拳頭胡亂捶打,像只蟲似的扭來扭去企圖掙脫男人枷鎖般的懷抱,幾度掙扎未果而男人的唇依然糾纏著,她心火頓起,往他唇上用力咬了一記。

  唇上被咬出一個傷口,武大狼吃痛的放開她,撫過唇邊的傷口,瞪著指上沾上的鮮紅血痕,他擰緊雙眉憤怒的低咆:“你搞什么鬼?”

  瞟一眼他唇上被她咬出的傷,上官卿卿瞳色略暗,逃避的望向別處。

  唇上沾染上的腥味,是他留在她唇上的血。因為剛才的掙扎,發(fā)飾歪了,頭發(fā)散了,加以臉上未干的淚和嘴上的血,讓她看來有些狼狽不堪。

  “我們、我們是堂兄妹,不該這么做……”她小聲的囁嚅。

  堂兄妹、堂兄妹、堂兄妹!去他的堂兄妹!

  武大狼氣急敗壞的怒瞪眼前固執(zhí)已見的女人,恨不得捉住她的肩將她搖醒。等意識過來,他的雙手已經(jīng)自主的握在她肩頭上了。

  “是堂兄妹又怎么樣?難道堂兄妹就不能相愛?堂兄妹就不能結(jié)婚?哈,我沒那么食古不化,少用那些亂七八糟的狗屁教條來誆我!”他頓了一下,想起她對他堪稱薄弱的信任感,又繼續(xù)抱怨,“而且你根本沒問過我,就自以為是的斷定一切。好吧,我承認(rèn)剛開始我是被這離譜的情況嚇到了,不過你想想,好端端的娘子變成了妹子,是誰都會無法接受的好嗎?”

  沒好氣的睞她一眼,他期期艾艾的說:“反正、反正我現(xiàn)在想通了,我就是要娶你做老婆,至于其他人怎么說、怎么看,反正腦袋、嘴巴在他們身上我管不著。”

  武大狼劈里啪啦說了一長串,轟得上官卿卿頭昏眼花腦里亂成一團,眼眶里淚打轉(zhuǎn)。

  淚兒打轉(zhuǎn)視線霧成一片,心里是既驚又喜,嘴角還隱約彎起一抹笑痕,可雀躍的心情并沒有維持多久,笑容一垮小臉又黯淡下來。

  “你……你根本就不明白!

  上官卿卿聲音微哽,表情泫然欲泣,又激起男人的脾氣。

  “不明白?我哪里不明白了?在這之前一切不都是好好的,難不成因為身份的不同就要放棄?你可別忘了,當(dāng)初是誰死纏爛打的糾纏上我,讓我甩也甩不掉,連拒絕的機會也沒有,更讓我不由自主的喜歡上,甚至、甚至——”武大狼黑臉泛紅,薄唇無聲掀了掀,牙一咬才硬著頭皮低吼出聲,“愛上你!”

  可惡!這時間、這地點、這氣氛告白實在挺窩囊的,若不是為了眼前這女人,他豈會這般不顧一世英名的沖口說出。

  真他奶奶的,簡直別扭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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