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東塾和西塾交接的花庭時,巧遇五師兄楊世勛,錢琦立即笑著上前。
“五師兄,你這么早就來到揚眉堂?”
“對,因為師弟妹們?nèi)辉,我和幾位師兄提早回來陪伴堂主和副堂主!睏钍绖渍f,眸光突然轉(zhuǎn)向嚴(yán)獸,“這位是?”
“喔,他是我在前來洛神山的路上認(rèn)識的,他有意來揚眉堂拜師學(xué)藝,所以我就帶著他來了。”錢琦天真的說。
“你就這么將陌生人帶來揚眉堂,似乎不太好吧?”楊世勛端詳著嚴(yán)獸,良久后才開口,“何況他并沒有依循揚眉堂收徒時間報到,我想堂主不會收他為徒!
“什么?那怎么辦?”她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
楊世勛轉(zhuǎn)向嚴(yán)獸,“很抱歉,可能要麻煩你明年春初再來揚眉堂了。”
“五師兄,你能不能跟堂主說說看,請?zhí)弥魇账麨橥侥?”錢琦不忍見嚴(yán)獸露出失望的表情。
“既然只是路上認(rèn)識的朋友,你幫忙幫到這里就已經(jīng)夠了!睏钍绖撞粣偟陌迤鹉樋。
“呃……”錢琦頓時啞口無言。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麻煩姑娘,那么我明年再過來!眹(yán)獸朝他們點了點頭,犀利的雙眸卻直視楊世勛的臉龐。
眼看嚴(yán)獸就要離開,錢琦突然想起他在林子里被人攻擊的情景,于是豁出去的喊道:“等等,你先別走,我?guī)湍闳枂枴!?br />
她朝楊世勛微微一笑后,走進堂主江興的安保居。
“堂主……”
“喔,是錢琦,你怎么這么早就返回堂里?”江興笑問。
“因為我爹娘嫌我留在家里太煩人了!彼乳_了個玩笑,接著才轉(zhuǎn)回正題,“不過堂主,我現(xiàn)在要來煩你了!
“你好像有話想說,那就說吧!”江興笑說。
“是這樣的,我在路上遇到一名男子,他叫嚴(yán)獸,不僅手無縛雞之力,還被追殺,所以想來揚眉堂學(xué)藝,我告訴他我是揚眉堂弟子,主動帶他過來……雖然知道現(xiàn)在不是堂主收徒的時間,但是我仍希望你能破例收他為徒!卞X琦非常期望堂主答應(yīng)她。
這時,副堂主柳蕓步進安保居,聽見了錢琦所說的話,于是說出自己的意見,“堂主,錢琦所說的那位年輕人就在外頭,我剛剛見過,骨架不錯,是塊練武的料!
“副堂主,謝謝你!毖劭此秊樽约赫f話,錢琦開心的笑了。
江興思考了一會兒,“這個……好吧,既然副堂主也這么說,那我就答應(yīng)你。事實上,揚眉堂收徒也并不是非得在一定的時間,你去帶他進來讓我看看。”
“太好了,謝謝堂主、副堂主!
她立即開心的奔出安保居,然后將嚴(yán)獸拉了進來。
“快……快來見堂主和副堂主!
“堂主、副堂主。”嚴(yán)獸恭敬的打招呼。
江興見了,也確定他的體格不錯。“嚴(yán)獸,在揚眉堂習(xí)武,可得遵守堂規(guī),錢琦是你的師姊,以后你不懂的地方可以問她!
“是!眹(yán)獸拱手道。
“好了,你們退下吧!”江興點點頭。
“是的,堂主!卞X琦拉著嚴(yán)獸走出安保居,然后對楊世勛甜甜一笑,“五師兄,你辦不到的事,我辦到了!
