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是怎么回事?她驚覺自己的反應(yīng)好像都慢了半拍。
“我……”沈瑤試圖想找話題。
“今天很感謝你!表椨眇┑故窍绕鹆祟^。
“別這么說!
“我不喜歡被媒體打擾,是因為不希望被挖出有關(guān)項家的家務(wù)事!
“我發(fā)現(xiàn)你和項夫人及項小姐沒有住在一起,不過感情看來卻挺好的!
“當(dāng)初是因為想讓我姊姊有個安靜的地方居住,所以云姨跟姊姊才搬到山上的別墅,而我跟爸爸還是住在仁愛路上的家,方便進(jìn)出公司。”
“那你媽媽……”
“早就過世了。”他表情平靜地說,“我媽媽并不是正室,她在我六歲的時候過世了,不過云姨的心胸寬大,她接納了我,還視我如己出,讓我得以正式認(rèn)祖歸宗!
“項夫人確實是個好女人!鄙颥庮H有同感地點頭。剛剛送他姊姊回去時,她和項夫人聊了一下天,發(fā)現(xiàn)她是個慈愛的母親!皩α耍椥〗愕哪_……”
“她原本是個專業(yè)的攝影師,擁有個人工作室,還有一位論及婚嫁的男朋友,在大家的眼中,她是個什么都有的公主,但在一場車禍中,她失去了行走能力,從此以后,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快樂了!
“她的未婚夫這么輕易就放棄她,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其實,他受到的壓力我很清楚,他并不是一個無情的男人,他跟我姊姊在一起很多年,那種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只是他要背負(fù)家族的繼承及傳宗接代的責(zé)任,這些我姊姊確實已經(jīng)做不到了。而她自己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從她車禍那天起就不再見他!
“老天爺有的時候真是一個無情的編劇!鄙颥幐杏|極深地說,“你姊姊的心情是我們無法感同身受的,在她的世界中因為那場巨變,讓她一下子從天堂跌了下來,不能走路已經(jīng)夠痛苦了,又必須幫心愛的男人考慮未來,她真的很偉大!
“所以,再有錢有什么用?那根本買不回我姊姊的快樂!彼麌@了一口氣。
“就是因為有錢也買不回她的快樂,所以更要用別的方法來幫她找快樂,我覺得有時間應(yīng)該多陪陪她,讓她開始朝著正面跟積極的方向去思考。她還這么年輕,往后有一大段路要走,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照顧她一輩子,她必須走出來!
項禹皓先是點了點頭,不過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皺起眉,“奇怪了,我干么跟你說這些。吭撍,你是最危險的人,我竟然還對你這么不設(shè)防。”
“你伯我亂爆料呀?”
“是啊,怕死了!彼[起眼,做了一個怪表情,“我今天才拒絕了一個S臺的記者!
“我知道,她叫齊萱萱!
“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看到她從世紀(jì)城走出來!鄙颥幫A藘擅,深知這是提起專訪的好機(jī)會,又繼續(xù)說:“其實不只S臺想采訪你,連我們電視臺都很希望能采訪你。不瞞你說,我是G臺的代表!
聽到她的話,項禹皓愣住了!拔也⒉幌M茐呐c你之間的和諧,但是如果你針對今天的事多寫一個字,我是不會放過你們電視臺的!
“你以為我是狗仔記者嗎?干么用這種語氣威脅我?”她有些受傷地說。
項禹皓也驚覺自己似乎太沖動了,見她委屈的樣子,張口想說些什么又合上。
他皺眉思索了下,不知撥了通電話給什么人后,便將車子掉頭往另一個方向駛?cè)ァ?br />
她不悅地將臉撇向車窗,雖然知道這方向不是往回她家的路上,但她現(xiàn)在并不想和他多說話。只見一見到車子駛進(jìn)燈火璀璨的游樂園后,冷戰(zhàn)就破功了。
“這個時間怎么游樂園還有營業(yè)。俊
“這座游樂園也是我們項家的產(chǎn)業(yè)之一,我剛才打了通電話要他們延長營業(yè)時間!睂④囃M缀,他淡淡地表示,“下車吧!
沈瑤跟在他身后緩步走著,“你干么帶我來這里?”她一邊問一邊好奇地東張西望,早忘了自己上一秒還在生氣。
好久沒來游樂園了呢!她看著五花八門的游樂設(shè)施,忍不住指向云霄飛車的方向問:“我們?nèi)プ莻好不好?”
“呃……我也要去嗎?”他面有難色地看著她。
“這不是廢話嗎?一個人玩多沒意思啊!”
話一說完,便拉著他往目的地沖去。
在一陣驚聲尖叫后,她神色愉快地望著身邊面有菜色的男人,笑著說:“好過癮喔!我們再去玩別的吧!”
見她展露笑容,項禹皓心中的大石才放了下來,“你終于笑了!
“怎么?難不成你是特地帶我來這里逗我開心的?”她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呃……是啊。我、我很抱歉我剛才說話那么沖動……”該死!他這輩子從沒道歉過,但不知為什么,看她的小臉一垮下來,就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樣,內(nèi)疚得不得了。
看著這天之驕子竟然主動向自己低頭致歉,沈瑤的胸口頓時流過一道暖呼呼的熱流。
“我接受你的道歉!彼τ赝皩α,你怎么會想到要帶我來這里啊?”
“以前我母親還在的時候,每當(dāng)我一有不開心的事情,她都會帶我來這里玩,直到我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她才會牽著我回家,”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所以,要是沈大小姐氣消了的話,那我就可以通知這些員工下班了!
