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白姑娘,你們……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陳總管,你就別多問了,快幫我們準(zhǔn)備馬車和一些盤纏,我們必須立即離開京城!
陳進見事態(tài)緊急,不敢耽擱,連忙喚來宅第內(nèi)的仆傭們,先替向煌天換了套衣裳,再將一袋銀兩、干糧以及他們倆的衣物放進馬車?yán)铮缓蠓鲋麄兂松像R車。
“少爺……咱們以后可還見得到面?”陳進問道。
向煌天看著他,“人哪,有緣千里來相會……你快跟其它人將宅里的一些貴重物品帶走,當(dāng)作是我給你們最后的薪餉,然后立即離開,別再回來,以免被李堅所空口!
陳進聞言,一雙老眼里滿是淚水,“少爺……”
“好了,咱們?nèi)粲芯,日后定能再相見。”說完,向煌天立即駕著馬車,載著白亦云離去。
陳進只能站在原地,目送馬車遠(yuǎn)走。愿上蒼保佑,別再讓他們這對有情人分離了。
。
馬車不斷趕路,片刻不停歇。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林問小道上,滿地銀光,仿佛為向煌天指引方向。
“煌天……夠了,咱們先找個地方歇息吧。”馬車?yán)锏陌滓嘣葡破鸩己,輕聲說道。 。
他不停駕著馬車往前行,已經(jīng)過了數(shù)個時辰,李堅若要派人追來,應(yīng)該也追不上了。
向煌天這才將馬車停在林中,先找來枯枝生火,再抱著白亦云下馬車,坐于火堆旁取暖。
“你的身子可覺得好些了?”
白亦云偎在他懷里,輕輕點頭,“好很多了!彼龜傞_手掌,看著自個兒用針扎出傷口的掌心。
“怎么了?”向煌天伸手輕握住她的小手。
當(dāng)他的手一伸出來,白亦云驚得瞪大雙眸,連忙自他懷里坐起身,雙手輕捧著他那只手。
“你的手……怎么會這樣?”直到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他的左手竟少了一根指頭,從他的傷口來看,定是不久前才受的傷。
他是怎么受傷的?又是誰以如此殘忍的方式傷害他?可是李堅?
向煌天淡淡地說:“沒什么,只是我不愿聽從李堅的話,娶李菱為妻,才會受點皮肉傷。”
“這哪是什么皮肉傷,根本就是……”白亦云看著他的手掌,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歹毒之人,而且他還身為一國丞相,有這樣的人在王身旁,朝廷可還有將來?
“不打緊的,只要我們都沒事,能再次相聚就好。”向煌天俯下身。在她額件印下一吻,隨后額頭抵著她的,直瞅著她的眼,“亦云,我說什么都不愿再與你分開,只是……”
“只是什么?”
“我無法再次娶你為妻,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讓眾人知道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這是他最大的遺憾。
白亦云眼中滿是淚水,笑了開來,“你真傻,我壓根不在乎那些,我只要能與你在一起就好!
再次成親以及盛大隆重的婚宴,對她而言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與他長長久久,恩恩愛愛的相伴一生。
向煌天不再多說,輕吻上她嫣紅的櫻唇。是啊,她說得沒錯,只要他們倆能在一起就好。
兩人就這么緊擁著彼此,不愿放開。
好一會兒后,向煌天柔聲輕問:“亦云,接下來你想上哪兒去?”
“祈南山……再也回不去了!卑滓嘣戚p輕說著,眼申有著無奈。
丞相府的總管黃興知道她在祈南山的住處,就怕李堅會派黃興前來找他們。
“那么就讓我們一同遨游四方,若見到需要醫(yī)治的人,我們就幫助他們,你說可好?”
白亦云抬起頭凝視著他,沒想到竟會聽到他這么說,好一會兒后,她笑著輕輕點頭,眼底有著喜悅的淚水。
“好,都好……相公怎么說,妾身便怎么做!
