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個臉臭的人,穿著合身的燕尾服,避開閃光燈,走向禮金臺,把帶來的禮金交付之后,踩著庫斯拉的步伐走進(jìn)婚宴會場。
章彧氣勢洶洶的走向他,刻意忽視他身旁斯文帥氣,容貌,氣質(zhì),身價都出眾的李君奕。
“你打算讓天恩接手紐約公司?”他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八饝(yīng)了?!”
單天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笑問,“天恩沒告訴你?”
聞言,章彧差點爆炸。
沒有沒有沒有!天恩什么都沒對他說,她要去美國,而且永遠(yuǎn)不回來——這件事,她并沒有告訴他。
“我想,恩恩大概不想讓你知道……”李君奕一開口,章彧就沒風(fēng)度的叫他閉嘴。
“我沒有問你!”
昨天,這個男人拿著喜帖到他公司,他忍不住猜想單天齊派他來的用意,于是刺探了一下,卻得到讓他驚訝的答案。
婚禮結(jié)束后,天恩要去美國,和這個叫李君奕的一起去!
單天齊想必是想用這樣的舉動告訴他,李君奕是他認(rèn)同的男人。
他徹底被激怒了,所以決定今天到場和單天齊說清楚講明白,同時逼問那女人,而她最好不要告訴他,她要走。
但是如果,她還是要走呢?
“天恩呢?”他急問。滿腔怒火嗤的一聲,全化做火燒眉毛的焦急。
她怎么沒有說?怎么可以不告訴他?難道她又要不告而別?!不,不可以!
恐慌侵襲,撕扯他的心,他四下尋找她的身影,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
“天恩?應(yīng)該是在新娘休息室里——”單天齊話還沒講完,章彧就瞬間消失。
“嗯哼——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崩罹任⑿,調(diào)整胸前歪掉的胸花!翱磥恚冶焕玫煤軓氐。齊,我認(rèn)為,我應(yīng)該得到一點額外的福利。”
單天齊眉毛挑得老高,又一次聽見溫和的下屬說出野心十足的要求,不禁笑出聲來。
“想要什么?如你所愿。”他是大方的老板,對企圖心強(qiáng)烈的下屬,能給的他會盡量滿足。
李君奕微微笑,輕聲說:“時機(jī)到了,我會告訴你我要的是什么!
章彧放棄結(jié)識政商名流,拓展人脈的機(jī)會,象個失控的火車頭一樣沖進(jìn)新娘休息室。
“你怎么會來?”看見正式打扮的章彧,單天恩一楞。她只知道他笑起來很好看,卻不知道他正式打扮也這么的挺拔,象個社會精英!拔腋缪埬?!”怎么想都不可能,哥不欣賞章彧,怎么會發(fā)喜帖給他?!
“不然呢?”他一聽她的話就有氣。他不能在這里嗎?一臉驚訝是怎樣?心虛啊!
原來看見她穿著有別于先前那件不合身又過于暴露的禮服,他是有些失神的,香檳色緞面禮服將她的美好全部勾勒出來,無肩設(shè)計是恰到好處的唯一裸露,裙擺象魚尾般垂綴,優(yōu)雅,性感,十分迷人,可他驚艷的眼光,在聽見她的話后立刻蕩然無存,一心非要跟她把帳算清。
“你好。”衛(wèi)靜穿著全身綴滿施華洛世奇水晶的超美婚紗,舒適的坐在貴妃椅上,身旁坐著漂亮的小花童,“懿懿,沒有叫人?”她輕撫小女孩圓潤的臉蛋,柔聲提醒。
“叔叔好——”單懿慈害羞地喊了一聲,抱著繼母的手臂躲藏。
“懿懿?長好大,叔叔都認(rèn)不出來你了!闭聫馔獾目粗∨ⅲ浀蒙匣乜匆娝,她才兩歲,轉(zhuǎn)眼間就要上小學(xué)了。
“你是來看新娘的?”單天恩雙手環(huán)胸,眼神帶著刺探。
怎么想都不可能,就算哥想開了,發(fā)喜帖給章彧,也不會允許別人來打擾大嫂休息,也是這樣才要她陪在大嫂身邊,幫忙應(yīng)付不請自來的客人。
“我來找你的。借一步說話。”章彧右手比了個出去說話的手勢,掃了一旁溫柔美麗的新娘一眼。
“有什么話改天再說,現(xiàn)在不方便!彼苯泳芙^,F(xiàn)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jī),門外有人聲,隨時可能有人會闖進(jìn)來鬧新娘,大嫂最近害喜很嚴(yán)重,大哥很擔(dān)心。
改天?改哪天?她上回也說改天要請他吃飯,結(jié)果一改天就改了兩年多!現(xiàn)在她休想再規(guī)避!
“不,現(xiàn)在說!彼麍猿。要一個答案。“單天齊要派你去美國,是不是?”
她一愕,“你怎么知道?!”誰告訴他的?正式的人事命令未下來,他從哪里聽見這個消息?
靠,所以是真的了!
“處理完天齊的婚事,你就要跟那個姓李的到紐約赴任?!”他的醋壇子被打爆了!
那個姓李的,連身為男人的他都不能否認(rèn),李君奕真是翩翩君子,風(fēng)度好,人品佳,雖然他在心里暗罵他娘炮,可也不得不承認(rèn),女孩子確實會喜歡這種溫柔的王子。
看見對方的從容坦然,他就覺得恐慌,很怕?lián)尣贿^看似溫和,實質(zhì)上卻是頭狼的男人。
“你從哪聽來的?”這件事情只有她知,哥知,君奕知,她沒告訴他這件事情,難道是……那兩個男人?“我哥告訴你的?”她直覺懷疑自家兄長,自動排除溫和的好人。
因為她這樣的反應(yīng),更加完全的燃起章彧的怒點。
“你就這么相信李君奕?!你知道他對你……他對你……”他說不出口,不想承認(rèn)有一個條件很優(yōu)的男人也傾慕她,而那個男人的存在令他芒刺在背。
“那是我的事!彼龥]有否認(rèn)也沒有解釋,君奕確實向她提出過交往的請求,但她拒絕了。
這樣的排拒看在章彧眼中,根本就是在袒護(hù)那個姓李的!
