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解釋起,那就別解釋了,田素云干脆笑著接受左鄰右舍的祝賀,她也當(dāng)真說到做到,每天都會為祈天佑多準(zhǔn)備一個便當(dāng),她想反正祈天佑沒去工作室,那三個小鬼也會幫他把便當(dāng)吃掉,不用怕會浪費(fèi)。
這日,午餐人潮剛過,田素云正打算去后頭洗菜時,貴客便臨門了。
“天佑?”田素云驚喜的喚道:“今天怎么有空來?”
她知道他與五只羊工作室,已正式簽下合約,一群人正忙得很,所以除了那天晚上,他沒再來過店里,今天是第一次。
“我想來向云姨說聲謝謝,順便……”祈天佑摸了摸肚子,這意思已夠明顯的了。
祈天佑覺得談錢太俗氣了,他只管把工作做好,讓田潔兒可以多分一點(diǎn)紅,那才是他最衷心,也最實際的感謝。
他在工作室里吃了好幾天的便當(dāng),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店里賣的菜色,而是田素云另外做的五星級便當(dāng),那三個小子可真有口福,難怪個個嘴巴那么挑,把他帶去回請的飯店美食,批評得一無是處,說什么送泡面還比較受歡迎,簡直嘔死他了。
“你等等,面馬上來!奔热粊淼昀,就只能吃店里賣的東西,田素云向來有自己的規(guī)矩,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媽,我出去……”乍見祈天佑的身影,田潔兒轉(zhuǎn)口道:“祈大哥,你來了正好,我有事請教你,你等一下!
田潔兒不好意思跟著母親喊他天佑,也不是他的瘋狂粉絲沒那資格喊他佑哥,更不想象某位千金沒禮貌的喊他佑子,所以喊他祈大哥最保險,又不會被人拿去多作文章。
與祈天佑的合作案,已于日前緊鑼密鼓地展開,雖然她仍在家里上班,但她每天都會抽出一些時間,到工作室和伙伴開會,確保工作可以順利進(jìn)行,并且如期完成,所以她天天都會和祈天佑見面,兩人的距離也因此拉近了許多。
田潔兒回房脫去一身的防御衣物,再次回到祈天佑面前,劈口就道:“祈大哥你不用說,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一點(diǎn)都不會覺得熱,而且那樣穿我覺得很有安全感,你就不用再擔(dān)心我會中暑了,好嗎?”她搶先開口,試圖止住他的嘮叨。
祈天佑快變成五只羊工作室里的管家公了,沒辦法,除了喬可婷之外,其余的四人根本是欠人管,那三個小子成天只會守著計算機(jī),壓根兒把睡覺當(dāng)成是一種浪費(fèi),逼得他不得不利用他們對自己的崇拜,規(guī)定他們每天最晚十二點(diǎn)要上床睡覺,早上不到八點(diǎn)不準(zhǔn)下床,并且威脅他們,一旦被他發(fā)現(xiàn)有人違規(guī),就立刻抽掉合作案,而且永遠(yuǎn)不與他們合作。
那三名瘋狂小粉絲一聽,簡直嚇壞了,立刻乖乖的照著偶像的話做,不敢打半點(diǎn)折扣。
再來就是田潔兒,祈天佑想不管她都不行,熟悉了才知道,原來她把自己包得像木乃伊,不是因為愛漂亮,而是為了防止自己受傷,他之前誤會她了。但有人像她這樣矯枉過正的嗎?就算她出門絕對會受一點(diǎn)小傷,也比生病來得好,不是嗎?
病毒的威力不是更強(qiáng)大?并發(fā)癥不是更嚇人?所以說,他怎么能放任她不管?
想著想著,祈天佑又忍不住要說說她,“天氣變得更熱了,你……”
“媽,你快來救救我啦,祈大哥又發(fā)作了。”田潔兒立刻討起救兵,因為她快被他念到耳朵長繭了。
田素云端著剛煮好的湯面走來,“天佑,你就饒了我女兒吧,她已經(jīng)習(xí)慣那樣子出門了,而我也會比較放心!泵刻炻犔餄崈合蛩г顾麞|、抱怨他西,還真教她不知該開心,還是煩心呢。
“云姨,我知道你們是想預(yù)防萬一,但有必要這么夸張嗎?”
