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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好食光(上) 第四章 神秘的不速之客(2)

  「小娘子,他這模樣,怕是要請大夫過來看才行。」銀苗不忍的看他剛放下地沒多久,流出的血就已經(jīng)把身下的稻草染出一大片血漬了。

  這到底是受了多重的傷?更別提大大大小幾乎見骨的傷口,她看著都要眼暈了。

  「現(xiàn)下要先處理他身上這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先止住血再說!鼓迱倫傄呀(jīng)撩起袖子,準(zhǔn)備親自動手。

  一屋子都是女子,她也沒想過要寄望誰,瞧自家丫鬟的臉色死白得很,人是她說要救的,真不成,那就她自己來吧!

  相府不是沒有駐宅大夫,但是一旦驚動府中的大夫,勢必會驚動爹娘,要想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藏著一個大男人,是有難度……

  她還在沉吟該如何是好。

  「五娘子,這事讓婢子來吧!」略帶蒼老的嗓音響起,是焦嬤嬤。

  「奶娘!」霓悅悅有些驚訝的看著這會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熟睡了的奶娘。

  「銀苗,你知道保安堂的安大夫就住在咱們相府后頭的牛尾巷吧?」焦嬤嬤很快掌控了局勢。

  銀苗頷首。

  「從角門出去。」焦嬤嬤道。

  在她認知中,這種血腥的事情對霓悅悅來說根本不適宜,要叨念她嘛也不是時候,雖然不知道這陌生的男人是誰,但數(shù)人如救火,一刻也不能馬虎。

  所以,銀苗一出去,霓悅悅很快就站到一旁去了。

  要焦嬤嬤說,這還不夠遠,她一個小娘子,一屋子的血腥味就不說了,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可是五娘子見不得的,偏偏五娘子眉頭只是皺了一下就杵在那不動了。

  這是怕傷者沒脫離險境,還是壓根對男女大防缺乏感覺?焦嬤嬤一時無暇細究。

  青苗很快把水和放著一些急救藥物的匣子帶過來,「婢子把粥放在小火爐上溫著,隨時可以拿過來」

  焦嬤嬤已經(jīng)動手去脫那男子的衣服。

  男子精壯的身軀一暴露在空氣中,霓悅悅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里幫不上忙,也不恰當(dāng),便摸摸鼻子出去了。

  很快的,銀苗領(lǐng)了保安堂的安大夫過來。

  安大夫一剛開始也不知道是誰家的下人來請,看見往相府里走,發(fā)現(xiàn)更驚人的事實,可他是個見多識廣的大夫,行醫(yī)三十幾年,他知道他要做的事就是閉緊自己的嘴,要是他還想在京城混一口飯吃的話。

  那年輕男人昏睡了一夜,可喂他喝水就喝,喂他吃米粥也吃,脈息看著微弱,卻持續(xù)不斷,安大夫也說此人生命力強悍,雖然遍體鱗傷,但只要能吃能喝,就能活得下去。

  既然能吃能喝,霓悅悅也就不再往小柴房去,焦嬤嬤那一萬個不同意的眼神,可比百萬大軍都有用。

  而且她還說有她照料著,五娘子有什么不放心的?

  于是,霓悅悅帶著昨日就該交給先生的功課,去了已經(jīng)缺席一天的課堂。

  庶姊們看見她的眼神里全都是失望,這是希望她繼續(xù)缺席下去嗎?先生倒是和氣的問她身子可好一點了?要是還不舒服,不必急著來上課。

  所有的關(guān)心與冷淡她一概領(lǐng)受。

  等她從課堂回到松園,青苗倉皇的來說小柴房的男人不見了。

  這是跑了?!

  「那表示他的身體有力氣逃走了,讓人把小柴房一切恢復(fù)原狀,大家就當(dāng)沒這回事。」她對那男人的來處不好奇,一個西夷人,手上的利刃鑲著五色寶石還有奇異的紋路,這不是尋常來夏魏朝做生意的商賈,她只是救人,其它的,與她無關(guān)。

  青苗也知道這種事情的嚴(yán)重性,點點頭下去了。

  霓悅悅換上干凈的衣服,讓銀苗把她頭上的髻反綰,留下一簇發(fā)尾垂在肩頭,這叫「燕尾」,是未出閣少女特有的發(fā)式,她看著很是滿意。

  霓在天身為一國之相,在南衙里每日忙得不可開交,代皇帝批答大臣表章、草擬敕令,還有上朝議政,一個月除了難得的休沐日,鮮少在家。

  今日正巧有人送來瀘沽湖的的大白魚,這大白魚十分難得,身長比一個成人還要大,據(jù)說就連魚骨頭都很是美味,所以房氏便吩咐廚房做上全魚宴,讓一家人好好聚聚,吃頓好的。

