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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大惡魔 第十章

  “你不是我叔叔!

  “我們不是親叔侄!毕袷切挠徐`犀似的,兩人一睜眼見到對方,便不約而同說出相似的話語,四目相對微怔了一下,繼而會心一笑,了解對方的意思。

  一道高筑的藩墻被打破,被制止的禁忌自然消失了,少了那條不能跨越的橫溝,很多深刻的感情表露無遺,也能暢所欲言。

  不知是莫苔色運(yùn)氣太好,或是說維絲妮的槍法太差,那一槍準(zhǔn)頭偏了點(diǎn),直接穿透肩胛骨上方一處軟骨,雖是前后兩個(gè)洞,但出血量不大,不致造成重大傷害。

  只是莫苔色倒下去的時(shí)候剛好撞到頭,痛得眼冒金星,沒法子立刻起身,才會被追上來的菲麗割了幾刀,又被拳打腳踢一番。不過在亞熱帶長大的她超怕冷,倫敦的天氣是滿舒適,可是對她而言氣溫仍是偏低,因此她多穿了幾件衣服,鋒利的刀鋒一劃,只傷到表皮,傷口流出的血較多,看起來比槍傷嚴(yán)重。

  “還會不會痛?”

  廢話,傷痕累累怎會沒痛覺。莫苔色橫瞪一眼,捉起洛奇亞的手臂重咬一口。

  “痛嗎?”

  看著兩排齒印,他低吮舔吻!澳愦_定不咬重點(diǎn),牙床松動了嗎?”

  “你……討厭鬼,欺負(fù)受傷的人!彼呀(jīng)很可憐了,他還好意思取笑她。

  “真的討厭?”看了一眼自己被細(xì)木樁穿過的左腿,他一揚(yáng)眉。

  這個(gè)陷阱洞口不大,但洞里很寬,約兩人半高度,若是平常,他一人不難攀出洞口,以他的身高,輕輕一躍便能輕易脫險(xiǎn)。

  可惜附近的地質(zhì)偏砂巖層,當(dāng)初獵人布陷阱時(shí)還故意弄松附近的土壤,好讓體積龐大的灰熊一靠近,笨重的體重便能將整個(gè)熊身往下扯,讓它落入坑洞逃不出去。而洛奇亞太心急于想救人,沒注意腳踩的土地是軟地,俯身往洞內(nèi)瞧時(shí),承受不了他重量的泥土便往內(nèi)滑,下墜的身軀正好面對帶根削尖的刺樁,其中一根便無情地插入他左小腿,尖端部份突出腿的另一端。

  “要是能討厭你就好了,我就不會難過得快要死掉!睈凵喜荒軔鄣娜耍欠N無法說出口的痛真的難以形容。

  聽著她無奈又自憐的抱怨,洛奇亞憐惜地將她擁近,輕撫她沾滿泥砂的發(fā)。

  “不會了,以后我再也不讓你難過!

  是誓言,也是承諾。

  “你真的愛我嗎?”小小的臉蛋往上抬,布滿異樣神采。

  他不自在地咳了咳,大掌蓋住她過于燦亮的水眸。“我不是說過了,不需要再重復(fù)一遍吧!

  “可是人家愛聽嘛!百聽不厭!彼貏e暗示聽上一百遍也不生膩。

  若非洛奇亞退化的笑容尚在復(fù)健當(dāng)中,大概會因她可愛的語氣笑出聲。“留點(diǎn)體力等待救援!薄奥迤鎭啠沂莻麊T耶!你不說兩句好聽話來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又要痛得想咬人了!蹦ι粷M地撒著嬌,硬要逼出情人間最愛聽的三個(gè)字。

  “用力咬!彼斐鍪直郏敛华q豫。

  看了一眼,她噗哧一笑!澳闫ご秩夂,我哪咬得動!币采岵坏。這句話她沒說出口。

  “真的不咬?”只要能轉(zhuǎn)移她對痛的感覺,讓她多咬幾口又如何,不痛不癢。

  見他要收回,她反而一把抱住,以舌尖輕舔自己剛在上頭留下的牙印。

  “小妖精……”洛奇亞倒抽了口氣,下身立即起了反應(yīng)。

  她咯咯笑,有點(diǎn)小淘氣地眨眨眼!澳闶軅,我也受傷,如果我這么做,你會不會跳起來掐死我?”

