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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編逆臣當(dāng)夫君 第5章(1)

  今日是五皇子大婚之日,由于魏青晚是尚未出宮的皇子之中最年長的,便由她領(lǐng)著底下幾個弟妹,一塊前去五皇子府向五皇兄賀喜。

  五皇子府掛滿了彩綢,一片喜氣洋洋,京里的王公大臣們幾乎全都來了,府里道喜之聲不斷。

  魏青晚領(lǐng)著幾個弟妹向五皇兄道過喜后,便各自被侍從領(lǐng)到各自的席座,男女賓客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幾位皇子們的席位則被安排在一塊。

  魏青群興匆匆的拉著魏青晚飲酒,說道:“五皇兄迎娶的新娘子可是京里有名的美人,不知我將來的妻子,模樣有沒有五皇嫂那般美艷?”

  魏青晚還未答腔,就聽見魏青瓏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呵,老八,你年紀(jì)還小,這么快就想成親啦?”

  “三皇兄,我不小啦,我今年都十五了,明年就可以出宮開府了!

  魏青瓏調(diào)侃道:“七弟你瞧,八弟這可是迫不及待想娶妻了。”

  “沒這回事,我只是說說罷了!蔽呵嗳盒邜赖冒着值哪樜⑽⒎杭t。

  “好好好,不笑話你了,來,咱們?yōu)槲宓芙袢沾蠡楦梢槐。?br />
  魏青瓏命人拿了整壺酒來,興致高昂的與他們喝著酒,他發(fā)現(xiàn)魏青晚只是小口小口的淺酌,一杯酒溫溫吞呑的喝了好半晌還沒喝完,他看不下去,出聲勸酒,“七弟,你這樣可不行,又不是娘們,咱們男人飲酒該當(dāng)像八弟那樣一口干了才能盡興,來,罰你三杯!”

  魏青群也在一旁笑鬧著附和,“就是啊,七哥,喝酒就是要大口喝才有意思!

  “我酒量不好,怕喝醉了。”魏青晚解釋道。

  “今兒個是五弟的大喜之日,咱們就是要不醉不歸,你就放心大膽的喝,要是真醉了,大不了三哥讓人抬你回宮就是。”

  連飲了幾杯酒,魏青群那白胖的臉龐已有些發(fā)紅,他喝得興起,拽著魏青晚的手,也跟著勸酒,“沒錯,難得咱們兄弟聚在一塊,就是要喝得盡興,七哥你快喝!

  魏青晚不得不飲了幾杯酒,很快便感到有些醉了,見幾個官員過來找三皇兄說話,她趁著自個兒還未醉死,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腳步有些踉蹌的往附近的水榭走去,想吹吹涼風(fēng),消散些醉意。

  來到水榭旁,她身子一個不穩(wěn),險些摔倒,忽然有人伸手扶住了她。

  “多謝。”她扶著對方的手臂站穩(wěn)后,出聲道謝,抬眸一瞅,竟是韋殊寒,她瞇起眼,在酒意的作祟下,她沒了平日的矜持,朝他罵出心里的話,“韋殊寒,你這個壞蛋!竟敢趁人之危,脅迫本宮,你該當(dāng)何罪?!”見她帶著幾分醉意才會如此失態(tài),韋殊寒低低一笑,順著她的話反問:“那依七皇子之意,臣該當(dāng)何罪?”她指著他的鼻子怒嗔道:“你威逼本宮做不想做的事,該拖去斬了!”她接著滿懷委屈的再道:“你知不知道,本宮戰(zhàn)戰(zhàn)兢兢、提心吊膽這么多年,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離開深宮、離開京城,到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本宮的地方,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可是你這壞蛋,竟然逼迫本宮去爭權(quán)奪勢,本宮一點也不想跟誰爭跟誰斗!”

  聞言,他眸色深沉的注視著她,她竟早有逃離京城的打算?

  也是,明明是公主之身,卻自幼被眉妃當(dāng)成皇子撫養(yǎng),可想而知,她這些年來必是過得膽顫心驚,想盡辦法的將這彌天大謊給隱瞞下來。

  眉妃過世,她已沒了牽掛,不想再繼續(xù)假冒皇子的身分,想逃出宮去,擺脫那套在她身上伽鎖,也是人之常情。

  但為了他的目的,他不得不折斷她的羽翼,將她永遠(yuǎn)困在京城這座巨大繁華的囚籠里,要怪只能怪她不該生在皇家,她不該有個忘恩負(fù)義的父皇。

  見她又站不穩(wěn)了,韋殊寒抬手扶住她纖瘦的肩膀,一手輕輕滑過那她緋紅的腮頰,醇厚的嗓音透著一絲柔意,哄道:“您無須跟誰爭跟誰斗,這些自有臣會為您——打點好,您只要乖乖的聽臣的安排,事成之后,您就可以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魏青晚揮開他的手,語氣里透著抹央求,“我不要再留在宮里,你放我離開,再去找別人吧!

