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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美 尾聲 游山玩水兼辦差

  與小雪成親后,華惟深把手中錦衣衛(wèi)的權力交接了出去,兩人又在京城陪福子淵過了一個年,直到春來雪融,他們才從京師出發(fā),帶著銀狼及七名暗衛(wèi)一起游歷天下。

  第一年,他們向西邊出發(fā),先至山西,去了華惟深差點去成的五臺山參禪,自雁門關出內長城,至大同見識了云岡石窟的巍峨,感受夠了邊塞豪邁氣氛后,再南行至臨汾,想去參觀壺口瀑布。

  小雪并不知道瀑布是什么樣子,甚至傻兮兮的想著掬一把河水做為紀念。待到壺口瀑布的壯麗展現(xiàn)眼前后,小雪立馬歇了心思,只覺自己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片落葉,渺小而無力,如此磅礴的氣勢,別說取水,連靠近都不能,銀狼更是軟了腳,直讓華惟深嘲笑它狼的祖先都要氣得活過來。

  過了一把河水飛濺的癮,之后一行人一路往西南,直至陜西。

  來到陜西已是初秋,自然是先在充滿靈泉古洞、奇峰峻嶺的華山流連了幾日。之后西行抵達十三朝古都的長安,對小雪來說這里一切都很新奇,膜拜一下蒼涼的古城墻,看看玄奘法師西天取經(jīng)回來后供奉佛舍利及佛像佛經(jīng)的大雁塔。

  她與華惟深的美貌吸引了不少當?shù)匕傩盏淖⒁猓蟻泶钤G的人可不嫌少,還有人偷禱了銀狼的毛發(fā)一把,惹得它失聲驚叫,要不是在小雪身邊待久了溫馴許多,當場把人咬死都有可能。

  之后華惟深或許是被擾得煩了,長安也不多待,離去后帶著眾人避開大城市,西行直奔陜西行都司,為的就是體驗絲路的獨特之美。

  從武威、民樂、張掖、酒泉,他們看到了棧道殘壁、雄關古城、沙州楊木、石窟雕堡……各種景色風貌獨特,直叫人目不暇給,流連忘返。

  而后他們還出了玉門關抵達敦煌,鳴沙山月牙泉,扎扎實實的體驗了一把大漠戈壁風情。小雪第一次喝馬奶子,只覺咸酸酸酸、濃郁可口,不小心多喝幾口的代價,就是她隔日宿醉睡了一整天,讓華惟深好氣又好笑。

  在這個地方,他們度過了一次關外的年節(jié)。此地同樣在春節(jié)貼紅紙、剪窗花、掛紅燈籠,也用甜食祭拜灶神,除夕夜也一樣包餃子?墒悄暌癸埖牟松瑓s是與中原截然不同。

  咸甜馓子、羊肉抓飯、粉湯、盆盆肉、曲曲爾餛飩、炸合子、烤馕、烤羊肋排、各色鹵肉、炒雞塊……等等,還將無花果、巴旦木、杏干、葡萄干等干果做成個小塔,讓人伸手就能取來吃。

  華惟深、小雪及暗衛(wèi)們著實吃不慣,只有銀狼吃了個飽,最后他們參與了當?shù)厝说膽c典,小雪還穿上當?shù)貍鹘y(tǒng)服飾,讓部落里的小伙子個個看直了眼,在慶典上搶著要與她跳舞。

  過了年,幾人再次南行,回到了關內,直往川蜀而去。

  四川西半部多山,華惟深等人由大巴山入川,進入相對平緩的保寧府,途經(jīng)夔州府來到順慶府一個名為仁河縣的地方。入城時恰好時辰已晚,便決定在此打尖休息。

  仁河縣附近有山圍繞,形勢封閉,但因為氣候溫暖濕潤,人口門戶不少。在睡了一晚后,因華惟深與小雪并不趕路,便讓銀狼在客棧休息,兩人索性在這仁河縣上逛逛。

  然而原本預料該是熱鬧的縣城,百姓卻有些死氣沉沉,且明明順慶府一帶的城鎮(zhèn)皆是物產(chǎn)豐饒,百姓就算不富也構不上窮,偏偏這個仁河縣氣氛如此詭異,大多百姓一看就是受盡磨難,不由讓華惟深心中起了疑惑。