  纖指似有若無的滑過結(jié)實(shí)胸肌,頑皮的莫苔色在他胸前畫圈圈,一見指下的肌肉微微一顫,她又迅速移開,改撫向上下滾動的喉頭。

  她玩得不亦樂乎,把男人的身體當(dāng)成游樂場,這里如蝴蝶飛過,輕撲了兩下翅膀,那里似蜻蜓點(diǎn)水,意思意思即可,順著充滿力量的線條往下滑,停在男人最敏感的位置上方,要下不下的徘徊!皦蛄,妖女,我不想在這兒要了你。”洛奇亞全身繃緊,忍受著欲望不得宣泄。

  “說愛我。”她撅起嘴,嬌嗔地索愛。

  “你肩膀的傷不痛了嗎?”他故意提醒她的傷勢,轉(zhuǎn)移話題。

  “洛奇……”當(dāng)然痛嘍!所以她才需要甜言蜜語來甜蜜心窩,減輕疼痛。

  瞧她一臉悲苦,他忍不住低頭一吻!拔覑勰,丹緹絲!

  “我也愛你,洛奇!彼Φ煤锰,花兒仿佛都因她的微笑而綻放。

  “你……”他的心頭為之輕顫,為她臟污卻依然美麗的笑臉!澳阕屛以粤藗(gè)跟頭,小女孩!

  她笑著親他一口!霸趷矍榈念I(lǐng)域里,我們都是輸家,因?yàn)槲覀償〗o了愛情!

  唯有愛,才讓人肯心悅誠服地低頭,不計(jì)較輸贏,只為擁有它。“是呀!敗給了愛情!彼鄯喝峁猓钋榈啬曇蕾嗽谧约簯阎械男∨。她真像只愛玩的小花貓,嬌傭又不失貓的本性,看似溫馴,卻也有不被馴服的驕傲。

  “洛奇,你想會有人來救我們嗎?”“會有的,你忘了拉菲爾非常聰明,這里地處荒涼,人煙罕至……它會為我們帶來救援!彼嘈潘膼垴R。

  “那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她還有很多遺言沒交代,家里的龍貓和胖胖蛙,她想讓它們陪葬。

  洛奇亞朝她額頭一彈!跋胩嗔恕!

  他們受的傷都不算重,撐上大半天還不成問題。

  她呼疼!捌鋵(shí)和你死在一起也不錯(cuò),至少有你陪我。”

  閉上眼的莫苔色輕環(huán)他的腰,半躺在他胸口,輕笑出聲。

  雖說他們的情況滿慘的,像對落難的大野狼和小白兔,可是此時(shí)的心情卻是相識以來最平靜的,沒有糾結(jié)難理的心結(jié),亦無人們自以為是的審判眼光,只有相連的心在跳動著!吧翟。”洛奇亞輕吻她的發(fā),眼底的寵溺帶著愛意!安挪簧的!我要把我的幸福分給你,讓你跟我一樣快樂,無時(shí)無刻不開心的笑著,我們要把陽光踩在腳底下,讓它永遠(yuǎn)溫暖我們!辈辉儆泻。

  “真傻,傻得令人愛憐!彼掌鹚氖,十指交扣!澳憔褪俏业男腋,我快樂的泉源,我們會一直走下去,直到世界盡頭。”

  “嗯!我陪你!蹦ι珴M心歡喜地靠在他肩上,幻想著兩人都變成老公公、老婆婆的模樣。

  只是漸漸想睡的她突然感覺足踝處傳來一陣搔癢感,她以為有小蟲子,很自然地用沒受傷的那只手輕揮,只是不管揮了幾次,討厭的蟲子還是不飛走。

  “洛奇,有蟲子咬我,你……咦,這是什么?”長長的一根。

  “繩子?”

  像是被雷劈中,兩人瞪著垂落眼前的粗繩,先是面色呆滯,繼而順著繩索往上瞧,只見原本無一物的洞口上方多了手臂粗的丫型粗干,黃麻色的繩子便是由丫字凹處垂下。這是……他們要獲救了嗎?

  “繼續(xù)發(fā)呆吧!本小姐很閑,你們繼續(xù)情話綿綿好了,我們剛好可以在上頭打打獵,順便烤肉,當(dāng)成出來郊游!

  咦?這聲音,這聲音……好熟……

  “大……大姊?”