“錢琦,你何苦一定要這么做?”看她居然對剛認(rèn)識的男人這么熱絡(luò),楊世勛不禁眉頭緊蹙。
“你為什么要這么排斥他?以后他就是你的師弟了!睋P眉堂的弟子何止上百,五師兄為何因為師父多收一個徒弟而不平?
仿佛不希望讓錢琦怨惱他,楊世勛不得不上前對嚴(yán)獸說:“歡迎你!比缓筠D(zhuǎn)身離開。 ?
“五師兄其實是個不錯的人,你不用感到難過,可能是因為他現(xiàn)在跟你還不熟,等熟了之后就不會這樣了。走,我?guī)闳W(xué)堂、練武場與寢居看看!卞X琦胸?zé)o城府,根本看不出他們兩個男人之間暗藏的風(fēng)起云涌。
見過練武場和學(xué)堂,錢琦帶著嚴(yán)獸來到男弟子的寢居外。
“那兒就是睡覺休息的地方,已經(jīng)不早了,你去歇著吧!”
“等一下!眹(yán)獸出聲。
她頓住腳步,回頭看著他,“嗯?”
“師姊,我現(xiàn)在可以名正言順的這么喊你了!彼@到她的面前,瞇起魔魅的雙眸,勾起嘴角說道。
“對呀!我還不是為了這兩個字才幫你的!彼娈(dāng)他是好師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學(xué),以后學(xué)堂見!
“你要去見剛剛那個男人嗎?”他似乎還不肯放她走。
“剛剛那個男人?”錢琦恍然大悟,“你是指五師兄?沒錯,我是打算去見他!
“你喜歡他?”嚴(yán)獸靠著一旁的柱子,雙手環(huán)抱胸前,凝睇著她,“還是他更喜歡你?我發(fā)現(xiàn)他對我的敵意全是因為你!
“你……你胡說!卞X琦頓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希望師姊不要隨意相信男人,有些人的野心是無法從外表看出來的!彼抗饩J,一反一路來到此地所表現(xiàn)出來的憨厚。
她微愣的望著他,“你再這么說,我可要生氣了!
“因為我看得出來!彼碾p眼炯炯有神。
錢琦感到很大的壓迫感,何況初來乍到,他又怎么去評估一個人?
“喔,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他剛剛說了那些話,所以你對他的印象并不好?或是懷恨在心?”這個理由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吧!
“呵呵……”搖搖頭,他逸出隱含嘲諷意味的笑聲,“你想太多了,我的度量沒這么狹小,何況他又是師姊喜歡的人,我更沒有道理用這種理由去恨他!
嚴(yán)獸的話里,暗藏著一絲連他都沒有察覺的犀利。
“既然你知道他是我喜歡的人,就不該說這種話。”錢琦生氣了,睨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他撇了撇嘴,對著她的背影揚聲喊道:“后悔幫了我,是嗎?”
她轉(zhuǎn)身,瞇起眼說:“我做過的事,會自行負(fù)責(zé),并不后悔,只是……我不喜歡你這種過河拆橋的態(tài)度,這樣你遲早會后悔的!
“唉……”他故意重重一嘆,“我想你是誤會我了!
“我誤會你?”錢琦走回他身邊,“把話說清楚!
“因為你是這里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我很關(guān)心你。”嚴(yán)獸方才那雙爍亮的眼眸瞬間變得黯然,顯得好委屈。
錢琦露出微笑,“好啦,不要難過,我知道師弟是為我好,你放心好了,五師兄絕對是個好人!
嚴(yán)獸點點頭,“既然你這么確定,那我也無話好說了,凡事小心!
“嗯,你去休息吧!”錢琦對他擺了擺手,隨即大步離開。
嚴(yán)獸瞇起眸,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不禁緊抿成一條線,“這丫頭太天真了,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顯然很好上鉤!