  他們雖是低調出行,但身上不俗的打扮及出眾的氣質是騙不了人的,不少擦身而過的百姓都還回頭看了他們許久,但那眼神總帶著幾分警戒,讓小雪有些不自在。

  “爺,這個地方好奇怪。”小雪偏頭納悶地說道:“百姓似乎很在意外來的人!我覺得他們對我們很警惕。”

  “你的感覺沒錯!比A惟深面色有些凝重!斑@個地方……恐怕不簡單。”

  兩人話才說完,果然麻煩便找上門了。

  他們在這里的店鋪里隨便挑了幾樣東西買下,拿到店鋪找回的碎銀時,華惟深還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就只是擱了這么一會兒,才走出店鋪,他們突然被七、八個彪形大漢攔了路,帶頭的卻是一名華衣男子,還有一個手持皮鞭、形容妖嬈的女子。

  那男子一見到小雪便雙眼放光,直接無視了華惟深!啊切┤斯粵]說錯,這里有上等的貨色啊……”

  華惟深皺了皺眉,立刻擋在小雪前頭,想不到這時換成那名女子開口了。

  “唉呀!奴家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俊的哥兒,大哥,這一個你可得替妹妹留著……”

  那被稱為大哥的男子舔了舔唇,笑得極為猥瑣!澳怯惺裁磫栴}?大妹想要的男人,哪回哥哥沒有替你留?那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就歸我了……”

  接著那大哥與他的妹妹便笑得花枝亂顫,完全不在乎華惟深兩人的反應。

  在他們看來,這兩個外地人已經(jīng)是他們囊中之物,在仁河縣這個地方,他們兄妹就是老天爺,想要什么都是手到擒來,至于對方抗不抗拒,他們是不在乎的。

  華惟深冷冷的看著他們,口中卻風馬牛不相及地朝著小雪問道:“小雪,這是第幾個了?”

  小雪想了想,認真地回道:“漢中府那個什么丁少爺應該不算,他只是嘴賤沒有動手。如果這兩個當真對我們動手,那么他們應該是我們這一路遇到的第十三和十四個!

  第十三和第十四個見了他們就想強搶的紈褲子弟。

  因為華惟深氣質冷冽,即使他長得好,敢對他起邪念并付諸行動的并不多,但小雪不一樣,她模樣嬌嫩姣美動人,看上去就好欺負,常常莫名其妙惹來覬覦,華惟深這一路沒少揍某某官員家的少爺或是某某員外家的兒子,小雪無聊到都替他們編號了。

  可是今日遇到的第十三和第十四名紈褲,竟是打算把他們夫妻都包了,在華惟深看來,這就是他們自己找死。

  “把他們兩個給本少爺帶回去!”那兄妹中的大哥說道。

  幾個彪形大漢根本不把華惟深看在眼里,上去就想拿人。

  華惟深眸光一冷,只是出了單手,三兩下就把離他最近的幾個大漢撂倒了,只剩一個離得遠的幸免于難,他也不敢再出手,這情況讓那對想搶人的兄妹退了一步,有些忌憚了起來。

  “大膽,你知不知道我們兄妹是誰?居然敢對我們的人出手?”

  “滾!”華惟深只回了他們一個字。

  “好,你有種,我曹開原想要的人,還沒有得不到的!你給老子等著!”那名叫曹開原的大哥胡亂指著華惟深,知道這是個大麻煩,自己帶的人不夠,便拉著他妹妹轉身就走。

  兩人離開時,還能聽到那妹妹直向哥哥嚷嚷道:“哥!那男人真厲害,我要定了……”

  對華惟深及小雪而言,這只是一個令人不喜的插曲,他們沿路見得多了,也不以為意,反正他們明日就離開這里了。

  當那兩兄妹走得不見人影時,華惟深本也想離開,小雪卻突然拉住了他,示意他看向一個暗巷。

  華惟深看了過去,見到暗巷中伸出了一只手朝他們直揮,似乎是想讓他們過去一趟。兩人對視一眼,本能覺得這可能與方才離去的那對囂張曹家兄妹有關,便一起走入了暗巷之中。

  在暗巷里等著他們的,是一個幾乎衣不蔽體的乞丐,破衣服露出來的部分,肋骨支支分明,瘦得不成人形,但一雙眼睛卻相當明亮。

  那乞丐一看他們果然入巷,也不多廢話便急急說道:“兩位快點走吧!最好在今日就離開仁河縣。方才那對兄妹是縣太爺曹成金的兒女,一向霸道跋扈,在這鎮(zhèn)上就是一霸,沒有他們辦不到的事。兩位今日打了他們的人,他們絕對不會罷休的!”

