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好險她閃得快,才沒有被毀容,但是手背和腳都受到灼燒,硫酸是腐蝕性的,這下一定會留疤了……不知道衣服能不能遮。恳院筮能回來上班嗎?”
“這可能要看恢復(fù)狀況……可是誰會潑她硫酸?是尋仇嗎?”
“我聽六樓跟她配班的同事說,她跟男友感情好,在一起三年,都已經(jīng)論及婚嫁了,她的業(yè)績雖然不好,因為男友工作還不錯,也不缺這份薪水,所以她跟同事間也沒有因為工作上的事有私人恩怨,她個性滿好的,也不會跟人爭長短,所以一時也不知道是針對她,或者是隨機……”
“隨機就太可怕了吧!以后誰敢一個人上下班啊?難道監(jiān)視錄像器沒拍到人嗎?”
“變裝了,還戴口罩、穿黃色雨衣,根本看不出五官!
“怎么會這樣?好可怕!
黃璽芹回來上班時,聽到的就是這些話,完全感受不到年中慶結(jié)束后的歡樂。
在活動開始前,柜姐們都在討論這次活動后,大家要如何犒賞自己,每年就兩次大的活動能夠拚業(yè)績,所以大家都興奮地討論。
現(xiàn)在活動結(jié)束,業(yè)績都出來了,大家都能以業(yè)績核算出這次活動能領(lǐng)多少獎金,但大家卻沒有討論要拿獎金出國玩,或買什么東西犒賞自己,反而都在討論日前發(fā)生的潑硫酸事件。
現(xiàn)在人心惶惶,黃璽芹能感受這股揮之不去的不安。
每個人都在害怕,沒有人能確定自己是安全的,因為還沒鎖定歹徒的身分,還沒有抓到犯人。
“你在發(fā)抖。”巡視買場的藺東風(fēng)來到黃璽芹的柜位前,見她蒼白的臉色,全身因害怕而顫抖,他想也沒有想,直接走進(jìn)她柜位,站在她面前,捧起她臉。“怎么了?不舒服?很冷?要我調(diào)高空調(diào)溫度嗎?”
摸了摸她的臉,低頭用額頭觸碰她的,想感覺她的體溫是否正常,打算一感覺她發(fā)燒,就立刻把她抱起來往醫(yī)護室送。
“沒、我沒不舒服。”黃璽芹紅著臉,伸手擋他。
他也太旁若無人了吧,竟然直接就走到她柜位上,摸她摸得這么自然。
雖然柜位和柜位之間有間隔,而且衣服堆得頗高,不一定會被人一眼看見。但他可是一切照規(guī)定來,毫不留情的樓管藺東風(fēng),怕他隨時來巡視買場、開罰單,所以大家都盯著他,現(xiàn)在他就這樣闖進(jìn)她的柜位,對她動手動腳,這她要怎么解釋?!
“不要鬧,不要摸,大家都在看!”她低聲吼著,要藺東風(fēng)別再摸她臉了。
“你臉色蒼白,看起來很不舒服,別逞強,我會擔(dān)心的!碧A東風(fēng)語氣里充滿了關(guān)懷。
“我沒生病,只是兩天沒來上班,剛聽見大家在說潑酸怪客的事,覺得心里毛毛的……”眼見他真的擔(dān)心,黃璽芹心一軟,說明自己不安的原由。
“雖然目前未能掌握歹徒身分,不過萬里百貨已加強保全,所以你別擔(dān)心,你晚上下班,我會送你回去,你今天上中班,吃飯也別到外頭去,我?guī)Я四愕谋惝?dāng)。”藺東風(fēng)交代著。
“我的便當(dāng)?你做的?”黃璽芹覺得很驚訝。
“怎么可能?”藺東風(fēng)挑了挑眉。
“我想也是!秉S璽芹點頭,他看起來就不像是會下廚的男人。
見她完全不給面子的拆臺,藺東風(fēng)輕笑,伸手摸摸她的頭!笆俏易尮芗覟槟阕龅模悴粣弁馐常谖镀宓,想為你補一補,也有鍋雞湯,六點到樓管辦公室來,我們一塊吃!
他讓管家做的?原來他的家境這么好啊?咦?不對,他剛剛說什么?!
“去樓管辦公室跟你一起吃……這樣不就大家都知道我們……”知道他們關(guān)系曖昧,不單純。
藺東風(fēng)沒響應(yīng),只對她輕笑,以令她反應(yīng)不及的速度,捧起她的臉,吻了她。
“哇喔——”
驚呼的聲音從遠(yuǎn)方傳來,黃璽芹連抬頭都不敢,知道藺東風(fēng)吻她這一幕,一定被很多人看見了!
她臉紅了,瞪著完全不在乎旁人目光的藺東風(fēng)。
“你……”
藺東風(fēng)伸手撫過她紅瀵的唇,舉動無比的溫柔眷戀。
“我等你一起吃飯,你不來,我也不吃!