“為什么不告訴我?心虛嗎?”他口氣不善,挾帶怨妒。
“你兇什么兇?我心虛什么?你莫名其妙!”被他古古怪怪的脾氣惹毛,她也沉下臉了。
“不心虛為什么要瞞著我?你要去美國,就這樣,很難開口嗎?”他憤怒地咆哮,“還跟個男人——象什么話!”
聞言,單天恩眼瞇了起來,眼中泛著冷光,“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的誰!”
一句話讓章彧當(dāng)場被擊潰。
“所以你還是打算不告而別就對了,你又要丟下我!”他指控的語氣很深閨怨婦。
“什么丟下你?你用字精確一點好不好?我們……我們,又沒什么!
“沒有什么?”他倏地拔高音!澳阏f我們沒有什么?”再飆高一度。“那些吻呢?那些擁抱呢?你沒有回應(yīng)我?你沒有很享受?”
他講得很露骨,單天恩聽得花容失色,根本不敢把視線瞟向旁邊,因為她聽見了大嫂細(xì)細(xì)的笑聲……好丟臉。
“你住嘴!”她臉紅,半羞半怒的小臉象朵怒放的玫瑰,耀眼迷人。
“我說過要借一步說話,你不要啊。那來啊。我不在乎別人聽見!闭聫沓鋈チ,決心跟她杠上。
“你,你……莫名其妙!”他突然冒出來,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不要跟你說話,現(xiàn)在,你給我出去!”
他瞪眼,不敢相信她竟然趕他走!
“你說什么?再說一次!”
“我叫你滾出去,煩死了,我現(xiàn)在沒有空理你發(fā)神經(jīng)!
“所以你是打算跟別人走了?”
“你神經(jīng)病啦!”她是要跟誰走?聽不懂他在講什么!
兩人吵得激烈,聲音越來越大,嚇壞了一旁的小花童。
“嗚嗚……媽咪,我好怕……”
“乖乖,不哭噢!毙l(wèi)靜忍著笑,安慰嚇壞的小女孩,抬頭,看著那對尷尬對峙的男女。
“噗……”她忍不住笑出聲,“我雖然不了解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但你們吵架的內(nèi)容聽起來完全沒有重點,還可以這樣一來一往地吵,我覺得這樣的吵架方式,代表你們很相愛!
那種莫名其妙的默契,很難得。
“誰……誰……”誰愛他!誰喜歡他!
單天恩無法嘴硬地否認(rèn)。只是僵在原地。
“干么迂回繞這么大一圈?把在意的事情坦率的說出來,不就好了嗎?”衛(wèi)靜柔聲說了一句!疤於,我第一次見你大聲說話呢,原來……呵呵!蹦欠N呵呵笑法,聽來更讓單天恩難為情。
“單天恩,我要你留下來。不許你離開我!去美國,你休想!跟姓李的一起去,你更是連想都不要給我想!”章彧聽懂了,也明確的說出他不爽哪一點。“有你,我的人生才是完整的,現(xiàn)在你就給我答案,我要我們在一起,你拒絕我,我現(xiàn)在就走,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
“甜言蜜語……”單天恩耳根紅透,美目瞅了他一眼,象怕被燙著似的閃避他熾熱的視線。
可以留下來嗎?重逢之后,她就思索過這個問題,她想留下來,但是……章彧,可以相信嗎?公司,她可以丟著不管嗎?
只留在哥身邊,安于現(xiàn)狀,哥會不會對她的沒志氣感到失望?
她是剽悍強(qiáng)勢的單家人,她父親是上一任善美集團(tuán)執(zhí)行長,她天生應(yīng)該當(dāng)個女強(qiáng)人,這兩年來,她也這么鞭策自己,現(xiàn)在卻……
她可以任性的說她不想要太多成功的事業(yè)嗎?可以任性的說不想承繼父親征戰(zhàn)商場的壓力嗎?她已經(jīng)是富婆,父母留給她花不完的錢,她其實什么都不缺,就缺章彧。
她可以任性的說……只要章彧嗎?
想要的東西,一定要開口說想要,就算是任性又怎樣!不任性,想要的東西就會從手中溜走。
這段話突地閃過她腦中,突然,單天恩懂了。
哥要她考慮的不是工作的事情,而是她的愛情,哥在告訴她要勇于面對,不要逃避。
“天恩……”她不說話沉思的模樣令章彧感到憂心,他害怕她真會給他拒絕的答案。
管他的,就算是拒絕,他也要死纏著她不放。
單天恩置若罔聞,只是反覆想著堂兄的話。
她單天恩從小就是天之驕女,她和堂兄都是從小要什么有什么,幾乎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難倒他們。
但是,他們同樣都對愛情絕望,想忘掉那種恨不得消失在世上的感受。
可現(xiàn)在,堂哥再婚了,一掃被背叛的陰影,和妻子一同迎接新生命,他是想也要他疼愛的妹妹再試一次吧?
眼眶泛紅,嘴唇翕動!案纭
“懿懿,陪媽咪去一下洗手間好嗎?”衛(wèi)靜貼心的帶著小電燈泡離開,把新娘休息室留給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