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到宮里,就看到顏菟寧在御湖垂釣的身影,先是安心,然后有些不滿。原來是找到新的玩樂了,難怪懶得上門看兔子了呢。原本陰郁的心情,一下子又?jǐn)U散開來了。
這時皇上身邊的太監(jiān)尋了來,“烈王殿下,可找到您了;噬显谟鶗抗Ш蚨鄷r了,讓奴才請您趕緊去呢!
孟朗煜并未答言。
“王爺、王爺?”
“啰嗦什么!陛p描淡寫的一句,卻讓那太監(jiān)即刻噤聲,不敢再多言。片刻,孟朗煜才收回視線,“走吧。”
顏菟寧坐在湖邊的石凳上,一手托聽,一手執(zhí)竿,望著湖面發(fā)呆。突然,一顆小石頭落水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顏菟寧的神游。她回頭一望,眼神一亮,隨即又轉(zhuǎn)回了頭,一副“本郡主不高興,不想和你說話”的模樣。
誰知她擺著譜,某人也不主動開口搭訕。
來了又不說話,是想怎樣。克闹心拐u,然后終于忍不住轉(zhuǎn)回頭來,沒好氣地開口,“你來干什么?”
孟朗煜并未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徑自在她身側(cè)的空位坐了下來,然后依然是平穩(wěn)的聲調(diào),“若想吃魚,讓宮人去做便是了,這些七彩鯉魚只是好看,不能吃的!
顏菟寧頓時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蔑視,睨向他,一副踐踐的模樣,“誰說我要吃它們了!
“不吃,釣它們做什么?”他不過隨口問的,料想她也不會告訴他。
果然,她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孟朗煜只是應(yīng)了一聲哦,便沒下文了。
過了一會,顏菟寧又忍不住開口,“做王爺?shù)模芮彘e嗎?”不然怎么有空在這閑打牙?“本王最近的確比較清閑!
南轅堂堂烈王,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瞎話。這話若讓他手底下那些官員聽到,只怕要會犯上辯駁,王爺,您一點(diǎn)也不清閑好嗎,別把公務(wù)都丟給屬下們,就玩失蹤呀。
“那你來找我做什么?”顏菟寧面上淡然,心里可是對他的回答期待得緊。
孟朗煜看向湖面,拋了一塊石子,引得魚紛紛逃竄開,還是那副冷然模樣,“本王有說是來找你的嗎?”
一瞬間,萬物寂靜下來。下一刻,御湖附近的宮人就看見那位北漠郡主執(zhí)著魚竿的手一顛,然后倏地一把丟下魚竿,站起來,伸出青蔥似的手指指著烈王,“你不找我,那你來找誰?”
若不知情的人瞧了,看到顏菟寧這宛若妻子盤問丈夫般的吃醋模樣,怕是要誤會了。
其實(shí),顏菟寧自己也不知道哪來的占有欲,但一聽到孟朗煜竟不是來找自己,她就覺得氣悶。
孟朗煜看到她這好像跳腳的兔子的樣子,心下的陰郁倒是消散了不少,不帶溫度的聲音從薄唇中傳出,“來找只笨兔子!
“兔子?哪來的兔子?”顏菟寧不免好奇。
孟朗煜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而后者半晌才后知后覺,頓時氣鼓鼓地指著他,“你是在說我是不是?說我是笨兔子。我哪里笨啦?”
但因為太激動,卻不料一腳踩到了自己的裙擺,眼看著就要栽到湖里去了。孟朗煜一個眼疾手快,就將人撈了回來,順勢帶入了懷中。
光聽四周響起的抽氣聲,就知道他們倆此時的姿勢有多曖昧。孟朗煜無意讓人看戲,于是眼神往四周一掃,霎時周圍的人盡作鳥獸散,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而顏菟寧儼然一副嚇到了的表情,還沒察覺自己的處境,只一味地拍著胸口壓驚。
“笨兔子!
聽到這話,顏菟寧直覺地反駁道:“我才不笨……”看見近在咫尺的俊臉,卻不由得怔住了了。其實(shí)她一直都知道孟朗煜長得不錯,但這么近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好看。雖然處處都透露著冷酷,但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正因如此,他身上有著獨(dú)有的冷魅氣息讓人移不開眼。
孟朗煜又不是柳下惠,被她這樣直勾勾地瞧著,都到了嘴邊的兔肉,豈有讓她跑了的理?他一低頭,吻上那張誘人的小嘴。
顏菟寧驚愕地瞪大了眼,太過驚訝了,以至于根本忘記要推開孟朗煜了。或許正因為她的不反抗,縱容了孟朗煜越吻越深,細(xì)細(xì)品嘗著獨(dú)屬她的甜美。唇舌交纏著,他用舌尖描繪著她的唇形,吸允著她口中的香醇甜蜜,欲罷不能。
若不是理智尚存,怕某個女人因為忘記呼吸而窒息在他懷中,孟朗煜才好心放開,“呼吸!
