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高傲,白亦云不禁感到氣惱,“我不認(rèn)識什么神醫(yī),這里沒住著這么尊貴的人!
那名男子聽了,雙眉一擰,再度道;“但我確實聽說那位女神醫(yī)住在這里,可就是你?”
“我是住在這里沒錯,但我可不是什么神醫(yī)!卑滓嘣评淅涞鼗卮稹
“那你可會醫(yī)治他人?”
“會!
“那不就對了,你就是那名女神醫(yī)嘛!”男子轉(zhuǎn)過身,命人將軟轎放下,再走到轎邊,掀起布幔,“小姐,請下轎。”
一名女子覆著面紗,挺著大腹,緩緩步下軟轎。
向煌天走出木屋,瞧見眼前的情景,有些愣住。
看見那頂奢華的軟轎,便知那名女子身分尊貴,絕非一般尋常人家,想不到他所擔(dān)憂之事竟這么快就發(fā)生。
灰袍男子沒料到這里竟有男人,立即看向白亦云,“這里怎么會有男人?”
“既然你都說我是神醫(yī)了,前來求診的人自然不只有你們,其它人也會前來請我醫(yī)治。”白亦云臉上掛著笑,故意如此回答。
灰袍男子臉上神情復(fù)雜,最后心一橫,領(lǐng)著那名覆著面紗的女子走向白亦云,之后隨即吆喝著轎夫下山離開。
“等等!”白亦云連忙出聲,“你不能就這么將她丟下!”
灰袍男子則是裝作什么也沒聽見,緊跟在轎夫們身后離去,沒一會兒就不見他們的蹤影。
見此情況,白亦云不禁擰緊蛾眉。怎會有這種人,仿佛巴不得將燙手山芋甩開一般。
臉上覆著面紗的女子無奈地道;“還請女神醫(yī)幫幫忙,救救我,要不然往后我連家也回不去了!
白亦云愣住,“為什么?”
女子伸手將面紗取下,只見她面貌姣好,說起話來也輕輕柔柔的,看得出是個有教養(yǎng)的千金小姐。
向煌天對那名女子美麗的容貌恍若視而未見,反而擔(dān)憂的看著白亦云!澳愦蛩阍趺崔k?”
“還能怎么辦?既然人都來了,就得想辦法醫(yī)好她!卑滓嘣撇较蚯,仔細(xì)看著那名女子,好一會兒后才道:“你并非懷有身孕!
女子一聽,眼底有著詫異,“你果然是名神醫(yī)啊!”說著;淚水立即自眼眶涌出。
白亦云見狀,連忙扶著她走進(jìn)屋里坐下!澳憧彀岩磺薪(jīng)過告訴我,我才能幫你!
“我名喚李菱,是丞相之女,但是數(shù)月之前,不曉得怎么回事,我的肚子一天天隆起,爹見了以為我與人有私情,要懲罰我,但我壓根不曾踏出宅第一步,身旁也有婢女陪著,怎么可能和人有私情?爹不信,便請大夫來看我是否懷了身孕,大夫一把脈便說我沒有身孕,爹又教產(chǎn)婆來,產(chǎn)婆亦告訴我爹,我仍是處子之身,可是爹無論請多少大夫來替我看病,就是查不出個所以然,最后,聽人說祈南山這兒有位女神醫(yī),爹便立即命總管帶我前來!
“這樣啊……”白亦云伸出手,閉起雙眸仔細(xì)替她把脈,一會兒后才又問道:“你可還記得在腹部隆起前吃過些什么?”
“這個……我忘了!崩盍庖荒槦o奈。那么久以前的事,她真的不記得了。
“不打緊,我大概知道你生了什么病,也知道該怎么醫(yī)治!卑滓嘣泼鎺⑿Φ。
“當(dāng)真?”李菱滿臉訝異。
“放心,我從不撒謊,只是你得照我的話做,明白嗎?”
“明白,只要能讓我的腹部消下去,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做!崩盍恻c頭如搗蒜。
“等等!币恢闭居谝慌缘南蚧吞旖K于出聲。
白亦云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怎么了?”
“你打算讓她在這里住下?”
“當(dāng)然。”
“那么我呢?”他急忙開口。
“你怎么了?”白亦云眨著眼,滿臉不解。
見她一臉困惑的模樣,向煌天輕嘆口氣,只得道:“這里讓三人同住,不覺得太過擁擠?”
白亦云瞪大杏眸,“你打算在此住下?”
“是。 毕蚧吞鞊P起笑,“我再怎么說也是個病患。當(dāng)然得待在這里,直到康復(fù)為止,最好還能與你之間的關(guān)系更為親近!
白亦云雙頰有些紼紅,啐了他一聲,“胡說,我看你此刻已經(jīng)康復(fù),快下山離開這里!
她無法再與他獨處,無法再看著他,他的存在只會擾亂她的心,讓她不禁想起過去的事。
“我的傷處,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彼室膺@么說,但他并未撒謊,因為他的心確實受了傷。
“你哪兒受傷了?”一聽見他受傷,白亦云連忙問道,并仔細(xì)梭巡著他全身上下,眼底有著擔(dān)憂。
見她是如此關(guān)心著他,向煌天故意笑而不答。
“你笑什么?還不快說哪里受了傷?”她正擔(dān)心他,他竟然還嘻皮笑臉?實在令人生氣。
坐于一旁的李菱見狀開口問道:“你們之間看起來并不像是大夫與患者!
