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聽人說,官場如戰(zhàn)場,為官者的心更是險惡,此話果真不假,那么,他埋首苦讀后考上狀元,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要他成為像李堅這般惡毒的官。他寧可一輩子做個平凡人,興心愛的女子在山中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亦云……亦云……他萬萬不該帶她返回京城!
黃興手中拿了把利刃,面無表情的走向他,“你若是肯答允我家老爺,就不必再受皮肉之苦了。”
“我說什么都不愿屈服。”向煌天咬著牙,一字一字說著。
之前他已經(jīng)傷過亦云的心,如今他說什么都不愿再次傷害她,絕不讓她再對他失望。
黃興不再多說,將他的左手掌攤平,再將利刃置于他的左手小指上方,隨后用力剁下。
“唔……”向煌天臉上的神情痛苦萬分,額間淌下豆大的汗珠,但他硬是咬緊牙關(guān),不許自己叫喊出聲。
黃興剁斷了他的手指,并在他的傷口上灑鹽。
令人難以想象的劇痛立即襲來,向煌天一時之間再也忍不住疼痛,就這么暈過去。
見狀,黃興再將布巾塞入他口中,以免他醒來后大聲呼救,隨后走出柴房。
站于柴房外的李堅見他走出來,便問道:“他可答允了?”
黃興搖搖頭!皼]有。”
“哼,真是個嘴硬的賤骨頭!崩顖詫⑸砩系囊屡弁氏拢瑏G給黃興,“這衣袍被弄臟了,拿去丟掉。”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哼,待他納白亦云為妾之后,看那家伙還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是。”黃興捧著衣袍往另一頭走去。
他們皆不知道,這一幕全落入李菱的眼中。
待四下無人,她才緩緩自畫墻后方走出來。
她因為睡不著而在宅第里閑逛,沒想到竟會瞧見這一幕。爹究竟要誰答允什么事?柴房里可是關(guān)了什么人?
正當她準備前去柴房一探究竟時,驀地身后傳來黃興低沉的嗓音。
“小姐,你在這里做什么?”
李菱連忙轉(zhuǎn)過頭,一臉惶恐,“黃總管……”
“小姐,夜已深,還請快些回房就寢!
“黃總管,方才你與爹在柴房里做什么?”李菱索性直接問了。
“沒什么事,請小姐別多問,也別再靠近柴房!秉S興沉著聲道。
見狀,李菱也無法再多說什么,只得逕自返回廂房。
待她離開后,黃興隨即前去交代服侍李菱的小如,要她往后得隨時跟在李菱身旁,更不許讓李菱離開廂房。
*
翌日早晨。
守門的男仆人內(nèi)通知黃興,外頭有名女子要求見向煌天一面,黃興聞言,立即知曉對方的身分,便前去通知李堅此事。
李堅一聽說白亦云前來,二話不說,要黃興立即帶領她入內(nèi)。
哈,想不到她竟然主動送上門來,如同到了他嘴邊的一塊肉,今日他定要讓她成為他的人。
黃興立即來到大門前,朝白亦云拱手施禮,“白姑娘,我家老爺請您進去!
“不必,我要見的人只有向煌天!
“白姑娘,請您先入內(nèi)再說。”黃興十分堅持。
看著黃興,好一會兒后,白亦云才輕輕點頭,“那好,我就先見見李大人!
“這邊請!秉S興立即領著她朝廳堂走去。
來到廳堂內(nèi),白亦云便瞧見坐于廳堂中的李堅,他正滿臉笑容的直瞅著她。
“白姑娘,請坐。”李堅伸手指向身旁的雕花木凳。
見狀,白亦云刻意選了張離他較遠的雕花木凳坐下,“李大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今兒個前來不是要見你,而是要見我的夫婿向煌天!
“你的夫婿?但我可沒聽說他成親一事。”李堅故作一臉訝異。
“我與他多年前早已成親,只是并非在京城拜堂,所以許多人并不知曉!卑滓嘣浦币曋。
“原來是這樣啊……”李堅低頭沉吟了會兒,接著說;“但他已答允迎娶小女為妻,還請你成全。”
聞言,白亦云不禁擰起雙眉,“成全?”這兩字她聽來只覺得份外可笑,要她成全他倆,那么誰又來可憐她這個即將被拋棄第二回的下堂妻?
“你不答允?”
“我為何要答允?”她笑著反問。“你并非我的夫婿,我若要答允,也要當著向煌天的面答允,一切與你無關(guān),不是嗎?”
“呵,你說得是,說得是。”李堅笑著點頭,站起身走向她,伸手一把握起她的小手。
白亦云冷眼看著他的手,“李大人,你這是做什么?”
“實不相瞞,我對一見傾心,不知你是否愿意成為我的妾?”李堅面帶笑容,
“你要知道,我乃一國丞相,往后你若跟了我,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并擁有無數(shù)的華麗綺服和珠寶首飾!