  一道陰影遮住入洞的光線,河?xùn)|獅吼的破口大罵隨之而落。

  “莫苔色!你再白癡一點(diǎn)沒關(guān)系,反正你耍笨也不是一天兩天,我干脆幫你丟個(gè)帳篷,讓你在下頭搭營好了!真不知是你眼睛瞎了還是近視太深,居然看不到近在身側(cè)的繩子,讓我等得不耐煩,很想跳下去扁你……”

  頭一次看到被罵的人這么高興,即使被罵得狗血淋頭,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絲優(yōu)點(diǎn),滿臉淚水的莫苔色還是噙著笑,仰起頭大吼,“大姊,我愛你,我最愛你,我好愛你”她這才知道這一刻,自己有多想念家人。

  罵聲驟停,然后……

  “我雞皮疙瘩掉滿地了,肉麻得想吐!秦狼,把那個(gè)惡心的家伙拉起來,我要把她扁成豬頭!”

  本來是來搶人,帶妹妹回家,沒想到反而變救人,還被迫觀賞有史以來最難看的一場愛情大爛片,莫隨紅嘔得想扁人。

  不過看到又是槍傷,又是刀傷,傷痕遍體的倒霉鬼,她的拳頭便迅速落在沒有好好照顧莫家女人的莫家小弟頭上,扁得他哇哇大叫,想跑又不敢跑,含淚以對。

  此次事件并未完全落幕,傷人的維絲妮和菲麗矢口否認(rèn)行兇,即使秦狼和昔日伙伴找出兇器和殺人證據(jù),她們?nèi)孕Q遭受迫害,說是洛奇亞想娶侄女,卻找不出解除婚約的理由,才陷害她們的。

  雖然兩方都與皇室交好,但維絲妮的母親是皇室成員之一,司法難免有所偏袒,案子仍在進(jìn)行中,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不過在莫家四姊妹連手整治下,維絲妮和菲麗的日子并沒有太好過,不是被狗咬,便是莫名其妙摔進(jìn)水溝,要不從天而降一桶屎尿,以及屋里忽然鬼影幢幢,歷代先人回來開派對。諸如此類的事層出不窮,多到無法計(jì)數(shù),菲麗嚇得躲到非洲,求助當(dāng)?shù)氐奈仔g(shù)保護(hù),而維絲妮則神經(jīng)衰弱,瀕臨崩潰,心理醫(yī)生建議她住院治療,以免一再產(chǎn)生幻覺,認(rèn)為有人要加害于她。

  一切落幕后,英國的社交圈再度平靜下來,平靜到人神共憤,因?yàn)橄騺硪岳淇釤o情形象著稱的德寧南伯爵居然頻頻出席公益活動,將大把大把的鈔票往外灑,毫不皺眉,令上流人士視為反常,天將出現(xiàn)異象,故而足不出戶,大門上鎖,以防萬一

  “傻孩子,哭什么哭,小心哭丑了就不美,會被人家笑的!毙∨㈤L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讓人感嘆時(shí)間過得真快。

  “媽,人家不要離開你嘛!我是你的女兒,一輩子都是你的女兒!笨蘅尢涮涞哪依纤谋е赣H,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乖,你當(dāng)然是媽的女兒,媽的小心肝,過了今天就是大人,不能再哭了。”妝都哭花了,叫人好不舍。

  “可是人家難過嘛!你離我那么遠(yuǎn),想見你一面都不知要等到什么時(shí)候!眿尪疾惶鬯,她就要變成別人家的小孩了,改名丹緹絲·沙頓。

  甘春柳的臉皮抽動了一下,拍著女兒的手僵在半空中,心想著,她還沒死,想見上一面有多難?可是為了保有長者風(fēng)范,她還是笑笑地說道:“很近的,臺灣和英國才多遠(yuǎn),你睡一覺,十幾個(gè)小時(shí)就到了!背3B糜蔚娜瞬慌滦量唷

  她一聽,嘟起嘴埋怨!皨,你有流浪癖耶!我哪曉得你明天會在哪個(gè)國家。”

  “這……”甘春柳只能干笑。

  “不然你跟我一起住在英國好了,要是洛奇亞欺負(fù)我,你幫我教訓(xùn)他!彼是需要媽的孩子,舍不得和母親分開。

  “乖乖喔!小四,不能再任性了,一旦在神的面前宣誓,你就要肩負(fù)起當(dāng)個(gè)女人的責(zé)任,不可以再耍小孩子脾氣!备蚀毫佌伣陶d。

  “不管不管啦!我就是要媽媽,人家不要長大,一輩子當(dāng)媽媽的小女兒,你不可以不要我……”

  “你夠了沒!想耍笨到什么時(shí)候?別以為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就不敢扁你!”再啰唆,照扁不誤。

  一只纖纖素手往愛撒嬌的莫苔色后腦揮下,力道不輕不重地讓她吃痛的往前一點(diǎn)。

  “噢!大姊,你干么打我。”說好了不動手又反悔,沒信用。

  莫隨紅獰笑地揪她耳朵!安幌腚x開媽就跟我們回臺灣,家里不缺你一雙筷子一個(gè)碗!