“哪有這樣的?!”這是在逼她就范。
藺東風(fēng)不再多言,給她一個“你不來,我就餓給你看”的眼神,轉(zhuǎn)身走了。
這家伙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弱點,自己用不用餐,她還真〖所謂,可她不可能讓藺東風(fēng)為了等她不吃飯,樓管的工作很辛苦啊……
“啊,真的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目送藺東風(fēng)離去,黃璽芹猜想自己會被同樓的同事逼供,卻想不到先來逼供她的人不是阿珍她們,而是周瓊雯。
看見周瓊雯,黃璽芹一愣,因為前些日子還那么意氣風(fēng)發(fā)、自信美麗的周瓊雯,現(xiàn)在一臉憔悴。
雖然她還是很美,精神很好的樣子,但瞞不過跟她很熟的黃璽芹,周瓊雯今天的妝太濃了,像是要遮蓋什么,而且她的眼睛紅腫。
“真太可惜了,原本我要出手的,不過看在你難得有眼光,又肯聽我話真的近水樓臺的分上,藺東風(fēng)就讓給你啦!”周瓊雯大刺刺地說笑。
“周姊,你怎么了?”黃璽芹聽出了她的不對勁。
“沒有婚禮了!敝墉傱┕首鳑]事的笑!翱上Я耍具想問你要不要當(dāng)我伴娘的,現(xiàn)在沒有婚禮啦!
“周姊,不要難過,你……石大哥配不上你的。”不知該怎么安慰周瓊雯,黃璽芹只能這樣說。
周壇雯挑了挑眉,看著眼前比她還要難過的后輩,笑問:“你怎不問我為什么不結(jié)婚了,直接說他配不上我……你知道了?”
看見黃璽芹那雙不會說謊、不會隱藏的水眸,流露出同情、難過,周瓊雯原本還能維持的笑容,瞬間垮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件事情,就算撕爛她的嘴,她也不會告訴任何人,黃璽芹怎么會知道?
黃璽芹不敢瞞,老實的說了!扒皟商旎顒咏Y(jié)束,我對帳到很晚,藺東風(fēng)就帶我去復(fù)興北路吃宵夜,我在那里看見石大哥和……一位很年輕的女生也在那里。”
至于石大哥跟那年輕女人太過直接的對話、動作,她沒敢明說。
聞言,周瓊雯大笑出聲!肮,原來馬上就去找她了,說什么我不給機會……六年的感情,還是敵不過青春的肉體,哈,好個道貌岸然的大律師,也不過是個色胚。”
充滿諷刺的酸言酸語,尖銳得令人心驚,認(rèn)識周瓊雯四年,黃璽芹從來沒有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周姊……”她很擔(dān)心地握住周瓊雯的手;叵胱约簞傠x開苗少原、失去小孩那陣子,她很痛苦,非常非常的痛苦,都是周瓊雯陪在她身邊,鼓勵她、安慰她,她才能拋開過往,重新開始。
現(xiàn)在是周瓊雯最難受的時候,論及婚嫁的男友,談六年感情的男人,在結(jié)婚前夕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忠……黃璽芹想在這時候陪著周瓊雯。
“別擺出那種臉,我誰啊我?我很快就能振作起來的,好嗎?不過是個男人。你要我開心起來,很簡單,快點告訴我,你跟藺東風(fēng)怎么回事?到什么程度了?我需要你的八卦來療愈我失戀的心情!敝墉傱┖肋~的舉手,要她收起難過的表情,說出最新八卦。
“你不要說你們之間沒什么,我都看見了喔,藺東風(fēng)吻你了,而且看起來不像第一次,我的眼睛都快要被閃瞎掉了!”周瓊雯夸張地道,邊擠眉弄眼!八谝淮挝悄闶鞘裁磿r候?快說。”
被嚴(yán)刑逼供的黃璽芹只能期期艾艾的說了。
“什么?!原來是苗少原來找你麻煩那一天,也就是說,藺東風(fēng)把你帶到?jīng)]有人的樓管辦公室吻你,欸,那不就是在我到之前?原來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啊。哈哈哈哈哈……”記憶力很好的周瓊雯沒多久就從黃璽芹的話中,拚湊出事情的開始,她一想到自己破壞了藺東風(fēng)的好事,就不住大笑。
“難怪那時我一進(jìn)樓管辦公室,他的臉臭成那樣,還想說他那一天臉怎么特別臭,原來是因為欲求不滿,哈哈哈哈……”
周瓊雯的大笑讓黃璽芹無地自容。
“周姊……你聲音大到大家都知道了!秉S璽芹回頭看隔壁柜,那些聽見八卦的同事紛紛露出討人厭的笑容。
“你看,我說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敝墉傱┲棺〈笮,笑意滿滿的看著臉紅的黃璽芹,眼中充滿欣慰。
“你看,是不是?你前幾個月表現(xiàn)的很好,從六月開始,公司要把你升上來當(dāng)柜長,底薪給你多加六千塊,抽成多給你0.5%,還會給你兩個配班的,你要好好帶新人喔,太好了呢,你升得真快,工作這么得意,愛情也這么得意就好了,現(xiàn)在你有藺東風(fēng),我也放心了,小芹,你會幸福的,要好好抓住幸福,嗯?”
明明周瓊雯心里很苦,卻還是像大姊姊一樣鼓勵她,黃璽芹聽了有說不出的感動。
“周姊,你也是!弊毂康乃粫参,只能用擁抱表示。
“我?”周瓊雯笑了出來!澳氵@不是廢話嗎?我誰!我當(dāng)然會幸福,放心吧,不過就退婚嘛,這種事情打不到我的!
看著恢復(fù)精神的周瓊雯,黃璽芹也放心了,可是心里仍然糾結(jié)著。
周姊跟石大哥的感情,原本是她所憧憬的戀愛模式,覺得不會有人比他們的感情更堅定,可他們……到最后仍背棄了愛情。
她跟藺東風(fēng)……能比他們堅定嗎?
黃璽芹仍沒自信,可她很快就知道藺東風(fēng)是有多么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