見她們母女倆非常認(rèn)真的不停點(diǎn)頭,祈天佑受不了的叫道:“大不了我當(dāng)小潔的保鐮,大熱天的,穿成那樣真的會中暑!”先不說她中暑了,會延遲工作,人嘛,活得健康最要緊。
她們母女倆互看一眼,最后由田素云代表發(fā)言,“如果你愿意,我樂見其成!
聞言,祈天佑也很阿沙力答應(yīng)下來,“那好,一言為定。”他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外頭高溫至少三十度,接下來的氣溫只會更高,她穿得密不透風(fēng),不被悶死才怪呢。
田潔兒還要婉拒,“祈大哥,你其實不必……”
祈天佑不開心的瞪她,“反正你也很少出門,不會耽誤我多少時間,我也正好可以多認(rèn)識一下臺北,才不會老是迷路!边@可不是因為他的方向感太差,而是臺北真的變得太多,多到他都快不認(rèn)識了。
“但是我常去的就那幾個地方,你……”
“我們不能一起四處去闖閬嗎?”祈天佑搶白,覺得她真是個單細(xì)胞的膽小鬼,“你以前是害怕出事,所以盡量不出門,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有我這個大貴人在,還有哪里不能去?”他頓了頓,又說:“云姨你說,我分析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是!碧锼卦普f道。
祈天佑都已經(jīng)不怕死的自愿把命搏了,田潔兒卻還有話說:“但你又不一定是我的大貴……”
“所以我們才要多出門去試試啊,不然怎么能確定我是不是?”祈天佑再度打斷田潔兒的話,這個疑問總要解決的,而這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是啊,是這樣沒錯!卑雅畠旱陌参呵曳胖烈慌,田素云完全被祈天佑的勇氣與魄力說服。“小潔,有空的時候,你就和天佑出去走走,要不然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田潔兒看看母親、又看看祈天佑,她除了點(diǎn)頭還能怎么辦?
田素云欣慰的撫了撫田潔兒的頭,“好了,天佑,你就先把面吃了,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談,等你吃飽了再談!
“好!
突然想起水槽里還有幾把青菜還沒洗,田素云沒再多說什么,便轉(zhuǎn)身到后頭洗菜。
看著低頭專心吃面的祈天佑,田潔兒心中五味雜陳,和他相處得愈久,她愈覺得自己的心靠向他,就說他老愛碎念她這事,其實他大可不必管她那么多,讓她自生自滅就好了,但他仍決意攬起來管,并且自愿當(dāng)她的保鑣,他的溫柔關(guān)心教她怎么能不傾心?
再這樣下去,田潔兒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管得住自己的心,不淪陷在他濃濃的溫情里,唉,她是愈來愈希望他就是自己的大貴人,但又好害怕他是自己的大貴人,若事實證明她只要待在他的身邊,她便能一切安好,那她……怎么辦?
他總有一天會屬于某個女人,而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會愿意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屆時,她是否能帶著最甜美的微笑,祝他幸福?
不,光用想的她的心就好痛,她辦不到。
“怎么了?哭喪著臉?”祈天佑問道,以為田潔兒又在鉆牛角尖了,“不要凈往壞處想,我們一定會快快樂樂的出門,平平安安的回家的。”
他把最后一口湯喝完,田潔兒拿出畫冊,跟他討論了一會兒,討論完,得知她接下來沒事,他便起身道:“走吧,我們從現(xiàn)在就開始試!
“云姨,我們先走了!钡忍餄崈簻(zhǔn)備好出門,祈天佑對著店后喊道。
聞言,田素云趕忙跑出來,“好,路上小心,再見。”
“再見!
兩人相偕離開,與正要踏進(jìn)店門的林婆婆打了個照面,到田家串了那么多天的門子,終于讓她見著了大貴人的盧山真面目,果然如小琪說的,是個大帥哥。
田潔兒只是向林婆婆點(diǎn)個頭示意,并沒有多作停留,祈天則是基于敬老尊賢的禮儀,對老人家問了聲好,而他出自真誠善意的舉動,讓林婆婆對他留下了非常良好的第一印象。
“就是他,對嗎?”林婆婆等不及到老位子坐下,隨即開口問。
“嗯。”田素云扶著林婆婆坐下,繼而關(guān)心問道:“您吃飽了嗎?”
“早吃飽了。”
“那我去幫您倒杯水,您等等!
林婆婆拉住她的手,“不用了,我坐一下就回去了!
看著林婆婆憂心的眼神,田素云了然的坐了下來,“總得試試,不然怎么知道結(jié)果呢?”