他環(huán)顧周遭,又看看時辰。反正時間還早,倒不如四處逛逛,了解一下這個他將會待好一段時間的地方。
錢琦雙手支頤,靠在窗邊,瞧著夜色。
說真格的,她喜歡習(xí)藝的生活、喜歡揚眉堂和那群師姊妹,可是她也愛爹和娘、愛錢府里的每個人,這次突然離開,還真有些不舍。
尤其離家前爹娘臉上怪異的表情,總是讓她惦記著,希望錢府真的沒事才好。
這時,她聽見門扉開啟的聲音,回頭一看,竟是幼筠回來了!
“幼筠,你這次還真早!庇辛税椋X琦不再孤寂,心情也好多了。
“因為我跟我哥吵架,倒不如早點過來,耳根子才得以清靜!庇左抟荒槻豢臁
“為什么吵架?”錢琦每次回家,哥哥們都對她極好,她連想吵架的理由都沒有。
“還不是因為我難得回家休息,爹娘就愛管東管西,我不高興的頂了一句,我大哥聽見,忙不迭的數(shù)落我,偏偏我爹娘連一句話都不說,就任由他叨念,真是重男輕女,哼!”
“聽你這么一說,我倒發(fā)覺我爹娘是重女輕男!卞X琦呵呵一笑,想著自己在家里,無論爹娘或哥哥們,誰不讓她?!
“你運氣好,好羨慕你。”
“你不用羨慕我,我敢確定你爹娘也是愛你的,別胡思亂想了!卞X琦敲了下她的頭。
“為什么?他們總愛管我!
“會管你就是證明呀!不愛你,連管都不管了,我說的對不對?”
“喲,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說話了?”幼筠抿唇一笑。
“因為這是我爹娘經(jīng)常教我的話!卞X琦不禁又想念起他們。
“對了,你呢?這次比我還早回來,怎么回事?”幼筠反問。
“我也不知道,我爹娘突然一直催促我回來,以前他們從來不會這樣!卞X琦不禁垮下雙肩。
“看來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
“說得也是,咱們同寢居的師姊妹們居然都還沒回來,你今天就睡我旁邊吧!”
“今晚這張大通鋪就屬于我們兩個了,好寬敞呀!”幼筠躺在她的身側(cè),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再過兩天大家都到了,可就忙了!
“不過我喜歡熱鬧!卞X琦嘻嘻一笑。
“但是練功真的辛苦。”
“我們一塊受苦,你怕什么?”錢琦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開懷的笑道:“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我們已經(jīng)成為師姊了!
“什么?不是還沒到收新徒弟的時間?”
“那是我自己先收的,然后再請求堂主收他為徒!毕肫饑(yán)獸那家伙,錢琦直覺奇怪,“他這個人讓人難以捉摸。”
“怎么樣的難以捉摸?”幼筠坐起身,睜大雙眼,好奇的問。
錢琦瞇起雙眸,“嗯……他就像只兔子。”
“兔子?!”幼筠沒興趣的躺了回去,“軟弱的男人,我不欣賞!
“說他像兔子是因為他不會武功,所以才會來拜師嘛!”錢琦反倒顯得興致勃勃,“可是他的體格又跟他的名字挺像的!
“他叫什么名字?”
“嚴(yán)獸,野獸的獸!
“!”幼筠皺起眉頭,“未免太不搭了吧?小白兔……獸……我說錢琦,你是不是病了?盡說些怪話,啊……”說著,她打了個呵欠。
“不信拉倒,反正你見到他就會知道。”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明明應(yīng)該想著五師兄,怎么會一直想著那個家伙?大概是怕他初來乍到,一切不習(xí)慣,有點擔(dān)心他。
“好,明天帶我去見他……我好困……”趕了幾天路,幼筠累得先睡了。
錢琦笑了笑,為她蓋上被子后,也躺下。
對了,五師兄答應(yīng)明天要帶她去山溪邊釣魚,她該好好睡一覺,養(yǎng)足精神才是。
閉上眼,她不禁露出甜膩的笑容。希望夢里有五師兄,更希望明天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