  “我并不怕他們。”想不到這乞丐居然善意的來勸告,華惟深冷峻的態(tài)度微微收斂。

  “不是的,他們沒有那么簡單……”那名乞丐一咬牙,臉色難看地問道:“軍隊你們也不怕嗎?”

  “軍隊?”華惟深眉頭皺起來,區(qū)區(qū)一偏遠縣府知縣的兒女,豈有能力指揮軍隊?

  “唉,這位大爺你不知道,咱們仁河縣的曹知縣就是這里的王,誰都動不了他,他與廣安千戶所的虞千戶很有交情,指使軍隊算什么?去年有商隊來到我們仁河縣,曹知縣直接派軍隊滅了他們奪取財物,然后把事情推給山匪,還不是沒有人追問!

  那乞丐有些急了!按鬆敶虻沟膸讉是曹公子的護衛(wèi),既然連他最倚重的護衛(wèi)都打不過爺,估計曹家兄妹真會帶兵來抓你們,大爺你快和這位姑娘離開吧!今天走應該還來得及!”

  “那我們反倒不能走了!毙⊙┮稽c也不害怕,反倒有些打趣地看向華惟深。“看來,爺你又有得忙了!

  華惟深無奈地笑了笑,捏了下她滑嫩的臉蛋,要不是為了這妮子招蜂引蝶的體質,他怎么會連出游都還得替她趕蒼蠅?

  雖然說這一次他也成了別人的目標,但他既然沒放在眼里,就不想承認有這回事。

  那名乞丐呆呆地看著他們打情罵俏,擔心著自己的話不被他們相信,他攔下這兩人苦口婆心說這番話,除了對曹家兄妹的乖戾看不過去,其實也是想賺一點賞銀,但對方不信的話,他可就白費心機了。

  華惟深相當上道的扔了一塊銀子給乞丐,說道:“你告訴我縣衙在哪里!

  那名乞丐哪里看過這么多錢,連忙把銀子放在口中一咬,還無法確定它的真假,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銀子……是真的?”

  “你懷疑?”華惟深刻意反問。

  “不不不,大爺是外地來的,拿出來的銀兩自然是真的,哪像本地的銀子,缺斤少兩的。”他連忙收起銀子,但總覺得收之有愧,便朝著華惟深說道:“那個……大爺真的不走嗎?縣衙……縣衙時常有軍隊的人出入,大爺你可別冒險,撞個正著就不好了!

  “那我們就更要去了。你說就是,不會出賣你的!毙⊙┎辶司湓,還對他微微一笑;蛟S是她的笑太有蠱惑性,乞丐先是一愣,最后還是把縣衙的地點說了出來,然后朝兩人行了個禮,抱著懷里的銀子就匆匆跑離。

  華惟深突然打了個響指,天樞及天權立刻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方才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于是朝著華惟深行禮,又消失不見。      

  華惟深這才帶著小雪由暗巷出來,在百姓驚疑的目光下,先是到這鎮(zhèn)上的酒樓吃了一頓當?shù)靥厣,而后悠然自得地慢慢逛回了客棧?br />
  他當然知道曹開原暗中派人盯著他們,但他并不介意,還怕對方跟不上,走的都是大路,回客棧時還在客棧門口站了一下。

  此時天樞已經(jīng)在客棧里等他們,見到主子們回房,臉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仁河縣的城門,當?shù)匕傩罩荒苋氩荒艹觯苤葡喈攪栏,更像是要封百姓的口,怕他們傳遞什么消息出去。同時縣衙的確有許多軍人出入,像是在保護什么東西……”

  “應該是這個吧!”華惟深突然由懷里拿出幾顆碎銀子,往桌面上一扔。

  小雪與天樞同時怔愣,瞪著銀子看了半晌,天樞最后將銀子拿起,摸了一會兒,才臉色難看地說道:“這銀子是私鑄銀,成色不足一半,上面的紋路還是偽造的。”

  “民間私鑄銀子不奇怪,但那乞丐不是說曹知縣是這仁河縣的王?他怎么能容許轄下百姓私鑄成色如此差的銀子?”