顏菟寧此時雙頰酡紅,唇畔有些紅腫,呆呆的模樣煞是可愛。
孟朗煜難得心情好,耐著性子又重復(fù)了一遍,“寧兒,呼吸!泵侠熟系统恋穆曇魩е豢陕勔姷妮p柔。
顏菟寧這才回神,吁出憋疼了胸口的那股氣。呼吸的交替讓她漸漸舒緩過來了,但腦子里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片胡涂。顏菟寧坐在方才的石凳上,表情復(fù)雜,半晌,她總算能從嗓子里發(fā)出聲音了,“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吻你。”孟朗煜無所畏懼。
“吻……你怎么能吻我呢?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顏菟寧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這種事應(yīng)該是關(guān)系親密之人才能做。他們、他們倆又不是那種關(guān)系!
但方才在他懷里的時候,她的心跳跳得好快,尤其是他吻上她的時候,她差點(diǎn)覺得心要突破胸口跳出來了。
孟朗煜看著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樣子,只淡淡回道:“想,便做了。”
顏菟寧聞言,震驚到無言以對。他、他說的是人話嗎?什么叫想便做了?那她想殺人,難道也能做嗎?
她盯著他半晌,突然毫無預(yù)警地拉過孟朗煜的手,張口就咬了下去。除此之外,她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出氣。
孟朗煜仍像是沒事人似的,反而冷聲感慨道:“兔子急了,倒真會咬人啊。”
她咬、她咬!她要讓他知道,她才不是只能任人宰割的“小兔子”呢。
見她咬久了,終于松了嘴之際,他也毫不在意手上的咬痕,“去不去菟園?”
“不要!鳖佪藢幰豢诰芙^。有沒有搞錯?她還在生氣欸。
“真不去?”
“當(dāng)、當(dāng)然。”顏菟寧看著他深邃的雙眼,沒來由地氣虛。
誰知,孟朗煜并沒有繼續(xù)勉強(qiáng),徑自站起身,拍去衣衫上的草屑,直接轉(zhuǎn)身走了。顏菟寧瞪大了雙眼,簡直要瞪穿他的背影。
“小兔懷孕了。”孟朗煜清冷的聲音傳來。
顏菟寧呆愣了片刻,“孟朗煜,你個大壞蛋!”她突然大叫著朝著孟朗煜沖了過去。
感受到某人毫不客氣地壓到背上的重量,孟朗煜連頭都沒回,仍由她摟著他脖子,掛在他的后背上,淡淡調(diào)侃,“不氣了?”
顏菟寧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處,悶悶地出聲,“看在小兔的面子上!
孟朗煜嘴角輕揚(yáng),露出不為人覺的笑意,用兔子引誘“兔子”果然是百發(fā)百中。
兩人的聲音隨著他們漸行漸遠(yuǎn),直到模糊聽不見了。
眾人臉上皆是好奇,烈王殿下向來冷情,為何獨(dú)獨(dú)對那北漠郡主出奇的縱容?其中的緣由實(shí)實(shí)讓人費(fèi)解,包括在不遠(yuǎn)處偷偷窺視的一對男女。
“你說方才那人真的是老二嗎?”他忍不住掐了自己的手,來驗證自己不是在作夢。
“廢話!”女子沒好氣地睨了犯蠢的男人一眼。
見顏菟寧他們走遠(yuǎn)了,兩人才直腰站起,望著遠(yuǎn)方出神。不是旁人,正是南轅帝后。
聽得太監(jiān)說烈王殿下在湖邊和北漠來的郡主“相談甚歡”時,孟傲絕一時好奇,便和顏如沁一道過來瞧瞧。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 泵习两^扶著身子不便的顏如沁在涼亭坐下后,笑著感嘆著。百里郝云那小子說的果然不假,老二真的鐘情顏菟寧啊。
顏如沁也不免感嘆道:“真沒想到烈王會喜歡我家寧兒!
“欸,緣分的事,向來無理可循。反正他們一個未娶、一個未嫁,不正好湊成一對嘛,何況他們的緣分早已始于八年前。”
對于八年前的事,顏如沁已從孟傲絕那里得知了,“說得倒也是。可惜寧兒十歲那場大病,讓她什么都不記得了。要不我去和寧兒說?”
“別別別,你千萬別去和寧兒說。老二的心思向來難猜,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若我們擅自插手,到時說不準(zhǔn)就弄巧成拙了。”
顏如沁一聽,贊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實(shí)則她也樂得看戲。她也想知道,這一向自傲的烈王遇上天然純真的寧兒會不會吃癟?這場戲,可是著實(shí)難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