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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識芙蓉心 第10章(1)

  站在御書房外頭,柏云奚一臉的平靜,對經(jīng)過的內(nèi)侍宮女朝他投射而來的責(zé)難目光視而不見。只是微垂著首,站得直挺挺的。

  三天了,那日他傍晚進(jìn)了宮,想求見明悅芙一面,卻被一句“已賜旨和離”給擋了回去,此后無論他如何拜求,景泓就是讓他不得其門而入。

  自他為皇上做事以來,還未曾受過如此明顯的冷落,朝中已有許多的好事者暗暗幸災(zāi)樂禍,有沉不住氣的,見到他便要嘲諷上一一兩句。

  他和明悅芙之間的事不知怎的便給傳開了,現(xiàn)在人人都認(rèn)為他是個十惡不赦的負(fù)心人,倚仗著皇恩恃寵而驕,竟連一個那么好的公主都敢嫌棄,這下子,終是惹怒了皇上。

  “看,柏將軍又來了!

  “人在的時候不好好疼惜,現(xiàn)不在這兒裝癡心有什么用。我看要不是因?yàn)榛噬线@回發(fā)了怒,柏將軍也不會這么急巴巴的跑來!

  “唉,真替纖華公主感到不值……”

  兩名宮女經(jīng)過,那說話聲并不大,卻是恰好足以讓他聽見,明顯便是要說給他聽的,幾日以來,這般情形已是多了去。

  可柏云奚對這些都不在乎,他只知道他不能放棄,他必須見她一面,他不許她說走就走,絲毫不顧他的感受!

  他就這么執(zhí)拗的等著。

  “皇上,您還想這么的晾著將軍多久?”御書房里,錦仲逢看著門外挺拔的身影,隨意問道。

  “朕可沒晾他,他要是真這么著緊芙兒,怎么一點(diǎn)也不知變通,成日往我這兒跑。他要偷進(jìn)宮去,朕那些侍衛(wèi)哪個攔得住他?”景泓哼了一聲,卻已是松了口,不若前幾日的強(qiáng)硬。

  纖華公主……此刻不是已去了別宮嗎?怎么……錦仲逢微愣,正想開口,便見到景泓對他使了個眼色,他當(dāng)即會意,馬上開口道:“皇上圣明,這事兒,柏將軍不去尋那正主兒,就是在這門前下跪,也是決計(jì)沒用的!

  門外那人似乎動了動身子。

  想著方才的對話他應(yīng)是都聽見了,君臣二人悄悄交換了個眼神,又續(xù)談起方才議到半途的事兒。

  景泓心里是有打算的,他見柏云奚這幾日這般的鍥而不舍,看著很有幾分誠意,當(dāng)時替明悅芙心生的那股氣便已消了大半,可這還不夠。

  柏云奚就是因?yàn)榈绞值锰p易了,才會一點(diǎn)也不知珍惜;現(xiàn)下,景泓就是想要要他、治治他,好讓他知道,要得回芙兒,不是幾句溫言道歉就能了事的。

  芙兒自己不想再多生事端,他這個皇兄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了委屈還依然悶聲不響。

  也順便,試試柏云奚這回到底有多少誠意。

  抬眼一望,那門外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景泓不由得唇角微揚(yáng)。

  急步走在宮里,柏云奚避開了所有的人,直直來到沉水宮。

  那宮門半掩著,落葉亦是積了一地,看上去很有幾分凄清。柏云奚想著明悅芙此時也許正在里頭一個人孤伶伶的坐著,郁郁寡歡,他心里就不由得一緊。

  沒再遲疑,他走了進(jìn)去,可四處卻都見不著一個人影,那屋子像是已有幾日沒人住過,一絲煙火味兒都無。

  柏云奚心中頓時生疑,繞著沉水宮找了一圈,才終于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找著了一個守園子的內(nèi)侍。

  “這位公公,借問纖華公主……她上哪兒去了?”好不容易見著個人,柏云奚急急上前問道。

  那內(nèi)侍已經(jīng)很老了,聽柏云奚這樣一問,只是搖頭晃腦,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走嘍,都走嘍,公主在這兒待得一點(diǎn)兒也不開心,自然就走嘍。”

  “走了?”柏云奚心里一驚,想到錦仲逢遞給他的那個消息,連忙追問:“你可知道公主上哪兒去了?”

  “聽人家說好像是去和親什么的,總之那天公主帶了很多東西,坐了一輛大大的車子走了。老奴也有去送的,看那樣子是再不回來嘍!蹦莾(nèi)侍說著,搖頭嘆息一聲,不再理會柏云奚,轉(zhuǎn)身又慢慢掃起落葉來。

  和親?難道她真的已上了路?柏云奚渾身冰冷,只覺得似被一盆涼水當(dāng)頭澆下,說不清的寒徹心肺。

  “怎么,后悔了?”柏云奚也不知道自己呆站在這兒有多久,直到一聲輕笑從他背后傳來,一轉(zhuǎn)頭,便見到景泓不知何時已站在那兒,一臉的戲謔。

  他正想撩袍跪不行禮,景泓已擺擺手,說道:“北蘇的和親隊(duì)伍才出發(fā)沒幾日,你若是去追……”話未完,柏云奚已然領(lǐng)會那未竟之意,抱拳道:“謝皇上!”