  小雪苦苦思索,華惟深只是淡淡笑著也不打斷她,突然她靈光一閃,眼睛睜得老大!俺悄撬借T銀兩的,就是曹知縣自己!”

  “不愧我?guī)闾炷虾1钡拈_眼界,你總算是聰明了一回!比A惟深因她的大驚小怪而失笑搖頭。“早先在店鋪買東西,找回的碎銀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之后我賞了那小乞丐一枚真銀,他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彷佛在這仁河縣上有真銀是件奇怪的事,所以我后來帶你去酒樓用膳,以真銀付帳,果然找回的又是假銀。”

  華惟深點了點桌面,那幾塊碎銀跳動了一下!翱磥碓谌屎涌h這個地界,流通的主要是假銀。 

  就這幾點異樣,他就想到了那么多?小雪呆呆地看著他,眼神古怪,彷佛在懷疑他這聰明的腦袋是怎么長的,而自己卻只會吃蘋果……

  華惟深輕笑,又忍不住伸手摸了她可愛的臉蛋一把,她不知道自己發(fā)呆的模樣,很誘人嗎?“想想我本來是做什么的?怪事遇得多,見微知著也是正常!

  說的也是!錦衣衛(wèi)專查刑部大理寺管不了的怪案!小雪在心里認同了一把,又安慰了自己反正不當錦衣衛(wèi)只吃蘋果又怎么了?

  她眼珠兒滴溜溜的一轉,突然想到,“那曹知縣私鑄假銀要做什么?”

  這次華惟深沒有回答,反倒是天樞想通了,語氣沉重地說道:“只怕他與衛(wèi)所勾結了,要知道朝廷每年發(fā)給衛(wèi)所的銀兩,都是足銀的銀錠,那廣安千戶所的虞千戶只要拿出一半讓曹知縣做成假銀,他們倆就可以二一添作五貪污另一半,再加上這仁河縣地處封閉,儼然國中之國,百姓又管制得嚴,就算有一點假銀流通出去,也不易引起懷疑,他們根本不怕此事泄露……”

  然后那個曹成金和虞千戶就賺翻了,要知道外界的人,可不是每一個都像華惟深及天樞這么厲害,看一看摸一摸就能辨別銀子的真?zhèn)巍?br />
  事情討論到此約莫八九不離十了,于是天樞退下,華惟深與小雪回房就寢,各人該吃吃該睡睡,等著明日的大陣仗。

  果然一大早客棧外就圍滿了士兵,不待他們進來抓人,華惟深一身氣派的帶著小雪由客棧中行出,冷冷的瞥了站在最前端耀武揚威的曹開原一眼。

  “還不帶路!”華惟深冷聲道。

  曹開原本能瑟縮了一下,隨即又覺得自己怕他做什么?但是想開口罵人,人家已經(jīng)這么配合了,他再罵似乎有些不對,只能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將帶來的一百名士兵整隊,浩浩蕩蕩的像是迎著華惟深及小雪回了縣衙。

  抓華惟深及小雪原本就是曹開原的主意,知縣曹成金是不知道的,當他在縣衙大堂中看到兒子帶著一隊官兵回來,又不知去哪里為非作歹了,臉不由黑了一半。

  “你這是做什么?”曹成金指著曹開原的臉便罵。

  “爹!你不知道這人多么囂張……”曹開原先將華惟深貶了一頓,又指向小雪。

  “……像這樣貌美的女子,自然是要獻給爹的!所以兒子就派兵把人抓回來了!

  曹成金原本還沒注意到華惟深兩人,現(xiàn)在循著曹開原的話看向小雪,一對豆子眼不由亮了起來,整個人激動到發(fā)抖。

  這女子何止貌美,簡直國色天香,沉魚落雁……用任何美好的詞語都無法形容啊!

