糗大了。
該死,他絕對要戒酒!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儂儂,妳醒了嗎?」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響起。
陶蔓儂一愣,心里大喊,糟了!
「醒了,我醒了,等一下就出去!
儂儂?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稱呼,周邑初渾身一顫,想到那個不大愉快的回憶……他臉色一沉,「妳叫儂儂?」
陶蔓儂一怔,不解的說:「是啊!呃……周先生,你不是知道?昨天還一直叫我的名字……」哎,想來就不好意思,真是的。
相較于她的含羞帶怯,他反而臉色泛綠。
媽的,搞了半天,他不只喝醉,吐在人家身上,甚至還嚷著某個女人的名字!
殺了他吧!
「嗯,我知道妳叫儂儂,那……全名呢?」周邑初決定四兩撥千斤,好歹人家照顧了他一晚,不問一下貴姓大名,似乎有些過意不去。
她瞬間睜大眼睛,小小的臉蛋發(fā)光,好不開心的說:「我叫陶蔓儂,陶晶瑩的陶,蔓草的蔓,儂是……」
「人字邊,旁邊是個農(nóng)村的農(nóng)?」他情不自禁的插話。
陶蔓儂難掩喜悅,不停的點(diǎn)頭。
他的神情黯淡。想不到還真是那個儂……不管這是上天的刻意安排,抑或是單純的巧合,老實(shí)說,他都討厭。
趁著他別開頭的空檔,陶蔓儂換好了衣服。
「我去看一下你的衣服干了沒,如果還沒的話……嗯,我去問舅舅有沒有衣服可以借你好了。」
舅舅?剛才那個敲門的男人?
周邑初心生困惑,這才想到忘了問她,何以他會出現(xiàn)在這兒?可是她已經(jīng)跑出去,他來不及阻止。
他吐了口氣,突然很想抽煙。
這種處于不熟悉的環(huán)境,以及不明狀況的感覺,實(shí)在很糟。
他環(huán)顧四周,終于在鄰近的柜子上看見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包括一包香煙。
好想抽煙……不行,這是別人的房間。
周邑初咬牙忍耐,看著PDA,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計(jì)劃又多了一項(xiàng)──
戒酒!
活到這把歲數(shù),周邑初從來不曾如此失態(tài)。
就在昨天……很好,終于不是今天,他失戀了,對象是他大三時曾交往一年的對象。因?yàn)槟承┚壒,他在好不容易的重逢后,向(qū)Ψ教岢鰪?fù)合的要求,只可惜他晚了一步,對方早已名花有主,他被拒絕了。
詳細(xì)的情形,他決定再也不去想,一早便進(jìn)入事務(wù)所。
看見他,總是早到的許商央抬了抬眉,調(diào)侃的說:「嗯?昨天叫你回去休息,你跑到哪兒去痛快了?連西裝都沒換!
周邑初抽了抽嘴角,沒理會他,徑自走入自己的辦公室,放下東西之后再走出來,直奔吸煙區(qū)。
點(diǎn)燃一根煙,抽了一口,他覺得混沌的意識終于清明了些,然而一想到今天早上的景況,頭仍然疼痛不已。
他身上的襯衫散發(fā)出好濃的衣物柔軟精香氣,她……那個叫陶蔓儂的女孩子將洗好烘干的衣服遞給他的時候,露出甜蜜的笑容。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女人用這種討好的目光望著自己,當(dāng)然明白她的心思,只是很遺憾,他們實(shí)在不適合。
他一邊慶幸昨天在嘔吐前西裝外套已被貼心的脫下,一邊想說她沒開口就裝作不知道的蒙混過去,想不到……
「周先生,那個……你有女朋友嗎?」
該死!
「抱歉,我沒有回答妳的義務(wù)!
她本來微微笑著,表情瞬間下沉。
他心口一緊,不過很快就驅(qū)除那種感覺。
下一秒,她又露出毫無心機(jī)的笑容,「喔,沒關(guān)系,我只是想說出來……」
不,別說。
「我該走了,謝謝妳昨晚的照顧!
周邑初當(dāng)機(jī)立斷,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周先生,我喜歡你!顾钠鹩職猓唵味苯拥南蛩姘。
他的手握住門把,整個人頓住,受到極大的震撼。
懊惱的吐息,他就算想裝作沒聽到都不行,于是轉(zhuǎn)身。
「陶小姐,妳知道我?guī)讱q嗎?妳應(yīng)該還沒成年吧?」
「不,我成年了!
「嗄?」周邑初一愣,上下審視著她,擰起眉頭,「說謊是不好的行為,妳應(yīng)該二十歲不到……」
「等我一下!顾铝送律囝^,轉(zhuǎn)身,從柜子里拿出身分證,「你看,我成年了,今年二十四歲。」
他低頭一看,不禁傻眼。還真的咧!
抬頭看著她,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深刻的感受到造物主對他的不公平……罷了,這不是重點(diǎn)。
「OK,妳成年了,但是我已三十歲,我們差了整整六歲,一點(diǎn)也不適合!
也許相差六歲不算多,不過周邑初為了找借口拒絕她,就算差一歲也得說多。
她沮喪的垂下小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好了,沒事了嗎?我得先走了!贡M管有些不忍,不過她不是他的什么人,沒道理給予同情。
「周先生!
聽到身后傳來叫喚,周邑初停下動作,沒回頭,也沒出聲,只是呼出一口氣。
有事快說……陶蔓儂從他的背影得到這樣的訊息,吞了吞口水。既然告白都說出口了,接下來的話似乎也不算太難說……
「我……我知道我們差了六歲,可是我不介意,那個……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次機(jī)會……」
「陶小姐。」周邑初嘆了口氣,本來不想把話說絕,可是她似乎不懂得什么叫做軟性拒絕。「我……」
突然,房門被打開。
他后退一步,看見「琴」高大的酒保站在門口,不禁一愣。所以他現(xiàn)在在「琴」里面?
陶允東探頭進(jìn)來,「要下來吃早餐嗎?」
陶蔓儂從母姓,所以甥舅兩人姓氏相同。
周邑初吐了口氣,搖頭,「不了,昨天似乎給你們造成不少麻煩,酒錢……我應(yīng)該還沒付吧?」
「到吧臺去吧!」陶允東瞟了他一眼,點(diǎn)了下頭。盡管昨夜失態(tài),他仍舊一副利落的模樣,一點(diǎn)也沒亂了方寸。
求之不得。周邑初暗自松口氣,尾隨陶允東離去,并決定再也不會來這間酒吧,反正他正好要戒酒。
「周先生,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陶蔓儂大叫,不打算放過他。
天!現(xiàn)在的女孩子都不懂「羞恥」兩字怎么寫的嗎?周邑初撫著額頭,轉(zhuǎn)身,想開口,卻看見她白皙的雙頰微鼓,泛著紅光,水潤的黑眸浸著水色,顯得認(rèn)真而堅(jiān)定,又包含著屬于女孩子的膽怯……一切像在昭告她說的話并無虛假,瞬間讓他忘了要說什么,同時心生疑惑。
老實(shí)說,他們不過是在「等待」見過幾面,除了這一、兩天外,幾乎沒啥交談,她究竟是喜歡上他哪里?
「儂儂,妳嚇到人家了!固赵蕱|淡淡的開口。
陶蔓儂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耳根子瞬間通紅!肝摇瓕Σ黄,我只是……」想要明白的說出自己的心意。
周邑初吁口氣,礙于有第三者在,沒說什么太直的話,不過他絕不承認(rèn)是那一聲「儂儂」,讓他在瞬間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