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寬接到大樓保全打上來的電話,說有個親戚在樓下磨了兩個多小時,就是非見到她不可,問她要不要下來一趟。因為是個女的,保全態(tài)度比較和緩,不便進(jìn)行驅(qū)趕。
她聽了有些納悶,雖然不知道這位自稱表妹的來做什么,但是看在瞿少堂的面子,還是下樓到候客室見她。
“表嫂,你還是這么漂亮,我叫李玉純,你一定不記得我了,我曾經(jīng)到你打工的咖啡簡餐店里吃過飯……”
靜寬沒有開口,只想知道她的來意。
“呃……”見她一聲不吭,有些接不下去。“表嫂,聽說你跟表哥的感情很好,表哥也很聽你的話,就算是公司的事,只要你開口,我相信他都會乖乖照辦!
她微啟紅唇,冷冷地問:“誰說的?”干么把她的丈夫形容得像個昏君,她聽得很刺耳。
李玉純略帶尷尬。“難道不是嗎?大家都知道表哥很愛表嫂的,而且當(dāng)初追表嫂追得那么勤,我可是親眼目睹,所以只要表嫂肯出面幫我說幾句好話,表哥一定會答應(yīng)的!
原來是這么回事!耙?guī)湍闶裁矗俊?br />
“就是我現(xiàn)在是在公關(guān)部上班,可是每個月的薪水好少,連買衣服都不夠用。”想到錢就頭痛。“而且最近我交了男朋友,他爸爸是上海有名的富豪,所以更需要打扮自己,畢竟我不像表嫂這么美,所以才想請表嫂幫忙。”
靜寬睇著李玉純的表情和手勢,看得出她很在乎那個男人!澳莻男人個性很輕浮,喜歡炫耀自己的家世背景?”
“當(dāng)然不是,他做事很實在,不會因為家里有錢就看不起別人,我就是喜歡他這一點!彼裾裼性~地說。
靜寬瞬也不瞬地盯著李玉純,其實大可以不必理她,不過也不希望連這種小問題都要去煩她的丈夫,他已經(jīng)夠忙了!澳敲词撬蛔⒅嘏说耐獗恚夭看蟛淮,臉蛋美不美,而不是女人的頭腦?”
“他才不是那種男人!他喜歡有知性美的女人,才不喜歡花瓶!崩钣窦兇舐暤貫樾纳先宿q駁!斑說喜歡跟我聊天,尤其是我們都喜歡音樂,還常常一起去聽音樂會!
她涼涼地瞟了李玉純一眼!澳敲茨氵要那么多錢買衣服做什么?想讓他知道你只喜歡打扮,而不是充實自己的腦袋?”
“我……我只是……”李玉純?yōu)橹Z塞。
“如果你真的只要讓他看到你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又是花多少錢在打扮上面,那我就幫你!膘o寬說到這里,其他就看她自己。
這根本就是直接挖了陷阱等她跳下去,李玉純被堵得啞口無言,只能隨便應(yīng)了兩句就走了。
以為打發(fā)一個就沒事了,想不到過了兩天又有人上門了。
這次是位女性長輩,瞿少堂要叫她一聲二姑姑,也是排在他父親上頭的姊姊,快六十歲的她身上戴著成套的翡翠項煉、手鐲和戒指,一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夫人模樣,看到靜寬就直夸她長得美又有福氣,才能這么好命的嫁進(jìn)瞿家來。
“……你可要學(xué)聰明一點,要懂得抓住丈夫的心,讓丈夫一輩子都聽你的,你說東,他不敢說西……少堂這個孩子什么都好,既精明又能干,唯一的缺點就是太不顧親情,只要遇上公司的事就是六親不認(rèn),我兒子都已經(jīng)四十歲了,還在當(dāng)個小課長,讓我在親戚面前都抬不起頭來,再怎么說,他還要叫一聲表哥,又不是外人,居然連升他當(dāng)經(jīng)理這小小的要求也不答應(yīng)……”
“然后呢?”靜寬冷著小臉聽她扯了一堆。
“我真的好苦命,就只有這么一個兒子,我下半輩子都要靠他,當(dāng)上經(jīng)理以后薪水也比較多,可以讓我享個福……如果連你也不答應(yīng),我就要去跳樓了,別以為我是隨便說說的,我真的從這里的頂樓往下跳……”她說得是聲淚俱下,沒注意到靜寬越來越冷的臉色。
她這才知道瞿少堂忙于公事之余,還要應(yīng)付這群像吸血鬼一樣的親戚,沒本事就算了,還有臉來哭訴。
“你真的要跳?”