白亦云面無表情的一把將他的手甩開,“就算你是一國之主,但我對你并無任何情意,和你在一起只會感到痛苦。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又如何?世上每個人都會歷經(jīng)生老病死,到時候你死了下黃泉,又豈能將那些奇珍異寶帶走?還不是一切都歸于塵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點用處也沒有。”
榮華富貴只是過眼云煙,她壓根不在乎。
“你……”李堅沒料到她竟會這么說,隨即大笑出聲,“哈哈哈……說得好,我是越來越欣賞你了。”
這樣的女人,他倒是真沒遇過,讓他越來越想得到手。
白亦云雖聽見了他的話,仍舊面無表情,“我要見向煌天!苯袢眨且娝幻娌豢。
“那可真是不巧,他外出辦事了,大約傍晚時分才會回來,不如你就在這里等他吧!
白亦云擰緊蛾眉,面有難色。
她實在不愿在這里久待,更不喜歡李堅看她的眼神,那仿佛要將她立即吞下肚一般,可是,她說什么都得見向煌天一面。
“好,那我就等他回來!
“那么你可要吃些什么?我立即差人準備。”
“不必,請讓我待在花園里,待向煌天返回時再通知我一聲。”她不愿與李堅待在同一個地方。
見她如此強硬,李堅也不便再多說什么,于是向一旁的黃興使個眼色。
黃興立即開口:“請白姑娘隨我到花園來!
白亦云逕自站起身,不愿再多看李堅一眼,就這么跟著黃興離開廳堂,來到花園。
“白姑娘若有任何需要,盡管吩咐!秉S興有禮地道。
“不必,我來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見向煌天!
“是,我知道了!秉S興不再多說,轉(zhuǎn)身退下。
白亦云獨自一人坐在花圈的涼亭里,自懷中取出一塊鑲金玉佩,凝視許久。
這塊玉佩……究竟是與她有緣還是無緣呢?而她與向煌天之間的恩恩怨怨,分分合合,究竟又要到何時才能有個了結(jié)?
驀地,她身后傳來一道輕柔的嗓音。
“亦云姐?”
一聽到李菱的聲音,白亦云立即將玉佩收起,轉(zhuǎn)過身,冷冷的看著一臉欣喜的她。
“亦云姐,你怎么會在這里?”李菱又驚又喜。
“我是來見向煌天的。”
“向大哥?”李菱聞言不禁擰起蛾眉,“向大哥何時到這里來了?”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見她一臉迷惑的模樣,白亦云只覺得厭惡,“你就別再裝傻了,現(xiàn)在無人不知向煌天打算娶你為妻。”
“什么?”李菱瞪大雙眸,“這怎么可能?”
“這事千真萬確,是你爹親口告訴我的!
聞言,李菱滿臉詫異地看著她,“怎么可能有這種事?爹并末告訴我此事啊!”
“怎么,你不知情?”白亦云皺緊蛾眉。
“我可以對天發(fā)誓,真的不知道此事……等等,我曾聽婢女提起過,爹似乎打算將我許配給一名高中狀元的男子!
“那不就是了?”白亦云冷笑。
“但我不知道那個人正是向大哥。
“你就別再裝傻了,昨兒個向煌天奉你爹之命前來,而我在向府等了許久,最后得到的卻是他欲娶你為妻的消息,你怎會下知情”。”
“亦云姐,我真的不知道啊!”李菱難過得快要哭了出來,突然想起一事,她蛾眉緊蹙,“咋兒個……向大哥有來?”
“沒錯!卑滓嘣评溲劭粗,“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壓根沒見到他!
“我確實沒有見到他!崩盍獬c頭。
見她眼神坦蕩,不似說謊,白亦云心里頓時冒起無數(shù)疑團,“你當真沒見到他?”
“亦云姐,你是治好我的恩人,我為何要對你撒謊?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真的一直沒有見到向大哥,再說,我早已知道你與向大哥欲共結(jié)連理,又怎會存心破壞?這一切必定是我爹打的主意。”
“那么,你爹說他外出辦事去了,難不成也是騙我?”
李菱忽然想到,“啊!昨兒個夜里,我瞧見爹與黃總管……”
“小姐,你怎么在這里?快回房休息!毙∪鐩]想到她才稍一離開,小姐就不見了,嚇得她到處尋找,幸好小姐只是在這里與一名陌生女子談話,并未離開府
“我還有事要與亦云姐說,你先下去!
“這可不行!老爺昨兒個夜里已經(jīng)吩咐下來,不許小姐離開廂房!
“什么?”李菱大為訝異。
“小姐,請快隨奴婢回房去,要是老爺怪罪下來,奴婢可承擔不起。 毙∪缡謭詻Q,非要將她帶回房里不可。
李菱看了白亦云一眼,雖然還有些重要的話得告訴她,但此刻似乎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你就先回房去吧。”白亦云柔聲說道。
“嗯。”李菱只能無奈的點頭,在小如的陪同下離開花固。
待她離去后,白亦云不禁擰起蛾眉,陷入沉思。
她看得出來,李菱并未撒謊騙她,那么,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向煌天如今又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