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烤肉,田予貞奉命休息一天,事前的準(zhǔn)備由任家真正的廚娘林太太負責(zé),烤肉的工作交給兩家的男人。不過,任桓謙真的烤得一手好肉。
女眷娶集在一起,賞月、聊天,快樂的笑聲不斷。
怡靜很滿意好友現(xiàn)在的狀況!拔覊焊鶅簺]想到會有今天的烤肉大會!
任桓瑄咬著香噴噴的雞腿!澳悴粫缘茫掖蟾绗F(xiàn)在根本離不開我大嫂好不好?他還很過分呢,我跟我爸媽要去他們家吃晚餐,還會被我大哥趕出來呢!”
婆婆附和!笆前。獾貌坏昧,我真想念我媳婦做的玉子燒啊!”
怡靜大樂!巴,這么火熱喔?”
王主秘呵呵笑。“可不是嗎?俗語說的好,掌握了男人的胃,等于掌控了這個男人的心!”
美珊也很開心!熬褪前,我就不信哪個男人不會愛上我老板,哈!”
“愛”真的太沉重,況且,根本摸不著邊際,不是嗎?
安靜的田予貞喝光手中的啤酒,再打開另一罐,仰頭啜了口。酒怎么可能澆愁?她發(fā)現(xiàn)她灌了酒之后,反而更不開心。
沒有注意到她的沉默,和她悶悶不樂的沮喪,大家都很開心,關(guān)心她的朋友滿足于現(xiàn)在,認為她和任桓謙必能幸福美滿。兩家家人也很開心,雖然這個婚姻是建筑在商業(yè)利益和合作關(guān)系之上,但他們也希望她和任桓謙能夠快樂圓滿,笨老爸直到現(xiàn)在還嚷著要抱孫子……
快樂美滿?她真的能快樂美滿嗎?她和任桓謙算什么?她是他的妻子嗎?不是,別傻了,美其名是夫妻,說是住在一起的室友還較貼切。
她跟任桓謙根本什么都不是,婚姻是假的,蓋兩排的別墅才是真的!小孫子?一輩子也不可能,除非她是圣母瑪利亞!
“原來我老婆是酒鬼!
任桓謙的帥臉然后湊到她面前。
她瞪大眼!袄掀拧?他從沒這樣叫過她……
“發(fā)什么呆?”任桓謙噙著帥氣迷人的笑,拿了串烤肉塞到她手上,順便劫走她手上的啤酒,揉揉她的頭發(fā),然后繼續(xù)去烤肉。
怡靜曖昧地笑!澳憷瞎心恪掀拧
恒瑄笑得更曖昧。“大哥拿走大嫂喝一口的啤酒耶!呵呵呵,難道這就叫做間接接吻嗎?”
“唉喲~~不是冰山嗎?怎么有會這么甜蜜?你們看,啤酒傷身,任少爺舍不得讓老婆傷身呢,唉喲~~真讓人羨慕喔!”
一群曖昧來曖昧去的女人笑翻天。
此時王主秘的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她趕忙遞上酒精濃度高一倍的紅酒,體貼地說:“同學(xué),喝啤酒容易脹氣,咱們換紅酒,比較不傷身。今晚不醉不歸,我先干為敬!”
除了田予貞,大家都接收到王主秘的暗示,于是所有人開始卯起來灌酒。
左一句:“我的好朋友田田,干啦!”
右一句:“大嫂,我敬你!要干喔!”
再一聲:“老板,好酒量!我再一杯!”
連婆婆也湊一腳!跋眿D,媽咪太喜歡你了,有空回來弄個玉子燒讓媽咪解饞吧!來,跟媽咪干一杯!”
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幾個女人齊心將田予貞灌了八分醉才收手。
任桓謙趕來阻止,早已大勢已去。
“你們聯(lián)合起來欺負她嗎?”他皺眉。喔喔,冰山要結(jié)凍了。
“怎么可能?我們疼她都來不及了,怎么可能欺負她?!”大家拼命搖頭又搖手否認。
田予貞醉趴在王主秘腿上,任桓謙蹲下身,輕搖著她的肩!靶√铮銢]事吧?”
沒事才有鬼……王主秘很得意,開始裝醉!疤彀√彀,我頭好暈喔,我一定是喝多了,同學(xué)真是海量啊!”
她順勢起身,直接將趴在自己腿上的田予貞往老板懷里送。
王主秘一暈,大家也跟著暈了!拔乙矔灹、我也暈了~~”
大家忽然全部暈成一片,所有人忙著照顧突然醉暈的一群女人,兩家司機忙著備車,于是任家老爺開口了!靶,先送少爺和少奶奶回去,再回來接我們。田田醉了,沒辦法大家擠在車上,一家一家地送各位回去!
任老爺?shù)恼f法完美無暇,任桓謙接受父親的建議,抱起喝醉的老婆先行離開。
那公主抱的姿態(tài)、氣勢,讓芳齡二十的任桓瑄陶醉不已,“真美啊,這畫面……”
任夫人看著老公!斑@招高!但最厲害的還是王主秘,把媳婦直接灌醉,哈哈哈,妙招妙招!”
王主秘也很得意!胺蛉诉^獎,大家一定不曉得,但身為夫人的同學(xué),我見識過她的酒品,只要喝醉,她的習(xí)慣就是——酒、后、吐、心、聲。”
于是,大家都懂了。
酒后吐心聲?太好了!