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又有何不妥?身為女人,求的不過只是一份真切的愛,冀望有個男人能夠一生疼惜,如此而已。
如今,她已獲得了這輩子唯一所要的真愛,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只愿今生能握著他的手,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
丞相府里,李堅怒不可遏,以僅存的左眼瞪向底下的黃興及所有仆人們,大聲怒罵。
“我養(yǎng)你們這些蠢蛋做什么?竟然連兩個人也找不到!”
黃興與所有仆人們皆低垂著頭,任由他怒罵。
“你們這些沒用的家伙全都給我滾,以后別想再從我這兒拿到一文錢!”李堅憤怒的吼著。
眾人只好走出廳堂,打算收拾行李離開。
正好前來的李菱,訝異地看著他們準(zhǔn)備離去,“黃總管,你們這是……”
黃興看著她,重重嘆口氣,“小姐,過去我只知依老爺?shù)拿钚惺拢瑢蠣斨倚墓⒐,但最后還是落得必須離開的下場,往后你可得好好照顧自個兒了!彼⒉辉鼓侨绽盍鈱⑺蚧瑁辉棺约焊e了主子。
“黃總管,往后多保重了。”李菱無奈地看著他。
黃興輕輕點頭,不再多說,轉(zhuǎn)身離去。
見仆人們都離開后,李菱才進入廳堂,看著坐于椅子上怒氣沖沖的李堅,小聲叫喚。
“爹……”
聽見她的嗓音,李堅內(nèi)心怒火更熾,轉(zhuǎn)過頭瞪著她,“哼,你還有臉敢喊我爹!”
“爹,你不該那么做的……”
“什么我不該那么做?我身為一國丞相,本該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而你身為我的親骨肉,胳臂卻往外彎,凈幫著外人,害得我瞎了一只眼,成了大伙兒的眼中的笑話!你說,往后我該怎么上朝議事?”
“爹,你……”李菱萬萬沒想到,爹非但不覺得自己有錯,還將所有過錯推到她身上,頓時讓她心寒不已。
“你這個不肖女還待在這里做什么?是想惹我心煩嗎?”李堅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用力朝她丟去。
李菱連忙往后退,看著那個價值不菲的茶杯碎了一地。
“爹……”
“別再叫我爹,從今兒個起我便與你斷絕父女關(guān)系,往后你想去哪便去哪,快給我滾!”
聽見他這么說,李菱強忍著內(nèi)心的悲痛,彎身朝他深深一躬,“女兒感激爹多年來的照顧,往后還請爹多保重身體,女兒就此告別。”語畢,她便轉(zhuǎn)身離開,返回廂房。
小如見小姐回房,立即迎向前,“啊,小姐,你怎么了?為何落淚?”
李菱伸手往臉上一摸,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竟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皼]什么,只是……我得離開了!
“離開?小姐,你要去哪兒?”
“爹已經(jīng)與我斷絕父女關(guān)系,往后……我也不曉得要去哪兒,反正總會有地方能讓我容身。”李菱輕輕說著,但心頭卻對未來充滿不安。
小如聞言,立即落下淚來,“小姐,可是奴婢害了你?”
“不,是我和爹的緣分本來就薄。身為女兒,若嫁了人也是得和爹分離,如今我只是以不同的方式離開家罷了!
“那么,小姐可愿意與奴婢一道返回老家?”
“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小姐待奴婢極好,奴婢更早已將小姐視為姐姐,若小姐愿與奴婢一同回去,家人一定十分歡迎!
“嗯,那我就同你一道離開吧,只是,有一點你要記得!
“什么事?”
“別再說自個兒是奴婢,也別喚我小姐,往后,我們就是姐妹了!崩盍庑χp捏她的粉頰。
小如笑了開來,“是!彪S即動手幫她收拾衣物。
李菱將銀兩帶在身上,作為盤纏,也收拾了些貴重的珠寶首飾,心想以后若有需要或遇上急事便可拿去變賣,換取銀兩。
待一切收拾妥當(dāng)后,李菱便與小如一同背著包袱離開。
不曉得以后是否有機會能再見到向大哥和亦云姐?但她深信,他們?nèi)蘸笠欢芏鞫鲪蹛鄱冗^一生。