  “我既已挑上你,就不會再放你走!

  她睜大被醉意醺染得朦朧的雙眼,凝視著他,“我知道你沒有外頭的人說得那般狠毒,你放我走,我保證不告訴別人你的秘密!

  韋殊寒眼神一沉,誘哄著問:“我有什么秘密?”

  “你想要向我父……”魏青晚才說了幾個字,整個人便倒向他懷里,醉暈過去。

  他摟住她的身子,垂眸睨著她緊閉的雙眼,見她就這么毫無防備的醉死過去,他微微皺起眉,打橫抱起她,準(zhǔn)備將她帶去給賓客休息的廂房,然而下一瞬,在思及她的身分后,他陡然停下腳步,抱著她改往外頭走去,準(zhǔn)備親自送她回宮。

  坐上馬車,見她仍未轉(zhuǎn)醒,韋殊寒凝視她好一會兒,抬手輕撫著她染著緋色的玉顏,低聲道:“你莫要怨我,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不會虧待你!

  翌日:,魏青晚清醒后,喝下得芫送來的醒酒茶,想起昨晚自個兒似乎喝醉了,問道:“昨日我是怎么回宮的?”她只記得昨晚她遇到韋殊寒,好像說了些話,但說了什么她不記得了,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她也一點印象也沒有。

  “是韋統(tǒng)領(lǐng)送您回來的,他還交代奴婢轉(zhuǎn)告您,說您酒量不好,日后還是別貪杯,以免醉后……丑態(tài)畢露!钡密居仓^皮轉(zhuǎn)述韋統(tǒng)領(lǐng)的話。

  丑態(tài)畢露?魏青晚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他這是在提醒她,萬一喝醉,有可能會被人發(fā)現(xiàn)她的身分。

  她鮮少飲酒,也不知酒量為何,昨夜是被三哥和八弟他們硬逼著才連飲了數(shù)杯,喝醉真的很不舒服,也很危險,她以后還是要盡可能的躲酒才是。

  ***

  沒過幾日,辜敏成被言官彈劾其為攀附權(quán)貴,殘忍殺害糟糠妻兒之事,而其岳父也被牽連,接著像爆竹引爆一般,數(shù)名官員接連被彈劾,指責(zé)他們結(jié)黨營私,侵占百姓良田,中飽私囊。

  而后王謙被免職流放,辜敏成被問斬,那些官員也視罪行輕重,有的被問斬、有的被流放。

  “七哥,你先前同韋統(tǒng)領(lǐng)出宮查的就是這件事嗎?辜敏成是真的如此喪心病狂嗎?”

  這日下朝后,魏青晚被八弟魏青群攔住,問了這事,她避重就輕的答道:“那時我不巧落水受了寒,泰半都在客棧里休養(yǎng),案子都是韋統(tǒng)領(lǐng)調(diào)查的,為兄所知也不多,不過他妻兒之死,應(yīng)是與他脫不了干系。”她雖然沒參與查案,但藉由每日附身在韋殊寒的玉扳指上頭,對于案情倒是知道了不少。

  依韋殊寒最后查到的證據(jù)與證人,辜敏成確實人面獸心,為了榮華富貴,不惜買通人,喂食妻兒服下毒藥,再一把火燒了他們的尸首,毀尸滅跡。

  她接著再將那日去赤田村時,將那些村民的話擇了一些告訴他,“此番前去洮縣,我聽村子里的人說,辜大人的妻子當(dāng)年為了供他在城里讀書,每日一早就去幫人洗衣,接著還要下田,夜里還要替繡坊繡衣物,從清晨忙到深夜,將數(shù)年來積攢的銀子全都給了丈夫,終于熬到丈夫考上狀元,以為能夠苦盡甘來,卻在得知這個好消息不久后,與一對兒女就這么死于非命。”

  魏青群氣憤的罵道:“這辜敏成簡直禽獸不如!要不是這回七哥你也跟著同去,我還以為辜敏成又是被冤枉的呢,就像先前那兵部蔡尚書和李侍郎一樣,生生的冤死。”

  聽他提起蔡尚書,魏青晚想原想告訴他,他們并不冤枉,依他們做的事,縱使死十次也不足以彌補(bǔ),然而在聽見他接下來說的話,她便把話給吞了回去。

  “韋殊寒誣陷不少朝廷忠良,難得這回倒是沒再陷害忠臣!