“是得試,不過素云,算命這種事總是不夠科學(xué),你千萬別太執(zhí)迷才好!绷制牌庞X得事在人為、人定勝天,一個人的一生怎么能全部交給命運(yùn)決定,就像錢不會從天上掉下來一樣,不努力,再富貴的命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我知道,我不會的!泵\(yùn)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道理,田素云當(dāng)然明白,只是若能讓田潔兒少受一點(diǎn)苦,再怎么不科學(xué)的方法她都愿意去試,相信這是全天下母親,必然會選擇的道路。
“唉,若那真是小酒窩的命,傷了身和傷了心,哪個會令你比較心疼呢?”林婆婆感慨道,有句話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一個那么優(yōu)秀的男孩子,哪個女孩兒輩動心呢?可人家未必會喜歡小酒窩?
田素云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
“或許可以兩全呢……”
“也對!绷制牌鸥胶,不愿拿一件未知的事,來扼殺一個母親的希望,“不過,他看起來……不像是一般尋常人家的孩子!
“您也這么覺得?”
“你沒去打聽打聽?”
“還沒,我只知道他叫祈天佑!碧锼卦评蠈嵳f,沒有半點(diǎn)隱瞞。
“他姓祈嗎?”得知是“祈”這個不常見的姓氏,林婆婆不自覺想起故友,糟糕,那小子和那人年輕時的樣子,還真有點(diǎn)兒像,那小子該會不是那個老頑固的孫子吧?
“小酒窩知道他住哪兒,或是家人是誰嗎?”林婆婆急急再問,感覺大事不妙。
“等小潔回來我再問問,怎么啦?”見林婆婆神色不對,田素云一顆心也不禁提了起來。
林婆婆哪能等,立刻說:“你現(xiàn)在就打手機(jī)給小酒窩問問看!
“好。”田素云快去快回,“小潔說她不知道他的家人,不過他就住在我們巷尾過去,之前大家一直在討論的那棟新蓋好的別墅里。”
完了!林婆婆的眼底登時流露出不舍的目光,“素云,他的家世不是我們這種平凡人家可以高攀得上的,你最好……”她點(diǎn)到為止。
其實,當(dāng)田素云聽到祈天佑所居何處時,她已心里有數(shù),但她仍忍不住問:“有那么遙遠(yuǎn)嗎?”
“如果小酒窩還待在方家,或許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希望!
才一點(diǎn)點(diǎn)?方家如今的家產(chǎn),少說也值好幾十億,田素云頓時覺得天崩地裂,垂下頭凄然地想,她怎么辦?她苦命的女兒又該怎么辦啊?
林婆婆沒再多說什么,只是緊緊握住田素云的手,給她無聲的支持……
又過了幾周,在五只羊工作室開完了會,祈天佑開車載著田潔兒來到一間美式大賣場,準(zhǔn)備采買一些曰常用品以及生鮮食品。
“祈大哥,你一個人住嗎?”看他經(jīng)常外食,田潔兒直覺這么認(rèn)為。
祈天佑推著購物車,與田潔兒并肩走在一起,看起來就像一對新婚的小夫妻,引來旁人羨慕的眼光。
“嗯!逼硖煊幽闷饚状獯罄娣胚M(jìn)推車?yán),也沒忘了要關(guān)心她,“小潔,你要不要順便幫家里補(bǔ)一下貨,反正你人都來了?”
“不用,你買就好了!碧餄崈盒χ窬埽矣米顑吹木蛯倥陨碛闷,她怎么好意思當(dāng)著他的面買?
其實,祈天佑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宅男,買生活雜貨這種事他只要上網(wǎng)點(diǎn)一點(diǎn),自然有宅配會送到家,哪里需要親自跑一趟這么費(fèi)事,他是特意找借口,想帶田潔兒出來走走,順便證明自己是否就是她的大貴人。
老實說,他并不相信算命這種事,不過就他近來的貼身觀察,他又覺得不能鐵齒,他發(fā)現(xiàn)田潔兒的磁場似乎異于常人,非常容易引禍上身,使得他每次和她出門,總是會不自覺上緊發(fā)條,就怕她真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在兩人這段同進(jìn)同出的日子中,最驚險的一次就是她差點(diǎn)被一輛出車禍的機(jī)車波及,幸好他眼捷手快,她才沒被那輛朝她滑行而來的機(jī)車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