  不得不說,最近身子大好的房氏已經(jīng)有力氣去管一些她以前從來不去碰的庶務(wù),對于她的插手,巴姨娘心里是很嘀咕的,但是大把的權(quán)力仍在自己手上,對于這么個沒三分元氣的正妻,老實說她還真沒放在眼里。

  像吃全魚宴這種事情,小事一臟,她知道房氏弄這什么宴的無非是為了想挽回郎君的心,這件事對她也有利,畢競她也不希望再有別的女人分去郎君的心,那屬于她的寵愛又會少掉一些,這件事,相府里的女人都不樂見。

  至于郎君想再抬姨娘的心思,已經(jīng)教她聯(lián)合府里的女人給掐斷了想法,府里起碼能清靜一段日子。

  她也給廚房遞了話,夫人想怎么辦都得給她盡力去辦,要是辦的不好,一個個就看著辦吧!

  她這話一傳下去,廚房的廚子哪敢馬虎隨便,本來要侍候主子的宴席在精致之外還要更加用心了。

  不過這也只能證明,房氏想拿回巴姨娘所有的權(quán)力,怕是還要一段時日。

  「五娘子,那幾房的姨太太和小娘子們都會過去,您不換一身比較鮮艷的衣裳?」焦嬤嬤見不得她素面朝天和一身家常農(nóng)服,好歹五娘子可是霓相的女兒,誰都可以隨便,她怎么可以隨便?

  「就家人聚在一起吃飯,又不是赴宴,穿得舒服就好了!顾χD(zhuǎn)了一圈給焦嬤嬤看,表示她身上并沒有不妥的地方,「我讓小廚房給您做了水晶肴蹄,您趕緊過去,免得叫幾個饞蟲給瓜分了。

  水晶肴蹄是焦嬤嬤愛吃的,肥肉白如羊脂玉,瘦肉殷紅,一出爐立刻送進冰窖,要食用的時候再拿出來,蘸了姜醋吃,人生美味不過如此。

  焦嬤嬤臉上笑出了折子,「就五娘子知道婢子這點嗜好!

  于是霓悅悅領(lǐng)著兩個丫鬟往花廳去了。

  由于是稀罕的全魚宴,幾房人都到齊了,人一多,平常的小廳就顯得逼仄了些,房氏便吩咐把席面擺到花廳,長輩們一桌,小輩們因為都是家人,也不講那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規(guī)矩,都坐在一塊兒了。

  除了逢年過節(jié),這算是霓府人到的最齊的一回。

  廚房那邊養(yǎng)著的人也都不是吃閑飯的,做好送上桌的東西皆是花了心思的,不管其它人吃得滿不滿意,霓悅悅倒是很享受這頓飯,碧粳粥吃了好幾碗,惹得霓挽嗤笑不已,霓媛也多看了她兩眼。

  碧梗米米粒細長,顏色微綠,炊飯時有不同于一般香米的香氣,她一向很喜歡。

  「也不想想自己翻過年都幾歲了?身材要是還維持著現(xiàn)今的模樣,將來不知道有哪戶人家養(yǎng)得起她!

  霓媛沒吭聲,她是個自持身分,不吭聲的主,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只有記不住教訓(xùn)的霓挽。

  人家既然沒有指名道姓,霓悅悅也沒對號入座的道理,好好的一頓家宴,沒必要為了一些沒營養(yǎng)的話浪費精神。

  所以,她又吃了一塊烤魚,皮脆肉鮮,有著姜絲和花雕的味道,因為放了辣椒,鮮辣爽口。

  看霓悅悅在那埋頭大吃,完全不搭理她的霓挽氣得整個腮幫子都鼓了起來,狠戳碟子里的魚塊。

  「小妹連話都懶得跟我們說,這是看不起姊姊們嗎?」在霓挽的壓力下,霓媛不能再什么表示也沒有,她的攻擊力比霓挽高上好幾個檔次,一出口就火藥味十足。

  「二姊沒聽先生說過,食不言,寢不語,這一桌子美食,不細細品味,哪能品嘗得出美味,豈不浪費廚子們的一番手藝?」霓悅悅回應(yīng)的沒什么火氣。

  霓媛點點頭,又不說話了。

  霓挽的神情很不滿意,可是霓悅悅和霓媛都不想再理她。

  在霓悅悅心目中,霓挽就是熊孩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每回見面只會打嘴皮子官司,不無聊嗎?