  朝中官員興許泰半都認(rèn)為被武衛(wèi)營所抓的那些官員,全是被韋殊寒屈打成招,那夜若非她親眼所見,怕也會這么想,然而現(xiàn)下她已有所改觀,那些被抓的官員或許都是罪有應(yīng)得,她甚至忍不住懷疑起這滿朝的文武百官,有可能找得出一個真正一心為國為民,清清白白的官員嗎?

  但這事她無法向八弟解釋,只好閉口不多言。

  魏青群想起母妃的交代,表情放松了,親昵的拽住魏青晚的手臂,說道:“七哥,你這趟出京,可有遇到什么有趣的新鮮事,快同我說說!

  母妃讓他多同七哥親近,兩人年紀(jì)相仿,性情也相合,平日里本就常在一塊,他倒也樂得順從母妃的話。

  被他纏著,魏青晚只好揀了幾件事情告訴他。

  稍晚回寢宮后,夜里魏青晚睡下,戌時又恍恍惚惚的醒過來,聽見一道痦啞的嗓音,充滿了怨憤,聲嘶力竭的,彷佛用盡了全部的生命——“我不甘啊!還沒瞧見那個狗皇帝的下場,我不甘心就這么離開……殊寒,你記著,殺父奪母之仇你一定要報,否則你爹、你祖父,還有祖母我,在九泉之下都不會原請你!”

  “祖母您放心,我定會為咱們韋家報此大仇。”韋殊寒緊握著祖母那雙漸漸冰冷的手,立誓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婦人喃喃說著,幾乎要聽不清她的聲音了,“你祖父在叫我了,祖母要下去見他們父子倆了……”還未說完,她便咽下最后一口氣,雙眼大睜著,彷佛死不瞑目。

  “祖母!”

  魏青晚聽見韋殊寒哀慟的呼喚著剛離世的老婦人。

  “是孫兒不孝,沒能在您有生之年報了爹和祖父的大仇,讓您含恨而終!”他痛悔的自他原以為祖母也許還能再撐上一段時日,沒料到這趟從挑縣回來后,祖母病情轉(zhuǎn)劇,命在旦夕,即使用了最好的藥,都無法再為她續(xù)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抱憾離世。

  他面容哀凄,長跪在祖母的床榻前,“祖母,孫兒向您保證,不會讓您和我爹還有祖父等太久的!苯又,他抬起右手,徐徐為祖母撫上不肯閉上的雙眼,左手則輕撫著她的鬢發(fā)。

  附身在他左手玉扳指上頭的魏青晚,瞧見他那陰冷的眼眸里似是帶著濕意,令她不由得想起母妃過世的情景,哀傷也跟著涌了上來。

  當(dāng)她的情緒稍微緩和下來后,她想到適才她親耳聽見他祖母說了句狗皇帝,韋家的仇人是誰,已昭然若揭,容不得她再逃避。

  她心思沉重,她不知道韋殊寒打算怎么替他家人報仇,更不知該從何阻止。

  殺人奪妻,依律法該當(dāng)處死,但那是對無權(quán)無勢的平民百姓而言,縱使古有明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皇帝乃一國之尊,至高無上,不容侵犯,不論做了什么,都無人能對其施以刑罰,因此這句話自古以來多是侈言空談。

  為了報仇,只怕韋殊寒花了不少心血,才掙得今時今日的地位,取得父皇的寵信,下一步,他難道打算……弒君嗎?

  父皇一死,國不可一日無主,他便能名正言順的扶她登上寶座,她從此得當(dāng)他的傀儡皇帝。

  思及此,魏青晚的心猛地一驚,看著依然長跪在榻前的韋殊寒,她神思復(fù)雜,對他又懼怕又憐憫。

  憫其不幸的遭遇,懼他的心計手段。

  為父報仇,天經(jīng)地義,偏偏他要報仇的對象是她的父皇,她很自私,明知父皇做下不可原諒的錯事,但身為人子的她,卻無法眼睜睜看著父皇被人所害。

  可憑她一人之力,怕是阻止不了韋殊寒,她苦苦尋思著在不驚動到父皇的情況下,還有誰能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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