  “。∵@個(gè)……”她眼神左右飄移,“人家答應(yīng)洛奇亞要陪他……”做人要信守承諾,不能說話不算話。

  “是喲!有愛情沒親情,你還要死要活的裝什么勁,明明是你只要男人不要媽,還一副人家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似的,還要不要臉呀!”她又忍不住戳了一下。

  “哪、哪有!我最愛媽媽了……”她心虛地吐舌,賴皮一笑。

  “那你不愛你家的大魔頭嘍?”再裝嘛!看你能裝到幾時(shí)。

  “不一樣嘛!我兩個(gè)都愛,大姊最討厭了,媽,你看大姊都欺壓我上癮了,今天這個(gè)日子她還打我!币稽c(diǎn)面子都不留。

  “好了,好了,別斗嘴,從小斗到大還不煩呀!”這些孩子們呀,叫人好笑又欣慰。

  “媽,你不用護(hù)著她,小四要是不想嫁就別嫁,婚禮取消!辈哦粴q,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嫁什么嫁。

  “唉!人家沒說不嫁啦……”

  羞答答的莫苔色嬌慎著跺腳,兩頰紅通通,煞是嬌美,一襲雪白色曳地婚紗禮服穿在身上,更襯托她的俏麗與無邪,仿佛害羞的天使來到人間。

  因?yàn)槔喜舻牟∏檎娴牟粯酚^,在他的堅(jiān)持下,傷勢剛一痊愈的她和洛奇亞便立即舉行婚禮,好讓老人家親眼見證他們的幸福。

  雖然辦得有點(diǎn)匆促,無法像皇室婚禮一樣盛大,但是小而溫馨,只有對他們而言最重要的親友出席,滿地的皇后玫瑰遍及整座白色教堂,優(yōu)美的詩歌始終圍繞著,灑落的銀色星星更是對他們的祝福。同樣一身白的新郎褪下慣穿的黑色系衣物,緩緩走向?qū)⑴闼簧陌閭H,可惜千年不化的表情還是像一個(gè)死神,除了眼中多了深濃的暖意和愛戀。

  “可以把我的新娘交給我了嗎?別再對她動手動腳!痹臼呛芨行缘漠嬅,但洛奇亞說著最后一句時(shí),卻目露冷冽地瞪了莫隨紅一眼。

  哼!比眼睛大呀,她會瞪輸他嗎?“怎么,舍不得我打你老婆呀!要是心疼就趕緊把人帶走,別讓她明明想嫁人想得要命,卻又故意裝模作樣地叫人想扁!

  “大姊……”莫苔色眼眶含著淚,情緒激動地握住眼中有淚,不舍她出閣,以兇巴巴模式來掩飾的大姊。

  “該走了,吾愛!

  不讓兩家人太過感傷,洛奇亞挽起心愛女子,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慢慢走向紅毯另一端,在上帝的見證下,他們結(jié)為夫婦。

  不過……

  “為什么最小的先結(jié)婚,先談戀愛的人是我耶!”追上莫家老二,卻遲遲娶不到老婆的風(fēng)浪云不滿地大日喝著酒泄憤。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你沒個(gè)快死的爺爺!蓖瑯硬粷M的莫家老三的男友聞未央惡毒的說。

  最冷靜的秦狼說了句話,“人逢喜事精神爽,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其它兩人一聽,兩眼一亮地露出奸笑。

  那一夜,洛奇亞整整被灌了一桶酒。

  根據(jù)臺灣人的飲酒文化,不喝到掛就不叫不醉不歸,所以他醉了三天三夜都沒清醒,錯(cuò)過了人生只有一次的新婚夜。

  而三個(gè)月后,老沙頓在睡夢中與世長辭,死時(shí)臉上猶帶安詳?shù)奈⑿,了無遺憾地走完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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