白亦云沉聲回答,“莫胡言,我和他并無任何關(guān)系!碑(dāng)年她伸手接過他親筆寫下的休書,如今已與他無任何瓜葛,毫無關(guān)聯(lián)。
聽見她這般回答,向煌天唇邊的笑容逐漸隱去。
并無任何關(guān)系嗎?她答得直接又爽快,他聽了卻是無奈又難過。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讓她的心中再度系著他?
見他倆似乎各懷著心事,氣氛變得沉重,李菱不敢再多問,垂下了臉,看著自己那因為不明原因而隆起的腹部,一臉哀傷。
見她這副哀傷的模樣,白亦云柔聲安慰,“放心,一切都會沒事的,我向你保證,數(shù)日過后,你那隆起的腹部會消下去。”
向煌天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李菱獲得她的關(guān)愛,自己卻被她冷落,甚至希望他早點離開,心里實在不是滋味,卻又不能說些什么。
“好了,我去采些藥草!卑滓嘣仆庾呷,向煌天立即緊跟在她身后。
見他跟來,白亦云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瞪著他,“你想做什么?”
“那還用說,當(dāng)然是陪你一起去采藥!彼鸬迷倮硭(dāng)然不過。
“憑什么?你昨兒個受了風(fēng)寒,就這么急著想再生?而且,你會辨識藥草,知道我要的是哪些藥草嗎?”
被她這么一問,向煌天啞口無言。
“既然你都說自個兒是患者,那就要有患者的樣子,還不快回屋里休息?”
“難道你不擔(dān)心?”
“擔(dān)心什么?”她納悶地反問。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故意不把話講明,要讓她擼心。
聽出他話中的意思,白亦云冷笑出聲,“那不正好?你是太尉之子,她是丞相之女,你們兩人可說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若你能娶她為妻,你爹自然也歡喜。”
“亦云,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反正我早已是你的下堂妻,你要與誰相好,都與我無關(guān)!闭f完,她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她遠(yuǎn)去的身影,向煌天煩躁伸手撫著頭。他本想讓她為他吃醋,沒想到竟造成反效果,他真是后悔莫及。
坐在屋里的李菱,將他倆方才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想不到原來他們過去竟是夫妻。
“你很后悔?”
聽見李菱這么問,向煌天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好一會兒后才輕輕點頭。
“是,我一直很后悔,但是卻莫可奈何!
“怎么說?”她不解。
“這世間有許多事,并非由我們自己決定就好,你身為丞相之女,應(yīng)該最能體會!
聞言,李菱沉思不語。
他雖未把話講明,但她能了解他想說的是什么。生于官宦人家,一切只能聽從父母之命,自己完全不能作任何決定,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她又怎會不懂?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兒。
見她一臉哀傷,向煌天實在過意不去,知道是自己的話害得她心中難過。
因此,他打算說些有趣的事讓她別再多想。
“你應(yīng)該也住在京城吧?那么,你可曾聽說京城東南有位老婦的故事?”
“什么故事?”
“某日她外出時,瞧見一只大花貓,貓兒嘴里叼了條五彩繽紛的魚,老婦見了十分訝異,便將那只大花貓抓住,要將那條魚帶回家養(yǎng)。雖然她從大花貓口中救出了魚兒,但它早已被貓咬去下半身,哪還能活?但那位老婦說什么都不愿放棄,就這么將魚放入水池里,日夜祈禱,沒多久,那條魚竟活了過來。”
“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
不是真的,這件事人們剛開始聽了都不信,但有不少人前去找那名老婦,央求看看那條魚,見過的人都說,想不到那條魚雖只剩下一半的身子,還真的在水池中游來游去呢!”
“真的嗎?若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看看!
“還有啊,在京城鬧街的南邊有位賣餅的老翁,某個夜里他作了個夢,夢見自己有兒子,想不到過了沒多久,他那結(jié)發(fā)四十多年,從未生過孩子的老妻竟有了身孕!
“怎么可能?”李菱聽了嘖嘖稱奇。
“這可是千真萬確,不久前,他們還抱著剛出生沒多久的兒子與大伙兒見面呢。”
“真的?你還知道什么有趣的事,快告訴我!”李菱一臉驚喜,想不到竟然能在這里聽到這些前所未聞的趣事。
“好好好,你別急,聽我慢慢說來……”
。
白亦云獨自一人在山林中采藥,但耳邊卻一直回響著方才向煌天對她說的那些話。
“該死!”她低咒出聲。
別再想了,為什么要一直記著他說的話?若他真與李菱發(fā)生了什么,也全然與她無關(guān)!
但不曉得為什么,她就是無法將他那些話拋開,腦海里甚至冒出他與李菱有說有笑的情景。
“可惡!”她摘了一些藥草后就決定回去,只是,尚未走到木屋,便聽到向煌天與李菱的笑聲傳來。
“呵,向大哥,你可真有趣。”
“會嗎?菱妹,你真該好好出去見見世面的。”
向大哥?菱妹?哼,想不到她一離開,他們之間立即變得這么親密,看來她才是那個多余的人。
白亦云逕自走過敞開的大門,朝木屋后方走去。
眼角余光瞧見有道身影經(jīng)過,向煌天連忙轉(zhuǎn)過頭往屋外看去,果然瞧見白亦云一閃而過的身影。
李菱不解的看著他,“向大哥,你怎么了?”
“沒什么,你好好待在屋里!闭Z畢,向煌天立即起身往外走去,沒一會兒便在木屋后方瞧見了白亦云的身影。
白亦云知道他前來,但是故意視而不見,繼續(xù)做著手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