  “好!好!你干得好!把這女子帶到我房中!至于這個男的……”

  曹成金話聲未完,曹開原已經(jīng)下流地接了話,“這男的,妹妹預訂了呢!”

  曹成金眉頭微皺,原本不太認同,但看到華惟深玉樹臨風的氣度、俊逸挺秀的外貌,當下覺得這男人讓女兒收用了似乎也不辱沒女兒,眉頭很快便舒解開來!芭⒆蛹,叫她節(jié)制點……”

  “是是是……”曹開原恭敬地答應,心中卻是暗罵,忍不住多瞥了小雪一眼?上Я诉@個美麗的女子,只希望他爹吃完肉,也能分點湯給他喝吧。

  父子倆商量好了,曹成金大手一揮,就要讓衙役來拿人,想不到華惟深在此時冷哼一聲,大聲說道:“仁河縣知縣曹成金,你該當何罪!”

  平素壞事做多了,那曹成金被這么一喝,差點就跪下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一下子臉憋得通紅,惱羞成怒道:“你是什么東西,竟敢如此與本官說話?”

  華惟深懶得與他解釋,直接扔出一塊令牌,這是先帝賜他任意出入皇宮的令牌,上面有如朕親臨的字樣,但他鮮少使用,因為他光靠臉就能在皇宮進出了,想不到竟在這個偏僻地方用上。

  這會兒曹成金真給跪了,他看得出那塊牌子不會是假的,還拉著兒子一起跪!跋隆鹿龠狄姳菹隆

  磕了幾個頭之后,曹成金才哭喪著臉問道:“請問閣下是……”

  “鳳翔侯!比A惟深還好心地指了指小雪!澳阌J覦的這個,是當今圣上唯一的妹妹樂平公主!

  小雪配合的冷哼一聲,抬起了下巴,但在華惟深看來一點都不驕傲,反而有種女兒家的嬌憨,差點忍不住笑場,只能用手抹了抹臉,遮掩笑意。

  鳳翔侯卸下錦衣衛(wèi)指揮使職務,而后尚了樂平公主,這轟動朝野的大事,曹成金即使位在這偏遠小縣依舊清清楚楚,他這會兒才知道自己究竟踢了什么鐵板,自己的兒子帶回來的,哪里是什么外地的俊男美女,明明就是地獄的黑白無常啊!

  曹成金已然嚇得臉色發(fā)白,而曹開原更是不堪驚嚇,直接就昏了過去。

  “下……下官知罪!下官不該覬覦公主美色,請公主責罰……”曹成金也是個人精,在這種情況下,還特地把罪名往輕了說。

  “你放心,本侯不打算追究你不敬公主的罪責!比A惟深淡然這么一說,曹成金當下吐了一口大氣,但他下一句話,直接將他打入地獄第十八層。

  “但是你勾結廣安千戶所虞千戶,貪污官銀私鑄銀錢之事,本侯可要追究到底!”華惟深冷聲道。

  曹成金慘白的臉直接變成青色,呼吸急促了起來,像是下一瞬就要腦卒中倒下似的。他整張臉不住的抽動著,難以置信地瞪著華惟深,好半晌他才喘過了這口氣,但心里也涼透了。

  他不知道自己私鑄銀兩貪污之事是怎么被挖出來的,不過事到如今是必死無疑,他總不能坐以待斃,于是曹成金把心一橫,突然站了起來,猙獰著臉朝著華惟深說道:“鳳翔侯與公主又如何?在仁河縣,老子就是皇帝!你以為靠個破令牌就想嚇唬老子?我告訴你們,門兒都沒有!來人!來人——”

  他這會兒喊的可不只衙役,還有虞千戶放在縣衙里保護那些銀子的士兵,然而任憑他叫破喉嚨,外頭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這讓曹成金想到了某種可能性,當下抖得幾乎要站不住。

  華惟深還是那副世外高人的淡定模樣,連目光都不想再給這猥瑣的知縣一個。這次倒是小雪好心地開了口,“你們這地界,山豬不少!而且夠肥,膘夠多,一只山豬解決幾個人不成問題。你繼續(xù)在這里喊來人也沒用,要不要親自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在山豬的撩牙下救出幾個?”