  言畢,又像一陣風(fēng)般的卷了出去。

  景泓看著柏云奚急匆匆的背影,嘴角揚(yáng)起一抹別具深意的笑痕。

  云奚,你可別怪朕,朕這可是在幫你,你現(xiàn)下多受些折騰,見到芙兒時,她才更容易原諒你呀。

  等到柏云奚快馬加鞭,跑壞了兩匹駿馬,苦苦追上了和親隊(duì)伍時,才發(fā)現(xiàn)明悅芙根本不在其中;而他在那兒又被芳華郡主指著鼻子狠狠臭罵了一頓,才告訴他明悅芙早就住到了別宮去,他才再度快馬加鞭的趕到陵泉別宮,那又是過了好幾日之后了。

  此時他已完全明白了景泓的用意,雖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欣然受之,比起明悅芙所受的委屈,他這點(diǎn)奔波根本算不上什么。

  站在別宮門前,他出示了景泓親賜的令牌,又自報(bào)了身份,讓守衛(wèi)不必驚動明悅芙,門衛(wèi)一見是大名鼎鼎的柏將軍,自然態(tài)度也就客氣得很。

  柏云奚不禁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yùn)。別宮離京城有些距離,那些關(guān)于他的負(fù)面流言,這兒卻還未曾聽說。

  走在碎石鋪就的小徑上,他覺著手心里微微冒汗,想到等會兒便要見到她,他居然覺得有些緊張,就像個沉不住氣的年輕小伙子。

  陵泉別宮建在半山腰上,園子里花木扶疏,枝影成斜,沿著山勢有些微緩緩的起落,顯見得當(dāng)初匠人在布置上的用心。西側(cè)引了山泉造了一個小湖,湖邊上建著一座精致的小閣,明悅芙到別宮后,便是住在這小閣里。

  此刻正要入秋,那邇向湖邊的一排道路植滿了桂花;小閣四周又圍種了一圈楓樹,襯著端穩(wěn)木色的小閣,別有一番意趣。

  當(dāng)他穿越那條繁花似雪的小徑,輕手輕腳的踏入小閣時,便見到這樣的情景。

  她人正坐在窗邊向外望著,單手松松支頤,垂著濃密的睫毛,一頭烏發(fā)并未挽起,散在她細(xì)致的肩頭;她曲起了腿,赤著纖足,另一只手里握著一卷書,卻只是任書頁隨意被風(fēng)吹得翻飛不止,那個樣子,有著說不出來的柔軟風(fēng)情,是他從未曾見過的。

  房中轉(zhuǎn)出一個婢女,正是菱兒。菱兒沒有發(fā)覺門邊多了個柏云奚,只是小心翼翼的把滾熱的茶水端給明悅芙,嘴里還一邊叨念著:“公主,快秋天了,您這般吹風(fēng),千萬小心受了涼,快喝些熱茶!

  明悅芙聞言,微微偏過頭來,露出一個淺笑,那笑意卻無法掩蓋眼底的清冷,看得柏云奚一陣心疼。

  他到底對她做了什么?她的笑總是暖如春陽,教人不自覺便感染了那份笑意,他從不記得她有像如今這般的笑過,比落淚更讓人覺得心酸,整個人少了一份靈動生氣,有些驚人的死寂。

  或是,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她總是這個樣子的?

  那頭,菱兒還在絮絮念著:“公主,您別這個樣子。天底下,肯定有個人會知道公主的好,您別一直念著……念著柏將軍!

  “說什么呢,這樣很好不是么?我現(xiàn)在倒覺得自在得很!泵鲪傑脚呐牧鈨旱氖郑χ参克,可柏云奚看得出來,那笑意絲毫不達(dá)眼底。

  “可是,從公主離了將軍以來,便再也沒有開心的樣子,菱兒這是不舍公主。公主,您以為菱兒什么都不知道,其實(shí)菱兒什么都知道!”

  “好了,別說了……我想靜一靜,你也別忙了,去歇著吧!泵鲪傑綋u搖頭,類似的話,菱兒每天都要勸上一回,擔(dān)心一回,她雖然知道菱兒是在擔(dān)心她,卻止不住心里的厭煩。

  既然知道騙不了人,她索性也就不再擺出笑容。這幾年,她亦笑得夠累了,如今獨(dú)自一人在這兒,她總算可以任性一回……

  她說完,又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頭去堅(jiān)窗外,同時暗責(zé)起自己的不爭氣。

  都退到這兒來了,怎么就還是想著他?可她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已經(jīng)滿心滿腦的都是他,念著他已成了一種習(xí)慣,再怎么想改,也依然改不掉。

  什么衣裳,什么只是被沖昏了頭,全是她用來說服自己的、騙人的借口。

  可菱兒說得沒錯,她還要騙誰?她只能勉強(qiáng)騙得了自己,她還是想他,可現(xiàn)不他也許已和師妹開開心心的在一起……想像著那個情景,明悅芙眼眶一熱,卻強(qiáng)自忍住了。

  別去想、別去想……別去想就好了。她不曾輕易流過眼淚,這回自然也不會;她也無需自憐,天底下可憐的人多的是,她不會是最傷心的那一個。

  她還有皇兄疼著,還有菱兒關(guān)心著,她不必?fù)?dān)憂下一頓飯?jiān)谀膬,也無需煩惱衣服穿不暖……她該知足的。

  菱兒輕嘆口氣,一轉(zhuǎn)身正要出去,卻冷不防見到門邊不知何時竟已靜靜站了一個人,她嚇了一跳,脫口喚道:“柏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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