車子的晃動驚醒了酒醉的田予貞,她慢慢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依偎在任桓謙結(jié)實溫暖的懷里,她一怔,抬頭迎視他關(guān)心的凝視——
“再忍一下,快到家了!
酒意加上酒澆愁的沮喪和失落,心中的委屈忽然洶涌而至,她手腳并用地推開他!安灰惚Я恕
任桓謙也有點火,酒量這么差,居然還笨笨地被灌酒?她可以向他求助啊,結(jié)果什么也沒做,自己醉個半死。“你被灌醉了,我能不抱你嗎?難道要看你在車上東搖西晃練平衡感嗎?”
她推開他的手!拔仪樵笘|搖西晃,放開我啦,任桓謙……”
他環(huán)住她的腰,固定住她掙扎亂動的身體,那股熟悉的花香又忽然襲來,即便她酒氣薰天,依然掩不住身上的幽香。但他只是欣賞,就像欣賞她的廚藝一樣,沒有曖昧、蠢蠢欲動的念頭。
“小田,別鬧了,我們家快到了,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再去找王主秘算帳!
她搖頭,氣惱哀怨的淚盈上眼眶!澳遣皇俏业募遥∧遣挪皇俏业募摇抑皇莻外人……”
剛開始,他只當(dāng)她喝醉了胡言亂語,耐著性子安撫!澳鞘悄愕募,我沒當(dāng)你是外人!
她哀傷地笑。“我知道,林太太也不算是外人,小張也不是外人,只要做飯給你吃的就不是外人,那我和林太太有什么不同?”
他覺得喝醉的人果然莫名其妙!傲痔珱]跟我結(jié)婚,這就是最大的不同。”
“結(jié)婚?你說那叫結(jié)婚嗎?我是你老婆嗎?你何時承認我是任太太了嗎?!”
田予貞真的酒后吐真言,她心情傾倒心里的委屈。
“你不是任太太任誰是?你當(dāng)然是任太太!不會喝酒就別喝!人家灌你酒,你可以跟我求救啊,而不是被灌醉,然后跟我胡言亂語一通!边@么簡單的問題,為什么她的小腦袋會想不通?真的被酒精給弄遲鈍了嗎?
“不是!你說我是田小姐,你和王主秘說我是田小姐!”她吼回去。
“我明天會找她算帳!”
駕車的小張很緊張。“少爺,到了……”
黑色賓利在信義之星前停了下來。
“是你說我是田小姐的,跟她無關(guān)!”
“我們回家再說!比位钢t拉著田予貞下車。
小張也跟著下車。在少爺、少奶奶沒上樓前,他也不敢離開。
“我不要回家!那不是我家!”她推他。
“小田,那是你的家——”
“我只是個外人……”
“你不是外人!
“我是!”
“你不是——”
然后,一切失控了,等任桓謙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吻了她。
更失控的是,他不想放手。
她甜蜜柔軟的唇像棉花糖一般引誘他品嘗,她小巧的舌,迎合著他激烈的索求,激起他前所未有的情欲。他吮著她的唇,舌尖刷過齒貝,他摟著她細細的腰,欲望在體內(nèi)竄起——
她安靜了,承受他火一般的吻。那一夜的回憶,那一夜他的呢喃,他難以忘懷的“曉潔”。
“我不是曉潔——”她說,悲傷地流淚。
一片死寂。他的陶醉沒了,只是瞪著她,充滿恨意,她的唇因他激烈的索吻而紅潤,但他已經(jīng)看不見了!笆裁匆馑?”
他的語氣好冷,她看著他,是醉了,卻也清醒無比!靶禄槟峭恚阋蚕駝偛乓粯拥匚俏,但你不是在吻我,因為你念著她的名字。其實,這個婚姻對你而言也很有價值,不是嗎?你在喜宴那天不也成功扳回一城,報復(fù)背叛你的她?”
任桓謙冷笑!八阅阋詾槲覍λf情難忘?”
他黑眸中的憤怒像地獄之火般燃燒。“我恨她。如果你知道當(dāng)年背叛我的真相,你不會認為我舊情難忘!
田予貞決定饒過自己!八懔,我不要了,就算我再怎么喜歡你也沒用。你一輩子也不會像喜歡蔣曉潔那樣喜歡我……”
“我不會喜歡她!蔣曉潔和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好的伙伴,在我出國開會時搞在一起,讓我當(dāng)場捉奸在床!你說我還會不會喜歡她?!”
田予貞目瞪口呆。
任桓謙譏笑!斑@就是真相。”
他看著在冷風(fēng)中打顫的女人!疤镉柝,你覺得自己是外人也好,你認為我喜歡誰也罷,我們的關(guān)系只是如此,一紙婚約,合作協(xié)議,隨你怎么認定你的角色,F(xiàn)在,我要回家,你要上樓還是回娘家,不管去哪兒,隨便你!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
田予貞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揪著衣襟。
是她不好,她不該破壞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和諧,不該破壞好不容易擁有的平靜生活,是她太貪心,逼他不得不揭開自己的傷口,是她親手毀了這一切……
她搗著臉,放聲痛哭,所有的委屈、壓力,在這一夜,獨自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