二姑姑還繼續(xù)演著!澳憬裉煲遣淮饝(yīng),我就跳給你看,嗚……”
“等我一下!闭f完便起身上樓。
以為靜寬心軟了,二姑姑露出得逞的笑容,哪有半滴眼淚。
沒過多久,靜寬又回到候客室,將一張申請表格遞給她,再附上一支原子筆!斑@個請你先填好!
拿起掛在胸前的老花眼鏡,仔細(xì)看個清楚!捌鞴倬栀浲鈺窟@是什么?為什么要我填這個?”
“你不是要跳樓嗎?”靜寬一臉冷淡!凹热贿@樣,說不定還有一些器官可以捐出來做善事,也算是積陰德,還有要跳請不要在這里跳,我怕以后會鬧鬼,成為靈異節(jié)目采訪的對象,到時沒有人敢住下去,房價也會跟著下跌!
“你、你……你……是在咒我死?”二姑姑張著大嘴,可以看到里頭鑲的余牙。
“有嗎?不是你自己說要跳樓?”又不是她推的。
二姑姑氣得撲撲跳,指著靜寬的鼻子罵了幾句就走了。
這樣的情形又發(fā)生了好幾次,讓靜寬深深的感受到丈夫在公司的壓力,和肩上的責(zé)任,也為他打抱不平,想不到有這么多人在暗地里為難、要脅她心愛的男人,她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最好不要讓她知道是誰,否則絕對要對方好看。
當(dāng)晚瞿少堂下班回家,才踏進(jìn)家門,就發(fā)覺她不太一樣。
“把外套給我!
瞿少堂笑吟吟地照辦,覺得她越來越有老婆的架勢。
“晚上吃過了嗎?”靜寬抱著他的西裝外套又問。
“吃過了!彼嗽斨鄣琢髀兜娜崆楹蛻z惜。
“那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我泡了杯養(yǎng)生茶要給你喝,這是媽交代的,說這茶對身體很好!闭f著,便先將外套拿進(jìn)房里掛好,然后才從廚房把東西端出來。“已經(jīng)沒那么燙了,你喝喝看!
“你今天對我真好!宾纳偬冒腴_玩笑地說。
靜寬沒好氣地嗔他一眼。“意思是今天以前我都對你很不好?”
“當(dāng)然不是,只是你今天特別溫柔。”他將她拉到大腿上坐下。“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沒事。”她其實也有些別扭,不過因為是他才愿意這么做。
“可是我剛要上來的時候,遇到大樓保全,他們說這陣子常有客人來找你,怎么都沒聽你提過?”他其實早就知會過負(fù)責(zé)大樓安全的人員,請他們多多留意上門的是哪些人物,就是怕有人會找上門來。
“那沒什么,我可以應(yīng)付!膘o寬不希望加重他的負(fù)擔(dān)。
瞿少堂俊臉一沉。“他們來找你做什么?你不用去管他們,我會請保全無論是誰來都一樣,絕不要讓他們進(jìn)來!
“不用了,我才不怕他們,你已經(jīng)夠忙了,不必費神去應(yīng)付那些人,讓我來解決就好!彼卣f。
他有些受寵若驚!罢娴目梢詥?我知道你討厭麻煩,而我家族里的親戚又一個比一個難對付,我不希望你為難。”
靜寬也認(rèn)真地想過了。“我是很討厭麻煩,不過要是知道他們都跑去找你,要求這個,要求那個,讓你大傷腦筋,又礙于對方是長輩不能不答應(yīng),那我知道了會更生氣,與其這樣,壞人就由我來當(dāng)好了,你什么都不要管!
“靜,你想保護(hù)我?”瞿少堂動容地問。
“不行嗎?”她微帶窘色。
“當(dāng)然行,我是太感動了!彼侵瑢λ膼塾指盍。
“以后由我來對付那些人就好了!彼∧樢徽!耙R就讓他們?nèi)チR,反正再傷人的話對我來說都是不痛不癢,也不稀罕他們喜歡我,或是接受我這個人,你就專心忙公司的事!
“老婆,我愛你。”瞿少堂摟緊她的嬌軀。
“我知道!膘o寬靦觍地說。
“你呢?愛我嗎?”
“你知道的。”她小聲呢喃。
“我要聽你說出來!彼灰馈
“我、我愛你!膘o寬耳根子又紅了。
“大聲一點!
“你真的很煩!”她嬌嗔。
他冷笑一聲,把靜寬打橫抱起,就走向臥室的方向。“敢說我煩?我要好好地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