  曹成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么?他的手下又和山豬有什么關系了?他壓抑著害怕,顫顫巍巍地跑了出去,卻看到門外的廣場上,一群山豬正在攻擊自己的手下們,那氣勢簡直摧枯拉朽,不只縣衙的衙役,連原本曹開原帶回來的一百名士兵,全部東倒西歪,哀鴻遍野。

  而一只全身銀色毛發(fā)的……狼?正好整以暇的靜立一旁,毛發(fā)威風凜凜地飛揚著,像看戲一樣,有士兵想偷空逃走的,還會被狼咬著拖回來。

  “這……這怎么可能!辈艹山鹩X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此時華惟深已經(jīng)帶著小雪走到他身后,毫不客氣的在他已然極度脆弱的精神上,再補了一記。

  “忘了說,本侯昨夜飛鴿傳書重慶所魏指揮使,你的虞千戶早在天還沒亮就被拿下了,下一個應該就是你了!

  完了……全完了……曹成金當下覺得大限已到,眼前一黑,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但華惟深已經(jīng)懶得看他怎么了,只是摟著小雪,沿著甬道走出了這烏煙瘴氣的府衙,觀戰(zhàn)的銀狼可能覺得戲唱完了,也大搖大擺的跟在了兩人身后。

  小雪看了一場好戲,還頗為意猶未盡,抬頭望著這朗朗晴空,當下覺得掩蓋在這仁河縣頂上的烏云,散了。

  “嘻,這個案子可不小,看來爺回去又要花好一段時間寫奏折了……”被自己的小嬌妻打趣,華惟深還不能反抗,只得苦笑地輕捏了下她的俏鼻。

  “你大哥真是好算計!好心同意我不當錦衣衛(wèi)指揮使,還主動出錢讓我們游山玩水。結果你看!加上這個曹什么玩意兒的知縣,我們這一路至少解決了五個貪官,十一起刑案,還剿了兩個山匪窩,偏生我還沒什么巡撫之類的官位,白白替他做事,簡直比當錦衣衛(wèi)指揮使還累……”

  “喔,對了,順便在奏折里替我和大哥說一聲,他要當舅舅了。”小雪出言補充。

  “嗯,你大哥要當舅舅了……等一下!”華惟深難以置信地望向她,難得地失態(tài)了。

  “你大哥要當舅舅?那不就是我要當?shù)??br />
  “是啊!”小雪嬌笑了起來,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未來的爹爹,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你……”華惟深得深吸好幾口氣,才能稍稍平靜下來,他心亂得都不知該先教訓她,還是狠狠吻她。

  他無奈地拉下她掛在他身上撒嬌的雙手,都當孕婦了還這般調皮,想來他以后的日子不會太平淡了!拔覜]見你看大夫,你怎么知道自己懷孕的?”

  “我沒看大夫!是銀狼聞出來,它告訴我的!毙⊙┟嗣琅f平坦的肚子,理直氣壯地道。

  華惟深簡直哭笑不得。“這樣你就相信了?”

  小雪還沒回答,小臉已不太服氣,銀狼也驀地吠了一聲,一身亮麗的毛彷佛都快炸起,不滿地表達它的抗議。

  這般陣仗,華惟深立刻屈服!昂冒,我信了。”

  小雪笑得更燦爛了,直接鉆進他的懷里,想從他激越的心跳里聽出他究竟有多開心。

  銀狼更是一顆狗頭直往華惟深的腰窩頂,讓他記得空出只手分點愛撫過來,它可是大功臣,別有了新人就忘舊狗。

  華惟深看著自己的嬌妻愛犬在那兒裝萌賣乖,撒嬌爭寵,他卻對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這種感覺令人無力,但他必須承認,自己很受用,也就由著他們去了。

  只不過還想得隴望蜀的樂平公主福瑞雪,很快就知道什么叫樂極生悲。

  她笑嘻嘻地道:“那爺快回去寫奏折給我大哥,后面縣衙那一團糟你一定得寫很久,我和銀狼就先上街逛逛……”

  “還寫什么奏折?我先帶你去看大夫,確定你身體可以之后,咱們即刻啟程回京!”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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