“當(dāng)你的員工還真命苦,老板要道歉還得全體留下來加班。”她打趣道。
隨后兩人相視一笑,開開心心地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待兩人坐上車后,項禹皓并沒有立刻發(fā)動,只是望著她好一會兒后,突然出聲問:“你打算怎么采訪?”
“嗄?”她一愣,腦袋一時之間還轉(zhuǎn)不過來,“什么采訪?”
“當(dāng)然足世紀(jì)城的采訪!”他瞥了她一眼。
沈瑤的臉上霎時漾滿了光采,連忙道:“我并不想報導(dǎo)世紀(jì)城有多么的豪華氣派,也明白你想保護(hù)世紀(jì)城隱私權(quán)的用心,我只是想做一個正面的報導(dǎo),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專訪,談?wù)勔粋年輕的企業(yè)家如何做出這么一個創(chuàng)舉。”
“我不認(rèn)為那有什么好報導(dǎo)的,不過就是砸錢罷了。”
“放眼望去,很多年輕的企業(yè)家第二代也很多金,但能夠像你這樣闖出一片天的卻是少之又少。雖然有不少人繼承了父母遺留下來的事業(yè),不過那對我們來說并沒有什么新聞價值,而你卻創(chuàng)造出一個世紀(jì)城,還把它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那才是我們想要呈現(xiàn)給大眾的!
項禹皓不禁皺起眉來思考。他該接受這份提議嗎?
“有關(guān)于世紀(jì)城的部分,我們會傾向重點報導(dǎo),我要強調(diào)的是它有系統(tǒng)、有制度的經(jīng)營方式,對當(dāng)中的消費及裝潢,我并不準(zhǔn)備介紹太多。”
“這……”他已經(jīng)有點動搖,但他要思考的層面還很多,“你有把采訪大綱帶來嗎?”
“我?guī)Я恕!鄙颥幋蜷_手提袋,把白子欽寫好的采訪稿拿出來,這份稿子也已經(jīng)被她重新修正過!澳憧梢韵瓤催^,有問題的部分可以再修正!
“我會一字不漏地看一遍,但我現(xiàn)在拿了你的稿子,并不代表我會接受你的采訪,知道嗎?”
“我知道。”
“三天之內(nèi)我會給你答覆!
她滿心喜悅地看著他,誠心地說:“謝謝你。”
。
一陣尖叫聲從G臺的新聞部中傳出來,里頭的人筒直瘋狂了,白子欽更是興高采烈地逢人就宣傳,畢竟稿子是他擬訂的,他也與有榮焉,如果項禹皓真的接受采訪,他會很有成就感的。
沈瑤一下子就成了抗戰(zhàn)成功的女英雄。大家一想到她是單槍匹馬去找項禹皓的,就不禁深感佩服,想想世紀(jì)城是何等地方,有很多人光是到大門口就被請回去了,而她竟然可以見到他,還說服他先接受采訪稿,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當(dāng)所有人問她是怎么說服項禹皓時,她選擇避重就輕,因為她知道他的底限,就得負(fù)責(zé)把關(guān),她是新聞記者,不是八卦記者,所以不應(yīng)該挖掘別人的隱私來成就自己的知名度。
“沈瑤,真的太感謝你了,你真不傀是我們G臺之光,你太了不起了!卑鬃託J來到她的位子旁,“想想看,我們接下來要準(zhǔn)備什么?我看明天先開個會好了,把采訪小組的工作人員都底定,然后再討論一下之后的作業(yè)程序!
她點點頭,不過又適時地提醒他,“欽哥,項禹皓原則上同意先看采訪稿,但不保證他絕對會接受采訪哦。”
“我明白,我明白。他肯先看采訪稿就夠了,我相信他一定會同意讓我們采訪的!
“但愿如此!彼⑽⒁恍。
見白子欽離開,雷道均才走到她的身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又拿起桌上的報紙看。
沈瑤自然明白他不是那么單純的只想坐在她旁邊看報紙,只是她也不作聲,等著他自己開口。
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十五分鐘,雷道均也著急了起來,手上是拿著報紙沒錯,但他一個字也沒看進(jìn)去,他以為沈瑤自己會跟他說些什么,不過這小妮子就是有辦法沉得住氣。
“沈瑤……”他把報紙折好放在桌上,“你昨天和項禹皓談到幾點?”
他終于憋不住了。
“十一點多!彼蠈嵉鼗卮稹
“十一點多?”他簡直快氣壞了,“就你們兩個人?”
她原本想據(jù)實以告,但想一想還是不妥,“我之前有看到萱萱離開,估計她是被拒絕了,原本我也打算先放棄,但那時項禹皓又正好走出來!
“看來齊萱萱已經(jīng)有動作了,這么積極啊。”雷道均先是思忖著,隨即又回到正題,“你和項禹皓就站在世紀(jì)城的門口聊到十一點多?”
“怎么可能,我們……我們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廳。”她心虛地說著。
“就你們兩個人?”
她點點頭。
“我再問一次,就你們兩個人?”
她又點點頭。
“好!很好!非常好!我問完了。”
雷道均說完,竟然滿臉不高興地站了起來,然后也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留下一臉疑惑的沈瑤。
她嘆了一口氣。其實她又何嘗想要欺騙學(xué)長?只是她有自己的為難之處,真的不方便透露太多。
摸著自己的手,她突然想起昨晚兩人不經(jīng)意碰觸到的那一刻,那種感覺有點奇妙,像是有電流通過似的。再加上項禹皓霸道卻體貼的舉動,即使是命令式地要她穿上外套,那種語氣也不再讓她覺得刺耳。
更何況在經(jīng)過昨晚的游樂園之行后,她早已對他完全改觀了。
找個時間,把大衣還給人家吧!她笑著想,完全不覺自己的眼角眉梢全透著一股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