  贏了她又能得到什么?

  人生該做、可以做的事情那么多,女人跟女人之間自相殘殺,有趣嗎?

  不管自己嫡女的身分是不是給了這兩位阿姊壓力,那也不是她的問題,她們應(yīng)該去問她們姨娘為什么要進霓府的門,她們又為什么要被生下來,等這些問題都有解了,再來對付她。

  至于霓媛,她的心機就比她們這大姊深沉多了,通常不會叫的狗才會咬人。

  霓挽剜了霓悅悅一眼,轉(zhuǎn)過頭朝身旁替她布菜的婢女發(fā)起了脾氣。

  同樣站在霓悅悅身邊的青苗眼觀鼻,鼻觀心,替霓悅悅拿來一小碟糖蜜漬金絲棗,「小娘子吃點這個解解膩!

  霓悅悅吃了一顆,余下的全倒到自己的帕子里,佯裝不經(jīng)意把帕子扔給了青苗。

  「小娘子……」

  「你不是最好這口,全賞你吃了!

  主仆倆說著悄悄話,霓淮看見,朝霓悅悅眨了眨眼。

  霓悅悅會心一笑,夾了一片用老鹵浸泡過,片成一片片的醬鴨到三兄的碟子!改悴皇钦f夏日要是能來一只醬麻鴨,人生再無所求嗎?」

  霓淮看著碟子上的醬鴨肉,啼笑不得!肝液a的,你也信?」

  「原來三兄的話都是胡話,那往后三兄的話我都要從這邊聽那邊過了!顾钢蠖、右耳說道。

  「你這小丫頭,伶牙俐齒著!」霓淮吞了醬鴨肉,示意霓悅悅再替他服務(wù)。

  霓悅悅很干脆,將整個醬鴨盤子讓人端到霓淮面前去了。

  這舉動惹得正和霓在天說話的霓陵回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身為嫡子,這威嚴(yán),可挺懾人的。

  霓淮和霓悅悅互吐了吐舌頭,霓淮用嘴型說道;「我那里留了好東西要給你,待會兒讓人給你送過去!

  霓悅悅笑得一個天真無邪,也用嘴型道:「那就謝謝三兄了!

  她的兩個兄長,一個正經(jīng)到近乎嚴(yán)肅,一個玩世不恭。

  至于完全插不進來的幾個庶姊們,臉色越發(fā)難看。

  這是在她們面前表現(xiàn)什么兄友弟恭?呸!霓挽睨了眼自家只顧著吃喝,活像從來沒吃好喝好的兄長,指尖掐進了柔嫩的掌心。

  七十多道菜色的全魚宴吃得霓悅悅肚皮滾圓,飯后,一家人又說了會兒的話,霓在天會問的無非也就是他們的功課如何,其實,每一旬她爹都會把先生請過去,問他們的課業(yè)進度如何,可有誰學(xué)的不好?誰認真聽課的?

  詢問他們也就是個過場。

  她阿爹在席面上說道陛下要去行宮避暑,今年罕見的喊上他一塊去。

  往年盛夏時節(jié),天氣熱,皇帝總會帶著妃嬪和皇子去行宮小住避暑,有時一住就是一個月,她阿爹就是留下來看家的那個人。

  這一回,陛下也不知想到什么,讓二皇子、四皇子監(jiān)國,說要讓往常和他一起留守京城的大皇子和他一道去行宮解乏解乏。

  能得陛下欽點,雷霆雨露皆是恩典,不過誰在陛下的身邊能自在的?讓她阿爹傷腦筋的是要帶誰去!

  她阿爹一說完,屋子里的人各自心里都有了數(shù),左右也就那幾人,有自知之明的人自然也就不往前湊了。

  陛下的身邊是可以隨便帶人去的嗎?

  大家心里都清楚,除了正室夫人和幾個嫡子女,誰還有資格去?

  即便霓在天同意,皇帝可是最重嫡庶的人,沒得招來一頓喝斥,得不償失。

  所以,全部的姨娘和霓悅悅那些個庶兄庶姊們都不吭聲了,但臉上的神色都很難看。

  房氏的身子雖說大好了,但是還沒到禁得起舟車勞頓的程度,霓在天思索片刻,最后拍板定案,他帶著兩個兒子和小女兒一起隨駕去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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